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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全屋后伊扎克被禁止在非工作时间外出,就算提前写申请上报也不行。他记起自己曾去过迪亚哥的私人公寓,可当时是对方开车带他去的,他并不知道具体地址……
但这些阻碍都挡不住一颗想和对方见面的心,伊扎克学着那次迪亚哥带着他跳窗时的样子,穿好外套戴着毛绒帽子,从窗边扒着墙跟只大青蛙一样慢慢地滑落到地面上。
这回迪亚哥不在身边,自然没人在下面接着他,伊扎克顾着不能扭到脚更不能摔出个马趴,结果这么一路贴着墙下来,外套正面蹭了一层灰,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万一让正门外的警卫发现了,他想走都走不了。
伊扎克从后面的小路绕了出来走到大路上,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这就钻进去。
先前也没有记下那个公寓所在的社区名字,但当时在车上伊扎克闲着无聊四处看风景,一路上的街名都还是大致记下来的,他和司机报了个街名,嘴上说道你就照着开,在那里转悠,该往哪里拐,我认出来了就告诉你。
司机差点以为自己大晚上的载到了个智障……但看着这年轻小哥说话思维明晰倒也不像是脑子不好使的,他便想着算了反正有钱赚为什么不干呢,这就二话不说发动了引擎。

当晚十二点刚过死狗迪亚哥又打算晚睡晚起,只是今天公寓外好像不怎么太平,对面楼和隔壁几个楼道的邻居们时不时开窗朝着楼下骂几句,迪亚哥心想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啊?外面响起的像是小石子敲击玻璃窗发出的清脆的喀喀声有点刺耳,又有哪一层的邻居探头出来朝下骂了句:“谁啊这么不长眼的,大晚上扔什么东西呢?!”
迪亚哥听了个大概,想着是不是哪家欠骂的小孩子在捣乱啊,结果才腹诽完,这声响就敲到了他的窗前。喀地一声,接着又是一声,准头像是练过的,迪亚哥心情正不好,想着邻居们骂不走的小屁孩,就让他来终结今晚的骚扰行动吧,迪亚哥上前扯开窗帘打开窗户,正面一颗黑乎乎的石子又迎面而来,被他手快地一把抓住。
迪亚哥探头出去的时候,楼下空无一人,他想这些孩子扔完石子还隐藏得很快嘛,连个鬼影都没瞧见,迪亚哥缩头回去结果是个假动作,飞快地又探了半个身体出去往下看,然后他听到有人在轻声叫他的名字。
迪亚哥愣了愣,发现还真是他的名字——但却还是见不到人影,金发男人顿时觉得这大晚上有点清凉哈……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楼下小公园里一棵树后面闪着半个人影,贴在树干上抬着头在看他。
那个瞬间迪亚哥差点直接从窗台上翻身跳下去,末了记起自己这是在四楼啊!他赶紧又缩回去,并且朝着楼下的人打着手势,告诉对方:不要走开,我这就下去!
伊扎克靠在那里动作轻而缓地点了点头。

迪亚哥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飞奔下楼,伊扎克一脸委屈又疲惫地仍旧那么靠在树上,迪亚哥本以为那人看到自己肯定也要跳着过来拥抱一下,但是没有……伊扎克看了出现在眼前的人一眼,气哼哼地将头扭开了。
“…………”迪亚哥大致知道伊扎克肯定因为他消失了一个星期的事在生气,可是又想着这也不能怪他啊,唉……迪亚哥凑上去,靠近了才发现这人灰头土脸的,像是去哪里滚了一圈,他顿了顿觉得自己有很多问题,但现下重要的那个是:“伊扎克,你怎么来了?”
