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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了一天,于是从314白情变成了315打假……哈哈哈,CP:迪亚哥X伊扎克

好像没什么可预警的,小黄油背景和阿斯伊扎篇一致,所以不再重复侧重去写迪亚哥做为玩家的攻略过程了,而是把重心放在了两人破次元壁相识后的内容上。
总之应该是个无脑小甜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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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Side:

迪亚哥 艾路斯曼,一个有钱、帅气、阳光的男人,最近正在筹划某个不为人知的复仇计划——被复仇对象伊扎克 玖尔,是个长相娘里娘气,发色罕有、蓝眼明亮、皮肤白皙的穷酸社畜。
是的,迪亚哥酝酿的计划,就是将这位名为伊扎克的小青年搞到手,翻来覆去睡上百八十个回合后,再咭咭咭狞笑着,决绝而坚定地提出分手,冷眼看着对方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模样,不带一丝怜惜地扭头就走。
而这个狠毒计划的诞生,都源于一个无良小黄油。


现在让我们把故事的时间线,往前调一调,回到两个多月前。
某天里无聊着被刚认识一周多的女友给甩了的迪亚哥,发现邮箱里有一封陌生后缀名的发送人递送来的邮件。
他打开邮件一看,似乎是个小广告,说着最近有一款小黄油在上线前公开提供名额限定的试玩版,并且附上了下载链接。
决定把前女友抛到脑后的迪亚哥恨恨地想:哼,明明是我甩你!既然没人约会了,不如去二次元找点安慰吧!
于是他果断地点击了下载键。

待到游戏在手机里下载安装完成,看着那个简陋的图标,迪亚哥一脸嫌弃地打开了这个小游戏。
尤记得当时的自己非常之嫌弃那画面的粗制滥造程度,就算是试玩,也未免太垃圾了吧?
直到游戏里唯一的那位玩家可攻略对象的立绘第一次出现,迪亚哥眼前突地一亮,原本懒懒地倚在床上的他一下子腾了起来坐直身体。
其实也说不上是多么精美细致的画风,但这个银发蓝瞳还有着抢眼美貌的人物形象,就只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令迪亚哥 艾路斯曼这个在现实中的感情生活所向披靡,却在近期不幸受挫的男人,头一次有了想认真恋爱的感觉。

可惜了……这只是一个游戏里的人物罢了。
——更不用说,还是个小黄油的试玩版。
抱着反正也正无聊,不如就玩一玩好了的心情,迪亚哥开始了游戏中的攻略之路。
他却没有料到,这破游戏搞的什么奇怪设定?!
每一个进阶的选项都会有『sex』,可是一旦选了这一条,就会立刻被那位可攻略对象痛骂一顿,然后强制结束游戏。
好吧——虽然刚一见面就妄想和这位漂亮的尤如雪白的小猫一样的少年做大人间开心的事,是很奇怪啦……
迪亚哥重开了一个存档,这一回他在头三次的选项中,都小心地避开了『sex』。
可攻略对象像是终于不那么生气,小脸红朴朴地,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都给了玩家——也就是迪亚哥。

从这里开始游戏像是才正式进入流程,系统提示可攻略对象的名字是『小伊』,如果玩家感到不满意,可在此时进行更改。
迪亚哥眨眨眼,觉得一时也想不到哪个名字适合眼前这位小美人,想想也就默默按下保留原设定的按键。
接下来是玩家有一次给自己命名的机会,这关系到游戏中小伊对玩家的称呼。
为了对应那个简单粗暴的小伊,迪亚哥在玩家姓名栏键入了一个名字:『小迪』。

正式的攻略开始后,迪亚哥又有点收不住手,时不时就想使坏地手贱去点每次选项中出现的『sex』,很快又一次悲催地体验到强制结束游戏的挫败。
也未免太奇怪了吧……明明是个小黄油,却来来回回不让玩家和可攻略对象上床是怎么回事?快点把那些涩图给老子吐出来啊啊啊!
迪亚哥叫嚣着这样的话,第N次去商城里买下还魂券,再回到游戏中,在最后强制结束游戏前的一刻续上存档。

一段时间下来,迪亚哥头一次体会到了沉没成本的可怕。
——因为想着好容易把好感度升到某某点,结果却又一次忍不住点了『sex』而强制结束游戏……
不甘的心态令他越来越愤怒,只想着气死我了,早晚有一天老子要亲手扒光你这撩人小猫咪的衣服,然后压在床上,这样、那样——直做到你哭着喊着叫我的名字,叫上一整夜!

虽然心里这样邪恶地想着,迪亚哥却一次又一次地上当。
这鬼游戏的开发者似乎也注意到有个白痴玩家在不遗余力地购买还魂券,强行续存档。
奸商的算盘打得都很响,不日就在商场上线了语音互动包和新任务DLC,以及所谓『给小伊和他的好友买一份下午茶』的餐券,直把迪亚哥骗得连新女友也不想找了,每天下班就埋头冲回家,快速吃完晚饭洗了澡,然后窝到床上,捧着手机和他的二次元小男友约会。
——是的,他的、二次元、小男友。
迪亚哥也没想到他有一天居然会和一个相同性别的虚拟人物谈恋爱谈得不亦乐乎……但每天等待着对方和他进行语音互动,一次次的程序升级后,小伊已经会给迪亚哥的玩家形象起昵称了。
——先前迪亚哥发现自己上了心之后,还在商场里买了张更改玩家姓名的游戏专用卡券,将那个蠢到家的『小迪』更改成了自己的名字『迪亚哥』。
他原本的想法是,既然是个小黄油,就肯定有能上床的一天!
到时候,他一定要让小伊亲口用语音叫着他的名字,喘息着、呻吟着,在他耳边舒服到哭出来!
然而那一次又一次的续读存档,令迪亚哥失望之余,也更加地心有不甘。
但、是!总有一天要扒光小伊衣服的想法,在他心里始终没有改变过。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思想专一地令人感到害怕……
以至于直到游戏在几百轮累计可达到重氪程度的最后一次续读存档后,迪亚哥成功完成了包括DLC中的额外任务以外的所有流程,他和小伊的好感度达到了100%,系统提示他终于和小伊成为心意相通的一对恋人。
然后,一张全新的小伊的立绘在屏幕上出现,旁边是闪亮的『游戏结束』几个字。
迪亚哥张着嘴,发出一声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呐喊:“啊……哈?!!!”

在耐着性子但心情愤怒地看完了制作人员的信息表后,迪亚哥这才发现这什么小破黄油,根本就是个无良骗人的东西——从编剧、监制、美术、音乐等等等等,全是同一个人。
在看了大约有五百个这么多的『基拉 大和』这个姓名滚过之后,迪亚哥终于见到了一个不同的姓名——配音:『伊扎克 玖尔』。
只是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这一行字也渐渐往上滑去,消失不见。
最后的最后,屏幕上弹出一张花笺名片,上面有一串号码,看着像是手机号。
迪亚哥愣了愣,条件反射地按下了截屏键。
很快那张名片就消失了,游戏重新回到了初始的画面。

翻着相册里的那张截图,迪亚哥十分纠结地心想要不要试着拨一下号呢?又觉得或许是个诈骗陷阱?
但人类始终是打不败自己的好奇心的,在床上翻滚了起码一小时后,迪亚哥最终还是拨打了那个号码,继而发现这还真是个手机号。
提示音里嘟嘟地响了好一会儿,迪亚哥的的心跳越来越快,直到那一头终于有人接通了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喂?”
迪亚哥一下坐直了,这个声音——不是游戏里的小伊吗?!


两天后的那个周末,迪亚哥终于见到了现实中给游戏里的小伊配音的人——也就是制作人员名单里的那个伊扎克 玖尔。
刚一见到面时,迪亚哥可以说是非常震惊的,这个人从头到脚都令他感到十分地熟悉。
无论是发色、瞳色、容貌、身形、以及声音等等,用脸模来形容都不够到位——甚至可以直白地说,那个游戏中的小伊,根本就是以对方的形象做为蓝本来设定的。
并且很快迪亚哥就意识到,不单是上面列举的外貌之类,这个伊扎克 玖尔在性格方面,也可以说和小伊一模一样……
他在交谈中得知,原来是伊扎克工作的游戏公司里的下属为了开个恶劣玩笑,而以魔鬼上司的形象做了这个小黄油,还悄悄四处传播后,迪亚哥觉得为了能在游戏里扒掉小伊的衣服而重氪了的自己,简直是史上最大的冤种一枚……

那天里的初次见面,伊扎克本人除了给迪亚哥留下了『人是很漂亮,但嗓门实在有些大,而且脾气看上去不怎么好』这样的印象,外加他很是心疼自己氪掉的那些钱……迪亚哥垂头丧气地请对方吃了顿饭,告别之后也并没有萌生什么奇怪又或者说过分的想法。
后来在一周之内,他被应该是记下了自己手机号的伊扎克又以『好无聊啊,一起去看场电影吧』,和『月底有点穷,可以请我吃顿饭吗』这样的借口给叫出来,在没有意识到这好像是约会的情况下,又见了两次面。

而他们之间的第四次见面同时也是初次坦诚相见,是伊扎克在那个晚上的接近凌晨时分,以一个电话达成的。
迪亚哥本来已经入睡了,被吵醒时迷迷糊糊地把手机贴在脸颊边,还差点错过耳朵。
直到他听到那个人声音微有些沙哑地问出『大晚上的喝多了些,能不能来接我回家』这句话时,他立时便清醒了,跳下床歪着头将手机夹在脸侧和肩头间,边问清了对方所处的方位,这就套上衣裤,急匆匆地赶出门去了。

那个晚上迪亚哥好容易找到伊扎克和一群公司里的同事还有下属们喝酒的地方,他敲开门,在众人惊呼着『原来伊扎克居然有男朋友吗』这样的起哄声里,将那个好像醉到有点神智不清的人接过来,搂在了怀里。
迪亚哥朝大家依次笑了笑,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有一个棕色头发的小青年扶着下巴,眨着紫色的眼睛想了想,突然问道:“你就是那个超级重氪玩家吧?”
大家哈哈哈哈笑得很大声,反而把迪亚哥的窘迫情绪冲淡了些。
他听到众人叫那个青年『基拉这个名字,似乎觉得有些熟悉——但伊扎克歪着倚在他怀里钻了钻,令迪亚哥也没空再多想,连忙借机对众人说道:“伊扎克喝得太多了,我先带他回去,你们也早些散场回家去休息啊。”
他将外套脱下来,给看起来穿得实在有些单薄的伊扎克裹上,打横着将人抱起来,出了门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上车后迪亚哥是想着伊扎克醉成这样,只好先把他带回自己家里去。
结果在车上大概是没有那么冷了,伊扎克睁着眯眯眼,扯住迪亚哥的袖子,把自己的住址报给了他。
开着车的迪亚哥心情很复杂,其实他对这人也不能说没点什么别的想法吧——但玩游戏和碰上真人原型,那些涩涩脏脏的诡计,多少有点不那么好意思实施。
果然是次元有壁啊……
迪亚哥叹了口气,拉回思绪强迫着自己专心开车。

伊扎克住的是一间简陋的联排小公寓,密码还是很好破解的六个8。
迪亚哥都想着这人不怕被人半夜破门而入打劫的吗,然后他抱着伊扎克,滴滴按开门锁,进入了室内。
很快迪亚哥就知道这人设置密码如此随意的原因了,这屁点大的方寸之地,进门一条一米长的走道,侧面是看起来转个身都困难的洗手间兼浴室。
走道连接着卧室,看起来甚至没有厨房。
迪亚哥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也许这家伙就是真的很缺钱,所以才搞那骗人的小游戏,赚点外快吧?

狭小的室内开了顶灯后,迪亚哥发现家具什么的倒是挺新的,他想也许伊扎克是才刚搬到这小公寓吧?
算了,纠结这个干嘛。
他将怀里的人从外套里解出来,原本是打算把伊扎克安顿好,自己就回家去的。
但没有料到对方好像比上车的时候清醒了些,睁开水蓝色的眼睛望过来,两手圈过他的后颈,在他后脑上不轻不重地揪住他的头发,施了些力将他拖了下去。

那个晚上迪亚哥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把伊扎克给剥个精光的——当然事后回忆起来,对方的动作可比他主动得多了。
迪亚哥刚把伊扎克的衬衣扣子全拧开,左右一敞露出白乎乎缀了两颗粉嫩小乳尖的胸口,才发现对方早就扭来扭去解了皮带,把下装往下蹭到膝盖下方去了。
迪亚哥的脑中发出一声惊叹:“……?!”
可是那个太过于主动、甚至热情得令迪亚哥万分摸不着头脑的人,已经用一侧手肘反向撑着自己,另一只手还仍抓着他后脑的头发,在那里揉啊揉啊,凑过来咬上他的唇。
迪亚哥知道这个意思绝对是在主动求欢,他本身倒也不是没经历过这些的纯情小男生,但对象是同性的话,多少还是……理论知悉,却没有实战经验。
他们的下半身紧紧贴在一处,伊扎克在下方摆动着身体轻蹭他,耐力像是不怎么好,没多久那和迪亚哥之间隔着层衣裤的硬挺着的部位就射了出来,把他的胯间弄出一片显眼的乳白色污渍。

迪亚哥粗喘着挺起身体,快速解开了紧勒着自己的皮带。
伊扎克的手往下摸着探了过来,指尖有点凉,刚一握上迪亚哥同样激动着的部位时,令他不自觉地撑在那里抖了一下。
伊扎克的动作有些过于熟练了,手指沿着那根粗壮的性器上下滑动,溢出的腺液让皮肤不再那么干躁。
上方的人时不时压下腰,让两人火热的部位紧靠在一起。伊扎克缩着肩往那里投去视线,专注地用两只手拢住了它们。
对方眉心紧皱的模样,将迪亚哥在这样的氛围下完全魅惑住。他忍不住靠下去一些,吻上伊扎克低垂的眼睑,轻颤着的淡色睫毛在他唇隙间滑过。
伊扎克的胸口和后背都出了好些汗,轻喘时呼吸也渐渐加快了。
有一丝热度浮了上来,却不知道是属于谁的。
彼此紧贴在一起的身体互相摩擦,很快伊扎克就躺在那里仰起下颌,呻吟着又再度射精。
迪亚哥也在他指间熟稔的抚慰下到了一次,混合在一起的白浊将那些细长好看的手指打湿。迪亚哥却只是情难自禁地俯下身,轻吻在那滑动着的尖巧的喉结上。

那个瞬间迪亚哥眼前如画般的场景,和他脑海中的在游戏中从来没有见过、纯靠黄暴脑补的画面仿佛重合了。
他没有忘记那一个个夜晚,每一次他都想着在小黄油里扒光小伊的衣服,将对方的双手压制在床头,用力分开他的双腿让自己挤到中间,用热情的部位由里到外,侵占着对方的所有,从身到心。

而当迪亚哥意识到自己正在现实中抱着伊扎克,正不顾一切地在他主动往两边分开的腿间用力磨蹭的时候,倒也并没有觉得这样的情欲来得是否不合时宜,又或者,不合情理。
想要就做吧,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没什么可犹豫的。
顶灯就那样开着,伊扎克尽量将上半身舒展开来,他的脸颊和线条十分好看的颈侧还有锁骨上,都蒙了一层浅浅的媚粉色。
但迪亚哥却觉得,这世上没有哪一抹色泽,能比他此时腿间的那部分更加地蛊惑人心。
那处小小的皱褶紧缩着,被迪亚哥的指尖碰触到时,伊扎克轻而哑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在他下方紧张地直抖动。
迪亚哥压低上身同对方对上唇,在两人腹间潮湿的皮肤上抹了又抹,沾了些彼此混合在一起的精液,重新探到下方的那个位置。

伊扎克适应的速度多少有些出乎迪亚哥的预料,手指开拓着那处羞涩的肠道,湿滑的声响不断地从下方传来。
伊扎克抱着迪亚哥的肩,同没有什么余裕多照顾他索求情绪的人接着深深的唇舌交缠的湿吻。
待到大约觉得对方应该是为着接下来的行为做好了全面的准备,迪亚哥将并起的三根手指从恋恋不舍地吸咬着他的内腔里抽出来。
硬起的性器跳突着被迪亚哥扶住了中段,顶端对准了入口,来回轻蹭着,挤压着色泽深了一个度的皱褶正中。
那里微颤着在不易察觉地收缩,诱人到了极致。手指在对方内部体味到的高温令迪亚哥仅仅只是离开了几秒,就开始想念了。
他将腰部往下沉了一些,顶在被他用手操弄得柔软而又乖顺的穴口外,轻轻顶入一点点。
圆润且粗大的头部将不多的精液挤弄出来,按以往的经验,迪亚哥通常喜欢在这时候和床伴做着调情般的游戏,插入一些再抽出来,反复弄上几次,非要弄得身下的人嘤咛着祈求他尽快完全进入才好。

可是这个夜晚,迪亚哥只记得脑子里全是叫嚣着快点占有这个人的欲念,吵得他头疼欲裂。
皱着眉的时候伊扎克扬起视线望向他,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平静地与他对视。迪亚哥听到自己好像中邪似地问了一句:『你和别的男人做过吗』这样的话。
但伊扎克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嘴唇微张着,做了个短促的、并没有发出声响的回应。
迪亚哥心头奔腾着的不知名的怒火却像是更盛了——他用力地将对方的臀托起来一些,让那个入口更加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埋头不顾一切地将自己顶了进去。
他一口气进到最深最深的那个地方,开始不间断地抽插起来。
那个瞬间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曾经的不同次元,变成了能在现实世界中拥住对方的,切实地握到了彼此手中的幸福。

伊扎克被那些粗暴的动作弄得很疼,可是看起来也并没有因此而不高兴。
他很懂得撩拨男人的技巧,胸口同迪亚哥紧贴着的同时,也不断地在他耳边时大时小地呻吟,跟随着那样激烈的节奏在床单上晃动,令迪亚哥都有点怀疑他之前所谓的『喝醉了』的鬼话,不过是个拐他来上床的借口罢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比起自己这个大冤种在游戏里所受的挫折,这个真正意义上收了不少好处的家伙,如今用身体来做出一点补偿,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这么想着的迪亚哥又顿时觉得心安理得了。
他按着对方的胸口,一下一下很用力地干进去。伊扎克好像是被弄哭了,用本就有点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地喊着迪亚哥的名字,微湿的银发在床单上散乱了一圈。
他们相拥着甚至还在中途换了个姿势,结合得既深又紧密。

迪亚哥都记不清那个晚上他在这副又烫又紧的身体里释放过几次,只觉得那种不顾一切豁出去的行为,令他打从心底觉得满足,也就忘了要去深究他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总之,做完之后就甩掉这个家伙——拉黑手机什么的,再也不见面,让他做小黄油来骗钱!
——哼!


第二天早上迪亚哥醒来时看着身边那个人半蒙在被子里的面容,恍惚地抓了抓头发,继而想起自己的报复计划——他腾空而起四下翻找出自己的衣物胡乱套上,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地摸进了狭小的浴室里。
迪亚哥的本意是去洗把脸,总不能睡眼朦胧地开门落跑吧,他弯腰趴到盥洗池里捧了把水,把自己浇得清醒些了,一抬头却在镜子里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
迪亚哥吓了一跳,扭过身时后背贴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伊扎克揉着眼睛靠过来,埋头将脑袋顶在他胸口,迪亚哥听到他模糊地说道:“迪亚哥,我好饿。”
“啊……那,早饭想吃什么?”
“汉堡和可乐。”
迪亚哥望着不高的天花板,心想谁会大清早吃这些啊……他手上扶着伊扎克的肩,将他推离了些。
对方未着寸缕,胸口和下腹缀满了深粉色的吻痕和几个不太显眼的齿印。双腿间白晳的肌肤隐在阴影下,结成块的几处精斑明明白白地召示着昨晚属于两人间的性事是多么地激烈……
迪亚哥不得不艰难地挪开了视线,他吞着口水,不想让伊扎克意识到他正处于清晨难言的自然(也有可能并不自然)的勃起现象中。
他将伊扎克推进浴室的玻璃门内,对方的眼神好像清明了些,揪着迪亚哥的袖口,轻声问:“你要走了吗?”口吻中似是大有已经洞悉迪亚哥会在一夜情后奔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意图。
对着这张脸,迪亚哥实在是难以说出伤害对方的话。他凑上前,在伊扎克的前额轻吻了一下,对他说:“出门去给你买汉堡和可乐。”
伊扎克微抬着下颌,在那一吻过后和迪亚哥对上了唇,待到分开后他说:“要回来啊。”
“当然的——你先乖乖洗个澡,里面要自己清理一下知道吗。”
“嗯。”
“我会回来的。”
“嗯。”
迪亚哥转身离开浴室,披上外套出了门。

哼,当然迪亚哥的本意并不是要对那个家伙负责。
但是睡了一晚,给床伴买份早餐,倒也是应该的吧。
拎着早饭的迪亚哥决定进了门将东西放下,就该按着原来的想法,离开——然后再不回来,也不会和伊扎克 玖尔联系。
他的甩人计划是如此地完美无缺,只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哦……所以呢,你在一夜情对象的小公寓里,陪着人家吃完一顿早饭,却没有分手?”
当拉斯提问出以上这句话时,迪亚哥正倒在他身边的桌子上,哼哼呻吟着没有做出回答。
实在不是他意志不够坚定,谁让伊扎克穿着大一号的衬衣,敞着大半个胸口,头发还半湿着地蹲在那里等待他呢。
迪亚哥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这么副场景,一时间大男人的保护欲就拦也拦不住地倾泄而出。他脑子里只能想到这家伙为什么那么瘦啊,一定是平时都没有好好吃饭,要努力地多喂些好料才可以。
伊扎克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开心地像只小仓鼠一般跪坐在那里啃着汉堡的同时,迪亚哥正在他的指示下好容易翻到吹风机,蹲在后面帮他吹头发。

接下来就是帮伊扎克换好衣服,送他去公司上班。到这一步迪亚哥才有心思来做自己的事,只是也没有多认真,他拉了自己的好友拉斯提来抱怨了一通,嘴上叫着:“必须分手,一定会分手,今天之后我就不会再理他了!”
路过的米歇尔奇怪地问道:“你要和谁分手?”
拉斯提讪笑着替某人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把到一位柔弱不能自理的漂亮男友,这会儿正不甘心呢。”
“哦?迪亚哥你的性向什么时候变了?”无论何时只会看到对方色眯眯地盯着漂亮美女的米歇尔笑起来,也顾不上手上还抱着一捆资料,他将上身压过来靠在迪亚哥肩头,笑着调侃起来,“能把你掰弯那可不得了,快让我们见见是什么样的美人~”
“也没有多美,哼……资色一般吧。”虽然说着这样的话,脑子里却无法自控地映出了昨夜伊扎克在床上朝他张开双腿时的画面,一时令迪亚哥脸红脖子粗地弹了起来,推开好友们喊道,“我、我去趟洗手间!”
身后是人为制造出的起哄声,迪亚哥也顾不上那些了,埋头在走廊上狂奔。

傍晚时分迪亚哥又接到伊扎克的电话,说着:“有家餐厅我很喜欢,一起去吃晚饭好吗。”
迪亚哥眉开眼笑地像个二百五,嘴上应着好好好,立马揪上外套甩门离去。
拉斯提和米歇尔摇摇头,表示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这话果然不假。
明明嚷了一天的『要分手、要分手』这样的话,结果一个电话就滑跪,拉斯提唾弃地骂道:“废物!”
米歇尔笑着拍拍他的肩:“随他去啦。”
拉斯提哼哼着说:“他之前哪一任女友交往时间超过三个月的啊,说不定换个性向也就是图新鲜,没两天就真分手了。”
米歇尔还在烦躁,今天的活多到他似乎是要加班了,心情顿时有些郁闷。他整理着那些乱七八糟摊了一桌的文件,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倒觉得未必,他居然谈起男朋友这才奇怪吧,搞不好这回碰上真爱。”
“拉倒吧。”
“不信我们来打赌。”
“好啊,一周为期,我用半个月工资来下注。”
“好,那我也是一样。”两人拍了下手掌,以示赌约成立,米歇尔突然叹了一声,“唉我活干不完,不说了。”
翻了个白眼的拉斯提今天失去了打混的饭搭子,心情同样不怎么爽,捞上外套也迅速地撤退了。


隔了一个多月,迪亚哥还仍在每天和好友们叫嚣着要和那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男友分手这样的话。
米歇尔早已经习惯了,嗯嗯嗯地边应和着边做自己的事。
但拉斯提并不怎么高兴——自从迪亚哥和那个叫伊扎克 玖尔的家伙交往之后,天天下班时间没到就开溜,说着要去接小伊吃晚饭之类的话。
周末更是不用说,以往一个电话迪亚哥就『来来来我们出去浪!』
如今那人摇身一变成了三好男人,一口一个『不行啊我得陪小伊玩游戏呢。』
小伊——呵,啊呸!拉斯提恨恨地骂道:“不就是个男朋友嘛,有什么了不起!回头我也找一个去!”
啊不,拉斯提甩甩头,在心中更正了一番发言:不就是个对象嘛,有什么了不起!回头我也找一个去!
仿佛听到这番心声的米歇尔哈哈大笑起来,上前拍了拍好友的肩:“迪亚哥难得这么认真谈场恋爱,你就不要总是给他泼冷水嘛。”
拉斯提更加不爽地偏过头哼了一声,这期间他已经连续输给米歇尔好几笔钱了,气死他啦。
死基佬,他才不要再和那家伙做朋友了呢!

两个多月后,迪亚哥还总会在拉斯提和米歇尔面前喊着『我早晚会和伊扎克分手的!』这样的话,米歇尔架着眼镜还在键盘上敲代码,边敷衍地应道:“好好好,我们都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
拉斯提翻个白眼不说话,就听到迪亚哥还在碎碎念,一脸邪恶:“我一定要让伊扎克爱上我,爱得死去活来离不开,再当众甩掉他,让那家伙颜面尽失痛不欲生!”
尽管他嘴上喊得很欢,手指却在手机屏幕上翻着图片,帮他家小男友在线选衣服。
“…………”拉斯提气愤地又抽出一张大钞给伸手得意微笑的米歇尔,然后毅然决定去寻找新朋友!
——和白痴在一起久了,会被传染的吧!

