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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第二天伊扎克会因为前一晚的过激行为而发脾气,但迪亚哥的预想并没有成真。
早起后伊扎克后迅速占领了浴室,洗漱完毕就换好制服像是准备出门了,但最后也还是耐心地停在门边回头看看,像是在等着迪亚哥也一起。
迪亚哥那边正心虚又想着事,把自己也塞进浴室收拾妥当后,他披上外套朝门口走去,站在那里的伊扎克突然朝他伸过手来。
愣了一下的迪亚哥一瞬间以为这人终于是要动手了?结果伊扎克只是轻轻地帮他把领口的风纪扣给扣上,末了才问:“走吧?去餐厅吃早饭。”
“啊……好的。”当迪亚哥回过神时,伊扎克已经在走廊上走出好几米远。他恍惚地记起自己平时每每把军校学员制服的领口给敞着,伊扎克见了就总要和风纪委员似地上来给他扣上,嘴上还得数落几句……
迪亚哥爬爬头发没再多想,快步地追上伊扎克,和他并排前行。

吃完早饭伊扎克又光速地跑了,走前还顺手抢走了迪亚哥的苹果,边啃边狂奔,也不知道一天到晚急个什么劲。
迪亚哥还在吸盒子里的牛奶,他咬着吸管想,那人又是去找阿斯兰了吧,呵,还真是把他当成用完就扔开的工具。
这样的认知始终是迪亚哥心底深埋的一根刺,也导致他身为向导,却从来不会在非必要情况下,去主动读取伊扎克脑中的思维。
他们只在每晚相处的所谓增进感情时段里,由迪亚哥为伊扎克调整精神力时才会全面打开连接。但调整一结束,迪亚哥就会无情地自行关闭彼此间贯通着的精神回路。

平时闲出屁了,迪亚哥就特别喜欢上床的时候有事没事在嘴上占某个本性暴躁的哨兵的便宜,每次都将对方气得一拳直接就干过来。
迪亚哥嘻笑地接住那愤怒的拳头,一拉再一拽,就把人掀翻了往床上摁,还要使用向导的某些能力,把伊扎克控制住。
他好整以暇地侧躺着撑住脑袋,欣赏着那个哨兵被不可抗的向导精神力操控着身体,挣扎得厉害却双手不听使唤地自行扒了衣服,当着迪亚哥的面做那些下流得一塌胡涂的事。

本来当着别人的面自慰就已经够丢脸的了,可是最让伊扎克气到全身又红又烫的,还是迪亚哥用那玩味的眼神在他全身游走,没有放过任何一处……
这感觉简直比被对方直接上手抚摸的时候还要糟糕,性器在自己的掌心里变得硬烫,但是心底的某个地方,却是空虚不堪的……
伊扎克喘息的同时哭出声来,迪亚哥却还在他因为不断反抗着精神力操控而颤抖不已的同时,伸手从他的下颌一路沿着颈侧、锁骨、胸口,一直摸到下腹的位置……
伊扎克在迪亚哥修长的手指覆上来时忍不住射了,僵直的身体好几秒后才渐渐放松。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什么也想不了,迷迷糊糊觉得视角好像换了方向,迪亚哥扶在他后腰上,将他原本跪坐着的身体推倒。
后面的事伊扎克实在没有余力去反抗,迪亚哥施加给他的精神暗示像是仍未停止,身体擅自回应了那些亲吻、抚摸和进出的节奏。
很快伊扎克就再度面红耳赤地呻吟起来,在像是要飞起来一般的快感中,至少前后高潮了三次。

待到一切平静下来,沉默着的迪亚哥终于开了口,却是如往常一般吐露出戏谑的言辞:“还真的是很享受的样子嘛。”
应着这句话,差一点就睡着的伊扎克睁开了眼。他发觉自己侧躺时脸朝着的并不是迪亚哥所在的方位,于是又艰难地换过方向,这一下那个人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发丝凌乱的模样映在了他的眼底。
迪亚哥同伊扎克对上视线,在短到几乎不可捕捉的某个瞬间,伊扎克觉得他的那个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可是他看不懂,更看不清,只是听到迪亚哥又继续说:“其实刚才中途我已经没有对你做精神暗示了,但是你很来劲的样子……嘛,是不是自慰真的很舒服?”
“…………”伊扎克很想骂一句混蛋,可是他太累了,明明做的次数也不是那么多,此时却像是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他闭了闭眼,这次却是再睁不开了,只好用口型比划了个:滚!
迪亚哥还在哈哈哈:“别装了,你明明很享受。”
听到这番话伊扎克也没力气跟他对着杠,又重新翻了回去,挤到被子里独自发烫去了。他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地想着:迪亚哥这个大坏蛋……为什么偏偏喜欢他呢,哼……可恶……
只有伊扎克自己清楚,他早就脸红得没法见人了,简直是比刚才和迪亚哥做到最激烈的时段,都没法相比的那种程度。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着这个人,身体就能烫成这样。伊扎克在脸上拍了几下,想把自己打晕。

倒在床的另一半边的迪亚哥又不说话了,枕着手肘呆呆望着天花板。
安静了一会儿两人发觉他们好像都不怎么想睡,伊扎克又将头扭过来,伸腿踢了迪亚哥一脚,那边跳了一下嚷道:“……干嘛啊!”
伊扎克哼哼着说:“你最近、有去找别人吗!”
心里想着居然是为了这种无聊事啊,迪亚哥苦着脸回道:“我最近白天黑夜都和你在一起,去梦里找别人啊?”
“哼……”某人也不知道是生气还开心,声音倒是没那么凶了,“和我会比较舒服吗……”
迪亚哥摸不着头脑地发出一声:“哈?”
他的态度好像让伊扎克又再度很不爽,声音重新变得凶起来:“就是问你和别人……跟我比……是我更好吗!”
迪亚哥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嘴角抽抽无奈地发出叹息:“你又在发什么脾气啊,再说这要怎么比……”他想着哪有人会问自己的床伴,现任好还是前任好的问题啊,找不自在吗不是……
可是他的回答似乎让伊扎克更加地不开心了,迪亚哥只好做出妥协,安抚着说道:“你好,当然是你更好。”他想了想又开始嘴上不把门,“但如果你在做的时候叫得大声点的话,我会更开心。”
伊扎克发愣的时候,脸上才下去一些的热度又开始浮动,他喃喃地问:“为什么……”
迪亚哥只觉得和这人说这些简直费力:“哪个男人不希望床伴全力配合自己啊,对方叫得大声说明很舒服啊,那不就是进攻的一方很厉害的意思。”
伊扎克出乎意料的没有闹腾,只是想了想说:“原来是这样吗……”
这一回迪亚哥实在不想理他了,只是还仍看着天花板,敷衍地应道:“是。”

如果这个时候他用向导能力进行探知的话,就会发现伊扎克那思维剧烈起伏着的脑海中,正在叫嚣着:啊啊啊可是我叫不出来啊!好难为情……那种事,啊……哼!
伊扎克感觉到不自在的时候就会找点茬,于是他又踢了迪亚哥一脚,那边实在不知道这人到底为什么整天喜怒无常的,真的是好难把握……
白天伺候照顾了伊扎克的情绪一整天,晚上还要进行相关的向导工作,精神力早就匮乏到了极点。况且才刚激烈地做了几个回合,这下迪亚哥是真的打算睡了。
于是他气得不想再理会这个不讲道理的哨兵,直接甩手给了对方一个重度心理暗示,两秒内就把那人给弄到晕着睡了过去。
只是临睡前迪亚哥还是保有着最后一丝良心,被子一裹将像猫一样在呼噜噜的伊扎克给揪到怀里,包包好免得明天着凉感冒。
唉,迪亚哥感叹着自己真的命好苦,一边沉到梦境里摔沙包去了。