“哼。”伊扎克果然是在生气的样子,头还那么别过去看向另一边,停了好一会儿后闷闷地回答,“你这家伙不在身边,做什么都觉得很没意思……”他说完这话就又不吭声了,迪亚哥伸手捅捅他的腰,被他哼唧着躲开,那人就凑了上去,突如其来地伸过手臂将他整个人抱到了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脸红之前,伊扎克敏感地觉察到,自己的眼角先红了,鼻腔也不争气地呛了水般地令他感到难受,但迪亚哥抚在他脑后和背脊上的力道,则适时地缓解了那些尴尬的不适。
“好了好了,居然被你找过来,真是没想到……”迪亚哥抱着怀里的人感觉到那边慢慢将紧绷着的肢体放松开来,他不由得将对方又搂得更紧了。
伊扎克埋在他胸口,终于将脸正了过来,正朝上探过视线,又是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他扁着嘴说:“我迷路了……迷路了好久,到处找你的公寓。”迪亚哥苦笑起来,隔着帽子揉揉那颗脑袋,然后听到伊扎克说着自己从安全屋溜出来后发生的各种事,他只来过这里一次,全程由迪亚哥带着,只是对四周的景色略微有那么丁点儿的记忆,计程车也只是将他送到了大致的地点,下了车伊扎克就在社区里四处转悠,他不断地迷路,又不敢随便拉个人来问路,从下了计程车后走到现在差不多花了两个多小时,深夜才总算摸到了这个看着有点熟悉的地方。
但因为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摸对路,更不知道就算摸对了,迪亚哥的公寓又是哪一间,于是只能在楼下暗搓搓地朝着四楼的每个方向的窗口扔石头,扔完就先躲起来,等户主骂够了关上窗,再溜出来接着朝下一户的窗口继续扔……
这才终于把迪亚哥正确地召唤出来了。
伊扎克从来没有步行过这么远的距离,脚趾都磨出了水泡,这才赖在楼下怎么也不肯再动。迪亚哥听他絮絮叨叨地念了一堆,忍不住将他整个人圈着往上提了提,温热的唇直接就贴到了他嘴角。
聒噪的小兔子终于安静了下来,闭上眼将手绕过迪亚哥的后颈,把全身的重量都放了过去。
这是一个很长也很温柔的、久违了一周后才在重逢时体会到的吻,甜蜜中带着点咸涩,是眼泪的味道。
待到这个吻结束,迪亚哥将几乎站不住脚的人打横着抱起来,朝着公寓大楼的方向走去。

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伊扎克的体温总算缓了过来,迪亚哥帮他把帽子和外套都脱掉,整个人放到铺着毯子的沙发上,然后拿了急救药箱过来。迪亚哥坐到伊扎克身边,帮他把手上在跳窗时蹭出的擦伤和脚上的水泡都处理了一下,边感叹道:“你可真是豌豆公主啊……”
这样的家伙别说是和自己一样去当兵了,怕是头天就要被教官操练到断气,一想到那情景迪亚哥失笑了,伊扎克看看手上和脚上贴着的创口贴,呆了几秒居然还诶嘿嘿地笑出来。
这凌晨时分也不好闹出什么动静,迪亚哥将伊扎克从沙发上又挪到了自己的床上,几天没有整理过的房间到处乱七八糟,迪亚哥赶紧关了灯后凑到恋人身边,抱住伊扎克吻着他的前额,催促他快点入睡。
安静了良久迪亚哥在黑暗中听到自己胸口的位置有人发出一声带着笑意的调笑:“房间好乱,你好邋遢。”
迪亚哥跟着那声音伸手在对方鼻尖上捏了捏,得到了一声呜嗯嗯做为抗议,他紧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抱紧,虽然明明两人都有很多话想和对方说,却又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有些事是不需要刻意解释的,迪亚哥知道,伊扎克也知道。
他们今晚所渴求的,不过是在对方身边安稳地度过一夜罢了。
大概安静了不到五分钟,迪亚哥就听到怀里那个人的鼻息变得绵长而缓慢,他在黑暗中的双眼逐渐适应过来,伊扎克闭着眼乖巧地偎着他,迪亚哥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吵醒对方,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吻着那近在眼前的额头和鼻尖,他看了伊扎克好久好久,边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对方独自越过安全屋的窗台,坐着计程车来到附近,又步行了这么长的时间,最后找到他身边来的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因为对方这番所受的疲累心疼着的同时,又觉得还是很开心的。