每天每天里,拉斯提听到迪亚哥除了分手宣言以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我家小伊好瘦小哦,像只没被好好照顾过的小猫咪。做的时候摸他的肚子,往上一点就是肋骨……果然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伊。”
拉斯提觉得自己有亿点点想吐……要不是米歇尔在旁边大笑着揪住他,他早就飞奔冲向洗手间了。
午休闲聊的时候,两个男人听他们那位恋爱分手同时处在进行时的好友还在嘚嘚个没完:“伊扎克的公寓太小,在他床上躺着我都没法完全把腿伸直。”
他笑得非常猥琐,朝着坐在对面一个苦笑、另一个面无表情的好友们说道:“我提议让小伊搬去我那里,磨了他好几天了,他终于同意啦!”
“不是,说好的要分手,结果你们这还同居上了?”本来拉斯提是不想再就这对傻逼的恋爱生活做任何评论,无奈人嘛,总是喜欢憋不住犯贱……
那一边的迪亚哥还在摇头摆手指地表示你们不懂不懂:“时间越久沉没成本越大,分手时那家伙就会越痛苦!”
好容易忍住没把面前杯子里的咖啡泼过去给某人洗洗脑袋的拉斯提笑得咬牙切齿:“你骗骗兄弟我就得了,别把自己也给骗了……”
迪亚哥头一昂满脸的笃定:“我说到做,到骗你是狗!”
然后当天晚些挨到下班时间,迪亚哥又眉开眼笑屁颠屁颠地去接他的柔弱小男友,带对方去某家最近刚开的高级餐厅吃晚饭。
望着那人尘土飞扬着离去的身影,拉斯提垂下肩摇摇头:“氪金给游戏里的那家伙就算了,破了次元壁还在给他大花特花,那人其实是来讨债的吧……”
今天也悲催地要继续加班的米歇尔摘了眼镜准备先去找个地方把肚子喂饱再说,他哈哈笑着将拉斯提揪起来,拍拍对方的后背安慰他:“知道最近迪亚哥忙着谈恋爱,都没空和你打混了,让你心情郁闷,不如你也找个对象谈一谈?”
“免了,要是像迪亚哥一样什么也顾不上,那这恋爱还是不谈的好。”
“你就是羡慕嫉妒恨嘛,先把打赌输给我的钱拿出来。”
“闭嘴!”
“哈哈哈哈。”
两人哈拉着渐行渐远,至少如今还有另一位好友相伴,多少令单身狗拉斯提感到了些许安慰。


当某人一天对着好友们嚷上三次的『分手复仇计划』进行到第三个月时,迪亚哥突然破天荒地请了半个月假期,持续不见踪影。
后来拉斯提和米歇尔才知道,原来是迪亚哥那个柔弱的小男友生了病,把迪亚哥给急得上窜下跳,抱着人家又是奔医院看医生、又是接回家静养、哄着喂人家吃药、还照着网络上的教程一步一步地做着营养餐,那半个月假期,全用来贴身做护工了。
等到迪亚哥终于迎来大解放重新上班的时候,拉斯提忍不住又凑过去嘲讽:“你这真不像要分手的样啊,沉没成本不是你在单方面付出吗?”
迪亚哥哼了一声满脸『你不懂』这样的表情:“我这么殷勤地照顾他,这样他就更离不开我,到时候分手一定会更加地痛不欲生!”
拉斯提心想你就连形容词也不带换一个,真把心思全放在错误的地方了是吧……
算了,再多说就是他嘴贱。

两人多少因为这事而生了些嫌隙,拉斯提晚上再也没法把迪亚哥拉出来一起去酒吧猎艳,每每看着人家在社交帐号上晒着幸福,看上去还真像个浪子回头的体贴好男人。
只是每次私聊的时候,迪亚哥却老还惦记着要用分手来惩罚骗他氪了好多钱的伊扎克 玖尔。


某天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发着消息,突然迪亚哥那边停了好久没有回复,原以为对方大概是睡了过去的拉斯提便也没在意,自己抱着手机玩了一会儿游戏,这就翻身卷着被子睡了。
第二天他才知道前一晚迪亚哥的公寓里闹得天翻地覆——伊扎克 玖尔这个长颈鹿外加千里眼,头一歪眼一瞄,正好就见到迪亚哥和拉斯提在那里说什么分手不分手的事,然后伊扎克就把迪亚哥揪着耳朵痛骂了一顿,哭着跑了……

听对方一脸失魂落魄说了半天关于他家小伊深夜时分发脾气的二三事,米歇尔聪明地借着工作的事跑了,留下拉斯提坐立难安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迪亚哥哭着一把拉上他的手腕,拜托他和自己一起去找他家小男友。
“救救孩子吧!小伊跑了,我就活不……”说到一半看到拉斯提微妙的表情,迪亚哥立时改了口,“小伊跑了,我的复仇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合着这还是为了要分手,才要去找人回来的对吧。
拉斯提讪笑道:“你装,你再装!”
“呜呜呜,我不管,陪我去找小伊!”
“死开啦,关我屁事!”
“走走走!!!”
“唉呀好疼啊!你手上的劲松点啊!”被一路揪出办公室的拉斯提快要崩溃了,可是又想着不用上班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样子……
两人溜出来后先由迪亚哥开车去了伊扎克的公司大楼下实施蹲点,结果一连几天,连根银毛都没有逮到。

连续蹲了近一周,迪亚哥这才将重新出现的伊扎克给一把揪住,拎着捂上嘴,跟绑架差不多——由迪亚哥托着伊扎克的上半身,拉斯提抱住对方蹬来蹬去的两条腿,抬啊扛啊地在街角把伊扎克强行塞进了迪亚哥的车后座里。
关上车门后迪亚哥迅速绕到驾驶座一侧弯腰爬进去,发动引擎的时候拉斯提正要上副座,门都没来得及打开,迪亚哥已经驱车飞了出去。
被留在街角的某人愣了愣,手臂还弯曲抬起,保持着正要去拉开车门的动作。
被围观群众当成绑架恶徒同伙的拉斯提抽抽嘴角,恨恨地骂了句:“见鬼……!”

回到公寓后迪亚哥又用差不多的手法将伊扎克揪出来拎着,塞进门里,推着搡着顶到床上仰面朝天地压住,埋在人家胸口开始委屈地哭哭:“小伊你怎么可以离开我,明明那天我只是和拉斯提随口说了几句嘛……你就要生气,还丢下我,不活了啦!”
这几天请了假没上班的伊扎克也没料到才一在公司楼下露面,就被逮个正着,他凶巴巴地揪着迪亚哥乱七八糟的金发,用了很大的力气扯了扯,骂道:“你不是要分手吗,还不许我生气一下下吗!”
“谁说要分手了嘛!”迪亚哥已经开始偷偷解对方外套上的扣子了,被伊扎克一个爆栗砸在头顶时他痛呼一声,手上的速度倒是一点也没慢下来……
不管不管,总之一定要马上把自己那根寂寞了好几天的东西,塞到小伊的屁股里去!
变态男人迪亚哥在心里模拟好了接下来让对方摆出的很多种下流体位,强按着的力道变得更大了,令对方在下方皱起眉露出不适的表情。
迪亚哥一时又心软了,赶紧松了手上的劲,搂着伊扎克,不停地吻他的鼻尖和嘴唇。

两人间有些紧张的气氛很快变得舒缓下来,迪亚哥在剥光自家男友的过程里,小媳妇儿似地追问对方这些天到底躲去了哪里。
伊扎克哼哼着回答:“心情不好,我回妈妈家住了几天。”
导致对方『心情不好』的始作俑者立马抱着对方指天对日地发誓绝对没有要分手,之后又说:“我想死你了呜呜呜,我还去你的旧公寓里蹲了几天……”
赶着这波新鲜和好的劲头,迪亚哥边操弄伊扎克,边连哄带骗地逼着对方泪水汪汪地在他身下点头同意把那个租住着的小公寓给退掉。
等舒服地干完了几个回合,迪亚哥把伊扎克放在床上安顿好,扭头喊了大冤种拉斯提和米歇尔一起,结伴奔去伊扎克的那个公寓里,把所有家物日常用品和几样那人自己添置的家具给扛了过来。
毕竟是伊扎克用迪亚哥费心氪金的分成买来的东西,摆在自己公寓里就好啦,多么地有纪念意义!

这一通闹腾伊扎克被吵醒了,光溜溜地套着迪亚哥的大一号的衬衣,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某人连忙在伊扎克彻底露面前,将两位基友推出门去赶走,回头上前将还在打哈欠的宝贝搂到怀里,亲亲他的脑门,笑得傻嘿嘿的。
伊扎克斜眼看着某人,问道:“刚才两个人,哪个是那天和你聊了要和我分手那个事的?”
迪亚哥赶紧摸摸自己心口:“说了是随便哈拉的嘛!你不高兴我就拉黑他!”说完掏出手机,表演了一个当场背叛基友。
两人这就蹭在一起继续甜蜜,一场惊险的感情危机总算是就此化解。
而在当晚给迪亚哥发消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拉黑的拉斯提脑门爆出一个青筋,狂叫着骂道:“去死吧基佬!”


隔天上班时间,在家里哄好恋人的迪亚哥又死皮赖脸地来哄基友。
他对冷着张脸的拉斯提说道:“我们工作时间能见面嘛,再说我可是你上司!不许用这种鄙视的表情对着我!”
拉斯提虎着个脸:“滚开,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米歇尔又在一旁笑得哈哈的,觉得这两人每天吵吵闹闹,真的是给他的苦逼社畜生活带来了一丝欢乐啊。
那边拉斯提还在拼死挣扎,推开迪亚哥不断蹭过来的上半身冲他骂道:“上司怎么了,上司好了不起是吧?我现在就辞职!不吃你这碗饭!”
迪亚哥一把揪住激动地开始收拾桌面的好友:“唉呀干嘛啊,等我追到伊扎克了就能甩掉他了啊,你和米歇尔都要给我做见证人!”
拉斯提恨不能操起手边的钉书机,给这人脑门上来一发:“你他妈有完没完,明明是你离不开他吧?真要甩掉你不早下手啊!”
一脸认真表情的迪亚哥摇摇头:“不不不,之前我觉得小伊没有很爱我啊,但这一次把他劝回来了,就是我赢了——他一定是彻底爱上我了!将来分手一定能让他痛不欲生!”
米歇尔面对着电脑屏幕笑得很大声,拉斯提生无可恋地望了他一眼,决定放弃和某个神经病继续交流。
总之,按照残酷的有同性没人性的理论,这个基友,自己肯定是失去了……
拉斯提气哼哼地想着:真是蓝颜祸水啊,那个家伙!

然后拉斯提就和米歇尔一路看着迪亚哥那个傻逼还在继续天天朝他们喊着『睡满小伊500次就分手』这样的话,没多久500次变成1000次。
又过了阵子迪亚哥说自己买了个新公寓,虽然自己上班远了些,但是离小伊工作的地点变近了呢,接送对方变得更方便了。
并且那套公寓的产权证上写了伊扎克一个人的名字——对此迪亚哥是这样进行说明的:“等分手了我把小伊赶出去,他那么穷,没有地方住一定会哭哭得超厉害!”
已经不再对这个人的脑回路抱有希望的拉斯提递了张大钞给米歇尔,他心想,累了,真的累了,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输钱给米歇尔了。
他此生再也不会相信迪亚哥 艾路斯曼这个傻子的任何一句和伊扎克 玖尔相关的话,更不会舍钱来打赌——早该看透了,某人就是爱那家伙爱得不得了,舍不得分手的!
米歇尔露出一脸蒙娜丽莎式的微笑,揽住拉斯提的肩,坏心眼地鼓动他:“别放弃那傻子啊,继续来打赌吧!”
这话换来拉斯提一声轻飘飘的:“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拉斯提放弃迪亚哥这个坏朋友后,又过了阵子,伊扎克对男友说:“我妈妈说想要见一见你呢。”
迪亚哥扭头就在上班时和基友们咭咭咭地直得瑟:“我准备去见伊扎克的妈妈,然后当他妈妈的面提分手!”
米歇尔挥挥手:“好好好,我们等你的好消息哈。”
拉斯提抠着鼻子:“关我屁事,我们不是朋友!”
迪亚哥没理会他们的调侃,当天请了假这就带着伊扎克一起回了趟对方的本家。

结果某人原以为伊扎克是个穷酸小社畜,没想到家里大得和城堡一样,还有一位同样是大美人的妈妈!
和那位看上去根本不像有伊扎克这么大个儿子的母亲交谈后,迪亚哥才知道原来是伊扎克不想乖乖继承家业,吵着嚷着非要自己出去打工赚小钱钱——其实人家根本就是富家个大少爷。
迪亚哥捂着心口觉得有点难受,心想着小丑竟是我自己……

家长见面会后的迪亚哥又冲着好友们发疯:“我和伊扎克准备订婚了——我知道你们这眼神什么意思,但是不要紧,订婚后再甩掉他,他会更痛苦!!”
边说着这话的迪亚哥拉上拉斯提,陪自己去买求婚戒指,完全还没搞清状态的人满头问号地被迫一路跟随……
迪亚哥还在絮絮叨叨:“我当着伊扎克妈妈的面求婚,结果被伊扎克说『连个没戒指都没有,算什么求婚』之类的话……”他看了面无表情的拉斯提一眼,嘿嘿了一声,“仪式感总要有嘛……你帮我挑一挑。”
拉斯提抄着手站在柜台边,一脸懒得掺和的模样:“你真的还没认清现实吗,大哥……”
迪亚哥弯腰边看戒指边还嘴:“我说了会分手啊,信我!!”然后直起身喊来店员,指指点点地戳着玻璃材质的透明柜面,“这个戒指拿给我瞧瞧,对对,钻最大最闪的那个!!”
这一下就连拉斯提也忍不住提醒道:“喂,谁会给男友买钻戒的啊……啊不你别对着我,太闪了我眼睛疼啊啊啊!!”
迪亚哥将钻戒强行塞到好友手里,恳求道:“快,用这个戒指向我求婚!”
拉斯提翻着白眼,勉强地捏着那枚戒指,敷衍且僵硬地说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迪亚哥一副正中红心的表情,踉跄着捂住心脏的位置。
他扶在柜台边缘撑住自己,扭头对店员说:“就要这个,收信用卡吗?”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迪亚哥美滋滋地将戒指递回去,亲眼看着它被小心翼翼地装进配套的小盒子里。

迪亚哥花了差不多自己三年工资的总数买下了那枚戒指,当晚就美滋滋地奔去找他的那位『总有一天要分手的恋人』求婚去了。
看到那颗闪闪的钻石,伊扎克表示这大小还算勉强配得上本大爷,当即接受了戒指,并且同意订婚。
迪亚哥顿时开心得抱着他转了几圈,隔天就安排了一番,拉基友们出来和自己以及伊扎克吃了顿互相熟悉的饭。

那晚拉斯提和米歇尔总算正式见到了他们的好友兼上司的那位据称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男友——啊不,如今已经是未婚夫了。
被迪亚哥做完两边的介绍后,双方一齐入座。
趁着某两人凑在一起点菜的当口,米歇尔悄悄和拉斯提凑近了耳语:“确实是个美人,能理解迪亚哥那个大色鬼沦陷得不要不要的。不过那家伙看着是瘦点,但柔弱真说不上吧……”
拉斯提臭着张脸将对方的脑袋用两根手指推开:“不开心,不要和我说话!”
米歇尔憋着笑退开,在心里大声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拉斯提还确实是挺羡慕迪亚哥的,眼见那位银发青年那么漂亮,全程一直很乖地偎在迪亚哥身边,他心想我怎么就没这样的好运气啊,玩个游戏氪点金就能拐到美丽的结婚对象。
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还在迪亚哥的黑名单里,拉斯提顿时又非常地不爽,一晚上都没给过伊扎克一丝好脸色。
弄得迪亚哥不停地给拉斯提使眼色,让他态度好一点。
不过幸好伊扎克本人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兀自和友善许多的米歇尔聊得很欢快。
由此让迪亚哥又收获了一堆心酸的醋意……

过了阵子迪亚哥依依不舍地离开可爱的小未婚夫,独自去出差。
他得知这两天伊扎克也总是忙得加班到很晚,总在视频联络的时候扁着嘴说自己晚饭吃得不开心,都饿瘦了。
迪亚哥远程安慰着恋人,挂断通话后连忙把拉斯提放出了白名单,让对方帮忙到某个伊扎克平时很喜欢去的餐厅,打包一份什么什么和什么,再劳烦他跑一趟,给伊扎克送到公司去。
拉斯提头一扭不高兴地说:“不去,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老婆。”
已经毫无尊严感可言的迪亚哥双手合十拜了又拜,喊道:“求你了嘛!不然我找米歇尔,可是他也整天加班你是知道的……”
拉斯提不耐烦地心想所有基友你还真是物尽其用啊,想想又觉得自己未免太小心眼了,只能改了口说:“好吧,把餐厅地址发给我,烦死了。”

到了伊扎克的公司时,拉斯提抬眼就看到那人双手插腰,面目凶狠地在训斥下属,时不时挥个手像要打人。
周围一圈人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似乎大家都很害怕他的样子,
众人看到拉斯提来给伊扎克送吃的,并且一见到那人,伊扎克就收敛了态度不再凶人了,弄得他们以为拉斯提是伊扎克的新追求者,贼笑着开始起哄。
伊扎克嫌弃地说:“才不是呢,这就是个跑腿送饭的。你们明知道我订婚了就别瞎闹啊,我未婚夫可比这家伙帅多了。”
拉斯提觉得自己进来前并没有在打包盒里下毒,可真是失策,他不爽地将手上的东西丢给伊扎克,嘴上骂道:“滚,吃你的去!”
任务完成他气哼哼地扭头就走。

离开没几步拉斯提发现那个伊扎克居然跟了出来,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的拉斯提以为对方好心来送他,在走廊上停下了脚步。
他本想着要态度恶劣地喊一声『不要管我』这样的话以达到震慑的目的,然而那边同样停下脚步,隔了差不多三米远距离的伊扎克冷着张漂亮的脸蛋,哼了一声对他说道:“刚才看到的那些事,你要是敢告诉迪亚哥,你就死定了。”说完又再度哼了一声,头发一甩转身走人。
拉斯提还在走廊上呆呆地站着,望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说不出话,:“…………”
他想着这哪里是柔弱啊……分明是个大恶棍啊!
——不行,必须把这人的真面目告诉迪亚哥,让那家伙知道自己被这人给骗了!

当迪亚哥终于结束为期几天的工出,飞速回到主卫后,拉斯提趁他回到公司做工作交接,拉着他将自己给伊扎克送饭时见到的那人对待下属十分凶狠的事这样那样地给迪亚哥形容了一番,最后总结道:“那家伙在你面前那么乖,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高浓度恋爱中毒状态中的迪亚哥当然是听不进好友的劝说,他拍拍拉斯提紧紧揪住他的那只手:“我知道你希望我们分手,我会分的啊!”
拉斯提急得想跳起来咬人:“都订婚了还不分?”
迪亚哥和过去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时的表现一样,他摇摇头:“你不懂,等签了婚前协议我们就结婚,然后我再甩掉他,让他什么也得不到!!!”
知道自己早该不理这傻子的拉斯提双肩一垮,将办公椅滑到一边去了:“你就吹吧……当我没说过。”
一想到自己打赌输给米歇尔那么多钱,他就气得想拧断迪亚哥这死男人的脖子。
再也不信你了!谁信谁是猪!
这回换成拉斯提将迪亚哥的手机号给拉黑了。


没多久两人的婚宴也轰轰烈烈地被安排在了市区中心最好的某家酒店,上周伊扎克去试礼服的时候被迪亚哥偷拍了照片,他在工作时间里开心地将之分享给好友们观看,笑得满脸牙,问凑过来的两颗脑袋:“好看吧,我家小伊就是美人!”
拉斯提看看照片,再抬眼望着那人,想想讪笑道:“……你开心就好。”
倒是米歇尔认真地看着糊成一团的照片,眯了半天的眼睛才问:“这哪个是你家小伊啊,我真的看不清……”
迪亚哥将手机收回来,摇头摆尾地炫耀:“小伊的美,我自己能看清就好。”说完又想起个事,他连忙紧急打了一堆补丁,“别以为我忘了那个事——我准备在婚礼上当场分手!让伊扎克在亲友们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说完他又色眯眯地抱住手机,对着根本看不清脸的爱人的照片隔空舔了又舔,扭头朝着两位好友喊道,“喂你们记得要来给我做伴郎啊!”
米歇尔嘴上应着好好好,一只手偷偷地去揪拉斯提的袖口,生怕他又说出扫兴的话,结果只看到那人对着天花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米歇尔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婚礼当天迪亚哥当着距离最近的两位伴郎、以及一堆亲友们的面,握着伊扎克的手,哭得一塌胡涂。他一直不停地对伊扎克说:“我好高兴啊,真的好高兴啊,呜呜呜终于娶到你了……”
握着拳头的拉斯提心想:这是迪亚哥这混蛋的婚礼,是他的婚礼,不能憋不住打人,不能……!
米歇尔继续笑个半死,悄声对身边的拉斯提说:“幸好你早就悬崖勒马不再和我打赌,不然真的会输得很惨。”
拉斯提表面不动声色地咬牙切齿道:“闭、嘴!!”


婚礼过后不忘初心的迪亚哥又对着米歇尔和拉斯提喊道:“我准备蜜月期间甩了伊扎克,把他丢在异国他乡,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虽说某两人心照不宣地私下表示再也不会相信迪亚哥的鬼话啦,但果然没两天就看到已经在出行途中的迪亚哥的社交帐号上,天天更新了一堆他和伊扎克在国外街头甜蜜拥抱亲亲的照片。
拉斯提气愤地怒骂:“真是够了……”同时对着手机屏幕一通划拉——迪亚哥 艾路斯曼的社交帐号,也一并被他全面拉黑了。


蜜月归来后,两人的日常生活又回归了原先的模式。
伊扎克的妈妈艾萨利亚建议两人才刚新婚,倒也不用急着要孩子,毕竟现在基因技术这么发达,等真商量好了打算要孩子,一起去趟基因局,再等上几个月就好。
她觉得目前还是多过些难得的二人世界生活,平时若是觉得需要些小调济,可以考虑养只宠物。
于是伊扎克开心地说:“我要养只猫!”
迪亚哥和他同一时间喊出来:“我要养只狗!”
两人对看一眼,发现这分歧未免有点大,但是伊扎克心想我是可爱大宝贝,所有人都要让着我,他不服气地冲迪亚哥又喊:“要猫猫!”
那边看着爱人美好的微有些生气而鼓起来的脸,决定还是要为自己的喜好争取一下:“要狗狗!”
艾萨利亚瞧两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得面红耳赤,觉得这还真是挺有意思。小夫夫间的情趣嘛,她旁观就好,无伤大雅的吵嘴就不需要去干预了。

吵了好半天,先行妥协的迪亚哥只好服了软,提议说:“一只猫一只狗!”
向来吵架只赢不输的伊扎克寸步不让:“一只猫不要狗!”
迪亚哥心想我真的很喜欢狗狗的啊,为什么不让我养!他都快哭出来了,无奈只能又再退了一步:“那……两只猫一只狗!不能再让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伊扎克觉得自己太过咄咄逼人也不太好,想想哼唧着说:“那你自己负责遛狗!”
这下迪亚哥真的哭了出来,抹着泪回他:“好……”

他们为了养宠物而小吵了一架的事被拉斯提知道了,自然是不失时机地对着迪亚哥做了一番毫不留情的嘲讽:“呵,蜜月也没甩掉他,这还准备养宠物,以后要了孩子,你更舍不得了吧。”
迪亚哥握着拳头兴奋地挥挥:“等我们养熟了宠物再分手,我会抢走伊扎克心爱的猫猫,再把他不喜欢的狗狗强行留给他,让他天天去遛狗,痛不欲生!!”
拉斯提心想:我他妈还是闭嘴吧……


自那之后迪亚哥天天都是用这样的姿势醒来:怀里搂着伊扎克、腰侧窝着只胖橘猫、腿上趴着只金毛狗,而另一只和伊扎克一样浑身雪白的坏猫猫,则用屁股压住他的上半张脸,睡得直打呼。
深吸了口气的迪亚哥表示:臭猫猫你是不是半夜又去拉屎了啊!
随即他悄悄地独自起床,去遛狗时记得带着伊扎克爱吃的早餐回家,在前往卧室叫醒爱人的途中边想着:离无情地提出分手让伊扎克痛不欲生的计划,又狠狠近了一步!!


然后他们就这样,幸福快乐地……有了两个孩子,一个皮到像猴子一样的金发小男孩,和漂亮得像个瓷娃娃的银发小女孩。
迪亚哥每天上班时都要一脸幸福地和大家分享他家的娃有多可爱,形容着昨晚全家一起做了什么亲子互动,立志要酸死他们的好友们。
当然他夸完孩子,也没忘了夸一声自己家的亲亲大宝贝小伊同学,并且敬业地在秀完恩爱后就要重新强调地吼上一句:“放心吧那个事我也没忘——早晚要分手的!到时候夺走所有宠物,还要把孩子的抚养权抢过来,让伊扎克痛不欲生!!!”
早已放弃嘲讽的拉斯提忍不住嘴贱,还仍是呛了一句:“你这人就是以后死了,也会在墓志铭上刻着『我要和伊扎克分手』吧……”
迪亚哥一脸震惊,想想点了点头:“好主意!!!!”
米歇尔在旁边眼镜都快笑飞了:“哈哈哈哈哈!”
拉斯提朝着天花板大大地叹息一声:“妈的……我为什么会有你这种白痴朋友啊……”
没空理会他的迪亚哥正埋头看手机,伊扎克发了条消息过来,说自己晚上想吃这个和那个。
已婚男人迪亚哥一脸幸福地微笑着回复对方:好。


次元间的距离有时候很远,有时候大概也很近。
属于他们的相亲相爱小故事还会书写很久,但迪亚哥表示:哼,分手什么的,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但是现在,他要提前下班溜去排长队,给亲亲小伊买好吃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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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Side:

当邪恶的魔鬼上司伊扎克 玖尔在得知公司里那个名为基拉 大和的家伙居然用他的形象偷偷制作了一个小黄油,并且私下在网上散播骗人氪金时,他的心里是十分恼怒的!
就算天天打骂基拉那家伙五百次,也抹不平自己的二次元形象被变态们流着口水隔着屏幕舔,所受到的心理伤害……
后来伊扎克才无意间知道有个傻子一直在用力氪金,而基拉美滋滋从商场拿了分成,难怪这阵子那家伙天天午餐都能吃好料。
伊扎克把基拉又打了一顿,按头给对方布置了一堆工作任务,还抢来了游戏的氪金分成,将收钱的银行帐号改成自己的。

基拉觉得上司这好像也不是很排斥吃这碗饭的样子嘛,就尝试着劝说伊扎克,让他给小黄油配了个角色语音包,上传到程序里进行更新。
为了多赚点黑心钱,基拉还在游戏里加入了『请小伊和他的好友一份下午茶套餐』,靠着这笔氪金分红,基拉每天和伊扎克一起吃吃喝喝,一时间居然之前彼此间有些紧张的关系都缓和了许多。
但伊扎克不知道基拉先前挨了打和骂,心里总还是不爽,居然悄眯眯地在一次程序更新后,把伊扎克的手机号做为彩蛋,放到了制作人员名单的最后。
——而托着那位疯狂氪金大佬的福,伊扎克的小公寓里就开始换新家具,那些诸如椅子、桌子、床,衣柜统统换过一轮后,就连电器也都更新了一轮,换成更加高级的了。

在完成了家具电器大置换后,伊扎克开心地看着自己的小公寓,心想啥都换好了,那傻子再氪下去,我说不定就能换个大房子啦!
——然后,他就真的换了个大房子啦!
并且随之而来的幸福生活大礼包,是附带了一位有钱帅气贴心的男友、一只能吃会睡的胖橘猫、一只和他一样高贵美丽的白猫、一只傻得整天流口水的金毛狗。
过了几年,还有了个闹腾的儿子,以及和他一样漂亮且讨人喜欢的女儿。

所以当年那个虽然名头很糟糕,但本质上没有任何涩涩画面的小黄油,也促使伊扎克本人从二次元到三次元,奇迹般地遇到了真爱。
被宠到感觉头顶都要冒出粉红心型泡泡的伊扎克抱着爱人的腰,哼哼着在心里想道:这种甜甜蜜蜜的婚后生活,姑且就算是,嗯,还不错啦~




-END-
2023.03.15/22:40
2023/03/15(水) 23:56 短篇集 PERMALINK COM(0)
赶完了哈,提前发出来。

还在坑里的友友们,情人节快乐~=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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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兰在购买一款工作用途的APP时,发现安装包里有一个附带赠送的小程序,名字简单而粗暴,叫《制作你的专属恋爱小黄油》。
阿斯兰心想这是什么鬼啊……骗人的R18游戏吗?可是看看程序的容量,对比如今动不动几十甚至上百G的大型游戏来说,实在是小得可怜。
一时间出于好奇的心理,他将安装包里的这个程序一并勾选后,下载到了自己的手机里,之后又纠结了几秒,按下了安装键。

程序很快安装完成,阿斯兰检查了一下手机的系统,看起来并没有中什么不知名的奇怪病毒,他安然地打开了游戏。
进入后介面也是简单到不可思议,说是恋爱游戏,但可攻略对象却只有一位。
阿斯兰试着左右翻动简介栏——嗯,果然只有一个人。
照片上的人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齐耳短发,眼睛是非常非常漂亮且明亮的蔚蓝色,鼻梁挺挺的,嘴唇不爽地微朝着一侧歪着。
怎么说呢……从只露出肩部的简照上看,这人就像是个不爽被拍照的女子高中生。
但是——阿斯兰觉得单从外形和相貌来辨认性别,似乎多少有些武断。他翻着简介里的文字,边想着似乎也没有特别说明吗?有些游戏都是可男可女的双重选择,倒也不会影响到玩家的心态,按自己喜欢的类别选取就好了。

然后阿斯兰终于看到在一堆性格喜好之类的说明后方,这位可攻略对象的性别,就隐藏在相对而言简直大量的简介之中。
姓名:小伊
性别:男性
年龄:十八岁
往下一行是在校大学生之类的描述,平时还会利用课余时间,在一家咖啡屋打工。
嗯,看来是个勤工俭学的好孩子呀。

阿斯兰试了一下,发现攻略对象的性别是不可改变的。
他嗯了一声,想想觉得自己做为玩家,选择女性身份和对方谈恋爱,自己心理上有点过不去那个槛。
可若要他按真实情况,以男性的身份进入游戏,难道说……要谈场男男恋爱不成?
那不是更奇怪了吗……

面对着玩家性别选项这一栏,阿斯兰陷入了长达两分钟的卡顿中。直到旁边的笔记本响了一声,提示他有工作邮件送达,阿斯兰跳了一下,手指没自觉地触到了手机屏幕。
他急着去看邮件,便没再理会那一头的小程序。
待到他终于暂时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后,再打开屏幕时,却是发觉先前大概是不小心点了男性的选项,然后,已经进入游戏流程中的介面,还在等待他着的反应。

阿斯兰犹豫了一下,觉得算了,反正就是用来解闷的小游戏而已,更不知道进阶难度如何,说不定玩个半小时就腻了呢。
实在不行先试一下,要是有兴趣深入玩,之后再开一个新存档,把性别修正一下好了。
他便心安理得地直接进入了游戏。

迎面而来的是一副看起来应该是咖啡屋的画面,对话框里的文字一行行拉过,告诉阿斯兰,身为主角的他在一个休息日路过了这家咖啡屋,因为被菜单上的特价饮料吸引,所以决定进去试一试。
然后就这样,阿斯兰以玩家的身份,在这里初次邂逅了这位唯一的可攻略对象。
对方的半身立绘身着店员制服,自我介绍道:“我叫小伊。”
这时屏幕上跳出一个对话框,示意玩家可以更改这位可攻略对象的名字。
阿斯兰想了想,点击了『保留原设定』。