伊扎克的那只小狮子不知道为何,成长得很缓慢,甚至一度让迪亚哥有了『这家伙不会永远就是只猫咪一样的幼年体吧』这样的念头。
白天时遇到阿斯兰的冰原狼,这对向哨组合就会无奈地看到小狮子永远还没有人家的半条腿高。
回到寝室里,伊扎克总会生气又嫌弃地不理它,小家伙在主人这里讨不好到,只能去找自家主人的向导先生寻求安慰。
而迪亚哥也总会抱着它,整个搂在怀里拍它毛茸茸的脑袋,安抚道:“好啦好啦,他不理你我理你,来,亲一个~”这么互动的同时,他抬眼看到自己的那只紫貂又哧溜哧溜地,不知道钻到伊扎克身上哪里去了,逗得那人痒得不行,弯下腰直发笑,几乎快要在床上坐不住。
坐在自己床上的迪亚哥心头一动,转手将小狮子放下,摸了摸头又推了一下,意思是你先自己玩着。
他起身朝着伊扎克走去,紫貂感受到主人发出的召唤,从伊扎克腰下的位置钻出来,飞快跳到对面床上,和小狮子玩贴贴游戏去了。
伊扎克还在莫明其妙那家伙怎么突然就跑了,抬头看到迪亚哥同自己凑近,闭着眼吻上来。

那一夜伊扎克拼了命地死死抱着迪亚哥不放手,纵容对方一次一次将热烫的硬物撞进他的内部,深深的结合意外地引发出了精神层面的鸣动。
两人都为此而颤抖着,在攀上巅峰的同时,精神世界里的一些部分也悄然地开始互相侵蚀、融合。

伊扎克曾问过迪亚哥,为什么从来不带他去自己的精神图景里呢?
——对于哨兵来说,能进入专属向导的图景,那是彻底被对方接受的一种证明。
迪亚哥却是笑着说:“我那里乱七八糟的不方便接客,没什么好看的,意境不如你那里好,我们在你那里约会就好嘛。”
这种解释又或者说借口,令伊扎克气愤不已的同时狠狠打了迪亚哥一拳,回头想想却也没能反驳些什么。
迪亚哥在面对着自己的时候,多少还是封闭了内心的一些部分,这个事实纵使伊扎克再迟钝,也还能是感觉得出来的。
于是那次交谈之后,伊扎克再也没提过要去看看迪亚哥的精神图景这样的事。


他们数着短短的军校时间,直到毕业上了战场。
在赫利奥波利斯进行的联合新型MS夺取计划过后,红衣小队抢到了四台新型机,拉斯堤却是再没能回来。
对于这位同僚的阵亡,迪亚哥心里是真挺难过。
当初在军校时就数拉斯堤和他最合拍了,他们结伴逃课翘训练,偷溜出去吃喝玩乐。迪亚哥从来也没认真做过训练和学习,拉斯堤和他差不多,两人向来不在乎什么军校排名。
对迪亚哥来说,参军一方面是放不下自小就没互相分开过的伊扎克,另一方面他的父亲也希望他能走这条路,将来从政的话,有从军履历会是很光彩的一页,这也是为他今后的前途铺路。
不过那时候,父子俩人都没料到,迪亚哥有一天居然成为了一个向导。

为拉斯堤默哀结束后,剩下四人开始检视自己抢回来的机体。迪亚哥十分庆幸暴风是台远程援助机——自己身为向导,还是要以人身安全为第一。
不过这也更加说明,他要从精神层面和战略层面,为伊扎克做好全方位的守护工作了……
迪亚哥蹭到决斗的驾舱外,对还在里面操作系统的伊扎克说道:“亲爱的,你可要保护好我哦~”
伊扎克在百忙之中还是赏脸抽空抬头瞪了某人一眼,然后说:“废话。”

那阵子他们驾驶着新机体追着大天使号猛打,但阿斯兰种种令人奇怪且生疑的停滞和犹豫,令战局变得混沌不堪。
伊扎克气得和他吵了好几次,上前劝架的却只有尼可尔。
迪亚哥只是冷眼地游离在外,远远观望着那两人面对面时胶着的精神力波动,默默想着,他并不打算去阻止——又或者说,完全没有前去阻止的立场吧。
唯有不停在每晚持续地负责安抚伊扎克的身体,和他那暴躁不安的精神世界。

直到那次追击中决斗被强袭破穿了驾舱,那个瞬间迪亚哥真的有了『我是不是会失去伊扎克』这样一种可怕的认知。
纵使之前已经在拼命地喊着让伊扎克撤退,他仍是不管不顾地追着强袭而去,被逼到绝境时,那位机师也让伊扎克为此而付出了代价。
通讯频道里不断回响着伊扎克大声呼痛的短句,迪亚哥在暴风里快速隔空凭借开启着的和伊扎克之间的精神连接,在哨兵爆发前,将闪着红光的紊乱的精神线内那些凌乱的警报尽数压制下去。

决斗被收容后,伊扎克被医务兵从驾舱里扛出来,迅速送到了医务室。
迪亚哥给他使用了痛区转移的精神指令,多少令他不再因为过度的疼痛而变得暴躁不安。
在伊扎克本人的坚持下,减过剂量的麻药用下去后,他更是直接就昏了过去,也不知道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迪亚哥在医务室外等待着,阿斯兰和克鲁泽队长护着前几天从大天使号上被接回来的拉克丝回了主卫,此时队上的红服只剩下三人。
尼可尔陪着迪亚哥在走廊上待了许久,直到医生出门告之他们:玖尔队员已经没有大碍了,头盔面罩的碎片划到了脸部,但幸好并没有伤及眼球。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两位红服同时出了口气,迪亚哥看着尼可尔也是连气密服都没来及换掉,陪着自己在这里等到现在,也不知道伊扎克清醒后听说这事,会不会后悔平时总是他最喜欢嘲讽这孩子了啊……
迪亚哥向尼可尔道了谢,让他先回去休息。
自知久留也没什么用处的绿发少年安静地点了点头,但临走前还是扭头关切地对迪亚哥说道:“伊扎克会没事的。”
“我明白。”迪亚哥苦笑着做了个手势,末了又说,“谢谢。”
尼克尔点点头,踢着墙飘开了。

独自进入医务室的迪亚哥靠向床边,他是伊扎克的专属向导,这个时候陪在自己的哨兵身边,就是最为妥当的安排。
医生给他们留出了独处的空间,很快便收拾好先前乱成一团的桌面后就离开了。
迪亚哥探知着伊扎克的精神世界,先前的痛区转移效果仍在,这让只用了少量麻药的伊扎克好受了很多,几乎一晚上都没有太大的翻腾,而是安静地昏睡着。
迪亚哥知道这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担心麻药会影响脑神经,所以一出驾舱就主动要求减少剂量。若不是自己在话,恐怕会疼得直接倒地打滚了吧……
这个麻烦的惹事份子啊……迪亚哥摸着伊扎克还完好的那半张脸,叹口气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心很累。
但现下,他只盼着伊扎克能快点好起来。

迪亚哥趁着哨兵完全不设防备时,潜入了伊扎克的精神世界里。
哨兵在受到严重打击和刺激以及重伤时,是会影响到防卫壁垒的情况的。
但幸好在观察过后,迪亚哥确认壁垒的情况尚还完好,并没有因为伊扎克受伤而受到影响。
他精心地替对方梳理了一下意料之中纷乱纠缠着的精神线,安抚好它们后,迪亚哥悄然在伊扎克的那片图景上落了脚。
这里四周暗淡无光,天空中的银河消失了踪影,黑黑的乌云压了一片,仿佛先前降过一场暴雨。
受到这样的打击,伊扎克的图景没有崩塌,已经算是万幸了吧。
迪亚哥四处溜哒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也已经到达了极限了,他只好退出了这一处。
而现实中的迪亚哥,早已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却也没忘了紧紧握着伊扎克的手,在床边守了他一整夜。