真想这样抱着伊扎克永远不放开呀,迪亚哥都没注意到自己眼里的温柔多到快要溢出来,他低叹着又将吻印到对方头顶,然后闭上眼圈着伊扎克的腰,直到最后自己也终于累得沉沉睡去,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早上伊扎克就被迪兰达尔派来的保镖们带了回去,两人甚至在早间没能来得及交换一个问安吻,更不用说道声再见又或者是让伊扎克吃下迪亚哥早起特意为他做好的早餐了。
临行前伊扎克眼角又红了,但是当着一群人的面他又不好和迪亚哥说些什么,只能穿好外套,抓着那顶帽子,垂头丧气地被前拥后簇着走出了这间小小的公寓。
伊扎克离开后不到一小时,迪亚哥就接到通知让他照常回去上班,但因为要回人事部门把他的东西领回来,于是耽搁了一些时间,下午的时候迪亚哥掐着上班的点赶过去,在走廊上看到伊扎克正要出门,本来还郁郁寡欢的眼神在抬眼见到迪亚哥凑过来和一群惊喜状的队员们站到一起将他围住保护在中间时,显眼地亮了一下,但伊扎克抿抿唇什么也没说。
在电梯里迪亚哥是离伊扎克最近的人,他低头看着小兔子银白色的睫毛半垂着,视线朝着人群缝隙里的地板,蔚蓝色的双瞳清明透亮,隐隐可见。迪亚哥悄悄用手扶在伊扎克的后腰上,感受着那腰间的肌理明显地紧了一下,伊扎克的视线从中间摆到了左侧,仍是板着脸不说话。
电梯去往地下停车场的过程中伊扎克似乎终于忍不住了,硬梆梆地开口说道:“我要去洗手间。”
所有保镖脸上都是一愣,哪怕连迪亚哥都不能幸免,但他今天才临时回到工作岗位,甚至不清楚伊扎克此时的行程,海涅呃了一声弱弱地提醒道:“大人,这里离会场就十五分钟的路程,能不能等到那里……”
伊扎克继续板着脸,但头已经抬起来了,眼神看向虚空,他完全不在乎形象地说道:“憋不住。”所有人都哭笑不得地看着迪亚哥,意思是你来管管吧!
众望所归中的男人看了看表,果断地按了下降中未到的某层楼的按键,待到电梯停下后大家让出位置,迪亚哥护着伊扎克走了出去,同时扭头对海涅他们说道:“你们先去停车场,我护送大人去洗手间。”
大家纷纷露出请多保重的表情,电梯的门随即关上了。

在洗手间门口迪亚哥让伊扎克待在走廊上,自己先进门四下探查了一番,待到确认里面空无一人后这才出来将伊扎克迎了进去。关上门后迪亚哥想着暂时不要让其他人进来吧,他在门上落了锁,伊扎克并没有离开他身边,手一收回来迪亚哥就发现自己被拉着转了个圈,背部压在门板上,伊扎克的身体紧贴过来,难耐地轻颤着叫了他的名字。
“不是憋不住了吗。”迪亚哥突然领会了过来,调笑着将伊扎克的腰圈住按向自己,那边朝着他索吻边用手在他胸口抚摸,伊扎克在亲吻时唇舌相交的间隙里挤出一丝声音,说道是憋不住了,好难受……迪亚哥的手滑到他后臀上力道轻重混合地按压,听到那边发出非常可爱诱人且好听的呻吟,他顿时笑得更欢了,“原来你指的是这个吗。”
“嗯……!”又被捏了几下伊扎克像是要哭出来,闭着眼顿在那里不再动弹,只是尝试着问道,“迪亚哥,来做吗……”
“你知道现在是工作时间吧。”迪亚哥觉得自己刚才的调戏是不是有点过火,明明放在平时他们都不会在这种时段擦枪走火……但是伊扎克的表情太有诱惑力了,明明白白地在脸上写着『我现在就是要』这样的意图,迪亚哥这才发现他对于这个人,无论何时都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迪亚哥认命地转个身将伊扎克压到门板上,伸手快速地解开了对方皮带的卡扣,位置互换的瞬间伊扎克睁开眼,却又在迪亚哥的手摸到他腰间时带着一丝羞涩地又重新闭上。
“不能进去哦,用手帮你做。”迪亚哥将伊扎克的下装全部褪去,对方赤裸着下半身颤抖着又贴过来,迪亚哥凑上去轻咬着伊扎克红到快冒烟的耳际,帮他将两只手都调整好位置,一只朝上揽住他的后颈好固定体位不至于滑落下去,另一只手被迪亚哥带着到下腹间,握住了伊扎克自己已经有些半勃起的性器。
这一次伊扎克耳际的嫣红快速漫延到了脸颊和脖颈,并且在迪亚哥面前肉眼可见地染上了锁骨和胸膛。但伊扎克没有抗拒,他听话地顺着迪亚哥的意思开始用手指上下抚弄自己,听到那个人用性感又魅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有自己这样做过吗?”