名为小伊的可攻略对象露出微笑:“欢迎光临,请这边坐,请问需要点些什么?”
阿斯兰看着又一次跳出来的对话框:
选项1、冰水
选项2、咖啡
选项3、和小伊sex
某玩家对着最后一个选项无语了好久,心里默默吐槽道:哪里有一见面就要sex的啊……
他默默地在1和2中间来回看了看,最终选择了2。

小伊从屏幕上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又重新出现,阿斯兰看到画面上对方手中的托盘里,有一杯加满了冰块的咖啡。
咖啡屋里的简单互动过后,阿斯兰注意到初始钱包里的钱少了个零头。
屏幕上又跑出一个对话框:
选项1、直接和小伊说再见
选项2、向小伊询问联系方式
选项3、和小伊sex
阿斯兰捂了一下额头,心想不愧是担了个小黄油的名称,果然游戏如名字一般简单粗暴,来回都不忘sex的可能性……
可是,哪有刚认识就不停地拱过去,要和人家sex的啊!
这时候按正常流程,肯定是要选2的,于是他将手指点在了这一处。

屏幕上的咖啡屋服务生似乎脸红了,他将脸扭开,在文字框里别别扭扭地说:“联系方式的话,也、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多点一份东西才可以!”
很快随剧情跟进的新的对话框上出现了几行字:
选项1、冰淇淋草莓芭菲,点给小伊
选项2、咖喱土豆鸡肉饭,点给小伊
选项3、和小伊sex
阿斯兰发出一声低叹,他纠结了一下,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游戏中的时间,下午两点半——他觉得既然不在饭点,那就给小伊点个芭菲吧。

之后阿斯兰顺利地得到了小伊的联系方式,同时也将自己的邮箱地址做为交换给了对方。
菜单栏里的邮件标志,在他点击离开咖啡屋后亮了起来。
——小伊主动给他发来一封邮件。
阿斯兰打开了邮件,对方写道:关于今天的款待,真是谢谢了,冰淇淋草莓芭菲是我最喜欢的甜食呢。因为在店里工作,所以不方便食用,但是已经和店长说好,下班后打包让我带走,非常感谢!
阿斯兰看着短短一封邮件,对方居然高兴得道了两次谢。他心想这游戏的开篇大概就是这样吧,然后笑着关闭了程序。


傍晚时分做完了今日份工作量的阿斯兰一回到家,正要准备去厨房做晚饭时,就听到手机响了一声,但和平时收到邮件或者信息时的声音都不一样。
他愣了一下摸出手机,打开一看发现是下午的那个小程序,正提示他在游戏里收到了邮件。
阿斯兰重新进入了程序,那封新邮件又是小伊主动发来的,对方问道:之前的邮件没有回复呢,你这家伙也太没礼貌了吧!对了,这是店长给我打包的草莓芭菲,因为担心冰淇淋融化,所以就在店外的桌子上直接吃了。
邮件下方还附了一张那份冰淇淋草莓芭菲的照片。

阿斯兰想着这人在设定里这么大的脾气,居然还会责怪我没有回复吗……看来是对互动要求比较高的一个游戏啊。他当即点了回复键,简洁地打了几个字:你喜欢的话,就最好了。
然后他按下发送键,关了手机去做饭。

那天晚上小程序都很安静,阿斯兰也几乎忘了自己在玩某个小黄油的事。
晚饭过后他出门散了散步,回到家洗过澡就摸来笔记本,上网看了些当天的新闻快讯,然后时间一到,关灯睡觉。


隔天午间吃过午饭,趁着一点闲暇阿斯兰摸出了手机,在看到小程序的图标时,他便想着进去看一看吧,昨天那家伙还抱怨自己没有回复他的邮件,可现在看来,他不也没有回复吗。
总不会是……攻略失败,这就结束游戏了?
阿斯兰进入游戏查看了一下邮箱,果然空空如也。
不知道为何,他感觉心底有些小小的失望和不平……但很快流程接着进行了下去,这里面的时间也是第二天,文字滚动着,告诉玩家正是午休时分,步行散步时他又来到了小伊打工的那间咖啡屋。

阿斯兰再一次进入了这里,但今天的服务生并不是小伊。眼前的立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笑着招呼身为客人的玩家。
在点单过后的聊天时间里,阿斯兰经由这位姑娘的说明,得知今天小伊请了病假。
“因为半夜似乎是身体不太服务,一大早就和店长请了病假呢。”
阿斯兰突然有点不安,想着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文字还在滚动着,这里的强制剧情让他从对方那里得到了小伊的住址,很快他就以玩家的身份离开了咖啡屋,去往小伊住所的方位。

敲开门后阿斯兰看到一张略微憔悴的面容,小伊脸色苍白地摸着墙壁出来应门,见到玩家后蓝蓝的眼睛睁得很圆,但从立绘的表情看上去,他似乎真的不太舒服的样子,松松垮垮地穿着睡衣睡裤,眼神不知道为何很快又转向一边,别扭地说道:“怎么是你啊……嗯,既然特意来了,那、那就进来吧。”

小伊的房间陈设好单调,阿斯兰跟着对方在床边坐下,看着文字说明中小伊的自白。
原来昨晚下班后,他吃掉了整份冰淇淋草莓芭菲,结果大概是冻到胃还着了凉,半夜的时候肚子就不舒服了,于是只好一早向店长请了假。
阿斯兰正在揪心时,看到眼前又跳出一个提示框:
选项1、用言语安慰小伊
选项2、给小伊揉揉肚子
选项3、和小伊sex
“………………”阿斯兰在心里暗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非得塞个sex的选项啊?!小伊可是生病不舒服了啊!程序设计人员怕不是有病吧……不、这种事,还是应该责怪编剧吧?
继而他记起自己小时候偶尔肚子不舒服,妈妈都会抱着他,温柔地轻轻抚摸他的肚子,于是阿斯兰在1和2中间纠结了一下,试探着点了2。

本以为这样的行为比选项1单纯的言语安慰要贴心许多,谁知道屏幕上的小伊脸色整个就变了——他先是震惊、愤怒,然后转换成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文字滚动的时候,阿斯兰看到对方不高兴地骂他是个大变态,然后拖着病体,将他、赶出了门……
当门板出现在眼前的屏幕上时,画面变成了红色,一个GAME OVER的对话框迎面而来。
阿斯兰『啊?』了一声,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怎么、居然这样就结束了?
原来生病难受的时候,不可以让人摸肚子的吗……
阿斯兰觉得自己好委屈,同时也很不快,他气得将手机扔到一边。
隔了一会儿又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他摸过手机打开小程序,重新开了一个存档。

一堆和先前没有差别的剧情和选择过后,在探望生病的小伊这一处,阿斯兰将那个选项改成了1。
他心情忐忑地等待了几秒,这一次小伊没有生气,只是倒在床上,裹住被子红着脸道谢。
“你人还挺好的……”
这句话闪现的时候,阿斯兰先前郁结的心突然紧了紧又松开,然后他看到了新一轮的选择题:
选项1、和小伊说好好休息,离开
选项2、和小伊说交往吧,留下
选项3、和小伊sex
考虑到之前选错结果就导致游戏结束,阿斯兰慎重地思量了一下,抖着手点了2。
紧张地屏息等待过后,躺在床上的小伊好像脸更红了,哼哼唧唧地说:“想要交往的话,也不是不行……之后看你的表现吧!”
阿斯兰顿时松了口气,紧接着就迎来了新选项:
选项1、不管小伊,到他床上睡觉
选项2、握住小伊的手,哄他入睡
选项3、和小伊sex
某位玩家表示,我最喜欢这种一眼能看出后续走向的选择了啊!
点过2之后,游戏像是正式进入一个新阶段,此时才提示玩家给自己建一个名字。
阿斯兰想了想,随手打了个『兰兰』,然后点击确定保存——游戏里的一天到此也就一同结束了。


第二天阿斯兰想起来要上个线,瞧瞧自己在游戏里的攻略对象病情如何了。打开程序后,在阳光灿烂的画面中,他又出现在小伊打工的咖啡屋外。
阿斯兰注意到此时游戏画面的右侧多出一个长长的读条,显示为好感度。
咦,看来这才是正式开始攻略的第一步啊。
似乎这个游戏,也变得略微有趣了起来。

阿斯兰按着流程,每天上线数次,有时候他会主动给小伊发邮件,有时候则是对方自行发给他。
但进行到正式约会这一步,是游戏时间里的整整一周之后,才被小伊本人同意的。
之前则是选择了数次『我们约会吧』,都被那个傲娇的十八岁一边上学一边打工的男子大学生给拒绝了。

比预料中的要难搞定一些……阿斯兰盘算着,这游戏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背景甚是粗糙,除了小伊以外,其它配角的立绘都有些潦草,但就是每天缠得他心底痒痒的。
原先还总是三不五时地忘记上线,如今却是天天抱着手机,等着小伊会不会给他发邮件,会不会主动提出邀约。
如果对方好久没动静,阿斯兰就会选择到他打工的咖啡屋里坐一坐。万一遇上小伊的休息日,就试着从其他店员或者是店长的口中,得到一些与小伊相关的情报。

很快阿斯兰就逐渐摸清了对方的喜好,比如害怕小狗、喜欢小猫、爱吃甜食,但也并不讨厌辣味的食物。学习成绩不错,家境也很好,只是觉得闲着无聊时出来打工很有意思,实际上赚的工资,都用来给附近的流浪猫买罐头和猫粮了。
越来越多的设定在剧情中逐一展现,让小伊在阿斯兰心中的形象渐渐变得丰满的同时,也更加有趣了起来。
如果有幸约会,阿斯兰会按照小伊的喜好,为他购买饮料和零食,然后带他去某家餐厅吃饭(当然其实在小游戏里也并没有很多选择,通常只要在三个选项中的头两个做出抉择就好)。
近一个月下来,那个好感度的读条已经走过了一半。

按照自己并不多,啊、好吧——其实是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空白的感情经历,阿斯兰觉得虽然每次出现的三个选项中,最后一条必定和sex相关,但是好感度没有达到100%前,他绝对不会想要提出和小伊做那种事。
这也是对自己这位唯一的可攻略对象的尊重和重视啊。
阿斯兰这样想着,一边抱着手机在床上蹭了蹭。今天游戏里的进度也已经拉到了深夜,因为是休息日,所以和好容易约出来的小伊一起去看了场电影,然后照例到餐厅吃了晚饭,将他送回了家。
临别前选项更新了一轮:
选项1、握握小伊的手,和他道别
选项2、抱抱小伊,亲他一口
选项3、和小伊sex
阿斯兰看了一眼刚过60%的好感进度条,今天他好容易又升了两个百分点,思来想去总觉得……抱住亲一口什么的,也太过越界了吧。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点了选项1。
小伊的脸在屏幕上有个很微妙的表情转换,他习惯性地扭开了头,隔了一会儿又扭回来,朝着屏幕靠近。
下方的文字滚动着,告诉阿斯兰:小伊很开心,他靠近你,亲了你的脸颊一口。
在那个瞬间里,阿斯兰觉得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

当天晚上阿斯兰在游戏里和他的攻略对象道了晚安,退出程序关上手机后,却是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心跳快得令他难以想象,阿斯兰捂住了脸,眼前是小伊在刚才朝着他靠近,送来一个吻时的场景,阿斯兰啊啊啊啊啊地喊出声,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裹了起来。
可恶……也未免太可爱了吧!这样的攻略对象,就算只是虚拟形象,也好戳心啊!
呜呜呜……我的小伊~明天见!
怀抱着这样的思绪,阿斯兰安静下来,翻身沉入了香甜的梦境中去。


隔了一阵子,这个小程序突然在某天清晨发出一个提示,阿斯兰在做早饭的间隙里抽空看了看,是版本的自动更新。
他觉得如果更新的话,也许能和小伊有更多的互动也有可能呢?当下就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同意。

当天中午速度奇慢的更新终于完成,阿斯兰趁着午休时间连忙打开程序,查看他的存档,在读取完成后,他又一次见到了小伊。
游戏本体的介面倒没怎么变,邮箱里有一封未读取的新邮件,是游戏制作组发来的,告诉玩家们:感谢大家的耐心等待,这一轮的更新加入语音支持,不过只有最简单的几句常用语,如果想触发更多语音,可以氪金购买安装包。
呃,此时阿斯兰才终于意识到,这游戏一开始打着免费赠送的名义,其实说穿了,还是要挣点小钱钱的嘛……
他点击了邮件中附带的商城相关页面,看了看语音包之类的商品,在下拉浏览的过程中还发现一些很有趣的DLC,例如给小伊更换衣物、拓展约会地点、触发隐藏剧情,并且进一步往养成系努力——可以按玩家的心意改变小伊原有的性格,让他变成更加温柔体贴的好恋人。
阿斯兰觉得这个我就不需要了吧,毕竟之前已经习惯小伊时不时的傲娇和毒舌了,并且还觉得这属性真是相当的可爱,时不时就让人想隔着屏幕揉揉他红朴朴的小脸。
嘿嘿~

阿斯兰将最高级别的语音包和几个DLC放进购物车,合并付款的时候觉得对于一个游戏来说,这点氪金度完全在他的接受范围内。他完成了付款,在等待着这些资料包自动安装的过程中,被强制退出了游戏。
不知道晚些时候遇到小伊,对方会变成什么样呢?会不会很惊喜地问:你终于为我花钱了吗?
阿斯兰吃吃地笑起来,午休时间结束了,他只好想着,晚上见呀,亲爱的小伊。


下班后回到家里,阿斯兰正在脱外套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个声音在喊:“兰兰?喂,兰兰你在听吗!!!”
陌生的声线令阿斯兰整个人一抖,当下的第一反应是:我家里进贼了?!
可是小偷怎么会特意说话呢……而且,怎么叫着兰兰这个名字……
阿斯兰摸着后脑开始怀疑自己幻听,随即发现那声音好像、来自他的外套。
他心下一动,赶紧摸着口袋将手机拿出来,屏幕亮起后小程序更新完成,已经进入了游戏。
小伊那张熟悉的脸靠近了,张嘴喊道:“你这家伙,忘了今晚我们有约吗!”
阿斯兰一愣,这声音就是刚才喊着什么兰兰的,诶?小伊居然会说话——他拍拍脑门,想起今天自己确实给对方买了语音包来着。
可是、小伊的声音,不应该是很温柔的吗……为什么,居然、嗓门这么大,还那么凶啊啊啊啊啊啊!!!!!
阿斯兰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抱头,仰头长啸。

碎了一地玻璃心的某氪金玩家悻悻地走进房间,跌坐在床上。
明明花了钱,却没得到想要的那种结果。看着小伊在那头左右摇着脑袋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阿斯兰默默地关闭了屏幕。


一连两天,阿斯兰都刻意没有登录游戏,只知道小程序还在提示他有新邮件送达,但他已经心灰意冷,只想着自己绝对不愿意再玩那破游戏了。
也许给制作组发一封意见信会比较好?语音包还是多收录几种音色让玩家选择吧,毕竟之前对着小伊那张恬静又可爱的小脸看久了,总觉得温柔如水的声音才更适合他。
或者说,也许从一开始对着这张脸,阿斯兰就下意识地将他当成了女孩子?就算介绍里写明了小伊是男生,但是……
唉。
所谓被游戏骗钱的冤大头,就是自己无疑了吧。
阿斯兰叹了一声,他打开手机,纠结了许久,就像当初他在某个选项面前犹豫不决一样,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那个小程序删除了。
这样也就算是和小伊彻底说了再见吧,阿斯兰倒在床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似乎想想还是仍为自己感到不平。

他在郁闷的情绪中深陷了进去,好像也因此影响到了他的梦境。
阿斯兰惊觉自己来到了那个游戏中,站在了有着片片樱花飞舞着的街道边。
“兰兰,为什么都不愿意理我了呢……”
他听到这个声音,有着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低落情绪埋在其中,阿斯兰抬起眼,那张熟悉的脸就近在眼前。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所以兰兰生气了吗……”
阿斯兰看着对方的眼睛,居然含了满满的泪水。他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好,明明是好喜欢的一个人啊……为什么,只是声音和自己预想的有些差距,就觉得不喜欢了呢……
不对的啊,就是喜欢的啊!
阿斯兰上前一步想将对方搂到怀里,可是小伊却往后退了。
“如果不喜欢的话,就算了吧。”
阿斯兰好想说不是的,我没有不喜欢你啊,我只是、只是……一时间有些不太能接受罢了。
他努力地想要张开口,对着渐行渐远的小伊说:你等一等,请你留下……
但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阿斯兰在梦中急得想跺脚,一阵翻腾之后他脚下踩了空,在床上打了个抖,醒了。
着急上火中的人连滚带爬地翻下床,跪在床头柜边摸到自己的手机,划开屏幕后火速去文件夹里找出那个程序,重新安装了一遍。
打开游戏后阿斯兰用先前的帐号登录上去,检查了一番,确定他的存档还仍完好无损。
阿斯兰出了口气,开始翻看几日没有查收过的邮件。

小伊发来的邮件止于昨天的日期,之后最后一封新邮件是商城发来的,告诉阿斯兰,由于他先前购买了语音包和好几个DLC,这里特别赠送一个小礼物,可以在游戏中使用,拿来送给攻略对象。
阿斯兰从链接的地址里获取到了礼物,那是一只可爱的白色兔子公仔。
他将公仔收进存储格,退出后认真地看了小伊发给他的那些邮件。
一开始几封都是在骂他不守约,放了自己的鸽子不说,过后也没有再联络。
然后从第二天开始,小伊在邮件里有点担忧地问道: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可以去看你吗?
这样的猜想在那天里随之持续了十多封邮件。
但在那之后,小伊再也没有给他发过邮件。

阿斯兰心下挺不是滋味,明明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啊、明明只是游戏里的一个攻略对象、更何况还是个恋爱小黄油……说出去要被人笑死了,他的心绪被一个虚拟角色牵着走,居然会因为那个人不再主动联络自己而感到难过。
一把年纪,真是、越活越回去啊。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阿斯兰却是挡不住好奇心——也许小伊是因为遇到什么事,所以才不联系自己了吗?
想到这里,好奇很快不由得转变为了担忧。
于是阿斯兰提醒着自己,就去找一找、看一看吧,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之后再把游戏删除,从此不上线。

阿斯兰先是回复了邮件,告诉小伊,自己这几天有些忙,忘了看邮件。后面还心虚地加了一句:我不是故意不回复的。
隔了一会儿介面上亮起了通话请求,阿斯兰连忙按下接通键,小伊那边似乎是在一片黑暗中,看不清他待在哪里,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轻骂了声:“笨蛋……”
阿斯兰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边想着这游戏里有语音对接服务吗……似乎之前的语音包并不包含的吧。
正在踌躇时,屏幕上出现了对话框:
选项1、安慰小伊,向他道歉
选项2、不理小伊,挂断电话
选项3、和小伊sex

不是,我就问想一句,这隔着通话线路,怎么个sex啊啊啊!
抓狂中的某位玩家恨恨地将手指点在了选项1上,安静了两秒,小伊似乎是接受了他的安慰,朝着屏幕靠得更近了些,蓝眼睛对过来,上上下下地看着阿斯兰。
——不,应该说上上下下地看着这位游戏玩家。
然后小伊突然笑了一下,用手将一侧垂下的短发拢到耳后。他后方的黑色配合着游戏剧情突然变亮了,背景里开出了一朵朵艳丽的花。
阿斯兰听到了这句语音:“好吧,原谅你了。”他愣了愣,第一次发觉这个声线,还真的是、非常地适合小伊啊。

结果后来,游戏自然是没有再删除的。阿斯兰在建议栏里写道:可以加入玩家的语音互动模式吗?程序上来说不难实现的吧。
现在的游戏大多都有这样的设定,有手触以及语音互动,在游戏体验方面绝对是种绝佳的提升。
虽然自知这种小游戏大概不太可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毕竟玩家应该是不多的吧……
阿斯兰想着,就还是先提一提,反正不会少块肉嘛。
待到提交了建议书,他又埋头进入游戏,和小伊约会去了。

之前的DLC还添加了给小伊挑衣服的功能,玩家可以陪他去逛街,除了衣物以外,还能买些配饰来装扮自己的攻略对象。
唔,虽然现在还只是培养感情的初级阶段。
他看着那个好感度的读条,之前阿斯兰几天没有上线,更没有回复邮件,导致原本走到62%的进度连掉了6格。虽然后来上线后道歉又做出了安慰,好感度直线增加了10个点,但目前也只到了66%而已。
离牵手成功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呀!

在阿斯兰的那个建议发送成功后,大约隔了三天左右,他发现程序又有了一次更新升级的提示。
阿斯兰按着说明书开始浏览,发现制作组居然真的加入了语音互动系统。虽然因此而令安装包变大了近十倍,但阿斯兰仍是非常开心地点击了下载键。
升级大概花了半个多小时,更新后的程序图标变得更可爱了,是小伊的微笑大头照,旁边是方形圆角带花的边框。
阿斯兰连上了耳机,进入游戏后,很快小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离他十分近的样子,像是在响应着这一次的更新,小伊轻声说:“兰兰,你在听吗?”
阿斯兰忍不住笑出声来,末了应道:“我在。”
“真是的,说点可爱的吧。”
“啊?怎么说啊。”
“就是那样的口气啊——『我在哟』,类似这种。”
“啊……那有一点难为情啊。”
“说吧。”
“咳……”阿斯兰想着现在是在家里,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吧。于是他依照这位虚拟恋人的要求,轻声念道,“小伊,我在哟。”
对方轻轻笑了起来,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令阿斯兰的感官变得充盈了起来,莫明的暖意填满了整个胸口的位置。

语音方面的互动终究是有限的,没多久阿斯兰就发现小伊在相同或者类似的环境下,只会重复地说出一样的句子。
但是这样也已经令他非常开心了,阿斯兰看着屏幕上的选项:
选项1、夜深了,送小伊回家
选项2、夜深了,自己回家
选项3、和小伊sex
他没有犹豫地点向了1。
道过晚安过后,阿斯兰看了看今天的好感度读条,又增加了2个点。


在经过几天的奋斗后,当游戏中的好感度达到85%时,小伊向阿斯兰发出了一个邀请:今晚、要在我家过夜吗?
这句语音通过耳机灌入了阿斯兰的耳膜中,他一时有些愣。屏幕上的小伊微偏过脸,冬日设定下他裹着一条深红色的羊绒围巾,将他的肤色衬得又白又透。
这条围巾是前两天阿斯兰特意从商场的链接里买下的,其实只是很普通的款式,也没有什么花俏的花纹。
但看到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阿斯兰就觉得这条围巾非常适合小伊,于是没有犹豫地买了下来。
过后在游戏里将这个道具送给小伊后,他果然很喜欢的样子,当场提升了3个点的好感度。
今天约会的时候小伊特意戴了这条围巾,阿斯兰非常开心。
先前他花钱买了一次性的更改玩家初始名的权限,虽然是比较黑心的设置,但挡不住他想让小伊喊出自己真实名字的心意。
于是一番操作后,现在小伊已经会在阿斯兰使用手触模式,摸摸他的手或者是捏捏他的脸时,说出『不要捏我的脸啊,阿斯兰!』和『是、是想和我牵手吗,阿斯兰你这家伙啊……』之类的语句。
至于这次的约会里,阿斯兰也特意带着小伊去了游戏里的服饰店,给他挑了几件合身的春装,边盘算着接下来的剧情,冬天就快要过去了,应该尽快给小伊准备好多新衣服才行。

而就在今天,小伊居然主动提出让自己在他家过夜?!可是、可是……阿斯兰瞄了一眼好感度的读条,觉得自己还是该加大力度刷到100%才好。
但是这样的邀请他实在舍不得拒绝,便仍是在可以闭着眼摈弃最后一个选项的对话框里,点击了选项2——好的,但是只能抱着睡睡哦。
画面里的小伊笑得有些羞涩,朝着阿斯兰伸过了手。

那晚在小伊家里的床上,跟在对方后面洗完澡的阿斯兰看到画面上的小伊在床上躺着,先前裹住身体的浴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男式衬衣。
这衬衣对小伊来说尺寸要大一些,宽松地这么包住他的身体,下摆刚好在臀下的位置,肩部的接缝也往下落了许多,胸口起码开了三个扣子,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文字提示玩家,今晚是涩涩的男朋友衬衫之夜。
又一轮选项近在眼前:
选项1、摸摸小伊的手臂
选项2、摸摸小伊的胸口
选项3、摸摸小伊的肚子
选项4、摸摸小伊的大腿
选项5、和小伊sex

阿斯兰战战兢兢地点了摸摸小伊手臂的选项,对方随即笑了笑,在床上翻滚一圈,离他更近了一些。
这一次选项筛掉了被点过的手臂,变成了:
选项1、摸摸小伊的胸口
选项2、摸摸小伊的肚子
选项3、摸摸小伊的大腿
选项4、和小伊sex

阿斯兰觉得自己手心出汗了……他想胸口这个,摸起来怪色的,可是肚子也没纯良到哪去啊,更不用说大腿……
想不到自己玩个小黄油还玩出了心理阴影,他可不想再被强制结束游戏,在纠结了好一会后,他闭上眼选了2。
小伊因为这个选项引发的动作脸红了,但好像又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轻声骂阿斯兰是个大坏蛋。
阿斯兰嗯了一声,发觉这是个好机会!摸了肚子都没生气的话,又是难得初次一起过夜……他迅速从道具栏里找出之前买的猫耳猫尾套装,点击后将它们递到小伊面前。
文字配合着玩家的心意,朝小伊提议:戴上这个吧!
只可惜这一次没有得到小伊的良好反馈,对方用指尖戳过来,应该是在身为玩家的额头点了点,语音的声调变得稍大了些:“不要太过了啊!”
——好吧,看来目前的好感度,还不能让小伊心甘情愿地穿上这套装饰……
阿斯兰悻悻地将它们收回了道具栏里,看来只能等到好感度再提升一些的时候再说了……他遗憾地想着。

两人在床上躺着,又做了些小互动,今天的流程也顺利推到了最后,阿斯兰看到选项再度更新了:
选项1、亲吻小伊的额头,和他说晚安
选项2、亲吻小伊的嘴唇,和他说晚安
选项3、和小伊sex
考虑到目前的好感度离90%还差一点,阿斯兰果断地决定选1。
画面上的小伊闭着眼,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阿斯兰伸出手,在他的前额轻轻点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对方先前的那个动作。
“什么嘛……只是这样而已吗。”小伊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带着点小小的不满情绪,连带着令现实中也正处于夜晚、并且换好了睡衣窝在被子里的阿斯兰变得十分失落起来……
只是,终究还是个游戏里的虚拟人物吧,如果过度影响到现实中的自己,也未免太奇怪了。
阿斯兰笑着和屏幕里的恋人说道:“快睡吧,晚安。”
小伊微嘟起嘴,看上去可爱到不行,然后他轻轻哼了一声,扭头躺了下去。
画面上变得一片黑暗,对话框跳了出来:你和小伊一起睡着了。


好感度读条在隔天幸运地升至了90%,开心了大半天的阿斯兰在午后突然发现程序给他推送了一条提醒:想给可爱的小伊买一份下午茶吗?
阿斯兰点击了同意,发现这选项连接商城,需要购买类似现实中的餐券才可以。
原来又是个氪金陷阱……不过看价格倒还可以接受,给虚拟的攻略对象买一份下午茶套餐,还没自己喝一杯咖啡来的贵。
阿斯兰一口气买了整整一周的份量,每种套餐都不重样,一共七张有偿餐券。
然后他回到程序中查看,选取了一份点击送给了小伊。

当天晚些时候,小伊给他发来了一封感谢邮件,并且当晚的语音互动也出现了新内容。
小伊像是语带抱怨地说道:“下午茶吃得太饱了,结果晚饭反而吃不下去了。”
阿斯兰扶了一下耳机:“啊,晚饭也是要好好吃才行的啊!”
“知道啦,笨蛋阿斯兰。”
大概是在上周的某天里,小伊的语音里出现了『笨蛋阿斯兰』这个称呼。因为事先程序并没有更新,阿斯兰猜想也许这是设置好的吧,毕竟好感度已经不算低了,有一些昵称之类的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sex什么的,果然是要等到好感度达到100%的时候吧。
想到这里,阿斯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动静似乎令虚伪世界中的人有些迷惑,轻声问道:“阿斯兰,怎么了。”
耳机的效果好得令阿斯兰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就像是小伊真的站在他身边一样……
他叹了一声,回答说:“没什么,你该睡了吧。”
“嗯,是呢。”
阿斯兰在选项中按惯常的那一条走了剧情——送小伊回家,在他额头亲吻,和他道晚安。