那阵子伊扎克的脸上总是包着厚厚的纱布,原以为他会为此而收敛,出击时多少注意一些自身安危,可是待到他们再接着追击大天使号时,伊扎克却疯狂到迪亚哥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他。
每次出击归来,在寝室里单独相处时,无论迪亚哥如何苦口婆心地劝慰,伊扎克总是听不进去的烦躁模样。
迪亚哥只能强行中断伊扎克在现实中的意识,将他带进伊扎克自己的图景里去,把这个哨兵按在湖边的草地上,半强迫式地和他做爱。
虽然一开始会很激烈地进行少量反抗,但大多数时间里,伊扎克最后总会短暂地变得又软又乖。

做完后迪亚哥会轻轻摸着伊扎克的脸,他还不知道对方到底伤成什么样,即使是在精神世界里,也只是见到这家伙的小脸依然完美到连神都想惊叹的程度。
迪亚哥心疼地对他说:“你就小心一些会怎么样,为什么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呢,好歹我们也是命运一体的向哨组合啊……”
伊扎克歪过脸朝他投来别扭的视线,迪亚哥赶紧打铁趁热,动之以情:“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办呢……会被抓去给别的哨兵做向导的啊!”
“哼……不可以!”伊扎克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嘴上又不能表示认同,显得他很怕死似的。但手上抓在迪亚哥腰间的力道,却变得更大了。
某人哭笑不得,同时开始祈祷这些话,伊扎克是真的听进去了。


然后就在迪亚哥日夜不曾停歇的祷告之中,决斗又追着大天使号前进到无路可退的地步,直接单机降下了地球。
迪亚哥又气又急地叫着:“快点回来啊,队长下了撤退令了!”但这显然也并没有什么鸟用,伊扎克早就杀疯了,红了眼追着回归到大天使号甲板上的强袭去了。
迪亚哥只好驾驶着暴风火速跟上,最后时刻总算抓到了决斗的手臂。
可惜回是回不去了,近地点的引力拽着他们一同降下。
驾舱里的仪器失灵般地来回发出警报,迪亚哥的耳边却只有伊扎克从决斗里传出的叫声。
也不知道到底是通讯尚能贯通,又或者是精神连接不曾中断……
但那时的迪亚哥,也早就没有余裕去分辨了。
他唯有想着:我只是个向导啊……到底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人间疾苦啊……真是气死了!
他同时不停地骂道:伊扎克 玖尔你这个大写的混蛋,要是敢就这样死在我眼前的话,就算跟到地狱去,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然后那些惨叫声,就略微黑色幽默般地,变成了这对向哨组合的高空二重奏。

最后的最后,那些盘桓在脑海中的噪音终于停止了。
坠落的时候决斗那边已经没有任何动静,而迪亚哥只希望伊扎克带伤的身体,一定要撑过这种残酷的考验才行……


再度醒来时,迪亚哥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卡潘塔里亚基地,身为向导自然在经历了生死后,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哨兵。
他摸着脑门,似乎没有刚降下后意识不清的高烧了。迪亚哥火速下床,按照这基地里的医务人员的指示,找到了伊扎克的病房。
伊扎克是个哨兵,突然从宇宙里突入大气层掉到这附近,收容后被发现身上有伤没有痊愈还发着高烧,医生们担心他发狂,所以只能将他单独放置在特殊病房里,用拘束工具捆在了病床上。
这种待遇自然是让迪亚哥气不过的,撞开门后气得对跟进来的士兵说道:“我是他的向导,我能帮他,把那些拘束带给我松开!”
一群绿油油的同僚就迅速听话地将禁制装置全数撤了下去,然后他们四下看看,都想着不能打扰向导的工作才行啊,于是小小的病房内立时清了场。

迪亚哥摇晃着摸到床边,撑住身体先行探知了一下伊扎克的精神世界,防御的壁垒还仍坚固如初,迪亚哥安心地出了口气。
伊扎克只是有些虚弱和思维混乱,这些并没有太大的妨碍,迪亚哥快速进行了最优化的处理。
实际上伊扎克这样昏迷着,根本也不可能做出什么疯狂的破坏举动,真不懂自己那些待在地球上的傻瓜同僚们到底在紧张什么。
伊扎克的两只手腕都被那些紧紧扣住他的拘束带勒红了,迪亚哥又气又心疼,俯身下去在伊扎克额角连续吻了好几下,听见对方喃喃地说道:“很疼……”
脸上又被包扎上的绷带渗出血来,迪亚哥迅速为自己的哨兵做了他一向做惯了的痛区转移,直到见伊扎克的脸色终于好了些,他这才稍微放心了。
小狮子无精打采地在墙角里趴着,紫貂一现身就赶过去安慰它了,迪亚哥知道那边不需要他来操心。

那天晚上在陌生基地的医务室里,迪亚哥本来打算趁着伊扎克受伤发烧,他的精神防御力最为薄弱的时候,偷偷看一看那些回忆。
但在图景中摘下一枝铃兰的时候,他却又犹豫了……思考纠结了许久,最终也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迪亚哥将铃兰插回花丛中,他想了一下,第一次带着伊扎克去了自己的精神图景。
向导的这一处地域对哨兵来说,最优秀最贴合的抚慰试剂,能事半功倍地恢复精神力。

迪亚哥抱着在精神世界也依然沉沉昏迷的伊扎克,用自己的手臂和身体,温柔而有力地拥抱了他。
可迪亚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同时控制了对方的视觉感观,也许是仍还死撑着,不想让伊扎克知道他此时所处的,究竟是何处吧。
这种无聊又醋溜满满的坚持,让迪亚哥对自己充满了气恼。
可是纵然他能控制住哨兵的五感,却控制不了自己身为一个向导、身为这个哨兵的配对组合的心。
只要一想到伊扎克对阿斯兰所怀有的感情,迪亚哥就觉得自己心底醋意泛滥。
伊扎克在降下地球的时候,自己不要命地跟随而来,而那时满是杂音的通讯线路里,回响着阿斯兰呼唤伊扎克名字的声音。
身下的力道由此而变得更大了些,急切地探询着伊扎克的身体,狠狠地操弄着他。
被激醒的哨兵眼前无法视物,来自下身的疼痛和动乱着的情绪波动令他无措而恐慌,只能尽量用力地抱住迪亚哥的肩,抖着唇哭出声来,不断地说着:“我看不见……身上很疼,迪亚哥、轻一点……”
那般剧烈起伏着的情绪传达到向导的脑海中,让迪亚哥无端烦躁的同时也忍不住既不舍又心软。他主动地传导了一幅花海的画面,映射到伊扎克此时空旷的视线中,以期能让他安定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暗示起了作用,伊扎克确实不再挣扎,只是任由迪亚哥抱着他坐在那里,不断地挺起胯部往上顶他。
安静下来的伊扎克看上去尤其让迪亚哥心疼,他抓着迪亚哥的肩,指尖用力抠到发白。睁开的蔚蓝色双瞳里,倒映出虚假的花海,似是温情,却又那么遥远,即使伸出手也无法触及。
毫无真实感可言。