迪亚哥看到伊扎克顿了一下摇摇头,但是隔了半秒,又几乎无法察觉地略微点了点头。于是他用绕在伊扎克腰后的那只手往下托着对方的臀,将怀里的身体整个托高,另一只手在伊扎克口中插了几下舔湿了才抽出来,他探着方位,往下在那紧张收缩着的穴口边缘缓慢地摁了进去。
伊扎克的额头半侧着搭在迪亚哥肩窝,进入内里的手指轻轻拱着做着开拓,托在他臀下的手掌在手心里燃起撩人的热度,也不知道是谁先出的汗,身上有些粘热的感觉,臀肉被动作情色地揉弄着往一侧掰开,探入穴口内的手指捅得更深了,迪亚哥在伊扎克低垂下去的头顶轻吻着,不时提醒他:“放松点,别在腰上用力。”
“我、我知道……但是…………”伊扎克想说你这样弄我里面,很难放松身体啊,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只能咬着唇咽了回去。迪亚哥的手指已经探入了两根,照着熟悉的方位开始抽插起来,伊扎克也不知道那里面湿烫又潮热的感觉是怎么来的,总之当最为敏感的那一处被指尖顶到的时候他忍不住短促地尖叫了一声,上身和迪亚哥贴得更紧了,一时间自己手上抚慰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后下方来自体内的刺激实在太过强烈,伊扎克含了满眼的泪水无法动弹,迪亚哥呼出的气息烫烫地喷在他耳根和后颈处,很快身体就浮出一重又一重热度,被完全撑开的身体不知何时吞入了第三根手指,伊扎克低喘着松开自己的性器扯住迪亚哥胸口的衣料。
刺激越发地大了,他不时拱着身体被手指操弄到几乎快要到达顶点,迪亚哥故意在手上加重力道揉弄他的臀瓣,托着他的身体让他不得不将脚尖踮起来,两条腿尤其是腿根和小腿都紧绷着像是快要抽筋一样疲惫又难受。伊扎克忍不住发出更大的呻吟,迪亚哥按在他内部的腺体上,重重施压然后松手,又用指尖刮擦着,伊扎克整个人都快要软下去,可是被托住了又不能逃离,他只能感觉着体内那股骚弄着他的力度撩起的一波波快感,在一片潮热中迎来了神思迷乱的高潮。
迪亚哥及时避了一下方向,伊扎克腿间射出的精液滴落在地板上,他急速喘息着,靠在迪亚哥肩头轻哼出声。
可是还不够……仅仅是这样的一次高潮,根本还不够。伊扎克回过神来整个人巴着迪亚哥用酸软的双腿圈上他的腰,手臂搭在他肩上,靠着迪亚哥及时圈过来托住他的力道爬了上去。
“还没够吗。”看着此时蹭在自己身上高出半个头还多的人,迪亚哥将他稳稳抱住,抬头同他接吻。濡湿的声响在耳膜间荡开,间隙中伊扎克长长地嗯了一声,用以回答对方之前的那个问题。迪亚哥笑了,捏住那汗湿的臀瓣又拍了两下,提醒道,“自己撑住了。”
他将伊扎克的后背按到门板上,对方圈在他腰间的双腿夹得紧了些,半软着的性器顶在迪亚哥腹间,在被迪亚哥用手握住之后伊扎克好像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他哼哼着弯腰将额头抵在迪亚哥肩上,那人的另一只手也寻找到方位又再度插进他的内部,刚刚全面高潮过的身体一缓过劲便立刻充满热情地回应了起来,腹间和腿根的肌肉抽动着,伊扎克整个人都跟随迪亚哥在他腿间以及体内抚慰和进出的动作一挺一挺地变得更加紧张。
被人抚慰和自慰的感觉完全不同,迪亚哥的手指和掌心间的薄茧在他脆弱敏感的性器上来回抚弄着,升腾而起的细小快感渐渐变成了海浪般层层袭卷而来的洪流,体内的敏感点也不间断地被修长而灵巧的手指顶弄着,伊扎克抽动全身的肌肉很快就在这样的刺激下又一次高潮,前端射出的同时后穴里也满足地抽搐起来,挤压着迪亚哥未及时退出的手指,呼吸变快心跳也一并加速,伊扎克在被快感撼动的同时,眼光的白光让他晕眩了好一会儿,直到迪亚哥将他的腿放来下让他站到地面上,双腿几乎站立不住,伊扎克只能在迪亚哥贴过来的胸口倚靠着,借着那力道让自己稍事休憩一小会儿……