又过了几天,下午茶任务更新为『请小伊和他的朋友下午茶』,阿斯兰发现商场里的餐券变贵了近一倍,尽管有些纳闷,但因为多买几张会有优惠,倒也不算十分黑心,就终究还是接着买了。
回到游戏中他发现小伊的好感度得到提升,那一晚送出的猫耳和猫尾,小伊终于肯戴了。
阿斯兰把这次的立绘做了几个方位的截图,边想着好可爱、好诱人,不过之后的选项,他还是不敢壮着胆子去点那个sex。
啊……自己可真是个卑微的黄油氪金玩家啊。
阿斯兰捂着额头趴到床上,想想又撑起身来,将小伊戴着猫耳的截图设置成手机的锁屏画面。


圣诞节来临时,小伊主动邀阿斯兰去约会。当天也是阿斯兰的休息日,自然而然地在游戏里接受了这份邀请。
他在开着暖气的卧室里倒在床上,靠着枕头触摸着屏幕。
游戏里的他和小伊牵着手,一起抬头望向商场里那棵又高又大,挂满闪亮灯泡和礼物的圣诞树。
阿斯兰想起来之前曾拿到过一只兔子公仔,因为也没什么机会送出,就一直在存储栏里收着。
他将物品格拉了出来,来回翻找,将那只兔子绑上红色的缎带,送给了小伊。

收到礼物的人非常欣喜又开心,爆棚的好感度突然跳出一串数字,系统提示阿斯兰:由于特殊节日约会和赠送对方心仪礼物的加成,好感度在达到峰值后无法再增加,以100%做为最后的计数。
——最高好感度达成,游戏直接进入完美结局。

阿斯兰愣愣地看着屏幕那一头的小伊抱着雪白的兔子公仔,他颈间围着那条阿斯兰送给他的红色围巾,就连身上的外套裤子和鞋子之类的,也是经由阿斯兰的手,亲自在商城里为他挑选的。
小伊凑了过来,他身后是张花团锦簇的图片,冒着一颗颗红色的爱心。
“谢谢,阿斯兰。我很喜欢。”

阿斯兰的心脏狠狠一抽,整个人在床上坐了起来。
他想要握住小伊的手,可是这时候又跳出了一个对话框,音效突然变得十分紧张,咚咚咚的电子音绕在耳边,框框的边缘闪着红光,顶端开始倒计时,总共10秒。
阿斯兰看到文字开始滚动——最终选项,请慎重地为小伊做出选择:
选项1、和小伊sex
选项2、和小伊sex
选项3、和小伊sex
选项4、和小伊sex
选项5、和小伊sex
选项6、告诉小伊,你爱他

阿斯兰的手指顿在那里,微微有些颤抖。
对话框闪出刺目的红色,电子音越来越急促,砸得他的心脏突突地发疼。
可是那几秒内阿斯兰却是想着,明明是个小黄油,让他硬是玩出了真正在现实中谈恋爱的感觉……
说起来sex根本不是最重要的吧,好容易达到全满的好感度,他一定、一定要让小伊知道自己的心意才行!
于是阿斯兰在倒计时结束前的最后一瞬间,按下了选项6。

画面上的小伊突然凑得更近了,微笑着在耳机里对着阿斯兰说:“嗯,我也爱你。”
在一片繁花盛开的背景中,镜头移到了两人相握着的手指间,可是阿斯兰却觉得,并没有半点真实感。
他默默看着文字提示着后续的剧情,主人公和小伊达成了最高好感度,互相表白后一起度过了这个圣诞节。

阿斯兰突然有些后悔,原想着新年剧情的时候给小伊再送几样礼物,没想到因为那只兔子公仔而破坏了计划,过早地刷满了好感度……
这个游戏很快就彻底结束了,画面久久地定格在圣诞树下并肩站着的两人的背影那一页。
然后单调的音乐声响起,制件人员的信息在屏幕上闪现。
阿斯兰没有心思再看下去,头一歪整个人倒在床上,任由耳机里的音乐声还在提醒他,终于通关了……
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小伊了呢,好像下午茶的餐券还有几张没有用,也不知道小伊和他的小伙伴会不会不开心,唉。
大概过了几分钟,音乐声也停了,阿斯兰有气无力地扒拉着手机,放到眼前瞧了瞧,屏幕上的介面跳回初始状态,询问他:是否重新开始游戏。
阿斯兰抿了抿唇,退出了小程序。


那几天一直到新年假期结束,阿斯兰过得浑浑噩噩食不知味。有时候他走在路上路过哪家餐厅,看到外面展示着的丰盛菜单,总会想着:不知道小伊会不会喜欢啊。
然后路过一些商店,又会看着里面的物品,幻想着如果是送给小伊的话,好感度还能再升一点的吧。
就连偶尔在路边遇到流浪猫,阿斯兰也会记起,游戏里的小伊最喜欢猫了,打工的那点工资也都用来买猫粮喂给它们。
可能是因为,小伊也像一只猫吧?
当初在游戏里,阿斯兰给小伊买过猫耳和猫尾的套装,虽然只用过那么一次,之后小伊就将这份礼物收起来了,问他的时候总说不记得放在了哪,可是扭开的脸上却红得要冒烟。
有点想他了啊……


二月刚开始的头两天,阿斯兰在某晚重新打开了那个程序,突然发现新游戏的按钮下面多了一个可点击的框,名为『存档上传』。
阿斯兰翻了一下说明页,这个功能是新年后刚刚上线的,完成过一次游戏的玩家,可以将自己的存档上传反馈给制作组,用来分析玩家的喜好,以便改进游戏体验。
做为感谢,制作组会把游戏中的部分截图打印成册,送给上传该份存档的玩家。
阿斯兰觉得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留一份纪念在身边啊?想想不错的样子,他这就点击了那个『存档上传』键。
却并没有料到在这之后,等待着他的将是什么。


在情人节前两天,阿斯兰突然收到很久没有联系的好友的电话。
对方在屏幕那头笑得一脸软萌萌,挥挥手朝他问好。
阿斯兰微笑着回了声好,之后问:“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唉,每天都加班,烦死啦。”基拉说完这句话,眼里的笑意总觉得好像藏了些什么,“你呢,最近怎么样?”
“嗯,虽然基本不加班,不过空余时间都挺无聊的。”
“怎么,没有玩游戏吗?”
“嗯?”
“哈哈,随便问一问。”基拉话峰一转,“周六有空吗?出来见个面吧。”
“虽然是没有别的安排,不过……周六、那个,不是情人节吗?”
“既然没安排,就说明阿斯兰还是单身狗,请我吃一顿饭也没什么吧。”
“…………”阿斯兰心酸地看着好友,想了半天接不上话。
对方哈哈地笑起来,挥挥手:“地点和时间待会儿发给你,记得一定要来,会有惊喜哦。”
然后通话就被那一头切断了。
阿斯兰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基拉还是那个样啊,自己也仍旧拿他没有办法。
过了一会手机上果然收到基拉发来的信息,阿斯兰看了看,地点离他家不算远,这就关了手机,翻到床上看书去了。


情人节当天,阿斯兰果然还是赴了好友前几天说好的那个约。
他在餐厅里找到位子坐下,基拉早就到了,正笑眯眯地在对面望住他。
此时是下午时分,虽然是情人节,不过可能大部分情侣都还泡在商场或者电影院里,所以这时段反而不算拥挤。
阿斯兰入座后点了杯冰咖啡,基拉等到服务生离开后,才用手撑着下巴。他看向久未见面的好友,隔了几秒开了口:“阿斯兰,你知道我是在游戏公司工作的吧。”
“嗯,是啊……这么一说,好像是的?”
“哈哈哈哈,因为平时总是很忙,所以也没什么时间多和你联络,不会生气吧?”
“当然是不会……不过,为什么说到这个?”阿斯兰问完这个问题,就看到基拉笑得一脸神神秘秘,从座位旁边的空位上拿过一个纸袋放到桌上,推到自己手边。
“给你的。”基拉这么说道。
“啊?情人节礼物吗?”阿斯兰莫明其妙地将纸袋拉过来,抽出来后是一本厚厚的书。但当他翻开一页页看去时,才发现这是本相册一样的影集。
并且、照片里的人,是小伊。

先前上传游戏存档的事在脑海中飘起,但阿斯兰一时间也顾不上询问这东西怎么会是由基拉来交给他的,翻看的速度越来越快,那都是游戏里的截图,好多熟悉的画面此时就近在眼前。
阿斯兰目不转睛地翻完了厚厚的一本影集,书本从背面被合上时,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又一次浮上心头……
隔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这事好像哪里不对,抬头想要说话时,却是看到基拉坐在对面微笑着,开口先问道:“这游戏就是你之前玩过的那个,对吧?”
“啊……嗯。”
“因为只是个赠送的试玩版,当初放出下载的时候也没抱什么希望,而且游戏设置虽然简单,选项影响却很大,一不留神就会结束游戏——哈哈,没料到居然真的有人玩到了最后呢。”
“哈?”阿斯兰还在懵,同时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所以这游戏是我闲得无聊的时候做的。”基拉哈哈地笑起来,抓抓脑后的头发,“没有想到真有人坚持地玩,还去氪金了……之后数据反馈回来,发现这个氪金玩家不单完成了游戏,甚至达成了完美结局,就想着获取存档来研究一下——谁知道这个存档里的玩家名字,是『阿斯兰』啊。”
“呃……”这下阿斯兰觉得自己有点懂了,但还仍是奇怪,“可是你怎么就确定是我呢?”明明自己的名字也不算很稀奇吧。
“找了上传地址,对比了一下你的住处嘛……”
“其实你直接来问我,不是更快吗?”
“说起来你不知道这游戏是我做的吗?”
“诶?”
“游戏结束的时候,有制作人员名单啊。”
“啊……当时没有注意看,因为心情很郁闷什么的……就趴在床上了……”
“为什么很郁闷啊?”
“突然就好感度刷到100%,然后被强制结局了……”说到这些阿斯兰又心疼起自己在游戏里攒的那些礼物和下午茶餐券,唉,说多都是泪。
“哦——看来是真的爱上小伊了啊。”基拉这一次露出的微笑非常地意味不明,他指了指那本影集,“这个本来是想寄给你的,但是觉得我们好久不见,不如约出来吃个饭嘛,增进一下感情。”
阿斯兰呵呵地不作答,然后听到基拉又朝他确认了一次:“所以情人节能把你约出来,你确实是个单身狗吧。”
“……基拉……”
“那你想不想在今天和『小伊』约会?”基拉认真起来的时候,眼睛总是亮晶晶的,不等阿斯兰回答就自顾自又说道,“我的工作小组有位非常严肃的组长,感觉长年缺乏爱情的滋润,所以天天都好凶啊!我想着给他介绍一个对象会比较好。”
“诶?……『他』?”
“既然阿斯兰没看到游戏里的制作人员名单,那一定也没有看到最后最后的那个联系方式吧?”
“诶?……”
“我把存档给你看一看!”基拉从包里拉出一条数据线,接了什么到自己手机上,划拉了几下就将屏幕转向了阿斯兰。

那是阿斯兰上传的游戏存档,结尾熟悉的那棵圣诞树在画面里渐渐变得模糊,还仍是那单调的音乐,配合着自下往上滚动的制作人员名单。
这次阿斯兰终于看清,所有人员包括监制、美工、原画、音乐之类的,全是一个名字:基拉 大和。
唯独与其它都不一样的,是语音栏:伊扎克 玖尔。
阿斯兰正要发问,基拉做了个嘘的手势,朝他指指屏幕,意思是先别说话。

阿斯兰只好耐着性子看了下去,所有字幕消失后,一张花笺名片弹了出来,上面写了一串数字,看起来像是手机号码。
这个画面定格了起码15秒,之后才是正式的游戏完结框,一切又回到了初始的选择介面。

“这是……”阿斯兰小心翼翼地发出问句,基拉突然朝他伸手,说手机拿来。阿斯兰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只是愣愣地照做了,然后看到基拉在上面输入了那串数字,按了接通键。
阿斯兰暗暗想着,果然是个手机号吗……啊,但是、不对啊!为什么要拨那个号码,还是用我的手机啊?!!
他甚至没来得及问出口,电话就接通了,画面上闪出一个人影,凑得很近,一脸不爽的样子:“谁啊?”
大概是陌生号码的来电令对方感到不快了,可阿斯兰看着那张脸,突然整个人呆住了。
这不是小伊……吗?

可是对面的人却不认识他,对着呆滞状的阿斯兰瞪着眼,说了好几句:“你是谁啊干嘛不说话,来骚扰的变态吗!”
基拉好笑地将手机接过去,朝着那人挥挥手:“是我啦,今天约了你出来,还记得吗?”
“记得啊,我在停车场了,正要过去……这家伙是和你一起的吗?”语气不善的人在镜头那一端微微晃动着,看起来确实是在步行中的样子。
“到了再说吧,我们在18号桌。”
“哼,好吧。”

挂了电话后基拉看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友人,阿斯兰被那张脸和熟悉的声调给弄懵了,好半天转不过那个弯来……
基拉只好想着,算了,等伊扎克来了,再一起好好地解释一下吧。


之后那位通话对象很快赶到了这里,并排和基拉一起坐在了阿斯兰的对面。
基拉给两人做过了介绍后,就看到阿斯兰还在发愣,而伊扎克则是一脸低气压地抄着胸不说话。
基拉整理了一下思绪,对着阿斯兰又一次正式地解释了自己由于工作压力大,闲着无聊就把总爱凶他的玖尔组长做成了小黄油的主角……
阿斯兰觉得你直接在人家面前坦白,这真的好吗?但是那个人好像除了哼哼以外,也没什么别的反应。于是他只好按捺着,继续听取基拉的说明。

——刚开始基拉确实只是出于好玩的整蛊心思,而且多数下载游戏的人以为真的是个小黄油,所以进入游戏后就奔着sex的选项而去,然后被强制结束了几次游戏,也就骂骂咧咧地删除程序,不再想了。
但偏偏就是阿斯兰这位可以说是全世界唯一的冤大头玩家,认真地在这款小黄油里谈起了恋爱……
虽然他也曾经因为选错了选项结束了一次游戏,但选的也并不是sex……而且之后阿斯兰尽快重开了一个存档,继续认真地谈恋爱,当数据反馈到基拉手上的时候,也还是多少觉得相当有意思的。
他随意地尝试了一下在商城上线了数据包,这一次是需要氪金的,没料到这位玩家还真上钩了……

语音包在初级阶段是基拉偷录了伊扎克的几句话,然后用AI模仿出来的,所以只有简单的对话而已。
但在玩家发来希望可以有互动的建议后,基拉考虑了一晚上,隔天请伊扎克吃了顿公司里的免费午饭,将这事和对方知会了一下,希望伊扎克能出面录一些音频,做为升级语音包导入游戏中。
然后在伊扎克得知自己被这无良下属做成小黄油的主角,气得跳起来要打人时,基拉眨巴着眼睛,一脸纯良地望着他说道:“有玩家氪金的话,制作组可以和商城分帐的。”
伊扎克一屁股坐了下来:“分到的部分,我和你七三开。”
基拉想想开始例行的讨价还价:“我和你六四开。”
“说话很累人的!”
“我是制作者啊!”
“少啰嗦了五五开!”
“好。”
于是在两天后,升级版的语音包顺利地正式上线。

听到这里阿斯兰简直无语凝焉:“就我一个玩家在氪金,你们能赚多少……”
结果却听到对面两人同时理直气壮地说道:“就为了好玩啊!”
“工作已经很烦人了,还不许人找点乐子吗!”伊扎克喊出这句话,眼神和表情都令阿斯兰无端想起了自己在那游戏里的恋人,他的心开始滴血……
基拉好像又记起一个事:“哦对了,因为你氪金很大方,所以后来我就加入了『请小伊一份下午茶的模块』,还和伊扎克打赌你不会理的,结果居然氪了那么多,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伊扎克跟着他也哈哈哈起来,之后对阿斯兰说:“因为你的缘故,那阵子我和基拉这家伙每天都能免费喝到一份中杯咖啡,谢谢你了!”
“……”阿斯兰想着我是不是要接一句『不客气』?可是张张嘴,却没有了说话的力气。然后他很快也想起一个事,用尽全力开了口,“那我给小伊在商场买的礼物和衣服之类的……”
“哈哈哈我们也有入帐,谢谢!”伊扎克松开抄在胸前的手,和隔壁的基拉默契地对了一下拳头。

阿斯兰的脑门有点疼,他捂着额头又问:“我就想知道,这游戏到底有没有可能其中一个选项,是真的可以sex的?”
基拉憨笑着摇摇头:“没可能。”
“为什么?”阿斯兰觉得你们这样欺负心中对角色充满爱意的氪金玩家,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
这一次基拉笑得更憨了,抬着肩两手一摊:“因为我不会画涩图啊。”
阿斯兰咚地一声,脱力地趴到了桌面上。
伊扎克在旁边哈哈哈哈笑得很大声。

看好友这副颇受打击的模样,好歹还是有点良心的基拉又辩解道:“不过之后觉得你好可怜啊,于是最后的彩蛋就是伊扎克的手机号码……没想到你之前根本没看到。”
基拉的这句话刚说完,却是惹得另两人同时大叫起来:“什么?”
伊扎克在恼火这家伙居然出卖他,拿他的手机号去做人情!
阿斯兰则在惊讶,原来刚才基拉给他看的存档不是后期做的吗,当时自己因为心情郁结,所以没有去注意……如果那时候看到的话,也许、就会试探着去找这位游戏主角的原形了?
他偷偷看了伊扎克一眼,发现那边同时也在盯着他,阿斯兰心惊肉跳地快速移开了视线……

安静了一会儿基拉起身告别:“好了,我要去约会啦,情人节你们两个单身狗凑一堆吧。”
“什么啊?可恶的家伙,谁是单身狗!”伊扎克立马起身像是也要跟着走的样子,阿斯兰不好开口挽留,但失望的神情还是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的。
基拉朝好友挤挤眼,用口型说道:请他吃饭!
然后基拉又转过去将上司往椅子上一压:“你都从阿斯兰那里坑了那么久的咖啡,陪他吃顿饭怎么了——何况还是他买单。”
伊扎克纠结了一会儿,目光在对上阿斯兰的脸时,别扭地哼了哼,小声说道:“也就看你还算顺眼……给你个机会请我吃饭吧!”
基拉已经笑着摆摆手,朝餐厅门口走去。

等餐的间隙里伊扎克随手翻了翻那个影集,一时间脸都绿了……
阿斯兰忙不叠地解释道:“只有这个猫耳朵和猫尾巴什么的会比较过,但也没有露出太多,而且是因为看着可爱……其它衣服我都买的很正经的……”
伊扎克又哼了一声,那音调对阿斯兰来说,简直是太熟悉了……
安静了几秒伊扎克好奇地发问:“你上传的存档我看过了,为什么你都认真地在刷好感度啊?”
“因为之前选错,结果就游戏结束了……”阿斯兰把手放在两腿的膝头间,局促不安地对着搓。
基拉走后桌上的气氛就很冰冷,毕竟是头一次见面的两人,感觉像在相亲一样,怪怪的……
虽然这张脸对阿斯兰而言,真的有着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

饭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餐厅,此时已经快到傍晚了,在非饭点吃了饭的阿斯兰觉得胃里好撑啊,同时发现伊扎克好像是想开溜的样子。
都近在眼前了,真不想再把这人弄丢了。阿斯兰迅速地跟过去,贴在伊扎克身后对他说:“我请你吃甜点,好吗。”
已经在口袋里掂着车钥匙的人顿时松了手,扭回来揪着阿斯兰朝另一个方向走:“我知道有家店不错,带你过去。”
“哈哈哈,冰淇淋草莓芭菲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我还知道你不能独自吃掉一整份,那样肚子会不舒服。”
“你怎么知……哈?!”
“走吧,边吃边告诉你。”
“哼……”
两人变成并排前行,阿斯兰左手拎着基拉给他的那个装了小伊影集的袋子,右手牵着今天刚刚认识的伊扎克。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街道,好像沿途开满了明媚的鲜花,指引着他,走向一个全新的、未知的方向。


很久很久之后,每当有人问起阿斯兰是怎么认识伊扎克,一路走到婚姻殿堂里的呢。
阿斯兰总会半开玩笑地回答说:“我的爱人,是玩游戏时氪金送的。”
然后换来伊扎克从后方揪住他的腰际,看似发狠实则轻轻拧了一下的动作。
阿斯兰笑着握住伊扎克的手,将他拉到身边,在来人惊讶地不断求证道『是真的吗』这样的问题中,特意将那个答案留给伊扎克去揭晓。
而那个人也总会笃定地点点头,认真地应道:“嗯,是真的。”

如今的阿斯兰再也不是个单身狗,他今生唯一的那一次虚拟恋爱、和在真实世界里的所有感情,全都幸福无比地、托付给了同一个人。
而在游戏里从头至尾也没能进行过一次的sex,虽然不能不说遗憾,但也都在美满的现实中,被原形人物一次又一次地补完了~❤

-END-
2023.02.13/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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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收尾!214阿斯兰X伊扎克,普通正直微氪玩家的小黄油攻略之路。

314白情是迪亚哥X伊扎克,疯狂重度氪金大佬的砸钱挽救存档之路。

前提是我不鸽……
2023/02/13(月) 18:34 短篇集 PERMALINK COM(0)


隔了阵子伊扎克耐不住性子,吵着要出院,被艾萨利亚和迪亚哥车轮战似的劝说给按住不动,结果还是继续在医院里老实地多躺了半个月。
也更方便再监测一下身体的各项指标,顺便把复健工作也给提上了日程。

另一边塔内的肃清工作,也在议长大人亲自关照下有序地展开。
在所有事件都可以说终究告一段落后,伊扎克也终于被医生允许出院。
在他出院前一天,迪兰达尔特意抽空来了一趟。
交谈的时候这位新上任没多久的议长大人特意告之伊扎克,让他放心,那些该接受惩罚的人,一个都没有漏掉。
同时也表示,谨代表他个人和国防部,非常希望伊扎克和迪亚哥两人能够归队,重回军部工作。
听到这话伊扎克不自觉和旁边站着的迪亚哥碰了碰视线,彼此间不需要精神连接,也都能听到对方的心声。
他们慎重地朝着迪兰达尔给出了愿意归队的肯定答复,伊扎克更是第一次郑重地朝着对方道谢。他知道若是没有这个人,自己和妈妈还有迪亚哥,都无法平安地度过这一轮战后的政治波动。
迪兰达尔却是安然地朝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笑笑:“谢谢这样的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之后就用你们对军队的诚服,来报答这个国家吧。”
在议长大人离去后,迪亚哥和伊扎克又一次对上了视线,互相握紧了对方的手。
庆幸和感悟着的同时,却也都知道,落在他们肩上的担子,真的是更加地沉重了。

在伊扎克正式出院当天,迪兰达尔特意派了一位名为海涅的FAITH做为代表,给这对向哨组合送来了归队的任务书。
海涅本人也是个哨兵,见到迪亚哥就热络地拉他去了角落里,对他说自己在伊扎克 玖尔被关押期间,曾受迪兰达尔大人的授意,前往塔里进行过几次干预。
虽然在当时多方政治势力内斗的复杂情况下,并没有实质上帮到伊扎克什么,但看到这个哨兵那么坚强地为了维护自己的向导而独自苦苦支撑在那里,真的打从心底十分佩服。
海涅想想对迪亚哥说:“做为一个哨兵,我很能理解玖尔的心情,那个时候他不顾一切地想要保护你,但内心里却还是盼着你能来帮他一把的。”
这话让迪亚哥的脸色当场变得不太好,轻声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
海涅又笑起来,拍拍这位向导的肩:“没什么没什么,现在他挺好的,这就不错了。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啊。”说完边朝迪亚哥充满暗示地眨眨单眼。
迪亚哥发出一声:“哈?!”末了想起来说明一下自己可非单身人士,“你干嘛?我们不熟的好吗!”
一只成年花豹在此时突然现身,绕着迪亚哥不停地转圈。
感受到危机的小狮子冲过来,朝体型大自己好多倍的家伙嗷嗷直叫。
迪亚哥担心自家哨兵的精神体要被欺负,赶紧弯腰抱起它,边说道:“我的哨兵可凶了,你要是意图不轨,当心他把你打掉门牙!”
站在不远处的伊扎克正在和帮自己办理出院手续的妈妈说话,扭头见海涅那个哨兵在纠缠迪亚哥,立马冲过来瞪着对方,眼睛里要喷火的样子。
迪亚哥借机蹭到对方身上:“亲爱的我好怕呀,快来保护我~”
伊扎克一脸护犊子的表情,哼哼了一声将手一伸,把海涅挡开些距离:“不要怕,有我在谁也碰不了你!”
眼见那个金发向导的专属哨兵微抬着下巴,凶神恶煞地盯住自己,海涅悻悻地摆摆手:“我可没那意思哈,只是今天我家向导没跟着来而已……”他意思是我也是个有专属向导的哨兵呢,瞧你们俩得瑟的!
伊扎克顿时气得又是一声哼,心想你都有向导了,干嘛来招惹我家迪亚哥啊!!
两边正气氛紧张地对峙着,艾萨利亚喊了儿子一声,让他过去一下,在文件上把名字给签了,这就能正式出院了。
伊扎克只好应声前去,临走前还用眼神又恐吓了海涅一把。

等某个哨兵走远了,海涅又凑过去小声问迪亚哥:“……你家哨兵这么凶,你搞得定吗?”
迪亚哥朝着这个自来熟的家伙莞尔一笑,他并未作答,耸耸肩转身乐悠悠地追着对方跟过去了。
抓着头发的海涅表示不太理解他们这种相处模式,可回头想想他又释然了,FAITH大人表示:大家都是哨兵,果然我才是最帅的那一个啊!