伊扎克不是不想再动,他只是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去询问,更放弃了弄清自己的存在到底对于迪亚哥,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童年玩伴、成年后的好友、成为向导和哨兵后绑定的伴侣,又或者……自己身为哨兵的身份,终究是让迪亚哥感到厌烦吗?
明明是个看上去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下脚步的人啊,伊扎克只觉得他和迪亚哥,或许在前进的方向这一点来说,根本就不是一致的。
由于被绑定,累于向导的身份,所以不得不违心地待在自己身边,做着向导该做的事,安抚身为哨兵的他。
但其实迪亚哥的心里,也该是不甘的吧……
所以不愿意交心,更加不愿意将向导最私密的图景展示给自己看。
就连现下做着最亲密的全方位连接,精神也好、身体也好……迪亚哥甚至还要特意制造出一副场景来蒙骗他。
明明说出来的话,伊扎克想自己也是能接受的啊。
眼里的泪完全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也许更因为迪亚哥还在温柔地拥抱他吧,心里却只觉得空虚得更厉害了。
身上的热度缓慢地退去,四肢开始变得冰冷,被离他最近的向导捕捉到了那一丝异常。

迪亚哥心下有些后悔,想着伊扎克身上还有伤,不该这样对他的啊。
他放缓了些顶弄的动作,轻声问伊扎克:“是身上还疼吗?”
对方很慢地摇了摇头,同时也感觉到迪亚哥如往常一般,在他的精神线中寻找着导致他情绪不稳的部分,轻轻关闭了那些开关。

伊扎克配合着渐渐安静了,迪亚哥却止不住心里的那些为对方生出的疼痛。便只能更紧地拥住伊扎克,安慰着对他说:“没事了,我在这里,我会在你的身边。”
伊扎克发出鼻音很重的一声:“嗯。”他闭上眼,太累了,实在没有力气去做其它多余的回应。
再说……迪亚哥也并不会需要的吧。
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这个向导操得软绵绵的,需要侧过脸靠在对方肩头,才能勉强支撑住不会倒下去。

两人接连在向导的图景里做了几轮,精神抚慰的力度完全到位了,哨兵的身上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
当迪亚哥带着伊扎克回到现实中时,怀里的哨兵早已沉沉睡去,泪痕却和在精神世界里时一样,不曾在那微红的眼角干涸过。


这一轮不算意外的伤痛经历,倒是没有影响到伊扎克。
身为哨兵他的身体素质好得迪亚哥目瞪口呆,几乎是在隔天就完全恢复了元气。
直到阿斯兰归队,和尼可尔一起来到地球,当天的作战会议前伊扎克自行动手,拆下了那一圈圈的绷带。
刚看到那道疤时,迪亚哥承认他的心狠狠紧了一下,但很快又想着:幸好没有危及生命,也算是种安慰吧……

不过当阿斯兰亲眼看到伊扎克脸上留下的那道疤时,流露出的震惊表情,又酸得迪亚哥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之后想想觉得实在不该忽视自己身为伊扎克向导的身份肩负着的责任,于是迪亚哥故意凑上前,隔开了两个剑拔弩张互相对视着的哨兵。
他扭头朝着阿斯兰挑衅般地露出『你都不知道他这几天被我怎么搞过』的得意表情,并且确定阿斯兰本人确实收到了这样的暗示。
但这位哨兵只是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有对迪亚哥说。
倒是伊扎克没怎么理会阿斯兰,哪怕对方在会议结束后追着他关心伤情的时候,伊扎克也只是挥开搭在他肩头的手,淡淡地说:“我没事。”
自家哨兵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先前一直追逐着的人,这令某位无良向导心中窃喜。
只是他却不知道,其实伊扎克是在为他的事而心烦罢了。

那天里回到寝室后,迪亚哥想着在下一场遭遇战打起来之前,再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吧。正要闭目养神时手肘被人推了推,迪亚哥睁开眼,看到伊扎克弯腰一条腿压在床边,凑得很近很近。
他哑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伊扎克伸过手说:“给我做痛区转移。”
考虑着之前降下时伊扎克到底是带着伤,当时迪亚哥及时做了这项处理,难道是旧伤口还会发疼吗?迪亚哥不免有些紧张,整个人坐了起来:“伤哪了?!”
其实伊扎克是惦记着效果不错的样子,不能浪费了向导这样的能力啊!他把伸出去的手又往迪亚哥眼前递了递,说道:“手指,刚才翻资料的时候,被纸片划了。”
迪亚哥顿时就泄了那口气,他深呼吸了几次又去看伊扎克的脸,那边居然还给他露出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
他想想问道:“划了手很疼?”
伊扎克认真地点点头,说:“疼!你给弄弄。”
张嘴闭嘴开合了几次后迪亚哥放弃抵抗,老老实实地按照自家哨兵的要求,给他做了个痛区转移。
迪亚哥在心里偷骂道:这样的屁事也要来浪费我的精神力……真的是好烦啊。
他猛得倒回床上,翻个身对着墙壁,独自生闷气去了。

那阵子两人间有些莫明紧张的关系,直到尼可尔阵亡后,才奇迹般地缓和过来。先是伊扎克和阿斯兰在更衣室差点大打出手,但在迪亚哥适时上前劝说过后,伊扎克含着泪松开阿斯兰的领口,砸开门离去。

晚上在寝室里,伊扎克第一次主动地向迪亚哥索求。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的迪亚哥抽着嘴角,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然而直到伊扎克跪在他面前,解除了皮带扯下他的裤子时,迪亚哥还在『我是谁我在哪』这样混乱的思维里游走。
而当伊扎克贴近迪亚哥,用嘴将他努力地整个含住的时候,迪亚哥只觉得脑子里都炸出一串又一串的烟花了。
他终于喘息着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坐在床沿低头看着这个人。
伊扎克嘴上的技术真的很烂,烂到迪亚哥都想在这样的境地下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但看着对方认真又努力地抵御着自然的呕反射,明明含不下去,却还要一下一下地一直往深处咽,将他吞至喉管的底部,迪亚哥又发觉,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下半身硬得令他满脑子色到极致的思想在乱窜,迪亚哥伸手按在伊扎克脑后,不让他逃开位置,用力地顶进去。
几次动作很大的进出后,他射在这湿烫柔软的口腔里,前端抵住那脆弱地不断颤抖的喉底,又体贴地在伊扎克呛到咳嗽时及时抽出。
迪亚哥到底还是舍不得让伊扎克来承受这些,他将对方拉过来抱在怀里,拍着背像安慰小孩似的,对他说:“好了好了,不要勉强自己。”
伊扎克的手指紧紧揪在他手臂间的衣料上不放,用身体轻轻摩蹭迪亚哥,又软又轻地发出要求,让迪亚哥抱他。
他们靠在一起,那一整个晚上都不停地互相从对方的身上汲取着点滴的温暖。

在迪亚哥的印象中,伊扎克向来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明明是很在意尼可尔吧,军校时期以来就把对方当成队友和同伴,偏偏就总是在嘴上不肯饶人。
结果那孩子猝然离去后,伊扎克却是三人中反应最为激烈的……

在那个晚上伊扎克被迪亚哥折腾得累到昏睡过去前,还在不停地喃喃念着,要迪亚哥答应他,绝对不会离开他。
迪亚哥搂着这个人,在心里偷偷地想着:他或许可以在此时、短暂地假装伊扎克是喜欢他的……
啊,但是,这只不过是伊扎克身为哨兵,对于向导出于本能的追寻和占有欲吧。
就像他们初次结合时一样。
哨兵伊扎克 玖尔所喜欢的,只是身为向导的迪亚哥 艾路斯曼罢了。
所谓人生三大错觉之首就是:他是不是喜欢我……
迪亚哥苦笑起来,在心底劝自己还是不要抱有妄想了吧。
他低头吻了吻伊扎克,直到对方完全沉入梦境里去,却也没有正面回应过那句话。
伊扎克在关了灯后笼罩下来的黑暗中落下泪来,水珠滑进散在枕间的发丝里,不见了踪影。