待到神思终于再度变得清明,伊扎克抬头对上迪亚哥带笑的眼神,啜泣着说道:“昨晚太累了忘了告诉你,不是我把你调走的。”
迪亚哥弯弯眼角,笑着回应道:“我知道。”他想想又说,“没有你我也回不来。”听到这句话伊扎克安心地闭上眼靠着迪亚哥。
耳机里传来烦人的声响,海涅咳了一声说道:“那个,我们已经迟到了。”
迪亚哥简短地给出了回应:“我现在就带大人下楼。”伊扎克还在喘息,直到被那个人又吻上头顶的位置,他听到自己的恋人轻声说道,“晚上好好做,现在专心工作。”
先前在门外还一直板着脸的议员大人,终于露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当一天繁忙的工作终于结束后,两人在安全屋里抱成团久违地亲热了几轮,伊扎克翻个身趴到迪亚哥胸口,扶在他肩头说道:“把你的私人号码给我吧。”他们心照不宣地互相顶着额头不说话,经过这次的事才发觉彼此对对方都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迪亚哥在伊扎克递来的私人手机里输入自己的号码,待对方将手机接回去后,却看到伊扎克给他的备注是『大灰狼』,迪亚哥笑得快翻过去了,抱着伊扎克直吻到他缺氧得几乎要昏迷了才停嘴。
那之后他们的生活又重新步入正轨,一切都还像之前那样,大家总会调侃迪亚哥把玖尔议员给宠过头,并且好像喂得更圆了……但是因为伊扎克脾气似乎好了不少的关系,于是大家又都不多说什么了。

临近议会选举前伊扎克受邀去主卫的某个大学参加集会,并且还是当天的主要发言人,这对提升他的知名度和公众好感度很有帮助,但迪亚哥总是不放心,特意在集会前一天趁着自己轮休加了班,全程参与了会馆的清场和安全检查工作。
第二天迪亚哥又紧接着正常上班,一路和同僚们将伊扎克护送到了大学为了这次集会专门设置的会馆里,演讲稿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主持人做了介绍后伊扎克一脸正气地穿着制服登上了演讲台。
迪亚哥在外围转悠,海涅他们分散在各处警戒,身为队长更是不能掉以轻心,迪亚哥绕到侧面的出口处站着,从这里望过去正好能看到伊扎克演讲时认真的侧脸。那个人站在演讲台上,灯光打在他身上,那么透亮又惹眼的一个人,迪亚哥抄着手靠在墙边默默笑起来。
演讲稿被伊扎克不着痕迹地翻过了好几页,迪亚哥余光里看到门外有人影一闪而过,如果是迟到的话一般只能从后方的门进来,外部的安保人员会进行提示的,这个时间为什么在侧门外晃悠?迪亚哥警觉地挺身打开门追了出去。
在走廊上他看到了那个从侧门外走过的人影,只是放眼望去竟然那样熟悉,他忍不住追了上去,待到对方停住脚步转过身,迪亚哥愣愣地下意识喊道:“克鲁泽队长?”他想对方也许也是来参加集会的,但这次的活动出于对议员本人安全的考虑,并没有公开开放参会资格,与会人员都是先行做过身份核查,分发了入场卡后才能前来,所以克鲁泽为什么会在这种时间出现在这里呢?
迪亚哥脑子里有些奇怪的联想,但还来不及由他出口求证,转过身来正对着他的那个人便开了口,克鲁泽戴着墨镜,迪亚哥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那人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有点微妙,克鲁泽朝着他问道:“为什么要保护那个人呢。”
迪亚哥发出一声迷惑的轻叹:“哈?”