儿子顺利出院后,本来艾萨利亚的意思是让他和迪亚哥一起搬回玖尔府里,住一阵子再多调养一下身体。
毕竟那么严重的损害,一时半会儿皮外伤是好了,可是身体还是很虚弱的。
但伊扎克急着要回军部去报到,任是妈妈怎么劝说也不肯听。
艾萨利亚无奈地用眼神朝迪亚哥求助,那边知道伊扎克这人嘛,决定好的事,五百只金毛大狗狗也拖不动他……
他只好朝着恋人的妈妈苦笑了一下,说:“我跟着他一起回去报到,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监督他按时吃饭睡觉的。一有不听话的情况,立马找您告状!”
伊扎克凑过来在迪亚哥腰后狠狠掐了一把,那边唉哟了一声跳得老高,末了觉得在艾萨利亚面前这样失态实在不应该,迪亚哥只好努力站直身体,讪笑地直爬后脑的头发。
银发的夫人叹口气,又搭着儿子的肩交待了好些事项,对方都唔唔地应了,不过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多少。
算了,孩子大了终究由不得父母了,只能放手让他们好好地自己去闯吧。
艾萨利亚挥挥手,意思是那就赶紧去报到吧。自己将肩头的披肩紧了紧,转身回了主宅。

两人扭头结伴往基地赶,确认过任命书后完成了报到手续,又一起去后勤部领新制服。
论理说迪亚哥因为上一次大战时的那些事,如今还能重新归队是不该要求过多的,但从红服被降成绿服,心理上怎么也还是有那么些别扭……
不过换好制服从更衣室出来,在等待伊扎克的时间里,他对着全身镜上下左右看看,肩膀扭动着试试新制服布料的弹性如何。最后目光往自己脸上一打——嗬,果然不管红服还是绿服,脸还是超级帅就对了!
正在无比自恋的时候,迪亚哥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回过头去时直接就定在了当下——身着白服的伊扎克从更衣室里总算是出来了,正整理着领口走向他。
迪亚哥咽了下口水,好容易反应过来了就是一个飞扑,直把对方稳稳地熊抱在了怀里。
吓了一跳的年轻军官忙不叠用手抵在迪亚哥胸前,张开口喊了声:“……你干嘛?!”
迪亚哥给出的热情的吻倒是还体恤着他们此时所处的地点,于是贴心地落在了恋人的前额处。
伊扎克红着脸昂起头,眼神四下溜了溜,确定这里目前只有他们两人后,他撇撇嘴:“年纪也不小了,有点大人的样子好吗!”
“我可不想被小我半岁的你教训这样的话啊。”迪亚哥自上而下在最近的距离里,直观地将恋人如此美好的身影映入眼底,脸上的笑意一时更盛了,这次他的吻大胆地落在那人的鼻尖上。
“但是……降成绿服的话……”伊扎克踌躇着偷看了迪亚哥一眼,想确定一下对方有没有在因为被降级的事而情绪低落。
只这一眼,那张写满了沉静与温柔的面容便凑得更近了,蓄着笑意的嘴角这一回从他的鼻尖往下,缓慢地在他唇上点了点。
“唔……”本想说『公共场合注意一点啊』这样的话,可是那个瞬间伊扎克抿抿唇,在心里想着,管他的,先亲再说!
他抱住迪亚哥的脑袋揪住那些金发,凑上去吻得很用力也很动情。
腰被对方很自然地搂住了,令他无比安心的向导气息在身边,萦萦绕了一圈又一圈。

这个时候的伊扎克已经不在乎这是什么所谓的公共场合了,感官里最敏锐的部分被向导诱惑住,对周遭的环境做不出太多的反应,自然也就不知道此时迪亚哥正对着的方向,门外有刚来报到的士兵拎着制服走进来,一见到这场景对方就停住了动作。
那个金发的绿服军官抬起视线甩来一个眼波,士兵当场脚下一哆嗦,识相地按照原位倒退了出去。
走到门外后这人望了望天花板,边想着最近ZAFT的内部风气已经这么开放了吗……居然有军官在后勤部的更衣室里激情拥吻。
呃,那位白服的脸他并没有看清,但是背影非常修长纤细的模样,想来一定是位美人吧。
也难怪那个高个子的金发军官忍不住啦。
唉,恋爱的酸臭味……
士兵拎着崭新的制服,朝另一侧的更衣室走去。


一转眼战争结束已经两年,PLANT和地球联合间那份靠着停战协议维持着的虚伪的和平,并没能维持得太久,如今又隐隐有了即将再度开战的迹象。
那位身着白服的指挥官和自己的金发副官,也在近期越发忙碌了起来,每天里忙着给队友们做常规训练,整理军部下发的配给、同时跟着整备班,给队上的机体做调整和检查,总是要忙到深夜才能得出些空闲。
晚上回到寝室独处时,他们总会甜蜜地拥吻做爱。

两人当年在塔内登记注册过后,还特意相约去了民政局,在两边家长的祝福下完成了结婚登记,如今已经是正式的民事伴侣了。
不过伊扎克的婚戒并没有直接戴在手上,迪亚哥特意帮他将戒指套在了军牌的链子上。
倒是迪亚哥自己的那个戒指,被他直接得意洋洋地戴在手上,伊扎克曾问他说:“这样好吗?我这个不需要戴在手上吗……”
迪亚哥笑眯眯地回答:“没事的,我知道自己从头到脚、从身到心地拥有你,这样就够了。”
伊扎克也笑起来,和迪亚哥对上额头,抱住他的腰,微踮着脚跟同他接吻。
待到一个很深的亲吻结束,分开时伊扎克看到恋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迪亚哥用额头顶住他:“再说我们玖尔队长深受军中同僚们爱慕,你总得考虑给我留条活路吧~”
伊扎克面上一滞,愣愣地问:“你说什么呢……”
“就是在一群人对你想入非非的时候,我可以跳出来说『都别想都别想了!玖尔队长是属于我的!』”迪亚哥用手比划起来,“但是普通时段下,我不想有人来找我决斗啦……所以你的结婚戒指要藏藏好。”
“都、都听你的就是了……胡说八道干什么。”伊扎克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走了没几步后方那个人就嘻笑着追了上来,一只手从侧面又圈住他的腰。
伊扎克顿了一下,红着脸说:“你也是我的!”
“好的队长!明白了队长!”迪亚哥又凑过来舔他的唇,仍是笑嘻嘻的。
“哼……”伊扎克想着,还真是狡猾啊,这个家伙。
但是没有关系,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套牢他。
伊扎克突然觉得心情真不错,朝向床边的步子一时间迈得更大了。


这两年伊扎克的身体由迪亚哥亲自盯着,调养了许久,除了还是略微瘦削一些,精神力方面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偶尔在深度睡眠中时,仍会梦到当初在塔里的那些过往。虽然迪亚哥早就悄悄封闭了伊扎克对于这一段的相关记忆,但是他的大脑内部似乎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在脑海里倒映出某些不太具体的画面。
当熟睡的伊扎克在噩梦中挣扎时,迪亚哥总会在他身边及时地醒来,摸着那人一头一脸的汗,立刻就会用向导专用的手法,来搅开那团黑漆漆的梦境。
云雾在眼前散开来,伊扎克仿佛闻到了甜蜜的、带着催眠功效的花香。
向导眯着眼,将更紧地靠进自己怀中的这个哨兵凌乱的银发用手指往他耳侧拢去,然后在那脸颊边印下一个吻。
再回神时,便已经共同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工作时间再次来临。

两人自从心意相通后,迪亚哥再也没有掩盖过自己对伊扎克的爱意,完全彻底地敞了开心扉。
伊扎克的小狮子在这样的过程中,终于开始随着他们结合的次数而不断地成长。
迪亚哥的那只紫貂倒始终就是成年体的样子,整天就喜欢在主人面前缠着他的那个哨兵,哧溜哧溜地钻来钻去。
天冷的时候还要挂在伊扎克脖子上,跟个活体貂皮围脖似的。
如今的小狮子——当然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小』了,形态已经成年的狮子总喜欢在寝室里突然凌空蹦到迪亚哥眼前,像是存心故意吓他。
迪亚哥总会配合地『哇欧~』一声,然后拍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啊!”说完看着对方得意洋洋地,就像它的那位主人一样,一甩头扭着屁股大摇大摆地离开。
迪亚哥笑得无奈,一边又凑过去,对着回到他们的私人空间里,都还在对着终端努力工作的人上下其手,在伊扎克说『好烦啊你等我弄完这份表格再说!』这样的话时,一把将他揪起来,快速扒光了丢到床上。
压上去的时候迪亚哥看着被打扰到的明显满脸低气压的人,去对方脸颊边吻吻,安慰道:“待会儿我帮你做。”
“怎么能这样啊……这是队长的工作啊!”伊扎克一边抵御着对方的咸猪手,激动得脸都红了,也弄不清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害羞。
迪亚哥还在嘻嘻哈哈地同他闹,挠着痒痒听到那人憋了好一会儿还是破功地笑出声来,只是这样的距离下如此地贴近,彼此对上视线时,免不了就要带出一份属于成年人之间的情欲气息。
尔后自然而然地靠近了,接着微甜的湿吻,手指划过对方的脸庞、耳侧、脖颈——往下撩开制服的暗扣和皮带,褪去了衣料的遮蔽,迎来深夜时分真正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

伊扎克曾记得迪亚哥在过去总喜欢把他背部朝天地掀翻在床上,动作强硬的用会弄疼他的方式从后面进入他。
可是如今当他仔细回忆,却发现自从迪亚哥终于知道自己喜欢他,就会在做爱的时候至少三分二的回合里,都保持着能和伊扎克对视的姿势。
对视着亲吻、对视着脱去所有衣物、对视着打开他的身体、对视着……进到他的最深处。
每当这时伊扎克总会因为那样的刺激而难耐地挺起腰,胸口和对方贴在一起时,下身的冲击大多也由此开始,他被顶得时而难受,时而又舒服地想尖叫,那根热烫的进入过他很多很多次的硬物,在搅弄着他的内里和思维。
这样的时刻他总是会想太多,却又想不了太多,无法深入思考,只能跟随着对方的节奏,在情欲中沉沦不息。
进出着的性器一寸一寸地将肠道内的皱褶碾平,令它们为了迎合迪亚哥的硬热而乖顺地展开,在他退出去的时候热情地吮吸挽留,在同时带给双方的热烈快感中骤然收缩,再被上方的人更加用力地撞开,一次次研磨着最为敏感的位置。
伊扎克觉得自己像是快要被操到昏迷了,边模糊地想着,迪亚哥是喜欢做爱的时候听他叫的吧,可是无论做了多少次,他还仍是觉得难为情……
于是门牙也自然而然地又抵在了下唇上,身体在摇晃的时候,偶尔伊扎克会咬疼自己,他吃力地松开一些,很快又因为那一下下伴随着淫靡声响的交合动作而重新在齿尖上用力。
最后他也只能无力地发出呻吟,带着点呛水的鼻音,像是一只落入水中的、无助的小动物。

当迪亚哥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总是热衷于在性事中给他的身体打上带着疼痛的烙印时,迪亚哥总会心疼地看着伊扎克,甚至舍不得让他咬住唇,而是温柔地对他说:“你不喜欢叫,那就不叫,我不会因为这个不喜欢你的。”
伊扎克舒服得快要哭出来,他无法回答,只能用带着颤音的一声『嗯……』来做为回应。
落下的泪被迪亚哥靠下来,用舌尖舔去。
然后那个人撑在枕边,抓住他的手,指尖缠绕到十指交握。

视线再度将对方固定在自己的眼瞳中,迪亚哥沉下腰,开始了新一轮的猛烈攻占,带着伊扎克整个人都不断地躺在那里跟随他一起摇晃、颤抖。
很快最深处的那个地方便再也无法承受这般过于强烈的快感,羞涩地抽搐着,带着埋在体内的那根硬热一起,在令人目眩神迷的美妙高潮中融化、直至相交成为不会再分割的一体。

几轮性事结束后,队长大人自然是累得歪头睡过去。迪亚哥龇牙咧嘴地将对方小心翼翼地平放好,转身爬下床,苦哈哈地接着做表格。
他一边打着哈欠,在心中默念:我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向导、最敬业的副官、最体贴的恋人。
呜呜呜……可是这个表格,它怎么那么多、那么长,一堆数据看得人眼花缭乱……好想抱着伊扎克一起睡觉觉啊,嘤嘤嘤……
今天深夜的艾路斯曼副队长,在精神世界里化身为一头愤怒的野狼,发出啊呜啊呜的呐喊,在原野上崩溃地狂奔。


另外除了在工作方面要全面做好队长大人的后盾以外,迪亚哥也还记得艾萨利亚阿姨偷偷交待他的,要多注意伊扎克在营养方面的问题
他们身处军队,平时在基地里只能吃统一的伙食。唯有等到难得的休假日,两人一起回玖尔府,才能吃到那位夫人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好多好吃的。
迪亚哥冥思苦想,向艾萨利亚借了她惯常给伊扎克做菜时用的食谱,埋头研究了好一阵子,单独做了笔记,把平时注意到的伊扎克喜欢吃的那些东西,都按种类分别归纳好。
他找了基地餐厅里据称做饭手艺最好的那位阿姨,以自己每月一半的工资为交换,让对方每周一到周五,按他的笔记上的内容,每天给伊扎克做午间和晚间的两顿饭。
伊扎克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一向是和迪亚哥一起去餐厅的,找好位子自己默默等着,迪亚哥会用餐盘把他们两人的餐点一起拿过来。
有时候看自己的这份实在有点过于丰盛,伊扎克会将东西往迪亚哥盘子里添些,对方总会油腔滑调地说:“亲爱的,你对我可真好~”
伊扎克红着脸小声嚷:“说什么呢……快吃!”
迪亚哥就会哦一声,毫不客气地开吃,仿佛和他分享美食,是件无比幸福的事。

直到有一天,队上的几位小队员刚好从两位队长的座位边经过。有一个人突然停下来,看着伊扎克的餐盘,眨眨眼大喊道:“队长的伙食为什么那么好呀!”
迪亚哥眉心一皱没说话,伊扎克倒是愣了愣,他看看自己的餐盘,再看看迪亚哥的,然后伸长脖子看看小队员们的……
好像、他的餐盘里的东西,无论种类还是分量,确实都比别人多的样子?
伊扎克只好老实地说:“我也不知道……每天都是迪亚哥帮我领餐的,可能、可能有什么特餐是你们不知道的吧?”
那边迪亚哥正在朝几个没眼色的小家伙们甩眼神,结果人家已经赖着坐到伊扎克对面,流着口水纷纷说:“队长的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好好吃哦……待遇比我们好那么多!”
这下队长大人总不好安心吃独食,只好对那几人说道:“那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拿走吧。”
迪亚哥在一阵阵欢呼声中别开脑袋,捂住了额头正在爆青筋的脸。

饭后两人回到寝室,迪亚哥在心疼他自掏腰包的东西,被不明真相的伊扎克好心让给了队员们……
关键是这么一闹,今晚伊扎克也没吃上多少好东西,想到这事迪亚哥就更加难受得快要晕倒了。
倒是伊扎克见恋人脸色一直不怎么好,以为是自己只顾着给队员们分吃的,都没顾得上他,那人在吃醋呢。
他笑着凑过去,从后面搂住迪亚哥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轻声问:“怎么了,这么严肃的样子。”
迪亚哥回过神来,还仍在担心伊扎克,转过身将他抱到怀里,蹭了蹭了问:“晚上有吃饱吗?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餐厅找点……”
伊扎克摇着头打断了迪亚哥的话,抬高下颌同他吻到了一处。
一个充满缱绻意味的深吻过后,伊扎克退开来,笑不露齿地数落他:“你和小孩子们较什么劲,分他们些好吃的罢了,这年纪都在长身体啊。”
“可是你在养身体啊。”迪亚哥不甘心地回了句嘴,见伊扎克朝他投来问询的目光,迪亚哥想着不行了,再瞒着这家伙的话,搞不好以后天天都要拿自己用工资供出来的资源,分给那群贪吃鬼们,这样自己岂不是辜负了艾萨利亚阿姨的嘱托了啊!
迪亚哥只好将伊扎克拉到书桌边,去抽屉里拿出一本成人杂志。
伊扎克面上一滞,想你平时趁我工作的时候躲着偷翻,我装看不到就算了,这怎么还舞到我面前来了呢?皮痒了是吧!
看表情某人就知道这家伙误会了,赶紧做个手势,意思是别急别急!
然后他当着伊扎克的面,翻开这本杂志的皮,将里面塞的另一本书给拿出来了。
伊扎克还是第一次发现这样的机关,好奇地凑过来问道:“这是什么书?”
迪亚哥笑着答道:“养猪指南。”
“哈?!”
“哈哈哈哈……逗你的啦,是『如何喂养出一只胖胖小伊』的指南。”
“胡说什么呢……!”伊扎克接过迪亚哥放到他眼前抖了抖的自制小册子,翻开一看,里面全是手写记录的一些食谱的菜色搭配,内容看着还挺眼熟。
于是迪亚哥就把之前找艾萨利亚特意借了食谱的事给说了,事后他怕把书弄坏,做了记录后就趁着又一次休假的时候给还回去了。

现在迪亚哥就是靠着手上这个小册子,每周末提前把下一周的搭配告诉食堂的那位阿姨。
虽然有时候餐厅那边有些食材凑不出来,但对方的能力十分可观,七手八脚也总能凑出个大概,用的替代品也不会太差。
所以迪亚哥时不时还会为了表示感谢,给人家额外送些小礼物。
终于知道自己的餐点为何与众不同的伊扎克吃惊地问道:“可是这样的话,费用要怎么办?”
迪亚哥假装抹了抹眼泪:“我自己贴的工资啊,要半个月那么多呢!”
“啊……这样吗……”伊扎克试想了一下,有点理解了今天他把食物无私地分给小队员们,对迪亚哥来说是种多么沉重的打击了。
可他还仍是死撑着要维护自己队长的面子:“但、那、那孩子们也是想吃好吃的嘛……不如你也给他们多添些食材?”
副队长大人抱着头仰天长啸:“求求你饶了我吧!!那么多只小猪,我养不起呀!!”
“……谁是猪啊!!”
“伊扎克就是小猪!整天吃吃睡睡的小猪!睡觉还会打呼!”
“你这家伙……可恶!”伊扎克又气又急地拧着某人腰上的肉,被迪亚哥反手一拉一拽再一推,踉跄着歪倒在床上。
迪亚哥嘿嘿狞笑着,一下子就扑上了床,然后关灯、脱衣、快乐地拱小猪去了。

第二天那几位贪吃的小队员被金发的副队长大人以特别训练为理由,拉到操场上连续跑了20圈,一个个累到吊着舌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过事后全队上下人等包括他们,全都收到了副队长大人买单的一大箱子零食,这大概也是唯一的安慰了。
至于队长本人的高档伙食?也不知道是谁去做了些科普,于是也就再没人敢围着伊扎克闹腾了。
相反之后队员们在餐厅遇上两人,都会排着队上前来笑容可掬地说:“队长,吃好、喝好!”
或者是:“队长,喝好、吃好!”
伊扎克满头问号地坐在那里,握着叉子莫明其妙。
唯有迪亚哥点点头表示:不错不错,都是十分听话的小猪们呀!大家的前途都会一片光明哒!


U7坠落事件过后,当天半夜迷糊地醒来的迪亚哥摸了摸身边,发现枕畔的位置是空的。他翻身坐起来,睁眼看到伊扎克趴在窗边,光裸的身上披着他的那件绿服外套。
那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独自靠在那里,撑着下巴望向窗舷外茫茫的宇宙星空。
迪亚哥爬下床,靠过去搂着伊扎克的腰,从后面吻着他的耳侧,轻声问:“怎么了,是在担心阿斯兰吗?”
他们早先才结束了整个U7遗迹的粉碎作业任务,之后得知阿斯兰用扎古降下地球了,目前玖尔队正在护送迪兰达尔议长回归主卫的路途中。
伊扎克回头哼了一声:“阿斯兰那家伙,才不需要我担心吧!”
听到这么中气十足的发言,迪亚哥在恋人看不到的角度里默默笑起来。
他早就不会再为了那家伙而吃醋,只是身为前队友,又亲身经历过单机降下地球……唉呀,不过阿斯兰确实不需要他们来操心啦!
迪亚哥的手指在伊扎克腰侧摩挲着,从后面顶着他轻蹭,说道:“那就是刚才做得不够用力,让你还有力气爬起来看星星是吧。”
伊扎克身体一僵愣了愣,居然还用臀往面推了推:“你什么顶着我呢……”直至感受到那股热源他似乎是反应过来了,当下就开始整个人发烫,“可恶……大半夜的,呜……”
“你来摸摸是什么嘛。”迪亚哥不要脸地抓着对方的手往他胯间摸,听到伊扎克气极地骂道『去去去!』。
只是那人倒也没过分挣扎的样子,迪亚哥想了想大着胆子将伊扎克直接就压在了窗边,指尖摸索着探到没多久前才被他激烈又不失温柔地进入过很多次的入口。
这一处软软的,被碰触到的时候,伊扎克发出呜呜的呻吟声,边从唇间挤出半句快要不成调的话:“就、就快回到主卫了……”
“嘛嘛,我保证入港前一定能结束的。”迪亚哥不想费神去思考,手指沾着唾液,慢慢地探入一点,然后专注地用精神力来调整这个哨兵的某些感知度。

伊扎克的身体很快就被迪亚哥顺利地打开,那顺从地背对着他承受的模样,让迪亚哥硬得难受,迅速地扶在对方腰胯两侧将他固定好位置,慢慢地从后方挺入了内里。
当向导开始急切地抽送的时候,两人身体都在剧烈地摇晃。
柔软的银发在迪亚哥眼前,随着那些动作飘动着,水珠一颗颗四下荡开。
迪亚哥眼底的焦距,却渐渐移向了远处宇宙中闪烁的星光。

伊扎克被不断地顶弄着操到高潮时,泛红的身体整个往后仰去,双手撑在窗舷边打着抖,热烫的背脊贴上身后那个人的胸口。
迪亚哥揽过他的腰,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吻他侧过脸时微开着的唇。
隔了几秒回过神的伊扎克用手绕着迪亚哥的后颈,将他拉得更近,亲吻渐深、呼吸渐快……
当哨兵的心声通过精神连接传达到向导的脑海中,迪亚哥不由得在唇边扬起一个笑容。
『好的,我知道的,我也爱你。』
这是向导用精神力,映射给自己的专属哨兵的信息。
伊扎克吻他吻得更深了,整个人转过来正面和迪亚哥贴在一起,腿往后轻蹬了一下,两人就朝着床的方向飘去。
『距离到达主卫军港大概还有两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也就不用睡了吧。』
两人同时在心中共鸣般地想着同样的话,尔后相视一笑,拥住了彼此。
在下一轮繁忙的军务堆积而来前,先来好好地放松一下心情吧。


将议长大人安全送回主卫后隔了几天,在外轮值的伊扎克和自己的副官,又一起被迪兰达尔亲自下令召回。
原本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特别任务,结果居然下给他们的指令,是陪同归国的那位萨拉公子外出。
最近伊扎克总要加班到很晚才睡,虽然放在平时,迪亚哥一定会到了规定时间就抱起他丢上床,强迫他休息。但现下正处于开战前夕,也确实不能过于放松警惕。
每次两人都要为这事起些争执,不过因为迪亚哥的关系,说是争执,多少也只能和情趣打个擦边球罢了。
向导会悄悄用高超的精神力控制着熬到双眼微红的队长大人,让他撑不住自己犯困,打着哈欠转身趴到床上抱着枕头去会梦,完全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这样的情况在接到召回令的前一晚也没有例外,最近PLANT的确和地球圈关系太过紧张,迪亚哥也是不敢懈怠,唯有坐在一边陪着伊扎克工作。
这会儿伊扎克起床后脸色也还是不太好,但想到是要去见阿斯兰那家伙,他又开心得像动物园里的狒狒似的,动来动去直蹦哒,精神力波动到某位向导都快受不了了。
迪亚哥知道那两人分别两年,好容易近距离凑到一起,又有得热闹了,他长叹了口气……

伊扎克不停在追问:“什么时候出门啊?!”他的衬衣领口还松松散散地没有扣好,先前起床后在浴室里,两人才来了一发晨间热烈又充满激情的爱的擦边球。
考虑到昨晚对方一直加班到深夜,早上又有那么重要的工作安排,迪亚哥决定还是别让伊扎克腿软的好。
他上前帮伊扎克整理着衬衣的领子,将颈侧的几个吻痕掩住。
那边低头看看突然笑得不怀好意,抬头问道:“怎么,不想露给阿斯兰看看?”
迪亚哥笑着抽手在那微红的脸颊边刮了一下:“我才不会让他看到呢,都说了我自己知道你从身到心都是属于我的,这样就好。”说边说边摸着又捏捏伊扎克的屁股,在对方整个人羞得变烫时,开始帮他打领带。

出门时迪亚哥还是记得交待道:“不要闹过了头啊,你是想他回ZAFT的对吧,那就好好地说。”
伊扎克掰着拳头卡卡作响,嘿嘿地应道:“废话,我知道!”他对身边拱上来的精神体说,“今天本大爷能不能捞回面子,就看你的了!”
雪白的狮子朝着主人吼了一声,伊扎克当即表示:“很好很好!非常有精神!”
他雄纠纠气昂昂地带着精神体出了门,还不忘回头招呼自己的向导兼恋人速度地跟上!
迪亚哥垂着肩,又是一声长叹。等某人在门外消失了踪影,他才爬爬头发,认命地跟了过去。


两人到达指令上所述的阿斯兰目前入住的酒店房间门口,伊扎克冲上前像土匪一样疯狂地敲打门板,直到见到了一脸震惊的某个人。
阿斯兰回过神时,对两位同期说道:“我确实有收到外出必须有陪同的要求,不过……居然是你们吗……”他原想着应该就是监视吧,但议长居然派来了伊扎克和迪亚哥,这中间的深意就完全无法忽视了。
伊扎克哼哼着满脸得意地将头一甩,一只雪白的狮子从他空出来的位置像伊扎克本人一样,昂着头踱了进来。
阿斯兰又是一愣的表情,显然是真的有被吓了一跳,他发出有些大声的问句:“怎么……这么大了?!”那只冰原狼在感受到其他哨兵的精神体昂扬着的气息时立马现身,赶在那只狮子靠近主人前挡在了前方。
虽然当年的小狮子如今看去已经成年,但和冰原狼相比,还是有些体型差,至少矮了人家一个头……
但值得庆幸的是,它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害怕冰原狼了。
此时大大的小狮子正用爪子勒进地毯,努力让自己抬起头,两只精神体顶上视线对峙着,房间里气氛紧张地安静了许久,两个哨兵都不动也不说话。
全场唯一的向导在那里咽着口水,捏了把汗,默默紧张……

顿了几十秒阿斯兰的冰原狼抢先行动,另一边的向哨组合立时激动地绷直身体,却看到那只精神体低下头来,在某两人吓得以为它要张口咬住小狮子的时候,朝着人家的脸舔了一口。
冰原狼退开时,那对和主人十分相似的翠绿色双瞳里,尽是满眼的温柔。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反而让伊扎克和他的精神体全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最终打破沉默的动静,是迪亚哥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地滚到沙发上。
伊扎克无语地回头,气得骂道:“笑什么啊!可恶……”
阿斯兰上前揉揉冰原狼的耳朵,也在那里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原先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缓和多了。

出行时三人吵吵嚷嚷互相嘲了一路,不过到了公墓,却还是都以应有的肃穆沉默着。这里躺着他们的亲人和无数战友,一束用来悼念的鲜花,甚至不够分给所有人。
当他们站在尼可尔、拉斯堤和米歇尔前辈的墓前时,伊扎克这才终于将那句一直想对阿斯兰说的话诉诸于口。
他别扭地对身边那个如今同自己一样,可称之为青年的同期说道:“喂,回来吧。”
阿斯兰轻轻呃了一声,将视线往迪亚哥那飘了一下。那边笑着朝他摊开手耸耸肩,附和着说道:“你就乖乖听话,回来吧——PLANT才是你的祖国啊。”
蓝发的哨兵了然地笑笑,他已经知晓眼前的这对向哨组合早已心意相通,不会再为了他的事而心生嫌隙了。
难怪那只猫一样的小狮子,都能长得那么大了啊——阿斯兰想着,我总算明白原因了。
他望着近在眼前的一排排墓碑,目光拉向了远方,然后不断地朝上、朝上——直到将人造夕阳纳入眼底,他在微风中眯了眯眼。
现在他还想和这两个人再多待一会儿,是时隔两年的再会啊。
阿斯兰将手上的最后一朵从花束中抽出的花,放在了尼可尔的墓前,然后慢慢地直起身。
——前路如何走下去,是要好好地想一想呢。
但是现在,就请让时间暂时停止吧。

那天伊扎克和迪亚哥又陪着阿斯兰从公墓回了酒店,并且一唱一和地,强摁着那人在酒店的餐厅里请了他们一顿昂贵的大餐。
晚些时候回到基地里的寝室,伊扎克连外套都没力气脱,撑着腰嚷道:“不行了……吃得太饱了……”
迪亚哥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能敲诈阿斯兰让你高兴成什么样了,当心撑坏肚子……”
伊扎克眼睛亮闪闪地瞄了过来,一时令迪亚哥自觉地闭上嘴。
他们通过精神连接的共感分享着所思所想,心脏咚咚地擂动,渐快渐烫的呼吸缠绕在了一起。唇际紧贴住对方时,终于有人不再犯懒,主动脱去了碍事的外套。

这一晚上做的时候,迪亚哥比平时都要更加地温柔。伊扎克摸着他的脸,调笑着问道:“你真不怕我跟着阿斯兰跑了吗?”
迪亚哥嘻了一声,从对方白乎乎汗湿着的胸口上抬起头:“他那傻子带不动你,要问谁能让我们家玖尔哨兵变成ZAFT最强的战士,非我迪亚哥 艾路斯曼大向导不可~”
“大言不惭。”伊扎克揪揪恋人的耳朵,对方歪过头将脸侧贴在他掌心里,同他互相轻蹭着,像极了伊扎克的小狮子在撒娇求关注时的模样。
安静了一会儿迪亚哥又吻了伊扎克一下,分开时他说:“现在每次和你做精神连接,都能听到你的心声,满满的全是我呢。”
伊扎克的脸顿时更红了,哼哼着强撑道:“别得意,只是闲来无事而已……”
迪亚哥嘴上嚷着『我不信我不信!』,他撑起上身按住伊扎克同样开始发红的胸口,掌心按压着柔软而细嫩的乳粒,感受着那里在悄悄地变得挺立……

说谎的哨兵已经重新被自己的向导带回了情欲的旋涡里,再也没有了顶嘴的余裕。
伊扎克轻咬着下唇,任由迪亚哥将他的一条腿抬起来架在肩头,用手撑在他腰侧。
迪亚哥同他深深地对望着,缓慢有力地进入他。
此时亲眼看着身下的人仰起头,因为自己的进攻所赋予的快感而难耐地发出呻吟,迪亚哥想着,这么美的画面,是完全属于我的啊……
时至今日迪亚哥总算才明白,他为何总是被这个耀眼的人捉住目光,久久无法忘却和抛弃。
因为早从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开始,伊扎克就是落在他生命中,最亮的一道光。

几次轻而浅的抽插过后,就连伊扎克也主动地发出微小的抗议声。
迪亚哥回过神来,卡着那不断移位的腰际,固定住伊扎克的身体,开始用力地操弄他。听着对方所发出的诱人声音,全神贯注地给予他最为极致的感官刺激。
连续不断的几个回合结束后,迪亚哥搂着累到昏睡过去的恋人,翻身让对方倒在自己身上。

虽然新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争大概很快就要再临了,睡着前迪亚哥苦恼地想着,身为队长的伊扎克又要为很多事伤脑筋了吧……
必须更加地注意对方的身心健康状况才行呢,金发的向导打了个哈欠,在自家哨兵额前印了个吻,决定把那些未知的烦恼,都留给明天。
他在心中默默念道:晚安,队长大人。


不久后迪亚哥的预想果然就成为了现实,接到战斗任务的玖尔队两位队长在舰队开拔前,给队员们做了一番简洁的动员训话。
待到正式出航时,身着绿服的迪亚哥站在自己那位穿着金边白服的队长身后,训话结束的伊扎克回头叫他的名字,用迪亚哥熟悉不已的语气说道:“跟上了!”
站在队员们前面的迪亚哥笑起来,凑过去往伊扎克身边靠,边对他说:“好的,队长,我会一直在你的身后。”
可是当他停在伊扎克身侧时,对方却伸了手过来,抓着迪亚哥的指尖捏了捏很快放开,轻声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不是身后啊。”
“嗯?”迪亚哥几乎以为自己听岔了。
很快他就真真切切地听到伊扎克在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要你一直一直,在我身边。”
迪亚哥脸上微愕的表情只停留了半秒,随即便理解了对方这句话中的含义,这一次他所露出的笑容,绝对是出自真诚的内心深处。
他应道:“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然后他们一起牵着手,走向茫茫的前方,并肩共同奔赴星空。
直至未来有一天,到达那个遥远的彼岸。