他们谁也没有料到接下来的战斗中,迪亚哥的暴风居然掉到了大天使号的主炮口下。
迪亚哥首先判断了一下,生死关头他投降的话,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另一边想着,不管怎么样不能就这样直接死了,扔下伊扎克一个人啊……
于是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乖乖投降。

那边被强袭踢进海里的决斗才爬上来被母舰收容,一出驾舱伊扎克就得知了迪亚哥和阿斯兰一起MIA的消息。
这位哨兵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从尼可尔到阿斯兰,现在甚至连迪亚哥也……
可是伊扎克当然是不愿意相信的,那两个家伙,才不会这么弱到被干掉!
他要求舰长回头去找阿斯兰和迪亚哥,为此甚至还和那些地球基地里的同僚吵了一架。
幸好之后ORB军方传来消息,阿斯兰被人从海里捞到,这就联系了ZAFT一方,让他们自己把人接回去。
伊扎克火速地跟随前去接应的同僚,在海上将那家伙给拎了回来。
可是至此,迪亚哥却还是不见踪影、生死不明……

接回阿斯兰后,伊扎克原本是打算和他打一架的。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他就只是想找个人来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
可是看着那家伙胸前吊着的三角巾,伊扎克又觉得,自己真是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两个哨兵无比郁闷地在更衣室里对坐着,冰原狼现身后先去舔了舔主人的手,然后转头看着伊扎克,居然又过去舔了舔他的脸。
伊扎克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想想骂道:“可恶……不要碰我,我不喜欢其他哨兵的精神体!”
冰原狼感知到那股无端浮躁的气息,它转而埋低头,舔了舔趴在那里的小狮子的头顶,没想到居然也被对方哇呜哇呜地嫌弃了……

阿斯兰无奈地将自己那只体型巨大却性格太过温和的精神体召回身边,揉着它的脖子,亲自安抚它。
坐在对面的伊扎克觉得心有点虚,理还有点亏,但仍是强硬地发出一声:“哼……”他的小狮子还在他脚边,朝着阿斯兰和冰原狼发出猫咪似的怒吼。
伊扎克满脸通红地想:你能不能别给我丢人了啊……
随即手上一把揪着那条尾巴,将它抓回来。
看着那场景阿斯兰加倍感到无奈:“你要对你的精神体好一点,哪有人这样对待它们的啊。”
伊扎克的嘴还很硬:“关你什么事啊,哼!”
阿斯兰的心情不怎么好,并不想在此时和这人对着吵。他放开冰原狼,弯下腰去朝着小狮子招手,小家伙看了他两眼,居然摇晃着就蹭了过去。
阿斯兰笑着摸摸它的头,让冰原狼趴下来,陪着小家伙玩。
见两个精神体安静下来时相处得还算勉强融洽,阿斯兰终于将注意力移开,起身走到伊扎克身边,在他万分防备的眼神中落了坐。
两人的肩头几乎碰在一起,却是安静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阿斯兰悠悠地开了口:“迪亚哥他……会没事的。”
“哼,当然的!”伊扎克像是顿时又有了些底气,语气蛮横地回应道:“我的向导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这一回阿斯兰是真的很放心地笑了笑,说:“是的,一定会的。”
之后他们再没有对话,就只是安静地坐着,在这场战争制造出的无尽痛苦和疲惫中,偷出那么一丝丝属于个人的发呆时间。
可是有很多事,需要考虑的,还远不止那么多。

几天后得知阿斯兰将调任前往特殊任务部队,伊扎克气呼呼地赶到对方离开时必经的那条走廊上,道别的同时,也顺势送出别扭的关怀。
被一起带过来送行的小狮子今天特别老实的样子,冰原狼走上前舔了舔它的头,两个精神体一高一低地互相对望着。
阿斯兰望着这难得安静的场景默默地笑出来,轻声说:“我从来不知道,我们俩的精神体也可以这样相处融洽的啊。”
伊扎克发出鄙视的哼哼声,想想却还是上前朝着阿斯兰伸出手去:“虽然很不爽你这家伙居然可以调任到特殊部队……不过我很快也会追上你的!”
阿斯兰又笑了,眼底映出满是落日余晖的这条走廊上的所有光与景、和眼前的这个人。他嗯了一声,表示相信伊扎克一定会如自己所言办到的。
“总之下次一定要让你做我的部下,在那之前不许死了!”
“好的。”阿斯兰无视了这话语中的挑衅意味,紧握了好一会儿的手终是松开了。
伊扎克突然叫出眼前这人的名字:“阿斯兰。”
阿斯兰发出一声:“嗯?”
盯了他许久的伊扎克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想打你。”
这一回阿斯兰又笑起来,迎头对上他的视线:“彼此彼此。”

他们在这一天的夕阳下对望,却也知道终是要有一别的。
阿斯兰弯腰拎上行李箱,他招呼着自己的冰原狼跟过来,对方又用下巴压了压身形低矮的小狮子,像是在表示亲近,然后它快步扭头离去,跟上自己主人的步伐。
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伊扎克默默地想着:大家、都离开了呢。
阵亡也好、升职也罢,还有下落不明的迪亚哥……
伊扎克不想显得自己太过软弱了,但在送走阿斯兰的那瞬间,也还是在想着,迪亚哥呢……虽然自己怀抱着他一定还活着的信念,但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仍存活着呢。
毕竟此时仍在克鲁泽队的同期红服,只剩下了他和阿斯兰啊——不,应该说从现在开始,只剩下了他吧。
伊扎克觉得自己此刻,正前所未有地迷茫着。


那种深深揉着股寂寞、哀愁以及悲伤的情绪,甚至一度被伊扎克带到了位于阿拉斯加的战场上。
在那里他先是遇到了自由,然后在以为自己会被杀死的瞬间,对方特意避开了驾舱,还在通用频道里通知了双方人员,告之了联合接下来即将启动的自杀性计划。
被自己的队员们拉住机体拼命撤退时,伊扎克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中,远远望着阿拉斯加基地在他和许多同僚、甚至敌军的眼前,毁在独眼巨人引发的爆炸之中。

归航后的伊扎克在这场战役中所受到的精神刺激,胜过了他成为哨兵后经历的任何一场战役。
无数士兵临死前的哀嚎和求救的呐喊引发的混乱波动,在他的脑中回荡,然而他却无能为力,也无法将那些充满绝望气息的波动,同自己的精神世界隔绝开来。
事后伊扎克被判定为属于哨兵的精神防卫壁垒受到损害,但他的向导不在身边,没有人能来为他修复这一切。
最后只能由舰船上配置的心理导师,来为他暂时性的调整精神力。
接受了调整后的伊扎克却是气哼哼地表示:这技术也太差了吧,和我家迪亚哥根本没法比!
可是一想到那个人,伊扎克就又蔫了似地不再闹腾了,只能想着心事,独自默默离开医务室。


离开克鲁泽队后,阿斯兰没有料到自己这一走,也兜兜转转去了大天使号……
但他更没料到的是,在这里他居然遇上了果然如伊扎克所言还活着的迪亚哥。
更没有料到,对方之前就在以自保为第一要务而不得不自请护卫大天使号时,重新坐进了暴风的驾舱。