“你知道伊扎克 玖尔的母亲吧,艾萨利亚 玖尔——她就是当年和萨拉议长一起,将我们送上战场的人。”克鲁泽的右手插进大衣外套的口袋里,这个动作让迪亚哥禁不住整个人紧张了起来,但他却只是站在那里又笑着说道,“一个军火商起家的家族的大少爷,他还是艾萨利亚的独子,杀了他不单能给那个女人沉重的打击,也能让玖尔家从此一蹶不振。”
“您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在发出这个问题的同时,迪亚哥脑海里的某些回忆也渐渐苏醒,克鲁泽在军队的时候就以枪法奇准而著称,之前那次伊扎克在公务车上遇到狙击时的枪手时至今日都没有落网,而那天克鲁泽约他出来相见,若自己不曾被追踪,当天晚上知道伊扎克在他身边的人,就只有克鲁泽……
看到自己曾经的这位下属脸上的表情逐渐醒悟,克鲁泽忍不住笑了,他想给对方最后一个机会,逝去的人已经不会回来,但他想要看看,到底迪亚哥所选择的那个人,会在未来成长为如何的模样。
当然——前提是,伊扎克 玖尔必须活下来。
克鲁泽朝着已经侧过身的迪亚哥笑着说道:“会场里的演讲台下面有定时炸弹,就看你还能不能再救他一次了。”实事上在他说出那个名词的同时,迪亚哥已经弹了出去直接撞开了会场侧面他出去时的那道门。
他冲进室内,对着因为他制造出的声响而投过视线的人打着手势喊起来:“出去,全部都出去!!”迪亚哥不能在人群沸腾起来的时候引起过度恐慌,他对四散着的队员们打着手势告诉他们『演讲台下面有炸弹,马上疏散所有人』,迪亚哥一边朝伊扎克站着的方向跑去,对方在被打断演讲的时候似乎有点生气,但迪亚哥向他奔去时的眼神表情都让伊扎克顿时瞪着眼睛不知道要有什么反应才好。
一路上有些人也都满脸懵懂地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保全队的队员将离门最近的人群先疏散到了外面,接着进来带着其他还愣在原地的人也往出口处引,迪亚哥对伊扎克打着手势示意他离开演讲台,奔向对方的时候越过一排排的座椅,迪亚哥不断在心里祈祷着快一点、再快一点,只要抱住伊扎克就一定可以好好地保护住他!
迪亚哥撑在舞台边沿跳了上去,站在演讲台上的伊扎克呆呆地望住他,爆炸徒然发生的时候,迪亚哥正好趋身往前扑向了那个人,他将伊扎克抱到怀里的同时一阵气流扑过来将他们狠狠推向了舞台后方的墙壁,那个瞬间引发的巨响盖过了迪亚哥的脊背被甩在墙上时发出的声响,他们一起摔落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火光在腿边和头顶燃起,烟雾和尘土呛得两人无法正常呼吸。
伊扎克像是被冲击震得晕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迪亚哥抱着他翻滚了好几圈,手臂紧紧地圈着伊扎克的肩背和后腰,就像过去很多次他所做过的一样,全心全意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对方。
幸好这一次他也依然在最危险的时刻待在伊扎克身边,迪亚哥觉得脸上热热烫烫的,疼痛从全身各处漫了上来,大脑里的警报还在嗡嗡作响,后续是否还有袭击,他无法用此时不甚清醒的脑子再进行预判了,只希望接下来有平安的同僚赶紧上来,将伊扎克带到安全的地方就好……
迪亚哥迷糊地半睁开一只眼,有人靠了过来,拉着他的手想要将伊扎克从他身边抢走,迪亚哥挣扎着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对方弯腰靠上来像是在说话,可是他的耳边全是轰鸣声,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迪亚哥在一片模糊中看到来人穿着纯黑色的保镖制服,胸前垂下的工作牌上有个人影,然后有更多的人围了过来,迪亚哥大概知道杀手不可能在这种场合成群出现,这只能是他的同僚们,于是紧紧抱着伊扎克的手终于松开了。
迪亚哥最后的印象是自己被扶了起来,有人按了什么东西到他脑袋一侧,像是止血用的,伊扎克被扶走的时候在迪亚哥眼里也不过是团模糊的雪白的影子,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受伤,更没有一丝力气去向身边的人发出询问。
迪亚哥抖着唇,火光慢慢灭了下去,他在那片无尽的轰鸣声中闭上眼,思维不再受他的把控,逐渐在脑中聚集成大片的空白,将他吞噬。

会场短暂地陷入了一片混乱,外围的安保人员和警察还有一早就安排好的防恐特警都在最短时间里赶来,议员大人在自己那位贴身保镖的护卫下奇迹般地在几乎处于爆炸中心点的地方只是受了些擦伤和烫伤,但保镖本人的伤情却不怎么乐观,他半昏迷的时候抱着玖尔议员,一直到伊扎克被人拉出来,众人好容易才从这位保镖的怀里将他抱开。