-END-
2022.12.31/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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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的小伙伴们,新年快乐~(づ ̄3 ̄)づ╭❤~
2023/01/01(日) 00:33 UNARRANGEMENT PERMALINK COM(0)

一行人到达医院后,立刻就有早被安排好的医生前来为伊扎克做诊治,同时也将他很妥贴地安排在了单人病房。
和儿子分别太久的艾萨利亚果然还是承受不住,一看到伊扎克现在的状况,就哭得快要站不住脚。
幸好迪亚哥的父母也一并跟来,一起帮着劝慰了许久,他们说着:“迪亚哥也来了,他和伊扎克是向哨组合,迪亚哥一定会好好负责的。”
同样的话重复了足足好几遍,两人总算让艾萨利亚同意先回去休息。

在医院里迪亚哥陪着伊扎克暂时住了下来,可是这人一连两天都没有清醒过。
小狮子也跟了过来,虽然它在房间里现了身,却和现下的伊扎克一样,毫无生气地只能趴在地板上。
紫貂万分烦躁地围着它不停绕圈圈,自家主人那位专属哨兵的精神体,已经虚弱到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大概是在担心它会不会最终消失,于是紫貂便显得尤为紧张。
迪亚哥朝着自己的精神体发出了暗示,令对方安静了下来,委身趴在小狮子的脖子上。

趁着这空档,迪亚哥完整地过了一遍那天在设施里从工作人员脑海中读到的记忆片段,弄清了伊扎克在这段不短的里时间里,所遭受的非人待遇。
他气愤的同时,只想回到那破地方宰了那群混蛋
但很快迪亚哥便接到议长大人特意派来的人告之:他已经在为了伊扎克被塔扣留时受到的不公待遇,向塔提出申诉,所有参与人员都会受到相应的处罚。并且让迪亚哥安心在这里陪伴伊扎克,之后能否再重新归队之类的事,他会亲自替两人全都处理好。

迪亚哥弄不明白吉尔伯特 迪兰达尔到底为何要这样帮自己呢……来人看穿他的心思,上前说道:“议长大人说了,艾路斯曼家和玖尔家都对他的阵营非常重要,他也不希望你们这些孩子因为大人的错误而被连累,同时也希望为玖尔夫人送上自己微薄的致意。”
对于政治这东西,迪亚哥向来懒得多管多想。只是到这一步,他知道对方的意思,就是要自己家和玖尔家能够在还未彻底稳定的时局中,站到迪兰达尔的身后。
此时对于两家而言,已经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迪亚哥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请代我向议长大人表达诚挚的谢意。”对方满意地笑笑,行过礼后便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好长一阵子,都是两人分别许久,难得的独处时间。
迪亚哥考虑着摸清了伊扎克之前所受的苦,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必须先探知一下,伊扎克的精神世界受损的情况。
刚一开启连接的时候,迪亚哥能明显从伊扎克的脑海中感知到极度反抗的意识。
只是那股力量太过于微弱,以至于迪亚哥根本没有怎么费力,就在一片和当时在设施的那个房间里感受到的一样饱含着绝望和焦躁情绪的包围下,突破了防卫界线,来到了伊扎克的精神世界里。
他抬起头,震惊地望着那片由他费了好大劲,亲手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精神壁垒——这里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被拆解得只余一地废墟。
迪亚哥下意识地捏着拳头,他四下查看了一下其它的部分,精神线太过凌乱了,几乎无一幸免全部闪着警告般的红光。
一时间根本整理不过来,他只能先放弃打理这些。

当他来到那片图景中时,发现这里也和外部差不多,早就不是当初他进入时所见到的样子。
原本静谧的星空水潭和青草地已经不复存,此时的图景一片灰蒙蒙,像是位于北极冰原。
天空降下细碎的雪花,水潭结了厚厚一层冰,岸边的青草地和花丛上也覆满了压弯那些枝叶的积雪。
迪亚哥知道伊扎克一定在这片地域中滞留着,当哨兵受到太过严重的外部侵害时,他们的精神力会将意识封闭在精神图景内。
这是最后的保护措施了,只等着专属向导前来,解开这如同封印的自我禁锢。
他四下寻找,在那片位置熟悉的埋在雪堆下的铃兰花丛中,找到了全身赤裸着倒在那里的伊扎克。
铃兰花枝被冰霜压弯,伊扎克脸色苍白地侧身躺着,缩住手和脚蜷起来,身上也盖了一层雪,鼻下和唇间结了一层冰霜。
精神世界里的伊扎克像是早已死去,这也是他在现实中昏迷不醒的根本原因。

迪亚哥缓慢地跪了下去,用手拂开那些霜雪,这才发现伊扎克并不是因为这里太过寒冷,才这样缩起来抱住自己。
这个人的怀里,有一片与这个灰蒙的世界毫不相符的深红色,艳丽到近乎残忍。
既像一朵火红的玫瑰花,却又更像是……一颗染了血的心脏。
伸手覆在上方时,迪亚哥感觉这物体又热又烫,像是存在于这图景中冰天雪地的场景下,最后的一丝温度了。
指尖触到它的时候,一段回忆如海浪般侵袭而来,涌入迪亚哥的脑海。

那是在雅金 杜维的最终战场上,伊扎克在决斗中传输信息,发送通讯给自由和正义,让他们躲开创世纪发射的炮火的画面,还有带着暴风一起降落在大天使号上后,使用强袭的配件出击……
这一幕幕的过往,都与自己和阿斯兰有关,结合着从塔内的工作人员那里读取到的信息来看,迪亚哥知道这就是那些人想要从伊扎克身上得到的、将他和阿斯兰治以叛国罪的重要证据。
伊扎克单独将这段回忆封存在了这里,用自己的身体来抵卸那些非人的对待,挣扎着用最后、最强大的精神力守护住了它。
即使被毁去精神壁垒、即使精神图景被伤害得如同冰封的平原,也在所不惜。
望着这样的伊扎克,迪亚哥无法自控地落下泪来。
他很清楚对方是想要让自己在这里,同这段重要的回忆一起、埋葬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阿斯兰吧……

迪亚哥在无尽的风与雪中捂起脸弯下了腰,也许能拯救伊扎克的,确实并不是他啊……
就算身为向导,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伸出的手,大概也不会被伊扎克所需要。
手肘晃动时不经意触到了身边的铃兰花,积雪下的花朵像萤火虫一样亮了起来,化为点点星光飘向了迪亚哥,没入他的皮肤下,在这个毫无防备的向导面前,展开了一幅幅画面。

迪亚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朵朵铃兰花化成的回忆,有很多甚至久远到连他自己都记不起来。
可无论是哪一段回忆都好,画面中永远充斥着他的身影,早到甚至他还是个流着鼻涕的孩童,第一次被父母连拉带扯地揪到小小的伊扎克面前,让他要好好地和这个小朋友相处。
伊扎克从小就被他爸妈宠得无法无天,无论犯了多大的错,家长们也不忍心过度苛责假意装乖的他。
但大概是他两岁时爸爸因为意外而离去,导致伊扎克在往后的成长过程里乖戾得更过分了些。
艾萨利亚心疼儿子失去父亲,一如既往地没舍得过多责怪,渐渐也就养成了伊扎克有些自我中心的傲娇脾性。
虽然他确实会关心人,也会服软,但总也不愿意在面上表现出来。
想来伊扎克的脾气里,最为吃亏的,就是嘴硬心软这一点了吧。

小时候的伊扎克会偷偷给迪亚哥留下自己喜欢的糖果,想着那个玩具迪亚哥也许会喜欢,吵架打架过后气哼哼地说着再也不理你了!却又在晚间趴在床上,盼着明天迪亚哥还会来陪他玩。
他们大一些了一起上学,每次看到伊扎克被人欺负,迪亚哥就冲上去帮着他打架。
可在这些回忆里,迪亚哥才知道被自己护在身后的伊扎克,在那时对着他的背影,露出了怎样的眼神和表情。
那个孩子默默地在心里想着:一定要变得更强啊,就不会在打架的时候,老是拖累迪亚哥也挨揍了……
那些波动着的久远的回忆片段所传达到自己脑海中的坚定意识,令迪亚哥流着泪却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可那时的他在面对着伊扎克时,偏偏总要逗他弄他,惹得他涨红了脸气得直叫骂,自己还要跟着哈哈大笑。
好过分啊……迪亚哥想着,真是欠揍的自己呢。

结伴上了军校时,迪亚哥已经年满16岁,他想着办法地买了成人杂志在那里翻个没完,用以彰显自己和那些毛没长齐的小鬼头是不一样哒!
就算同寝室的伊扎克总骂他流氓,他也不理,每天和拉斯堤嘻嘻哈哈地交换偷溜出去找床伴的心得。
迪亚哥看到,回忆中的伊扎克在自己外出夜宿时气得反锁了房门,哼哼着骂道:“有本事一晚上别回来了!”然后他转身回到床上,抄手气鼓鼓地坐下,对着空气继续骂他。
骂着骂着伊扎克的眼珠滴溜溜转到迪亚哥床上,望着摊开翻在那里的杂志,他想想下了床走过去,拿了书过来凑近对着眼翻了几页,脸上立时肉眼可见得越发红了一片。
之后他将书一扔,仰天疯狂地揉着头发骂道:“果然是个流氓!!!”
只是骂到口干舌躁了,他却又没舍得从那张床上离开,偷偷将甩在一边的书又装做若无其事地揪过来,顽强地继续往下翻了几页。

在这个回忆片段的最后,迪亚哥看到伊扎克回到了自己床上,做了他所知的第一次自慰。
伊扎克的动作显然一点都不熟练,停停顿顿、断断续续,咬着唇高潮的时候,他居然轻哼着微张开唇,脱口叫出了迪亚哥的名字。
目睹着这些的迪亚哥难以置信地瞪着眼,伊扎克在他眼前失力地瘫在床上。
一片黑暗中,那对蔚蓝的水色双瞳半眯着望向天花板,嘴唇又轻轻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一晚的他们,任谁都是彻夜无眠。
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理由。

回忆太多、也太过沉重,压得迪亚哥快要喘不过气来。
伊扎克成年生日那晚,自己逗过他之后转身离开,隔着门的迪亚哥,此刻才终于看到了伊扎克脸上的表情。
他不知道那时的伊扎克,也曾在悄悄地期待着自己有所行动。
可当他离开后,那人胸中气愤的情绪浮了上来,还朝着门丢了枕头。
伊扎克的心情前所未有地低落到了谷底,心声低低地传达到迪亚哥的脑海中,不甘心地抱怨着:为什么不做下去呢……是不喜欢我吗……
迪亚哥惊了一下,看到对方颓然地倒进床里,望向天花板时的眼神空洞。
那隐在暗处的眼尾有泪滑下来,悄然没入那些银白色的发丝中,消失了踪影。

——后来他们终于成为绑定了一生的向哨组合,迪亚哥却自以为是地愚蠢到不愿意交付最后的那一点真心。
就连在增进感情时,最需要的性事也从不手软,他时常会恶劣地用封闭感官的方式来欺负那个人。
可直到现在迪亚哥才知道,那一次次激烈的结合途中,伊扎克虽然说不出话来,但却总会在心里呼唤他的名字。
一声声、一遍遍,直叫到他在迪亚哥的眼前落下泪来。

还有那一次次因为迪亚哥自己心底莫明的醋意,而故意做出的粗暴对待,伊扎克从来都只是流着泪承受。
迪亚哥听到他总是在心里说着:不要这样,温柔一些不可以吗……是不喜欢我,更喜欢其它的床伴,才这样粗暴的吗……
伊扎克既失落又痛苦,不断地在心里祈求着:多吻吻我吧,不能多抱抱我吗……不要不理我啊……
而他并不懂,也就无从做出回应。
后来伊扎克扭捏地问了自己,是不是比起他,和别人做感觉会更好。那时的迪亚哥完全没有照顾到对方的心情,更懒得摸透他的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只是说着如果伊扎克能叫得大声点的话,自己会很开心。
原以为那时不再说话的伊扎克是在默默生气,结果他只是在难为情,想着叫又不好意思叫,但迪亚哥居然是喜欢做爱时会叫得很大声的恋人吗……
后来伊扎克倒真的尝试过,确实怎么都不好意思叫。
正面做的时候他忍不住会咬自己的唇或者手背,被后入的时候就咬着枕头和床单……无论如何也没法像迪亚哥所期待的那样,叫得很放肆。
为了这事伊扎克特别失落,之后每次做完都有点不怎么爱说话,担心迪亚哥是不是并不满意他的表现。
迪亚哥待在这片寒冷的地域间无所适从,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不是的,不是你不好,是我太差劲……我、我……”

伊扎克还曾问过迪亚哥,为什么从来不肯带他去自己的精神图景里,那个时候的迪亚哥,只是打着哈哈胡混过去了。
现下他却发现,伊扎克也将这段回忆,放到了铃兰花丛里。
迪亚哥能感受到伊扎克在当时心中翻涌着的失望情绪,他始终觉得迪亚哥在过去和别人一起过,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导致迪亚一哥不能彻底对他敞开心扉。
原以为自小相伴的了解程度,旁人根本比不了,现下这种被当面打脸般的尴尬境地,令伊扎克又气又无措。
可是彼时伊扎克心里的愤怒,很快就被委屈给淹没了。
迪亚哥听到伊扎克在心里抱怨道:可恶,迪亚哥这个没眼光的家伙,必须揍一顿才会乖!哼……
但很快这个天生就充满自信的哨兵又想着:我这么强又这么帅,早晚迪亚哥的心会是我的!!
旁观着这一切的迪亚哥笑着落下泪来,轻声对着那些画面里的人说:“是的,你是最好的,我的心早就属于你了啊。”
他们真是两个傻瓜……

在追击强袭的某段回忆中,迪亚哥苦口婆心地劝慰伊扎克小心一些,不要忘了他们两人是命运一体的向哨组合,看对方当时的表情,就知道伊扎克又是没听进去多少。
结合过后自己睡了过去,伊扎克却迷迷糊糊地醒来,在心里抱怨为什么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带我去你的精神图景安慰我呢,我真的好想去一次,看看那里面是什么样……

没多久冒着生命危险降下地球的两人来到卡潘塔利亚基地,伊扎克的自信,却再度被来自迪亚哥的沉重一击所催毁。
他坚持着那可笑的念头,在当时的情况下,带着伊扎克第一次前往自己的精神图景,却又给他暗示了一幅与图景完全不同的幻想画面。
——这段回忆迪亚哥在查看的时候,那些翻涌着的心酸和苦楚,压迫得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伊扎克知道迪亚哥终于是带他去了精神世界最深最隐密的那个图景里,但又出于一些考量而不愿意让他看到。
他不理解迪亚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对自己失望极了,觉得那人是不是认为自己到底还是配不上他……
可是好像有几秒间,伊扎克又觉得开心,降下地球那么危险的事,迪亚哥那家伙居然也跟着来了。
伊扎克偷偷地心想:他到底心里是不是有我呢……
还是、很迷茫。
伊扎克心里难过极了,却没有办法说出来,只是承受着迪亚哥所强加给他的一切感观,咬着唇拥紧自己心爱的人。

还有一次伊扎克只因为被纸划伤了手指,就颐指气使的冲过来要迪亚哥帮他来做痛区转移。
这样的小事气一气事后也就忘光了,伊扎克却将迪亚哥憋着气给他做措施的那些片段,也悉心地收藏了起来。
明明做完之后自己气得转身不想理伊扎克,可伊扎克却在他身后看着那细小的伤口,默默地傻笑。

这些记忆里的内容五花八门,看得迪亚哥眼花缭乱。
就连伊忆克本该大概不具有什么清醒认知,和迪亚哥初次共度结合热时模模糊糊的画面,也夹杂在其中。
那个夜晚迪亚哥一次次温柔地顶进他的身体里,而伊扎克只能啊啊地叫出声,无助地抱紧他。

在被迪亚哥暗示着自慰的时候,伊扎克是真的很享受,睁眼就能看到迪亚哥一脸迷醉地望住他,那眼神里有很多很多伊扎克渴望能从迪亚哥身上得到的情愫……
只是迪亚哥从来也不肯用嘴说出来。

还有在被调整了五感的时候,全身都敏感到想要大声哭泣,却被迪亚哥控制得无法说话。伊扎克心里的委屈如海浪般翻涌,难受到鼻息跟着呛了水。
迪亚哥此刻才终于听到那时伊扎克的心声,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

伊扎克总以为迪亚哥不够喜欢自己,就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
看到迪亚哥受伤会很担心,在迪亚哥战时MIA后更是日日夜夜地担忧,虽然嘴上和阿斯兰说着:“我知道他还活着,一定活着。”
可是背着所有人,独自在寝室里呆坐着的伊扎克,却还是会对着空旷的墙壁流泪。

当他们在门德尔再会,迪亚哥看着回忆中扭头离开的自己,那时他并没有见到伊扎克举着枪的手缓缓地放下,面朝着他的背影落下泪。

这些被精心收藏起来的回忆,在被迪亚哥一页页仔细翻看的时候,无数萤火虫自冰封湖边的草丛里,抖落了一身的雪花,飞舞着升起来。
从铃兰花上落下的每一滴夜露,都在是黑暗中,伊扎克曾为迪亚哥而偷偷流过的泪。

早在他们还很年幼时,伊扎克就对迪亚哥是打从心底喜欢着的,他总是骄傲地认为不用刻意去强求,对方一定会主动留在他身边,是完全不需要去烦恼他会不会离开的存在。
迪亚哥蹲在萦萦绕了身边一圈的萤火虫中间摇着头无奈地笑了,心想你这家伙,还真是自负……啊,但也并没有错就对了。

迪亚哥四下看着记忆的画面在眼前不断地翻过一页又一页,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这是哨兵在朝着自己终于来迟了的向导,毫无保留地展示着他们全面的过往。
——全都是属于伊扎克的,偷偷珍藏着的小小秘密。

这些重要的回忆片段中并没有阿斯兰,回忆里的很多部分,都是伊扎克在后面默默望着迪亚哥。
他曾以为伊扎克喜欢的人是阿斯兰,偏执地认为这片不断壮大的铃兰花丛,就是伊扎克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留给阿斯兰的纪念。
甚至从来不在非战斗时期和伊扎克做全面的精神连接,因为不想从对方的脑海读取到那些可能会有的、关于对阿斯兰的心心念念。
却不想转了一通,他才是这些回忆中的主角。
只有他——从头到尾,都只有他。
那个被他假想出来的人,从来、从来都不是阿斯兰。

耳边是好多画面里的伊扎克,在一次次的心声里默默地说道: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回过头好好地看我一次呢,我爱你……
那些时候的他对此并不知情,所以也就无从回应这份独自捧在心中的爱意。
『伊扎克啊……我简直……』
迪亚哥抱起了躺在那里的爱人,拂去他身上的冰雪,掌心贴上那几乎没有温度的脸。
“我一定会帮你恢复过来的,相信我吧。在那之后,我有好多话想要和你说。”
迪亚哥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图景里的伊扎克,仍是像是死去了一样。
向导将他的专属哨兵搂在怀里,小心翼翼抱起来,带着对方离开了这片冰封的冻原。


向导将沉睡着的哨兵带到了自己的精神图景里,这是片永远有着午间暖阳挂在天边的森林。迪亚哥选了地域正中最枝叶繁茂的那棵大树,将伊扎克抱过去放下,背部轻轻靠在树干上。
同样精神萎靡的小狮子,也被紫貂咬着小尾巴带来了这里,正一起趴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晒太阳。
精神世界里的时间流逝与现实中不同,在这里向导可以自由地掌控一切。
每天晚上迪亚哥都会进来陪伊扎克一整晚,在充满安抚能力的阳光照耀下,伊扎克的情况终于稍微有了些好转。

现实中的伊扎克醒来过几次,初次的时候因为担心他的眼睛适应不了,所以在医生的建议下还是先蒙着眼罩。
这令伊扎克感到非常地不安,整个人烦躁起来,挣动着几乎要扯掉手臂上的点滴针。
坐在床边的迪亚哥上前将他抱住,轻声安慰着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害怕,是我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伊扎克颤抖着伸手去摸,迪亚哥带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让对方好好地用抖动的指尖,沿着他的脸颊摸了一圈。
伊扎克的嗓子哑得几乎不能发出一丝声音,只能用口形叫着迪亚哥的名字。
迪亚哥用额头轻轻顶上去,对伊扎克说道:“是的,是我,我回来了啊……”他抿抿唇,声线里染上一丝颤意,“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但是已经没事了。”
伊扎克无声地哭出来,眼罩湿了一片。迪亚哥好想紧紧抱住他,可是现下对方全身是伤,他根本没敢在手上太过用力。

那阵子伊扎克套着病号服,整个人薄薄地躺在床上,全套的生命维持装置都用上了。因为目前他无法自主进食,只能靠打点滴来维持。
昏睡占去了伊扎克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艾萨利亚每天早上都会来探望儿子,在床边坐上好久,再在迪亚哥的劝慰下哭肿着眼睛离去。
每当病房里只留下他们两人时,迪亚哥总是坚定地陪着伊扎克寸步不离。有时候会给他读一读当天的新闻时报,有时候讲些网络上看来的小笑话。
虽然做为哨兵的伊扎克恢复得实在是有些慢,但医生也说,确实还是有些好的进展的。

过了几天伊扎克的眼罩终于是可以取下来了,只是右眼还仍是肿着,每天都要上药。护士来帮伊扎克换药时,坐在旁边的迪亚哥都会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在过去总爱闹腾的伊扎克却是乖乖的,闭着眼紧紧拽着床单,硬是不吭出一声。
明明是个最怕疼的人啊……迪亚哥心里的不舍更甚了。
等上好了药,护士离开后伊扎克就会急着要找迪亚哥,两只手胡乱地到处摸。迪亚哥总会立马上前拉着那双手,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哄哄伊扎克,不让他太过于不安和激动。

现在伊扎克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太稳定,白天也总是迷迷糊糊的。
迪亚哥想等他状态更好些了,再郑重地表白。
另一边属于伊扎克的防御壁垒一时半会儿没法完全重建,迪亚哥只能每天作业一点。考虑到工程量实在庞大,而且他也想为伊扎克再造一座比之前更加紧固的防御壁垒,所以更是不能操之过急。
在这段时间内,将精神世界里的伊扎克安置在自己的图景中,慢慢地恢复,已经是现下的最优选择。
于是目前也只能这样先贴身陪伴着他,夜晚来临就在睡觉时间,去自己精神图景里,寻找被安置在那里的小哨兵。


迪亚哥在精神图景里陪了伊扎克很久很久,每晚进来时就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一遍遍地说着那些他从铃兰花中所看到的回忆里,从来不曾过度去在意过的小事,时不时轻声问一句:“你怎么会特意去记录这些呢……”
他也终于知道,过去每次伊扎克盯着阿斯兰的时候,想得最多的永远都是:今天找什么借口揍这家伙一顿呢?真是看他好不顺眼啊!!
迪亚哥忍不住地笑,笑伊扎克的耿直,更笑自己的傻……

这段时间迪亚哥也鼓起勇气,第一次完整地摸透了伊扎克在被塔扣押时的所有经历,那是和从那些工作人员的角度看到的完全不同的东西。
伊扎克孤身一人,被焦躁、不安和彷徨的情绪所包围,那份寂寞没有人能懂。
那些人言辞中的威胁利诱,甚至是无耻至极的羞辱,每一字、每一句,都对伊扎克本就脆弱不已的精神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更不用说还有施加在他身体上的物理伤害。
可他还是仍在那样的境地下,独自撑过来了。

明明曾经的伊扎克那样地心高气傲,不可一世,如今却被那些人折磨到奄奄一息,只能用那丝最为微弱的仅存的力量,来守护着最为重要的会被那些人当成指摘证据的记忆。
如果伊扎克真的出了什么事,迪亚哥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迪亚哥开始带着伊扎克一起翻看那些他全数读取过的记忆,找些轻松愉快的部分,用共感的方式将他心中的那些情绪,一并传达到伊扎克脑海的深处。
在那些许多微小得根本记不住的很多日常里,迪亚哥看到伊扎克经常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偷翻他的小黄书,边看边脸红着摔书。只是过一会儿又爬过去继续看,嘴里『哇呜哦哦』地叫……时不时捂个眼。
迪亚哥哭笑不得,想着难怪在一起之后,伊扎克的床技虽然还是差,但能感觉得出来他有在背后有偷偷练习,原来是这样……
还有每次迪亚哥和别人调笑,伊扎克就很不高兴地跟在他身后不停发射死亡电波,非得把人吓跑才算完。
伊扎克满心都是:『走开走开不要纠缠迪亚哥,他是我的迪亚哥,可恶……杀了你们所有人!讨厌讨厌!』这样的念头。

迪亚哥看到很多个夜晚做爱后自己以为伊扎克睡着了,就转身也睡过去。
如今才知道每次伊扎克都会等他先睡了,自己靠过来,抱着钻进怀里的紫貂,轻声叫它小迪,还说:“迪亚哥是大坏蛋,每次都欺负我。”但隔了一会儿后又说,“可是我还是喜欢他……”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久到图景中永不落下的太阳在无形中彻底驱散了寒冰,渐渐将沉睡着的哨兵唤醒。
终于在那一天,当迪亚哥说着那些回忆中的甜蜜小事项的时候,胸腔前靠在那里的脑袋动了动,他听到一声有些低哑的回应:“会记得这些,那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迪亚哥的心脏猛得一颤,正要撑起身体,马上又记得他该慢一些。
他低下头望着此时也正抬眼望向自己的人,在精神世界里游离的伊扎克是真的醒过来了,蓝眼睛对着他一眨一眨的,迪亚哥笑到泪都跟着一起飙出来,发出声音时喉底都在颤抖,哭着说:“欢迎回来……”
“笨蛋,哭什么啊。”伊扎克至少直视了迪亚哥超过五秒,这才慢悠悠地发话。他摸摸迪亚哥的脸,转而扶在他后颈上,将他轻轻地拉下来,和自己对上了唇。

一个很长且充满着许多不舍和心疼情绪的湿吻结束后,伊扎克张张嘴想要说话,迪亚哥却是抢先说道:“对不起,很多很多的事……”
伊扎克挑着眉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看着他。
迪亚哥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后,笑着又再度开口:“现在我有个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伊扎克安静地点点头,意思是我听着呢。
迪亚哥握住了他的手,郑重更加慎重地说:“我爱你,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
这一次伊扎克显然是在脸上愣了愣,然后默默地听迪亚哥兀自在他面前,话唠似地说了很多话、很多事。包括像是,那些他图景中收藏着的回忆,对方全都仔细看过了之类的。
迪亚哥问:“为什么你从来不说那些都是和我有关的东西?你明明对我也是喜欢的……”
伊扎克怪嗔地埋怨起来:“我把那些东西埋在图景里,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你就从来不会好奇地看一看吗?”
迪亚哥还在不怕死地进行狡辩:“我曾以为是和阿斯兰那个家伙有关……”腰上被狠狠地掐了一把,令他的半句话断在了这里。
这位金发的向导咝了一声,随即乖觉地闭嘴。
之后他想想才又对伊扎克说道:“是我太蠢了,早一点醒悟该有多好……”
“嗯,你是挺蠢的。”伊扎克脸上轻而浅的笑意仿佛在说,关于这点我是不会和你争论的。他又吻了迪亚哥一下,分开后深深地望着那对紫水晶一般的眼睛,轻声说,“可是没有关系,现在我们在一起,什么时候也不迟。”
“但是……”一想到这次如果不是迪兰达尔议长出手相助,让他能顺利回国,还不至于被枪决,伊扎克怕是会一个人在塔里被折磨个半死,更会被以发狂的名义处死……
迪亚哥后怕不已,太多环环相扣着的事项,在影响着他们的人生走向。哪怕行差踏错一步,便就彻底万劫不复。
而伊扎克扯着嘴角又笑笑,这次的笑容里却是写着满满的嘲讽意味。伊扎克瞪着眼说:“那些杂鱼想弄疯我?就凭他们?!”
迪亚哥哑了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句话。他顿了一下笑着摸摸伊扎克的头顶,附和着说道:“对的对的,谁也弄不了你的,伊扎克最强最厉害了!”
“哼……这是当然的。”伊扎克像是又有些累了,有气无力地强撑着说,“……不过现在,好像又有些累了……容我稍事休息……”
迪亚哥连忙轻声又哄道:“好的,好好睡吧。”然后在心里又偷摸摸地补上一句:我心爱的小哨兵啊。
旁边趴着的小狮子仿佛是听到了向导的这句心声,抬头哇呜了一声,接着打了个哈欠,很快就和它的主人一样,又趴回去睡着了。
紫貂贼溜溜地躺在小狮子身上晒太阳,一脸的惬意自在和安然。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伊扎克在那位专属向导的悉心照料下,逐步且迅速地康复起来。
——他身上的那些伤,在哨兵的精神力完全恢复、并且达到比过去更高的峰值后,也很快就痊愈了。
但迪亚哥还仍是让伊扎克继续待在他的图景中,他想着总之既然是在调养,就一定要把伊扎克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才行,半点不够细致的细节都不允许存在。
伊扎克则总是闹着要从图景里离开,回到现实中,美其名曰:“这样就可以吃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身体好得更快!”
迪亚哥哭笑不得地抱着他直安慰:“我知道啦,你就安心多待一阵子,又不会有什么影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着嘴,最终也都会以迪亚哥用亲吻和满是情色意味的抚摸,成功地让伊扎克闭上嘴。
迪亚哥一脸坏笑地凑过去,在伊扎克耳边小声说着:“在这里待着的话,想做多久都可以,但是现实中你的身体可经受不住哦。”
这句黄暴发言果然让伊扎克半秒内羞红了耳侧和整张脸,想想似乎打算骂句臭流氓之类的话。只是一和迪亚哥对上视线,他就自动哑了火,只能哼哼唧唧地贴过去,蹭着迪亚哥,低声嚷道:“那、那就快点……来做啊!”
奸计得逞的向导在自家哨兵看不到的角度下狞笑,用大灰狼吞吃小白兔的方式,速度将对方本就单薄的只有蔽体作用的小衣袍剥了个精光。