一路行至此处,昔日战友再次相逢在曾经敌对的阵营,一时间感慨良多,无从说起。
阿斯兰记得先前看到迪亚哥和那个名为米莉的女孩谈笑风生,想了又想忍不住皱着眉私下朝对方问道:“你和米莉在交往吗?”
无奈的金发少年朝着这位同期低叹一声,抱怨道:“你能不能别看到一对男女说话,就开始脑补人家要接吻上床啊。”
这略微有些露骨的发言让阿斯兰顿时红了脸 ,卡了好半天才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伊扎克他……一个人在ZAFT那边……”
突然被当面提起自家那位哨兵,迪亚哥的脸色还是变了变,之后也开始烦闷起来。他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我也担心我不在,那家伙的精神力没有人帮着好好调整了,会不会出事。”
阿斯兰居然同情地投来一瞥,迪亚哥瞪他一眼,没好气地继续说:“但现在这情况也实在没办法,自保要紧——我一定会活着回去找伊扎克的。”
听对方讲了这么一大段话,阿斯兰像是又没先前那么担忧了,他笑了笑,似乎又想了一下才说:“嗯,他当时也和我说过,坚信你一定还活着。”
“诶?是吗?”迪亚哥应着又坏笑起来,“那个家伙还是有点良心的嘛,算我没白疼他。”
阿斯兰的眉心又收紧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轻浮……”
迪亚哥不理他,自己的兴致上来了,交流欲挡也挡不住。他朝阿斯兰那边挪近了些,问对方:“你明明早就知道我是个向导吧,为什么从来不说?也没有任何行动?”
阿斯兰不解:“你想我说什么、做什么?”
这下迪亚哥笑得比刚才更坏了:“不说就算了,但是难道没点哨兵对向导都有占有欲的吗?会想做强迫向导之类的事。”
阿斯兰总算明白了这人的意思,他想这要换成伊扎克被问这种问题的话,早就一拳飞过去了吧。
迪亚哥这家伙,真是……
但鉴于自己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乖孩子,阿斯兰还是耐心地为迪亚哥解惑:“我确实早就知道你是个向导,但我可以代表哨兵群体说一句,我们哨兵并不全都是一遇上向导就会变成满脑子欲念的野兽,该有的矜持还是会有的。”
“切,说的自己多么了不起似的。”迪亚哥又挪回原位,那边阿斯兰无语地看着他不说话,直把迪亚哥盯得全身发毛。他忍了半天骂道:“离我远点,谢谢啊!!”
这一次阿斯兰则是完全不想忍了,恨恨地还嘴道:“神经病,我对你完全没兴趣好吗,别自作多情。”
接收到那股来自对方脑海中的情绪波动里满带着的气愤意味的金发向导,觉得自己此时,有那么点郁闷:“………………”
他这种万人迷的体质,居然被一个哨兵给嫌弃了!
果然还是伊扎克那个家伙最可爱了,呜呜呜……


自从算是对头的两人落在同一阵营,跟着一起接触了那些Natural后,迪亚哥原先心中根深蒂固的仇视,也渐渐产生了一些改变。
还有那些对于战争、对于Natural之类的看法,也不知不觉不再偏激。
甚至他和阿斯兰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有时看到阿斯兰在出击后疲惫地归来,那只巨大的冰原狼只能趴在主人的脚边,静静卧着不动弹,迪亚哥就会偷偷地帮着阿斯兰,梳理一下那些纷乱不堪的精神线。
哨兵显然是感受到了这样的帮助,费尽力气地在唇边挤出一丝笑容,诚恳地道了谢。
迪亚哥一脸无所谓地表示:“谢谢什么的就不用啦,毕竟是同期嘛。”
“……”阿斯兰摇摇头,他知道以对方已经和伊扎克绑定过的向导身份而言,对自己出手相助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
迪亚哥眼睛转转,突然提议道:“与其说些空泛的感谢,不如让我看看你的记忆?”他不是没有想过趁着阿斯兰情绪低落做精神抚慰的时候,行方便之事来偷看一下,但这个就是不怎么光彩的与偷窃无异的行为了吧。
所以迪亚哥决定还是提前预告一下……反正看是一定要看的,阿斯兰同意不同意他都要看的。
至于会不会被揍,迪亚哥发誓那家伙要是敢对好心帮助了他的自己动手,他一定会找机会拧断对方的几根精神线,让阿斯兰好好尝试一下,哨兵惹火了向导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

阿斯兰正无力得很,精神力的匮乏让他只想在休息室里当场趴倒睡一觉再说。
但迪亚哥的话让他勉强又提了提精神,抬头说道:“你要真想看,随你吧……”他知道这人不过是在找借口罢了,无非是想在他的记忆中探究一些和伊扎克有关的部分吧。
虽然不是很懂迪亚哥这么做的理由,但阿斯兰认为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东西,便不置可否。
他知道以迪亚哥的向导能力,之前几次帮助他的时候,就完全可以直接翻看过往的记忆模块。如今居然还提前询问一下,看来这家伙倒也没那么不堪嘛。
阿斯兰这么想着,靠在椅子上蹭着躺下。他实在太累了,真的需要就这样好好地睡一觉……其它的事,有空再说吧。
本来还想和阿斯兰斗上几句的迪亚哥见那人两秒内居然就真的睡着了,顿时无语又无奈。
他想了想,既然得到了对方的首肯,那么这就动手看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记忆,也没什么妨碍吧。

——那天里迪亚哥在阿斯兰的记忆模块中,找到当时伊扎克成为哨兵的那个下午,弄清了他和阿斯兰之间发生的事。
于是迪亚哥这才明白,伊扎克觉醒时之所以显得有些突然,不——其实倒也说不上突然,哪一个哨兵或者向导,不是因为一些触发机制进而引发了觉醒了呢。
迪亚哥耐着性子继续看了下去,那一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时,阿斯兰朝着伊扎克表白。那个蓝发的少年拉住自己的银发队友,对他说:“就算你不能成为向导,我也愿意和普通的你在一起。”
迪亚哥的心底『咝』了一声,腹诽道:阿斯兰啊阿斯兰,说话的艺术懂不懂……这样说出来的话,伊扎克一定要打你的啊。
果然记忆中的伊扎克眼梢一吊,凶巴巴地喊道:“什么玩意儿啊?!莫明其妙的!”
阿斯兰还老老实实地解释道:“就是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伊扎克在这时甩了一下手,挣开了阿斯兰的拉扯,可是很快又被重新捉住。
阿斯兰继续说:“但我已经是哨兵了……如果等到塔安排来的向导的话,我可能就……”
而伊扎克好像还是会错了意,说出口的话和阿斯兰表达的主题完全不在一个轨道:“不管怎么样我才不是普通人啊!!你别以为你先成为哨兵,就有什么好得意的!”