迪亚哥听不到任何声音,所有人的行为在他眼里都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但他迷蒙的双眼一直望向议员所在的方向,看到那个人被拍醒后靠在别人身上还能稍稍站立,虽然灰头土脸头发也乱糟糟,但仿佛是知道了自己的保护对象没有什么大事,这位保镖队长才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

迪亚哥在中心医院的加护病房里悠悠地转醒,伊扎克没法进来探视,只能站在门外,敲着门上的小窗口,不停朝着迪亚哥打手势,告诉他:我很好,你要安心养伤。
迪亚哥眼里的伊扎克仍然是个白晃晃的影子,和病房白色的门板墙壁几乎融为一体,但那个人蔚蓝色的眼睛太过明亮,迪亚哥直觉上知道外面晃来晃去的人是他的小兔子,能够这么充满活力地蹦来蹦去,看来自己确实是保护住了他。
迪亚哥困在那里动弹不得,勉强笑了笑微点点头,外面的人影总算安静下来,靠了好久才终于离去。
他却不知道那天为了他的伤情,伊扎克站在病房外靠着窗口流了好多好多的眼泪。
大概躺了一个多星期,迪亚哥从加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然而还得继续这么躺着,但他的视觉和听觉几乎都恢复了,能听到声音也能正常说话,海涅趁着轮休前来探望,告诉他那个名为克鲁泽的前军人做为嫌疑人被捕了,安全局彻查了他的关系网,发现雇佣他狙杀伊扎克的人是卡纳巴议员。
那个人一直视激进派的玖尔家为眼中钉,在艾萨利亚 玖尔从政期间两人关系便十分恶劣,如今伊扎克做为玖尔家又一个将要上位的人,卡纳巴自然就是迪兰达尔口中所谓『最想在伊扎克 玖尔羽翼丰满前干掉他的那个人』。
如今卡纳巴也已经被停职,正在全面接受调查中,迪亚哥的嫌疑终于洗清。
然而得知这一切的迪亚哥却只想到那天克鲁泽以找他叙旧的借口约他见面,估计一开始只是想打探些情报,却没料到他将伊扎克给带了出去……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伊扎克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中,迪亚哥此时万分后怕不已。
海涅告辞后轮到下班的伊扎克赶来接着探望,迪亚哥趁着自己稍微能动了,让伊扎克靠近了些,对方刚一挪过来就被用力地抱住,迪亚哥靠在伊扎克肩头和他说了克鲁泽的事,希望伊扎克能原谅他的大意。那边却是轻松自在地耸耸肩说道:“没事,因为你在我身边,所以完全不会害怕。”
“可当时……”虽然克鲁泽也不可能鲁莽到当面动手,但之后的狙击就是他潜伏后做的,迪亚哥踌躇着又说,“你要是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伊扎克的蓝眼睛亮晶晶扬过一道视线:“你无数次救了我,要不是你我早死了。”迪亚哥叹息着又将他抱住,然后听到伊扎克乐呵呵地说道,“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只好以身相许啦。”
这一下迪亚哥是真的愣住,并且起码五分钟接不上一句话,但当他又重新和眼前的恋人对上视线时,两人都同时大声笑出来,迪亚哥待到眼泪都快飞出眼眶时才将伊扎克放开,左右看看他摸着他的手说:“我最近不能在你身边,出门一定要多加小心,暂时先不要进行公开集会演讲了。”
“好。”伊扎克主动地靠过来,又和迪亚哥抱在了一起,闭上眼的他长出了口气,又应了一声,“好。”

迪亚哥仍在住院的期间里,伊扎克为了竞选奔波忙得脚不沾地,艾萨利亚 玖尔也来了一趟医院,探望这位多次保护了自己儿子的人,同时毫不掩饰地向迪亚哥表示: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能找到你这样的人来照顾真是太好了。
迪亚哥这才从对方口中知道伊扎克和自己的母亲提了他们俩的事,甚至连他们偷偷躲着众人搞地下恋情的事也没瞒着……迪亚哥对这位夫人做出声明,无论他和伊扎克之间是何种关系,于公于私都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他。
艾萨利亚像是等的就是这句话,之后又安抚了一番迪亚哥让他安心静养,这便起身离去。
只是她离开前脸上笑得像是终于甩掉了经年背负着的小包袱的表情让迪亚哥多少有点无奈,心想这对母子……某些方面来说性格还真的是很像啊。他躺在那里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想到的却是他的小兔子又白又好摸的皮肤。
唉……起反应了,迪亚哥翻个身侧躺着,找了点忧伤的心事例如此时他上个厕所还要别人来扶好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在医院里躺着的迪亚哥每天都会关注国家新闻,新一届最高评议会的议席终于一一落定,电视画面上伊扎克和一群人站在一起,意气风发的脸孔上明明白白写着胜利后的得意,迪亚哥知道他做到了。
隔了几天终于腾出空闲来的议员大人穿着崭新的制服特意来接自己的恋人出院回家休养,他在病房里得意地原地转了三圈,插着腰问道:“帅吗!”