隔了几天再度进入到自己的精神图景时,迪亚哥看到某人正在不远处,姿势很不雅观地爬树。噌噌地目测过去速度巨快,正追着一只雪白的小松鼠不放。
迪亚哥哭笑不得,伊扎克最近精神头一好,动不动就要给这里由他的精神力化生而来的小生物们找麻烦。
和对方说了多少次,不要欺负这只白色的小松鼠啊,那是迪亚哥最喜欢的一只,因为它毛色稀有,更因为它像伊扎克。
可人家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拿他的话当回事。

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先担心哪边的迪亚哥奔上前,在树下抬头喊那人,说道:“你干嘛又欺负这只小松鼠啊。”
“哈?!”伊扎克听到这声音才注意到迪亚哥又来了,他低头不高兴地吼道,“可恶,它刚才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咬了我一口!”
迪亚哥看对方这不堪入目的爬树姿势,配着那身小袍子,简直……
他移了一下视线,又再度坚强地抬头对努力环抱着树干的伊扎克说道:“这里是我的精神图景啊,你绝对不会受伤的。在这里所有的小动物都会想要亲近你,因为它们代表着我的内心啊。”
伊扎克仍在高处蹲着,他哼哼着撇撇嘴,想想又问:“是真的吗?”
“当然了。”迪亚哥迎着绚烂的日光,朝他张开双臂:“快点下来吧。”
大概是被安抚得很开心,伊扎克二话不说,嘿咻地一声就直接松开手跳了下来。
站在下面的迪亚哥唉哟唉哟地左右挪着步子,计算他最佳的落地点,原想着怎么也要像八点档爱情肥皂剧里那样,来个美美的公主抱吧!
——结果伊扎克整个人跟个大青蛙一样地落进他怀里,手脚并用地正面抱住了他。
迪亚哥皱着眉,一手圈过对方细细的腰肢,另一手再自然不过地托在了臀下。
他顺便掂了掂重量,同时在心里盘算着这姿势,比刚才伊扎克趴在树上的时候,好像更糟了……
但看着伊扎克自己还一脸兴奋地脸色微微发红的模样,迪亚哥又放下心来。
他抱紧对方吻吻那颗银白色脑袋的头顶,边想着这样看来伊扎克的精神力已经完全恢复了,是时候将他带出图景,准备进行身体方面的复健了。

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在现实中完全清醒的伊扎克更兴奋了,抱着迪亚哥扭来扭去地问道:“真的吗?那我可以让我妈妈给我送她亲手做的好吃的吗!”
迪亚哥边按着他的腰边回应:“可以可以,唉呀……别、别这样蹭我啊!真是的……”他又说了几句话,才发现伊扎克根本完全就是故意的,便想着也罢,反正就要暂时离开了,在这里继续好好地做一次,也、没什么问题的吧。
嘿嘿。

那天里几度激情结束后,向导终于把自己最珍视的哨兵带离了这片图景。
离开精神世界前,迪亚哥带着伊扎克,去看了看自己为他重新建立的那道壁垒。
哨兵大人用着上官视察军备设施的表情,对着这道立体防御工事进行了一番检视,末了摸着下巴说道:“嗯,干得不错!”
迪亚哥笑得哈哈的,去对方脸上左右轮番亲了好几下。然后在伊扎克又要红着脸抗议的时候,带着他回到了现实中。

艾萨利亚在家中得到消息,依照宝贝儿子的请求,为他做了好些平日里爱吃的食物,装在保温盒里带来。
只是目前伊扎克当然还是不能进食过多,同时也没有什么胃口,稍微吃了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后,就累得又不想动了,只能郁闷地看着迪亚哥坐在那里,很开心地把几乎没有动过的东西接过去吃,还要美其名曰:不能浪费食物啊!
艾萨利亚笑着上前摸摸儿子的脸颊,安慰道:“我们小伊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要吃什么,妈妈都给你做,好吗。”
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妈妈用上哄幼时的自己才会使用的口气,伊扎克不争气地在对方面前红了眼。
艾萨利亚同样也难掩心中的那股疼痛,当初自己被软禁,总有人故意在她面前提起伊扎克的近况,想要击败她的心防。
但艾萨利亚知道儿子肯定也一样,被人用她的安危来做试探,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撑住,绝对不能泄露一丝脆弱。
可是这真的太困难了,艾萨利亚每晚睡前都要祈祷着儿子能够平安……
以一人之力,想要在当时的情况下对抗整个临时政府,简直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如今这样,已经是最坏情况下的最好结果了,实在不能太过苛求些什么,毕竟他们原本都有可能是会被叛处死刑和流放的人啊。
幸好伊扎克活了下来。
艾萨利亚又亲昵地捏捏儿子的脸,哄他早点睡,说自己今天就先回家去了。

等妈妈离开了,伊扎克才一脸憋屈地朝着还在旁边开心吃吃吃的迪亚哥吐露了真言:“真不想让妈妈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迪亚哥火速放下手里的东西,蹭上前摸摸伊扎克的头顶,安慰他:“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啊,振作一点。”
“可是……就没有在精神图景里时那样,全身都有力气跑来跑去的。”明明以为自己早已好了,可是现实中的身体却这么地不争气。
刚醒来那几天伊扎克觉得既乏力又疲惫,每天吊着点滴,只让他想起在设施里时的情景。
幸而迪亚哥在一边温柔地安抚着他,这才让他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可是就连医生也总要说现在还不能完全恢复进食,明明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怎么胃就不行呢!
再一想到刚才也是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妈妈分明是很担忧的,应该是怕他跟着难受,也只好压着不太在脸上表现出来。
伊扎克恨透了自己此时的无力……

“没事的,一定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我就带着你,到处去吃好吃的。”迪亚哥将手绕过伊扎克的身体,让他靠到自己肩头。
“可是我现在这样,好像切得薄薄的三文鱼片……”伊扎克还记得昨天迪亚哥帮他洗澡的时候,衣服才一脱光,低头就看到突突的肋骨,快要能弹琴了,真的好惨啊。
“噗……这是什么形容?”
“你还笑……”
“没有没有!”迪亚哥飞快在胸口做了个动作划了一下,意思是太诛心了。这时候他也同样吃不下了,专注地抱着伊扎克,摇晃着哄他。
直到伊扎克被这份轻松的心情感染到,放弃了纠结,转而笑出声来为止。


在听说伊扎克的身体正在系统性地恢复后,议会也派了专人来介入,调查当时伊扎克在塔中受到虐待的事。
相关工作人员早早预约了时间,表示想前来和伊扎克相谈,以便做笔录。
而这也就意味着,伊扎克需要将当时的过程全部回忆一遍。
对此迪亚哥是很不放心的,在工作人员到访前,他拉住伊扎克商量着:“不如就由我来帮你复述吧,我看过那些记忆片段,而且我是你的专属向导,我的证词是可供采纳的,你不要再去回想那些事了。”
正在享受着向导对自己所展现出的保护欲的哨兵昂起头握住对方的手,说道:“我不会害怕直面这些,不必担心。”
迪亚哥只好妥协:“好……”他很快又说,“这是你的决定,我会尊重的。”
伊扎克捏了捏他的手:“但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那是当然的。”迪亚哥回握着伊扎克的手,攥在掌心里紧了紧。
隔了几秒伊扎克垂下了视线,低声说:“但是当时……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想你能回来……”
迪亚哥耐心地嗯了一声,等着对方主动地把话说完。
伊扎克在被关押的时候,总是会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迪亚哥的名字,仿佛只要这样,早已无力反抗的身体,就能多一份支撑下去的勇气。
可是心里也知道对方是回不来的,因为回来就会被枪决……
于是就这样矛盾着,一方面希望迪亚哥能来帮帮他、救救他,一方面希望那个人能在这样的风暴中保住性命,不要在这种水深火热各大势力火拼的时期涉险。
然后在白天的时候,又会守着那些信念,昂首面对着那些朝他施暴的人,绝不会低头。

伊扎克的泪水就和那时候一样,怎么也忍不住,他伸手抓住了迪亚哥的袖口:“这样的我,是不是特别自私……?”
“不、怎么会……”迪亚哥舍不得伊扎克这般自责,明明无力而失职的人是他才对啊。
无论如何,在当时的情况下,伊扎克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本不必这样护着所有的秘密,这几乎是要他以生命做为代价来换取的。
“但是我当时,忍不住疼,我承认我上过大天使号……”伊扎克将脸埋到迪亚哥的胸口,直到泪水浸湿了那些衣料,“我承认了,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哪怕如今那些被注射进去的药物早就代谢完成,身体也依然记得被强行施打的时候所引起的感官痛觉——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无法集中精力来思考,连呼吸都要一并被扼杀了一般。
伊扎克忍不住地朝着迪亚哥轻声呜咽着,重复说那一句话:“我真的很疼……很难受,迪亚哥……”
“好的好的,马上就不疼了,我们不想这个了。”向导尽快地为自己的哨兵抚平了那剧烈波动的情绪,将伊扎克紧紧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用以安抚。
直到伊扎克的心跳和呼吸都渐渐地平缓下去,迪亚哥这才安心地轻出了一口气。
但是这样的事,如果能经由伊扎克自己开口说出来,也许反而是一种解脱吧。
不管怎么样,迟了几个月才能回到对方身边的迪亚哥都决定,无论之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都会和伊扎克并肩一起面对。

那一天当工作人员来访时,迪亚哥就坐在床边,始终握着伊扎克的手。
他安静地听着伊扎克向工作人员述说那些经历,手指不由自主地随着许久细节时紧时松,心中既不忍也不舍,一直泛着很难过的情绪。
但迪亚哥细心地把这些情绪隐藏了起来,并没有让伊扎克感知到。
他不愿意对方再受到一丝刺激,或者是重新陷入痛苦中去,宁可只由自己来承担这些就好。
虽然这和伊扎克曾经所承受的痛苦相比,根本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在完成了陈述后,伊扎克对工作人员说道:“那些对同僚下狠手的人不配当兵,更不配做一个哨兵,必须狠狠地惩罚他们才行!”
坐在旁边的迪亚哥和工作人员对上视线,笑了笑说:“对,都抓出来,好好收拾他们!”
伊扎克十分认同地用力点点头。
然后他们一起将收拾好携带物品的工作人员送到门外,对方笑着握了握伊扎克的手,祝他早日康复出院,得到了迪亚哥非常之友善的笑容一枚。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别人吧。
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他们同时在心里想着。


2023/01/01(日) 00:32 UNARRANGEMENT PERMALINK COM(0)

没过多久迪亚哥就在门德尔与他的哨兵再会,如果不是特意从驾舱爬下来后发觉自己被伊扎克抬枪指着的话,迪亚哥是很想上前给对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的。
结果最后他们也只是面对面那么站着,迪亚哥真的不知道自己此时能说些什么来安抚伊扎克。他避了避枪口,不要命地上前搂过伊扎克的腰,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
嗯,从手感来判断,腰更细了……想我想得都瘦了吗。
迪亚哥赶在被对方揪住猛揍之前一下窜开,离开时他背对着伊扎克侧过脸:“可以的话……我不想跟你战斗。”他在哨兵正因为那句话而呆愣的时间里,用最快的速度控制着伊扎克的意识,为他做了一次精神抚慰。
精神世界里所能触及的部分,情况比迪亚哥想象得要好那么一些。
看来队里的心理医生还是有在好好做事的,并且伊扎克自己应该也多少自控了些吧,没有随便乱发脾气之类的。

两人很快便再度分别,伊扎克在暴风远去后才回过神,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迪亚哥偷偷帮了他。
伊扎克只是烦恼着自己居然发呆了,白白放那家伙从眼前溜走……
归航后的伊扎克在回房间的一路上,都在气愤地暗自骂道:迪亚哥那混蛋,他为什么不和我回来,他为什么要走……
『是不要我了吗……』

这个夜晚里,伊扎克的情绪尤其混乱,精神紧张的同时,思维也动荡不安。
可是大半夜也不好再去找心理医生来帮忙,便只能窝在床上正面硬抗,边想着迪亚哥的面容,靠着自慰来安抚自己。
他混乱地哭泣着,朝空气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在大天使号那边啊,为什么见了面也不愿意多说几句,哪怕告诉我你是被迫加入的也好……”
到底为什么,变成了我的敌人呢……
伊扎克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个问题,直到手上终于把自己给弄到射了,怅然失落的颓废感弥漫了上来,裹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他跌落入梦境中,在自己的精神图景中停下脚。水潭边的那片铃兰花海在夜风中摇荡,伊扎克却只觉得心底莫明地难过。
空旷的寂寞感从四周包围了过来,他却只能在这片幻境中蹲下身,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伊扎克觉得自己是该痛恨迪亚哥的,恨他丢下自己,居然投入敌方的阵营。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绝对要……
然而伊扎克也没弄懂,自己所想的,究竟是下次见面就杀了迪亚哥,还是二话不说,先把他绑了抢回来再说。
他弄不清心底的那份不甘和恨意,到底哪个能占到上风。
就只能这样自我纠结着,同时也痛苦着,直到他们在雅金 杜维的最终战场上,又一次面对面。

伊扎克始终没搞懂,内心究竟是想杀了背叛ZAFT的迪亚哥,还是要带他回来,好弄清对方到底是不是自愿离开。
思维依旧混乱着,如同此时的战局。
联合和ORB,到底哪一边是敌人,哪一边是友军?
哨兵已经无力再去分辨,世界像是变得灰白一片,唯有积极拦截联合的核弹这一点,ZAFT和ORB两边的部队达成了一致。

可伊扎克还是不顾一切地救了迪亚哥,甚至带着失去动力的暴风登上了大天使号的甲板。
明明是自己曾一度和队友拼命追击了那么久的舰船,现下居然就这样让他的决斗降落了。
整备班的一群人见伊扎克是跟着迪亚哥一起来的,还将受了伤的迪亚哥扶出驾舱,他们估摸着决斗还可以继续出战,几声呐喊过后,补给线也很快接纳了这台高达。
伊扎克交待着自己的向导尽快去包扎伤口,在将对方交到医务人员手上后,伊扎克重重地捏了一下迪亚哥的手腕。
两人都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现下实在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们在这里婆婆妈妈。
于是伊扎克抿着唇,扭头飘进决斗的驾舱。

重归战线的伊扎克在护卫着大天使号的时候,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多少理解了一些迪亚哥的想法。
然而战事当前也容不得他多想,哨兵只能收拢思绪,迎敌向前。

在一切都结束之后,伊扎克犹豫着还是再一次登上了大天使号。
他想自己和迪亚哥,还是有很多话想要说的。
错过这一次机会,大概以后就再难……
伊扎克笃定自己是来道别的,可说是道别,身为一个哨兵,见到分别许久的向导,又是在激烈地做战许久归来的情况下,身心的疲惫累积到了一个顶点,就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伊扎克终是忍不住朝着迪亚哥扑了过去,泪珠在身后飘了一路,直到将脑门上缠着好几圈绷带的迪亚哥顶得飘到墙边才停下。
迪亚哥笑着摸摸伊扎克的腰际和后颈,安抚道:“好啦、好啦……这么多人看着呢。”然后在伊扎克将头靠在自己肩窝时,又和他做了一次精神连接。
这比上回在门德尔时要更深入了些,时间方面来说肯定是要更充裕的。
迪亚哥四下审视了一番,发现壁垒的情况还算不错,但伊扎克的精神线显得非常凌乱,这就不是此时的场景下能好好地解决的问题了。
于是迪亚哥拉住伊扎克的手,趁着众人都在停战宣言发布的当下尽情欢呼时,将他的专属哨兵带去了自己位于大天使号上使用的房间里。

这是对迪亚哥而言,伊扎克在面对他时,最为主动激烈的一次,甚至比尼可尔阵亡后的那个夜晚要更甚。
迪亚哥借着伊扎克主动扒他衣服的间隙里,到对方的精神图景里转悠了一下。
月色下的那片铃兰花海似乎是越发地壮大了,仍是映衬着点点星光,露水如莹光般闪烁。
迪亚哥记起刚才阿斯兰和卡嘉莉一起将找到的基拉带了回来,见到决斗的卡嘉莉欣喜地四下寻找,随后在阿斯兰的指引下凑近来,向先前替她挡过一击的伊扎克道谢。
而在迪亚哥的眼里,伊扎克却是远远和阿斯兰对上了眼神,两人彼此对望着,好几秒后才相互错开视线。
他心下那抹几乎快要被强行遗忘的苦涩,又再次酸溜溜地冒出了头。
可是现在首要的任务,是为许久未见的哨兵做好精神安抚工作。
迪亚哥自知离开伊扎克身边太久,令对方不得不在险恶的战场上孤身奋战,这样的事于向导而言,绝对是巨大的失职。
幸好伊扎克平安地活了下来。

迪亚哥将自己的哨兵紧紧抱在怀里,亲吻他不断发出呢喃的唇角,抚摸着这副一段时间未见果然就又掉了好多肉的身体。
然而当迪亚哥猛然想起这里没有润滑液的时候,一时间也考虑着是不是带着伊扎克去精神图景里做呢……毕竟那样的话,身为向导可以用更安全的方法来打开哨兵的身体,而不会令伊扎克受到任何伤害。
但伊扎克好像一直在死守着一条奇怪的底线,喃喃低语着:“抱着我迪亚哥,在这里……就在这里。”
哨兵的意识传达到向导的大脑中,抗拒着前往精神世界的意图明明白白,迪亚哥只得放弃那个打算。

他将赤裸着的伊扎克抱着慢慢坐在自己腿上,不间断地接吻的同时,将彼此都硬烫着的部位用手拢住。
伊扎克苍白的脸庞渐渐浮上一层红晕,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用鼻息来发出可爱的哼哼声。
被迪亚哥握住的地方微颤着很快就射了出来,但是迪亚哥那边要坚持得更久些,于是被一并握在同样热烫的掌心中,又摩挲了好一会儿,伊扎克这才发现自己被松开了。
迪亚哥将两人混合在一起的精液抹到他后穴的位置,本来以为八成要被伊扎克怒吼着骂上几句,可是今天的伊扎克尤其地乖顺,甚至让迪亚哥都产生了『这人是不是被其它世界线的伊扎克给魂穿了』这样奇怪的想法……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轻轻捣开紧闭着的入口,探入一根手指后轻浅地抽插起来。
伊扎克一直很乖,完全没有展现出任何反抗的意图,哪怕被弄得疼了也只是呜咽几声,听上去可怜兮兮的,让迪亚哥无端地口干舌躁起来。

手指探入两根后,迪亚哥急不可耐地抽了出来,他实在忍不下去也不想再假装冷静,性器前端顶上那微微瑟缩着的部位。
明知道伊扎克的身体也许根本还没有做足准备,更不用说还是在久别重逢的情况下……
但对方努力配合地咬着下唇的样子,实在太过于诱人了。迪亚哥吻着那汗湿的前额,同睁开水蓝色双瞳的伊扎克对上视线。

进入时的痛楚在两人的神经末梢游走,迪亚哥没有特意为伊扎克关闭痛觉的感知,对方像是也并不希望他这样做。
疼痛混合着快感,在紧密结合着的部位铺散开来。
伊扎克的双手圈住迪亚哥的肩头,用落着泪的面容同他对上唇。
下身的攻击渐渐变快,进出也开始稍显顺畅。
但伊扎克却觉得,心上好像是被划出了一个口子,止不住血、更止不住疼。
这令伊扎克无端想起了过去几次自己受伤,迪亚哥都会及时主动地为他做痛区转移,隔绝那些痛苦带来的伤害,让他能够不被打扰,安然地入睡。
哪怕自己有一次只是划伤了手指,用着这样的理由去找迪亚哥,他也仍是无奈地出手,按照自己的要求那样做了。
可是现下伊扎克咬着唇,想着这样的疼痛,一定要受住,因为他想要记住这份感情给他带来的欢愉和痛楚。
无关其它,他只是想要这么做而已。
他将压在身上的这个人抱得更紧,像是想要借此把这种温暖铭记在心底、深深刻印在脑海中。
然后封闭这段回忆,在自己的精神图景中,为迪亚哥再种下一棵开出成串花朵的铃兰草。

分神的当口,迪亚哥斜眼看到两人的精神体在墙角边窝着,正靠在一起睡觉。
他不自觉地笑笑,冷不丁伊扎克强硬地掰过他的下颌,近乎啃咬般地吻住了他,像是不满他在这种重要时刻居然敢走神。
伊扎克吻他吻得很深,唇舌相交时,谁都想要把握这场性事的主动权,于是便如短兵相接一般,更加用力地舔过对方的上颚和口腔两侧的黏膜。
迪亚哥有点惊讶伊扎克的反应居然强烈至此,脑海中撕扯和占有的欲望喷薄而出,将他的意识彻底挤满后,开始了不紧不慢、犹如烈火燎原般的侵蚀。

以往他少有在非战斗时期,特意和对方完全打开精神连接,通过读取意识的行为来获取哨兵的所思所想。
但这一晚迪亚哥忍不住劝说自己,悄悄尝试一下,竟意外地发现伊扎克满脑满心,想的都是他的名字。
这个哨兵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好想迪亚哥,好想被他抱着、被狠狠进入到最深处……呜……不要停下来,再多吻吻我啊……那里、也很舒服……
这些本该和伊扎克清冷的外表完全不搭调的、满是色欲气息的发言,令迪亚哥目瞪口呆直接就愣在了当场。思绪好一会儿后才在伊扎克用手毫不客气地抚上他的性器时,被猛地拉了回来。
迪亚哥顺势将靠近的人又搂紧,决定不再分神,顺从身和心的欲望,并且如哨兵本人所愿,专注地来操他。

伊扎克的身体甚至不再需要迪亚哥特意为他调高某方面的感知度,就已经敏感得不像样。
他震颤着在被放到床上时,在平躺的位置下整个下半身挺起,突如其来地又迎来了一次猛烈的高潮。
迪亚哥在伊扎克还未及时恢复神智的时候伸过手,强行将他拉下来,照着刚才的位置又再度捅进去,得到了一个拔高了至少两个音调的哼哼声,听起来性感又诱人。
然后迪亚哥继续急不可耐地操弄着身下的人,在那尚未脱离高潮余韵带来的快感而抽搐着的腔道内强行顶送着,深浅交替地进出,很快令对方又难掩呻吟地重新用后方再度攀上了顶点。

这一轮结束时,伊扎克全身抖动得更厉害了。
迪亚哥居高临下地撑着手肘望住他,得意地发出笑声,好心地放任他暂时沉浸在那潮水般起伏着的快慰感中。
全心全意地付出一切的感觉那么美好,迪亚哥觉得自己释然了,他并不单是从伊扎克的身上得到、又或者是失去。
他的愿望,从来都只是想在最近的距离之下,望着这个人罢了。


激烈的几个回合性事后,伊扎克歪过头短暂地陷入了昏睡中。迪亚哥努力把他的精神力调整到最为完美的状态,然后轻掐着那下颌,用温柔的亲吻来唤醒他。
伊扎克好像还有些懵,但先前匮乏又混乱的精神力已经被向导用专业手法抚慰过了,他的眼神不再似刚进房间时那般混沌,视线正如清冷的一抹蔚蓝,直视着迪亚哥。
而迪亚哥则主动地回应了这个凝视,他顶住伊扎克的额头,轻声说:“我会跟你一起回去,到时候……要受审的话……”
他原想说你可要等着我啊,但伊扎克顿了一下打断他:“先别回去了,跟着大天使号去地球吧。等这阵子的乱局过去了,以后也许能有机会也说不定……”
这样的低语显然让迪亚哥愣了一下,他知道伊扎克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这样的提议……也是不得已的吧。但他坚持着自己不能再抛下伊扎克这样的念头:“我还是……”
迪亚哥的话第二次被打断了,伊扎克有些急躁起来,喊道:“会死的!所以暂时不要回来,等我、等我有能力的时候就来接你。”
迪亚哥不想自己好容易安抚下去的小哨兵又开始敏感不安,更因为他完全能理解对方心中所想,于是他笑了笑说:“那我等着你。”

伊扎克从床上翻起身,背对着迪亚哥开始穿自己的气密服,迪亚哥连忙靠过去帮他,两人却再没有了对话。
直到离开时伊扎克也依然沉默着,他站在滑门边,静静地定了一会儿。
迪亚哥真的舍不得这样放对方离开,一想到之后就不知道何时再见面——更甚至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他觉得是该给自己和对方多一点的信心才对,于是微倾着身从后方圈住了伊扎克的腰,将下颌抵在那瘦削的肩头:“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到时候……”
迪亚哥卡了声音,再也说不下去。
伊扎克背对着他,硬是咽着嗓子没有说话。
好多小小的水珠从前方飘了过来,迪亚哥一时又愣了,趁他不备伊扎克挣脱了他的怀抱直接飘出门外,小狮子哇哇叫着,追上主人一同离去。
滑门关闭的时候,紫貂正扑到门边,被隔绝在门内的它烦躁地原地直转圈。
迪亚哥抬手碰碰那些水珠,眼睁睁看着它们碎裂开来,散成了更小的部分,晶莹的一圈圈绕在他身边,四下散开。


归航后伊扎克跟随大部队回到主卫,明明战争已经结束了,不想等待着他的,竟然是妈妈被旧克莱因派扣押软禁的消息。
时局乱成一团,伊扎克却收到塔发来的指令,要求他即刻以哨兵身份前往塔内,正式进行报到和登记注册的手续。
明明当初自己在军校时,刚一觉醒的第二天就已由正规上报手续做过报到,尽管确实没能和迪亚哥一起前往塔的设施中,但伊扎克认定,手续肯定是已经完成了才对。
考虑到自己身为军人,同时更是一名哨兵,塔的指令理论上于他而言,和军令是并无二异的。伊扎克只能暂时将对妈妈安危的担忧放一放,先行赶到塔的设施内。

然而当他到达后,所谓的登记手续似乎并不存在。伊扎克亮明身份后就被内部的工作人员以『部分手续未明』的理由,扣押在了设施内。
同时现下任职代议长的卡纳巴,亲自派了人过来关照。她表示,临时政府正在准备和地球联合的和谈,军部从决斗上下载的数据里,有伊扎克 玖尔战时通敌(大天使号)的证据。
——那些他向自由和正义传输创世纪发射的消息,以及和机师叛变的暴风也有过正面接触,甚至他本人还登上了大天使号。
之后决斗更是使用了强袭的配件出战,并且过后在大天使号上降落了不止一次。
塔内的官员得到代议长大人方方面面的明示和暗示,要求他们必须对伊扎克 玖尔使用非常规手段,从他身上套取到阿斯兰 萨拉和迪亚哥 艾路斯曼二人战时叛国的完整证据。

伊扎克被管制处的工作人员压制住,强行在两侧手腕戴上了禁制环。
这些所谓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是受过训练的哨兵,因为等级稍低被军部淘汰,又或者本人并无参军意向,所以被留在塔的设施内,以便对前来报到训练的哨兵和向导这类特殊人群进行管理时的配合。

禁制环一左一右,效果分别为电击和麻醉,通常用来控制处于混乱期、或者是濒临发狂的哨兵。
在紧急情况下,会优先使用电击令哨兵短暂地失去行动能力,再进行压制。
但也有部分发狂的哨兵在受到电击后被激怒,破坏力反而会成倍增长,危害到工作人员和导师的安全,所以还设置了保险起见的第二道禁制——在电流打击失效的情况下,追加麻醉效果。
本应划归为不人道的管制方法,因为承受这些非人对待的哨兵大多无法走出设施,于是也就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进行抗议了。