后面的记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刻意抹去,或者还有其它隐情,总之卡顿到模糊不清的几帧画面拉过之后,迪亚哥突然就看到伊扎克跳起来扑向阿斯兰——那两人照例又打了起来……
向导叹了一口气,随手又翻过一幅画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斯兰那些对伊扎克而言无异于挑衅的表白话语,最终还是刺激到了伊扎克,他们打到中途时阿斯兰就凭着哨兵的敏锐感官,察觉到周遭的精神力网有了奇怪的起伏波动。
直到伊扎克猛地栽倒在自己脚边时,阿斯兰当场愣了好几秒,他又重新梳理了一下脑海中的那股难言的感受,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
但当时阿斯兰还是尽快地让自己的情绪恢复了过来,他将整个倒在地板上的人扶起来,抱在怀里转身奔出门,跑向医务室的方向。

之后的那些记忆迪亚哥没有太大兴趣,于阿斯兰而言,也只有请来了医生后却见到伊扎克被他给抱走了。
想到当晚发生的事,迪亚哥好不得意地在心里嘿嘿嘿了一声。
他又再次翻了翻,看到了第二天,伊扎克特意找到阿斯兰,并且向他示威着说自己先一步有了配对向导这件事。
那时候迪亚哥就站在旁边,但这一次他从阿斯兰的视角又重温了当时的场景,心头漫出了一层淡淡的心酸感。
阿斯兰的感知透过连接中的精神线,传达到了他这里。
迪亚哥看到了那天里自己开走之后,阿斯兰又一次上前拉住伊扎克的手,轻声对他说:“如果是这样……我仍愿意和你一起,就算要我放弃哨兵的身份也可以……”
在伊扎克哈了一声正要说话时,尼可尔跑了过来,兴奋地问道:“伊扎克是觉醒成为哨兵了吗?”
阿斯兰的手不知在何时悄然松开了,被打断了交谈的两人,似乎在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过。
——至少在迪亚哥飞快地翻阅中,阿斯兰的所有回忆,在过后都没有相关的记录点。但却多了许多伊扎克的背影的画面,近距离的、远距离的、人群中的,更有很多单独站着的时候。
阿斯兰的目光似乎永远停留在那个人的身上,但伊扎克却一次也没有回头看过哪怕一眼。
迪亚哥抿了抿唇,再继续深入探知下去,会让两人的意识相交过度,他及时停止了这几乎是肆无忌惮的行为,从哨兵的精神世界中抽身退出。

回到现实中后的迪亚哥看向阿斯兰,对方沉沉地昏睡着,冰原狼蹭了过来,将巨大的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怀中,像是也想和主人一样,得到这位向导一时半刻的抚慰。
迪亚哥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总是刻意忽略对方的存在。他摸着冰原狼的耳朵,轻声哄道:“好了好了,这家伙会没事的,好好睡一觉就有精神了,你也要乖一点啊。”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他却想起了伊扎克和那只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小狮子。
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呢……迪亚哥叹了口气,边回想到刚才看到的记忆里,阿斯兰对伊扎克所说过的话。
阿斯兰都为了伊扎克愿意做到那样的地步,放弃哨兵身份什么的,甚至说着哪怕永远找不到向导也无所谓——果然这两人之间的羁绊,该是比他所想的要更深吧。
『但是,明明是我的……』
迪亚哥觉得自己更郁闷了。


2023/01/01(日) 00:31 UNARRANGEMENT PERMALINK COM(0)
2023年新年贺文,向哨AU,向导迪亚哥X哨兵伊扎克(包含阿斯兰→伊扎克描写)
部分私设如伊扎克的精神图景、以及阿斯兰的精神体等,是照搬我自己那篇阿斯兰X伊扎克的哨向设定,再重新想真的好累,请允许我偷懒一下……

这篇整体来说不算太长,没什么特别起伏的剧情,估计有点无聊,尤其码到中后段刚好连烧了几天,实在撑不住了可能有很多精神错乱的部分和大面积错漏字。
总之新年了先扔出来再说,其它的过后看看有没有机会做修订吧【嘿嘿……】

新年第一天有新粮,说明我推伊扎克一整年都会有好多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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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里那个百无聊赖的午间磕睡好时光,是在阿斯兰和伊扎克吵吵嚷嚷的约架声中,被粗暴得打断的。
迪亚哥将盖在脸上的书本翻开,抬起眼皮看看,果然是那两个家伙吃饱了饭,又开始折腾个没完。
旁边的尼可尔和拉斯堤默契地同时叹口气,迪亚哥没理他们,独自躺回椅子上。
肚子上突然有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压了上来,迪亚哥顿了一下没有动弹。只听到远去的阿斯兰打了个响指,他肚子上的那份重量停了两秒后,终于撤开了。
迪亚哥轻轻嗯了一声,继续进行他这个雷打不动的磕睡。


迪亚哥记得自己刚觉醒为向导时,慌乱之中也没忘了赶在塔监测到他的身份前,特意去找了一趟平时并不怎么热心联络的老爸。
关于自己居然是个向导的事,身在军校的迪亚哥很清楚,一旦被塔控制住,身为向导他就没有了自由可言,除了被要求前往报到,并进行相关培训的同时,还面临着会被不停地拿来和不同的哨兵进行契合度的配对,直至找到最适合的伴侣。
对于这一点,迪亚哥认为,如果对方是个美人的话,强制他来接受,倒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但他的心,早就紧系在自己那位油盐不进的发小身上。
况且自己不在的话,那人怕是天天都要处于愤怒暴走无人劝慰的境地……这么想想,迪亚哥很是担心同期的那几位队友是否能受得了伊扎克的狗脾气。万一众人不耐烦起来大半夜捆了他,摁在床上用枕头给捂死了,那可怎么办……

说到同期队友们,那个名为阿斯兰 萨拉的家伙,也十分之令迪亚哥感到不爽。
对方是个在迪亚哥成为向导前,就已经觉醒了的哨兵。而自打迪亚哥惊觉自己的向导身份后,他们待在一起时,迪亚哥便总得小心翼翼地掩藏住气息。
阿斯兰的精神体是只体型巨大的冰原狼,站着的时候,耳尖的高度都比迪亚哥的头顶还要高出一些……并且时不时便会过来想和他亲近一番。
平日里迪亚哥总会装成看不见这只冰原狼,并且还明令禁止自己的精神体在阿斯兰的面前现身。
他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抱着自己的精神体,偷偷地爬到伊扎克的床上,将小家伙对准熟睡中的伊扎克,摇来晃去地说道:“看好了,你要等的哨兵是这个家伙,知道吗!”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许你随随便便跟着其他哨兵的精神体玩,如果被阿斯兰那家伙发现,你会被抓走的!”
小家伙畏畏缩缩地歪过头看看主人,听话地点点头。
然后迪亚哥就会将它强行塞到伊扎克怀里,美其名曰『搞好关系』,并且要求对方提前适应一下伊扎克的气味和体温,以待来日。
看着精神体很乖地畏在伊扎克怀里,他伸手轻轻捏了捏那家伙的鼻尖,对方被弄得痒了,挥手挣动起来,翻身的动作吓得迪亚哥以为他醒了,忙不叠手脚并用地倒退着摔下床去。
结果抱头趴在地板上等了半天,怒骂啊、一脚踩在头上的粗暴动作啊,一样也没有……迪亚哥胆大地撑起身看看,那人翻身朝着墙,又睡过去了。
精神体爬上来露出头,眼睛朝主人看看。
迪亚哥做着手势意思是趴回去!对方这就又听话地哧溜一声钻回伊扎克胸口,紧紧地贴住。
唉,迪亚哥想着,自己为了等待伊扎克而付出的代价,已经不能放任他再继续耽搁下去了。他戳了戳伊扎克的腰,轻声说:“你这家伙争点气啊……不然万一我被阿斯兰那家伙抓走了,可怎么办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日日夜夜虔诚地祈祷着,迪亚哥也不是没有想过,万一、万一……将来伊扎克没能成为一个哨兵呢,到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虽然当时找了自己的老爹,去塔里进行了交涉和协商,从而走了后门让他暂时得以留在军校里。但塔在做出让步之余,给出的回复却是相当无情的。
他们要求以三个月做为期限——三个月内如果迪亚哥不能自行找寻到合适的哨兵进行配对,那么塔将直接向国防部施压,要求将他这个游离在管制范围之外的向导回收,强制进行分配。

迪亚哥也曾想过若是这样的话,怕是他就要和伊扎克分开了吧。
老爹对他告之这个消息时曾说,塔给出的另一个解决方案是——和迪亚哥同在军校里的阿斯兰 萨拉,做为被监测到的先于迪亚哥在军队同期里觉醒的哨兵,可以做为对象进行配对。
让迪亚哥对此慎重地考虑一下。
当下迪亚哥的第一反应是:“呕?!那个家伙?!我才不要啊啊!”
他喜欢的人明明是自己从小到大伺候——不对,跟随——唉不是,照顾——唉呀好像也不太对……纠结了许久后,迪亚哥决定将那个词汇定性为『陪伴』。
嗯——他喜欢的人,是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陪伴着长大的坏脾气小恶魔才对。
别人什么的,才不要啊啊啊!!
尤其是那个自从他们五人凑成堆后,就将伊扎克的眼光从自己身上完全抽走的大混蛋!!