迪亚哥等他完全停下来了才凑上前去,圈着那人细细的腰身低头吻他,边说道:“帅的帅的,真好看,新制服穿着特别有精神!”
这马屁拍得议员本人既开心又飘乎,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了,两只手都圈上迪亚哥的后颈用力在他嘴上又吸又咬,两人亲热得正激烈门口响了两声,伊扎克不爽地扭头想着谁敢打扰我的好事啊!但是抱着他的人却将手紧了紧,僵在了原地。
顿了许久迪亚哥才在一片沉默中开了口,对着站在那里面目严厉的人喊了声:“父亲。”
这下轮到伊扎克僵了僵,但幸好很快就调整过来,他和迪亚哥迅速地分开些距离,看到父子俩板着脸谁也不说话,伊扎克记得迪亚哥曾和他说过自己和父亲的关系不好这件事,他将艾路斯曼议员客气地请到了走廊外单独聊了几句,迪亚哥好奇又不安地隔着门上的窗看着那两人。
不到十分钟那场谈话就结束了,伊扎克留在外面没有动,艾路斯曼议员独自走了进来,望着儿子的脸他想想说道:“看来玖尔议员对你的工作非常肯定,既然这样就好好继续吧。”迪亚哥朝着父亲点点头,对方离开前又回头交待道,“有空回家看看,你妈妈也很想你。”
迪亚哥愣愣地说:“好的。”
对方的父亲离开后伊扎克又快速地哧溜一声钻了进来,见到迪亚哥坐在床沿不说话赶紧上前抱紧他,回过神的人笑着回应了那个拥抱,两人额头对着顶了好一会儿,迪亚哥突然说:“我想好了,打算趁着出院养伤的日子去拜访你推荐的那位心理医生,希望你给我一些时间,我想用最好的状态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这个约定一度连伊扎克自己都快忘了,考虑到将来在工作方面应该也不会遇到之前那样的危险,他当然认为迪亚哥能趁着这机会好好调整一下心理状态才是最好的。
他们约好半年为期,在那之后迪亚哥会以全新的面貌回到伊扎克身边。
“无论是作为你的恋人身份也好、保镖身份也好,都请你好好地等着我回来。”这是他们分别前,迪亚哥留伊扎克的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有三个月左右两人都没有机会见面,但伊扎克忙了一天回到家会在晚间固定和迪亚哥通话,迪亚哥耐心地听着伊扎克在那一头抱怨工作方面的事,直到他说到困了累了不自觉地抱着手机睡过去,迪亚哥也总会安静地听着那一头入眠后的呼吸声许久,这才心满意足地挂断通话。
伊扎克生日前迪亚哥提前从心理医生那里顺利毕业,保全队的队员们得知队长要回来了都很高兴,默契地和诗河一起瞒着伊扎克,故意不让他知道这消息。
那天早上伊扎克赶着出门,从电梯里一路出来的时候还在低头看手上的资料,甚至连上车前都还没注意到迪亚哥就站在他身边,直到那个人将手护在他头顶引着他坐到后座上,迪亚哥憋着笑关上车门,照例对着耳机那头的同僚们说道:“小白兔出发了。”
议员大人这才后知后觉猛地抬起头,他的那位久未见面的保镖兼恋人已经坐到副座上,两人在后视镜里对上视线,同时笑起来却都没有说话。
“出发吧。”当迪亚哥对着司机发出指令时,伊扎克已经扭头看向了窗外。
车子驶出停车场,朝着此次的目的地进发。
而小白兔也终于和他的大灰狼重逢了。



-END-
2021.11.28/20:54





【小番外】
https://athyza999.blog.wox.cc/entry45.html



2021/11/28(日) 19:23 UNARRANGEMENT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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