在这个地方伊扎克可谓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他的专属向导迪亚哥 艾路斯曼从最初的MIA直至如今被断定为叛国,此时身为对方的哨兵,自己的母亲又是帕特里克 萨拉的亲信,在这样的境地下,伊扎克完全讨不到任何便宜。
被控制了人身自由不到两天,军部又向塔传来消息,确定伊扎克 玖尔在战时屠杀平民,应当被定性为战犯。
卡纳巴本人正指望着能从伊扎克 玖尔口中,切实地获取她想要得到的证据,用以坐实萨拉前议长唯一的儿子阿斯兰 萨拉,和艾路斯曼议员的那位据他自己所言『十分不争气的儿子』迪亚哥 艾路斯曼在战时一并叛国的罪名——相信没有什么能比从他们两人的共同队友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更能令民众信服的吧。
这样更能一举将艾路斯曼家和玖尔家全部拉下水,趁着现在这个时段,把萨拉派的亲信全部一举铲除。
然后,就是整个PLANT迎来真正新生的时刻……

按照高层的指示,塔里的导师和受过专门训练的向导,都轮流前去伊扎克尝试着建立精神连接,想要从他脑中读取到某些记忆片段,但总是被这个心理防御非常强大的哨兵拒绝了。
伊扎克的精神防卫壁垒,坚固得令向导们忍不住地赞叹,但同时也觉得情况变得棘手了起来。
现下的最高评议会,只想尽快获取他们想要得到的那些所谓的证据。而这也就意味着,不采取一些更强硬的手段的话,恐怕很难得到他们预想中的结果。
反正也只是一个战犯,哪怕过度用刑,也不会有人为伊扎克 玖尔说一句话。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哨兵,并不是关押在军部的监狱里。
能通过塔来行使某些权力,而又不用弄脏自己的手,卡纳巴代议长认为,这就是此时最为便捷的途径了。

新指令很快下到了塔内,伊扎克被关进了平时用以收容具有过分破坏力的哨兵的禁闭屋里。
这里不过几个平方,只有简单的洗漱池,连张床都没有。
伊扎克每天都要接受那些导师和向导的精神力攻击,这些人不断地想要找到他精神防卫的突破口,以图能击溃他。而伊扎克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松口,阿斯兰、迪亚哥,甚至是妈妈的性命,都紧系于此。
若是被对方得逞,不单会牵连到他所关心的人,更甚至于他自己的性命,也就及此而止了。

为了达到目的,工作人员像是给伊扎克注射了什么非法药物,令他的意识变得很模糊,反应速度也变得极慢。
但痛觉神经的感官被放大了许多倍,对于来自精神力的攻击的耐受性也降低了许多。
那些人总是语带胁迫地询问着他关于大天使号的一切,挑唆他和自己最看重的队友和专属向导之间的关系,甚至直白地用艾萨利亚的生命安危来威胁他,还用联合提供的情报,让他得知自己在战时屠杀过平民,是个名符其实的战犯。
因为事关妈妈,伊扎克也不得不放缓了对待那些人时的态度。
但他仍是觉得痛不欲生,队友和恋人以及他们家人的名誉、同自己妈妈的安危被放在天平的两侧,思维正混乱地游移中的伊扎克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全住双方。
于是他只能期望这些痛楚由他来承受就好,只要他不松口,那些家伙得不到由他亲口承认的所谓阿斯兰和迪亚哥叛国的证据,也就无法伤害到被软禁中的妈妈。

想到妈妈,伊扎克还是忍不住会在夜深人静的拷问时间结束后,独自抱着同样筋疲力尽的小狮子靠坐在墙边,默默地为她掉眼泪。
不知道妈妈在软禁中是不是能平安呢,不能见面,更不能联络,想来她也一定非常担心自己的安危吧……
伊扎克只觉得现下的自己除去孤独,还更加地无措。

白天里那些不间断且不怀好意的审问持续了近半个月,除了企图使用药物来催毁伊扎克的心理防卫以外,被殴打时过度提高了感知度的剧烈疼痛,也最终难受得令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登上过大天使号。
“……在当时的情况下,是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的……”伊扎克垂下头,抖着唇说出这话。
但这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群人想从他嘴里挖出来的,关于阿斯兰和迪亚哥所谓叛国的证据,即使撕烂他的嘴,也不可能违心地如他们所愿吐露出口的。
他唯有死死咬着这一句话:“是的,我上过大天使号,不如就用这样的罪名处死我吧……包括那些屠杀平民的份一起。”
然而那些人对于他本人的罪名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仍是尽力想着办法,要撬开他的嘴,希望他能对着摄像头,说出他们需要他说出的那几句话。

很快就有审讯经验更加丰富的向导被派来,打算直接强行从伊扎克脑海中读取到那些记忆,他们却没有料到,这样的盘算最终也没能成功。
虽然被关押了好一阵子,并且一直在承受着非法药物的催残和重度的精神力攻击,但伊扎克的那片由他的专属向导为他所打造的防御壁垒,却始终巍然耸立着,至今仍牢固异常。
塔里的高层为此特意碰头交换了意见,大家都认为阵线已经被拉得太长了。这类过于顽强的哨兵,只有他的专属向导才有可能打开这层防卫屏障。
但迪亚哥 艾路斯曼并不在PLANT本土,更用不说他还是此时旧克莱因派想要借着这名哨兵的手来治罪的人之一。

所有措施最后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能一边让向导们继续使用精神力来攻击这个哨兵的防御壁垒,同时派出大量的哨兵,对其轮番进行审讯。
他们每天至少将审讯时间延长到18甚至20个小时,用车轮战的方式让伊扎克 玖尔时时处于精神紧绷、身体痛楚加剧,并且精神力过载的境地。
希望哪一天他终能彻底精神崩溃,直至交待出代议长希望他说出口的那些话,好让他们趁机录下来,呈给最高评议会,做为证据。

伊扎克终于还是渐渐变得自顾不暇,甚至没有力气和那些人说上一句话。
他居然还为此略有些庆幸,想着反正也没力气说话了,虽然被打到身上时时刻刻疼个半死,可是他却连呻吟的劲都没有了。
但要松口那也是不可能的,哪怕那些行为确实对他产生了过大的影响。
当痛觉被放大到几乎无限的程度,伊扎克就会晕过去,再被向导挑动着精神线,被散满神经末梢传达到大脑的痛楚残忍地激醒。
意识深处尖锐的跳突令他心率过速,呼吸跟着变快了,像是体温也变得热烫起来。
当他实在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那些人又像是担心把他折磨过头给弄死了,所有物理和精神方面的伤害就会稍事停息一会儿,让他有空隙能喘上几口气。
然后等大家喝几口茶吃过点心,又会招呼着干活的人:“继续上啊,别给这个家伙太长的休息时间了。”

回忆着当时迪亚哥给自己做痛区转移时的感觉,伊扎克承受着全身火烧般的疼痛,他安慰着自己:会过去的,总有一天会结束的,这样的酷刑……只要受不住死去,就不会再有了吧。
可他还是思念着那个人,想要再见对方一面……
明明当时在大天使号上分别的时候,还曾说过等自己有能力了,就会去接迪亚哥回来这样的话。
现在看来,大概也不会有机会了吧。


塔里参与审讯的一些哨兵觉得伊扎克 玖尔这样的硬骨头,实在是招恨。就算在军队时是隶属精英队的红服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乖乖地趴在地上被他们嘲笑着践踏。
也许是出于对这个曾经身居高位的哨兵的嫉妒,更因为伊扎克的坚持让他们也跟着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好好休息,这些人下了狠手几乎将同为哨兵的伊扎克打死,最后是被在场为数不多的几个看着实在于心难忍的向导给上前制止了。
出于无论如何不能现在就将伊扎克 玖尔置于死地的想法,那些人让他短暂地休息了两天。
而后很快几乎同样的戏码又再度上演,唯一的区别就是,被派来的哨兵都被严加下令:手上力道都放准点,别把人弄死了。

这期间有一位向导自告奋勇地做出了一次尝试,他对早就虚弱不已的伊扎克施予了极强的心理暗示,让对方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专属向导。
“这样的话,只要不对我设防,若能进入他的精神世界,或许就可以成功读取到那些记忆。”在向导做出解释后,他的提议被高层认为值得一试,于是他得以接近伊扎克,将这个令许多人头疼不已的哨兵以疗伤的假想名义,带到了一个虚构出来的精神图景中。
向导用着伊扎克熟悉万分,更思念不已的、属于迪亚哥的形容站在了他的面前,微笑着说道:“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才赶来,现在先帮你治疗一下身上的伤吧。”
伊扎克几乎差一点就上当了,他迈着步子朝自己的专属向导摇晃着走去,用颤抖的手,揪住了那个人肩头的衣料:“迪……迪亚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嘛,因为遇到些麻烦事,不过老爸已经帮我搞定了。”向导脸上的笑容实在太过耀眼了,伊扎克忍不住盯着这张脸,呆呆地看了许久。
迪亚哥接着说道:“在我的精神图景里,你会很快恢复过来的。”
伊扎克的手狠狠颤动了一下,直到他又听到眼前的人朝他发问:“这里你过去常来,总说很喜欢的,不是吗?”
这一回伊扎克不再发懵了,他松开了手垂到了自己身侧,闭上眼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是呢,都想来欺骗我。
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但此时的伊扎克却不想推开这个虚假的幻像,对方还在笑着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呆愣愣的样子啊?是因为丢下你太久,所以生气了吗。”
伊扎克想着:不是的,你不是丢下我,你只是、只是回不来罢了啊。
他朝着对方摇了摇头,那边仍在孜孜不倦地追问道:“这里的样子你都忘了吗?明明以前你说过最喜欢跟着我进来的。”
这个向导大概是以其他哨兵对于专属向导的精神图景的渴求反应做为基准,而做出这样的推断,用以套话的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伊扎克一次也没有进入过迪亚哥的精神图景里。
——或者说,他似乎好像是曾经被迪亚哥带进去过一次,也仅有那么一次。
可当时伊扎克被迪亚哥封闭了视觉,除了同现下没有太大差别的花海,他什么也看不到——甚至就连是身在迪亚哥的图景里这样的事,也是之后他暗自推断的,否则迪亚哥不至于暂时夺去了他的视觉感应。
这么想想,他还真是个悲催的哨兵啊。
伊扎克再次自嘲地笑起来,他将头低埋着,趋向前靠到那个向导的怀里,抵在心口的位置。
因为想要和分别了好久的迪亚哥再多待一会儿,哪怕是欺骗他的幻像也好……伊扎克渐渐放弃了心中那份翻涌着的挣扎。
一小会儿……他提醒着自己,就一小会儿……

向导配合地抱住了他,伊扎克没有反抗,这番乖觉的姿态令向导心中欣喜不已。
就在他以为成功地骗取了这个哨兵的信任,让对方以为正身处自己专属向导的精神图景内而放松了警惕的同时,套话的行为也随之开始。
但伊扎克始终没有再开口说话,总是在心里偷偷地想着:再多一秒吧……也不会有什么妨碍,不是吗。
对方努力了好一阵子也无法得逞,但一时半会儿不好撕碎这层伪装,也只好耐着性子陪着演戏。

过了许久伊扎克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对着眼前的向导笑着说道:“谢谢你能假装是他来骗我。”
对方嘴角抽了抽,多少还是没有料到自己居然失手了。
他猛地推开这个哨兵,忍不住骂了句粗口,当着伊扎克的面,恼怒地打算动手毁去这层幻像,却不想被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脚的哨兵抢了先。
向导眼睁睁地张着嘴,看着对方用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决然地撕碎了这片被恶意制造出来的虚假的图景。

这位行动失败的向导在事后向上级做完报告,仍是在奇怪自己到底在哪个部分露了馅……
明明那个难搞的哨兵已经变得很乖了,而且伤成那样,身体和精神两方面都快支撑不下去。理论上来说,看到自己伪装的迪亚哥 艾路斯曼,应该会马上扑上来的——这是哨兵对于专属向导出自本能的依赖和渴求,他并不认为伊扎克 玖尔会是个特例。
除非……这对向哨组合的关系并不太好?也有可能他们之间是向导被哨兵强迫着结合从而绑定,所以自己失败的原因,可能是那天在图景里表现得太过温柔了?
可是再一细想,向导又记起当时那个哨兵在图景中的表现——那实在太过于冷静了,甚至冷静到令人害怕。此时回忆起来,那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假扮的吧。
但他不明白为何伊扎克 玖尔还要是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主动戳穿这个骗局。
向导咬着唇轻轻哧了一声,算了,那家伙明明可以配合着从而让自己能好受些的。
既然不肯领受这番好意,就好好地继续吃那些苦头吧。

伪装伊扎克 玖尔的专属向导这一计划失败后,一切又恢复到先前的模式里。
只是伊扎克的左脚踝上也被多铐了一个和墙体间用铁链连接着的禁制环,作用只有加强了的电流,大有不会再放伊扎克离开这个房间的警示意味。
那些人总喜欢在审讯的间隙里,故意当着伊扎克的面交谈,说着诸如:“艾路斯曼那个家伙跟着一起跑的,不是萨拉前议长家那位叛国的公子吗,那也是个哨兵吧。”
他们凑在一起发出讥笑声,齐齐回头压低视线,看着被打到爬不起身、同时还被电击麻痹到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的人,纷纷流露出并不算是真心同情的眼神。
“一个是向导,另一个是哨兵,这不是摆明了私下凑成对,所以丢下之前结合过的哨兵,就这样一走了之?”
众人发出哄笑声,有人上前踢了踢伊扎克动弹不得侧着趴在那里的脑袋,调笑着问道:“难怪你这家伙之前能识破别的向导给你的心理暗示啊,其实根本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吧。”
伊扎克在这些可以归结为不良以及恶意的情绪波动中闭上眼,自我隔绝了那些不怀好意的恶意恶语。
他知道迪亚哥心里是有他的,所以绝对不会上当受骗。
只是这些蠢货们,不能理解那样的感情和信任罢了。

身上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伊扎克喘了口气,他不清楚自己到底这样被关了多久,只是每天疼得醒过来又晕过去。
这个小黑屋里原本可以隔绝外部嘈杂混乱的信息流,但当其他人在室内交谈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影响到他那早就不安定的情绪。
直到折磨他的人离开时,伊扎克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但那些人一回来,就会故意导入巨大的信息流,大概盘算着既然套不出话,就让他的精神世界因为过载而崩溃。

就连在大天使号上和迪亚哥最后单独相处的那一小段时间,也被伊扎克当成最重要、同时也是最珍贵的回忆一起,死守着不愿意放手。
他将那些人想要得到的情报,连同这些记忆,都封闭在秘密的地方,用如今仅存的那些精神力量守护着它们。
一开始迪亚哥为他所建造的精神壁垒,还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保护作用,但当他在这个地方被用毁灭式的方式不断无情地打击过后,技术纯熟的向导们终于找到机会,击破了由他们的同类建造起来的防御措施。
厚实的壁垒被一块一块地拆解开来,最终分崩离析。
于是现下在那些人离开这个房间后,伊扎克就会听到自己体内混乱的心跳和脉搏、呼吸、以及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感受着细胞的不断死亡和新生……

他坚持了不知道多久,久到甚至以为自己早已死去了。
现在他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灵魂还记着那些被施加的苦难,而在念念不忘地轮回着这样的悲痛。
向导们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在破开重重掩护着的虚弱的精神世界里,找寻到了属于这个哨兵的图景。
水潭边的那些铃兰花丛,并没有过度引起向导们的注意,这大概也是令抱着一死的决心还仍在顽强地守护着这些回忆的伊扎克唯一感到庆幸的事。

那些向导们搜索着记忆片段的同时,也在图景中肆意地破坏,令伊扎克在现实中几乎已经完全无法再保持清醒。
但为了将他送上军事法庭的审判席,又必须保住他的性命以待来日,于是伊扎克被拉过瘦到细细的手腕,依靠吊着点滴来续命。
而伊扎克甚至没有力气来思考,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只能每天昏昏沉沉地躺着,悄无声息。
他的状况已经不适合在审讯的时候被继续用刑,塔和最高评议会几经商议过后,决定不将伊扎克挪去军部监狱。
卡纳巴认为,既然不好直接置伊扎克 玖尔于死地,不如就这样放任着,让他自生自灭吧。
这个哨兵被丢弃了在这里,没有人再期待着能从他身上得到任何情报。于是便将他随意放置着,只等待着他的生命自动走向终结的尽头。


这些日子以来的迪亚哥自从来到ORB,就失去了和PLANT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间的所有联系。
伊扎克他当然是联络不上的,至于父亲那边……也没什么脸面去求援。再说对方在议会八成还会因为自己而受到一些非难,迪亚哥觉得目前也只有按兵不动,静观事态发展。

关于PLANT战后的情况,他每天都要准时守着国际新闻来获取,只是知道那边的政局乱成一团,各方势力斗得水深火热。
萨拉前议长在停战前夕被部下射杀身亡后,卡纳巴借此上位,将当时的萨拉派议员全数逮捕。
之后她更是代表PLANT和地球联合鉴定了U7条约,还出卖了大批战时的军人,把他们送上了军事法庭。
至此国内反对的声响终于一浪高过一浪,迪亚哥自知以艾萨利亚那时所站的激进派立场而言,玖尔家在战后绝对是卡纳巴一党优先对付的对象。
他担心着那位夫人和伊扎克的安危,可是联系不上,也就无从得知两人的近况。
每天里只能这么焦心忧虑,同时也无措不堪。

也说不上是从哪天起,夜晚入睡后,迪亚哥总会在梦里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地域。
单从气息上感觉十分熟悉,但那场景却又有些陌生,整个空间里回荡着挥之不去的无尽悲伤情绪,将过度沉浸于梦境之中的迪亚哥感染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从那挥之不去的郁结中脱中的迪亚哥,总会在天亮时分全身酸疼地醒来。
连续几个晚上被拉进这个梦境中后,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场景会不会和伊扎克有关呢?
不知不觉地,就在心里担忧得更深重了。
迪亚哥认为自己一定要尽快回到PLANT、回到伊扎克的身边去,他怎么能就这样放着自己心爱的人,独自去面对那一切急风骤雨。
——必须尽快见到伊扎克,确定他平安无事才行。


当吉尔伯特 迪兰达尔在新一届大选中胜出后,他特意想方设法,和远在ORB的这位艾路斯曼家的公子做了一次私人连线,直白的询问对方是否考虑回国。
听到这问题迪亚哥愣了愣,心想这话怎么不先问问阿斯兰?
吉尔伯特无视了对方的迟疑与困惑,笑着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再不回来的话,『那个人』就快要死了哦。”
迪亚哥很清楚自己此时面对的人所持有的身份,只是这么直接地来找他,而不是身份于PLANT而言更为重要的阿斯兰,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然而他并不知道,吉尔伯特自然也是想要将阿斯兰召回国的,只不过那边的情况要比迪亚哥麻烦棘手得多。
况且艾路斯曼家和玖尔家,目前更需要优先一些的援助,两家对他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政治后盾,能够经由此事一次性全部拉拢到身边的话——显然是更加上算的事。
吉尔伯特听到迪亚哥犹疑地问道:“您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
新任议长大人仿佛等的就是这个问题,他立刻着手将从塔里特意调阅出来的,关于伊扎克 玖尔被关押后的审问记录,完整地归成一份文档,从通讯器的那一端发送给了迪亚哥。
并且他还情真意切地表示自己才刚上任,站稳根基尚需时日,就算很想帮忙,目前也还是无法完全伸手到塔这个特殊部门,去将伊扎克 玖尔直接救出来。
同时吉尔伯还告诉迪亚哥:经过询问,塔给出的官方说法是,这个哨兵已经处于发狂崩溃的边缘,他的专属向导也不在身边,塔里的临时导师和其他向导曾努力尝试过,但都无法与他进行正常的连接和配对。所以只能等着伊扎克 玖尔彻底发狂后,按规定的流程立刻处死。
眼见艾路斯曼家的公子在屏幕上咬着牙不说话,吉尔伯特又看了他两秒,想想记起一件事,便提醒道:“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这份报告是半个月前提交的,目前伊扎克 玖尔在塔里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无法准确地掌握。”

这句语调平谈的说辞令迪亚哥几乎当场跳了起来,吉尔伯特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这才又说:“但他还活着——这点还是可以稍微做出保证的。”
迪亚哥拧着眉问道:“我能和我父亲联络一次吗。”
吉尔伯特欣然答道:“当然,我可以帮你。”他抬手又接了条线路进来,父亲的脸映在屏幕上时,看着他露出的表情,迪亚哥突然就明白过来,那位议长早已着手安排好了一切,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父子俩沉默地互望了一会儿,迪亚哥开口说:“我要回去。”
塔特移了移视线看向吉尔伯特的窗口,那边朝他点点头,于是塔特也不再多言,只是对迪亚哥说道:“想好了回来要面对的是什么……真这么决定好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的。”
接下来他们再又敲定了一些迪亚哥此时回国需要注意的细节后,这个通讯由议长大人那边切断而告终。

在迪亚哥准备离开ORB前,阿斯兰特意前来探望。
本来他还迷惑着对方为何此时赶着回国,但在听迪亚哥将迪兰达尔议长特意告之的关于伊扎克的近况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懂了。
迪亚哥对阿斯兰说:“其实你该一起回去的,他现在最需要的人,应该是你。”
阿斯兰正敛着眉神色凝重地在思考,冷不丁听到这话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同期队友,发出一声充满迷惑意味的:“……啊?”
迪亚哥跟着:“嗯……?”
阿斯兰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想通,对方那句话从头到尾都透着他所理解不了的古怪。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忍不住问:“你在说什么啊……”
舌头开始莫明打结的迪亚哥还在那里皮厚地死撑:“你们不是……互相喜欢吗。伊扎克他、在自己的精神图景中把一些记忆藏在花丛里,是属于你和他的宝贵回忆吧。”
阿斯兰默默地愣了一下,本来想说这样的事我从来没有听伊扎克提起过,可是看着迪亚哥的表情,他抬抬眉问:“你看过了?”
迪亚哥被这个问题弄得仿佛挨了当头一棒,停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没有……我没看过,我猜的。”
阿斯兰笑着摇了摇头:“那就回去找他,亲自看看那些回忆都是属于他和谁的吧。”
这话一度令迪亚哥觉得未免也太过于耐人寻味了吧……他只好梗着脖子不搭腔。
阿斯兰又说道:“我只说这么多,我是喜欢他,也对他表白过,但他从来没正面回应过我。”他这一次停得有些久,迪亚哥望着他,待到阿斯兰回过神后继续说,“他喜欢的人,并不是我。哪怕我说过愿意放弃身为哨兵的一切……”
不过也无所谓了吧,不被喜欢,也不可能在一起。现在能帮到伊扎克的,只有眼前的这个向导了。
看着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表情的阿斯兰,迪亚哥只觉得心里隐隐有什么东西,悄然地动了一下。
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迫切想要见到那个人。
想要说些自己心里的话,同时也更想知道,伊扎克埋在心里的话,和那些他藏在图景中的所有秘密……
——全部都要知道,用以得到那个困惑了自己许久的问题的答案。


回国后迪亚哥在空港不出意外地立刻被捕,议长大人正好在评议会完成了那场重要演讲,救下了包括迪亚哥和伊扎克在内的这一批沦为战犯的士兵。
被象征性地关押了几天后,迪亚哥就被戴罪释放。
出狱的后他第一时间跟随吉尔伯特的工作组,一起赶到塔内,为自己的向导身份进行符合要求的正规补录注册,同时也和伊扎克登记成为了正式的向哨组合。
做完这一切后,迪亚哥终于在吉尔伯特亲自介入的情况下,得以和伊扎克见面。

在被带往哨兵集中安置设施的时候,吉尔伯特对迪亚哥做出了一些说明:他本人给出的建议是,先不要让艾萨利亚前来,怕那位夫人看到儿子现下的模样会受到刺激。
艾萨利亚本人也才被解除软禁没多久,每天里总要不停地打听伊扎克的情况。此时尽管瞒不住了,但吉尔伯特还是派人将她先接到医院,让她在那里等待。
迪亚哥知道这话里话外,其实是在提醒他,伊扎克目前的状况大概不会太好……

工作人员指引着议长大人和他身后跟随着的一群人,在一排像单人寝室的房间门口停下,意思是到了。
安置设施这些隔绝了精神力波动的材质,让迪亚哥完全感觉不到伊扎克的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吉尔伯特让出些位置,在少年肩头轻拍了两下。
迪亚哥抬头朝对方望去,吉尔伯特的视线快速看了一下地板,想了想对迪亚哥说道:“为了你和阿斯兰 萨拉,他在这里受了很多苦。不要让他再痛苦下去了,把他从那个深渊里拉出来,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得到。”
议长大人又后退了一些距离,让旁边的医护人员做好准备。

迪亚哥觉得心脏在胸腔里鼓噪起来,咚咚作响。
伸出去的手在不自觉地颤抖着,他定定神,用工作人员交给他的卡刷开了门禁。
滑门应声倒向一侧,室内一片昏暗,空气闷热且潮湿。
身为向导的迪亚哥皱起眉,有一股沉重到悲伤的绝望感,铺天盖地朝他们袭来。
塔里的那些具有精神感知能力的工作人员,全部倒退了好几步。
吉尔伯特似乎并未过于奇怪,只是斜眼看看他们,没有动弹。
迪亚哥又吸了很深很深的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他在黑暗中努力地增强了视觉感观,空间不大的四方形寝室里,最先看到的是一只趴在地板上的、奄奄一息的小狮子,全身的毛发凌乱不堪,有些甚至粘在了地板上。
紫貂先一步窜了上去,在小狮子身边转悠着不停打转,看上去焦虑不已。
迪亚哥见到东侧的墙角里倒着个人,他快步上前,将伊扎克扶起来。
对方的上身是赤裸的,迪亚哥先是碰到了他的锁骨,简直硬得硌手。
一片黑暗中,迪亚哥轻手轻脚地,慢慢将伊扎克半侧着的身体整个翻过来。
他用手掌探了探,胸腔微微地还在起伏,迪亚哥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可是很快又被目光所及的淤青,和肉眼可见的那根根突起的肋骨给狠狠地提溜了起来。
伊扎克对外界的刺激几乎没有什么反应,迪亚哥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又想着不能再继续耽搁了……他从口袋里拿出眼罩,帮伊扎克把眼睛护好。
但伊扎克的左腿被脚镣铐在墙上,不打开的话,根本没法将他抱出去。
迪亚哥朝外面说了声进来吧,塔内的工作人员无声又心虚地纷纷埋头走进室内。

顶灯被打开后,迪亚哥晃了晃眼,这才终于在灯光下看清自己心心念念记挂了这么久的人现在的样子……
伊扎克的头发乱得一络络纠结着,脸和身上全是脏污,嘴角青肿着,各处都有殴打后留下的伤痕,颈侧有很多皮下注射的针眼,就连手臂上也有不少。
迪亚哥强忍着翻滚的怒意,小心翼翼地挪动伊扎克的身体,但似乎还是没能避开伤口而弄疼了他。
工作人员解开了脚镣上的电子锁,看着伊扎克左侧脚踝上那圈红肿甚至有些发焦变黑的皮肤,迪亚哥心下的愤怒已经完全掩盖不下去。
他气得又低喊道:“手上的!!”
对方几人吓得一个瑟缩,没敢吱声都乖乖听话了。
他们在充满压迫感的精神力波动中,战战兢兢地去解除伊扎克手上的两个禁制环。同样有一侧手腕的皮肤,因为长时间遭受的电击而变得焦黑了,另一侧是磨破了皮肉勒出深深的血痕。
迪亚哥知道,这就说明那些家伙违规地同时对伊扎克使用了电击和麻醉效果的强制手段……

当所有的禁制措施都被解除后,迪亚哥和靠过来帮忙的工作人员一起把伊扎克抬起来,平放在担架车上。
一番折腾下,伊扎克似乎有些迷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眼睛像是被蒙住了,他立时很紧张地开始挣动。
工作人员条件反射地想将用拘束带扣住他,立刻被那位还在散发着压迫感的向导沉声喝止后,大家只好站着不动,互相尴尬地看来看去。
迪亚哥将手放在伊扎克的前额上,轻声说:“不要怕,是我,我回来了。”
伊扎克顿了一下,轻轻动着唇,无声地叫着迪亚哥的名字。
在被那个人轻柔地握住了冰冷的手掌后,他才终于安静地睡去。

带着伊扎克离开这里之前,迪亚哥低头看着那张门禁卡上的名字,对比了在场几个工作人员。
他拉着对上名字的那个人,强行快速地读取了一遍对方最近以来的所有与这个小房间有关的记忆。
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在看到那些非常不好的画面时,迪亚哥仍是气得想上前打人。
吉尔伯特出手拦住了他,沉声劝说道:“现在还是尽快先把你的哨兵送到医院进行治疗更现实,问责之类的事,过后我会代为处理的。”
深知这话里也明摆着写满『就算是你也没有权限做出任何应对』这样的讯息,迪亚哥决定听从这个建议。
他扭头和其他医护人员一起推着担架车,带着伊扎克离开了这个设施。

2023/01/01(日) 00:32 UNARRANGEMENT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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