那时在通讯器另一端,塔特神色微妙地看着儿子在独自发疯。
艾路斯曼家和玖尔家的交情自不必说,儿子从小跟着伊扎克打混,连军校都是一起去的,再看不透他也枉为人父了。
但是……塔特顿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伊扎克将来有一天,能觉醒为一个哨兵?”
听到这个问题,就连迪亚哥也是先愣了一愣。之后他想了想觉得也对啊……可如果伊扎克也是向导的话,不就和他在一个频道了?
向向恋什么的……想来塔也不会允许的吧。
并且退一步说,万一伊扎克和阿斯兰配对成功,就这么跑了……
不要啊啊啊啊啊!一时间迪亚哥感觉自己更疯了……

儿子抱头狂吼的样子,令塔特无奈地揉揉额角。他甚是无语地咳了咳,将话挑得分明了些:“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么肯定他是特别的?向导哨兵之类的——万一他哪个也不是,就只是个普通人呢?”
此时迪亚哥总算明白老爹的意思,但他很快便用嗤之以鼻的态度哼了一声:“别人我是不敢说,但伊扎克那家伙的话,一定不会是普通人!”
塔特沉默地没有接这句话,之后说道:“好吧,但不要忘了我和塔协商过后,也只能尽力帮你争取到三个月时间。”见迪亚哥皱着眉没接茬,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过后如果你没能自行找到配对的哨兵,恐怕也只有接受塔的安排,由他们为你进行配对了。”
烦躁不已的迪亚哥只能挥了挥手:“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记在心上的。”
通讯以塔特主动切断,划上了休止符。
然而迪亚哥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那前途未知的军队里漫漫长路的初始开端罢了。


在这个大家都开心摸鱼的午后,盖着书本打磕睡的迪亚哥的脑海里,莫明地又塞满了这些过往。
那晚和老爹通话过后,那满心满腹的烦躁感又渐渐涌上心头,向来随遇而安的迪亚哥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多想了。
安静的下午本来无事可做,直到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拉斯堤抬头朝门口喊:“怎么了?”
那边有人远远地应道:“玖尔好像在和萨拉打架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呢。”
闻言迪亚哥一个激灵翻身跳起来,书本滑落在地,他也没来得及去捡。

原本跃入迪亚哥脑海中的念头是,他在担忧伊扎克的身体状况。
然而当他那从来没有在外人眼前出现过的精神体凌空跳出来,落到地面上一路朝着门口奔去时,迪亚哥的心中,有个念头尤如撒入土壤中经年等待了许久、终于冒出了宝贵的嫩芽一样,暖暖的感动和激动甚至是兴奋,都瞬间涌入了身体中。
但想到伊扎克正和阿斯兰在一起,自己的精神体居然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奔去了,迪亚哥还是急着喊道:“你在干嘛?我去,快点回来啊!!”
拉斯堤嗯了一声,抬头问:“你在和谁说话?”
尼可尔也一脸好奇地看了过来,迪亚哥顿时哑了哑,末了讪笑着说:“我、我好像做梦了……”他从椅子上蹦起来追了出去,嘴上说道,“我去看看伊扎克的情况!”

当迪亚哥飞奔着赶向练习室的途中,见到阿斯兰抱着伊扎克一路在往前跑,行进的方向是医务室。
他飞快一个眼神甩过去,精神体在被阿斯兰的视线捕捉到前,已经自行隐匿了身影。
阿斯兰进了医务室,却发现医生不在,迪亚哥跟了进去对他说:“你去找医生吧,这里交给我。”

阿斯兰想了想,觉得此时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他点点头,出门前又半扭过身,欲言又止地说:“伊扎克他,好像、是……”话没说完却见迪亚哥面目严肃地坐到床边,手心抚上伊扎克此时正又红又烫的脸颊。
阿斯兰哑了一下没继续说下去,他转过身朝向门口,轻轻地咳了一声。巨大的冰原狼在又一次靠近那个疑似向导的人、如往常般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依依不舍地扭头走到主人身边。

清场后迪亚哥集中着精神力,认真地对伊扎克脑海中的波动,快速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探知,得到的信息非常不错。
果然啊……迪亚哥想着,先前那股兴奋激动又紧张的情绪重新升腾而起,居然令他有些小小地颤抖起来。

伊扎克脑海中澎湃狂涌着的精神力,充满了偏激暴戾的攻击性。不过迪亚哥很清楚,做为刚刚觉醒的哨兵来说,对方这是相当正常的情况。
刚才阿斯兰也在场,同是哨兵的两人在近距离接触时,精神力自然而然地互相抗衡起来,这也是伊扎克现下非常难受的根本性原因之一。
只是此时在这里,也并不好直接采取什么措施。
迪亚哥感知到些什么,他抬起视线,第一次见到了对方的精神体。

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狮子无精打采地趴在伊扎克的枕边,强撑着精神朝着迪亚哥做出示威的低吼。只是这恐吓不但没有半点作用,反而让金发少年忍不住笑了出来。
果然是精神体像主人啊,这话一点不假。
迪亚哥伸过手去,小家伙毫不客气地一爪子拍了过来,虽然其实并不会因此受伤,迪亚哥还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他啧了一声,歪过脸朝空气摆摆头,自己的精神体立时就听从召唤,配合地现身。
小狮子看到这全身皮毛滑溜溜的紫貂的时候,仍是强撑着又吼了几声。直到紫貂匍匐着抬头靠近它,往上凑过去舔了舔它的脑门。
来自向导宁静的安抚力量,令小小的幼体逐渐安静了下来,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一埋头噗地倒在了枕头上。

当阿斯兰终于喊来医生的时候,迪亚哥正将伊扎克拦腰抱在怀里,用脚踢开了医务室的门。
见到门外站着的人,迪亚哥笑了笑说:“这家伙没事,就是有些不太舒服,我带他回寝室去休息。”
医生心想来都来了,总不能完全不检查吧?他抬手拦了拦,去伊扎克颈边探了脉搏,然后用手背试了试体温。
阿斯兰能看出来伊扎克的脸色比刚才要稍微好了些,但呼吸还是有点急促。
医生犹疑地说:“不然还是让我再诊治一下吧……”
迪亚哥却是十分坚持地表示:“是您处理不了的情况哦,明天我会提醒伊扎克自己上报的。”

听到这话阿斯兰上前一小步,想想问道:“是觉醒了吗,刚才就能从他身上感应到一股很强烈的属于哨兵的精神力波动……”
迪亚哥朝他点点头,意思是你很懂嘛。
医生立时哦哦了一声,明白对方是对的,这确实不是他能处理得了的情况了……
两人在走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迪亚哥抱着伊扎克快步远去,安静了好一会儿医生才愣愣地说:“可是,这也不是艾路斯曼能处理的情况吧?”
阿斯兰顿了两秒才应道:“不、那个人的话,大概应该是可以的。”
医生:“哈??”
阿斯兰觉得和对方解释得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他便说道:“没事了,麻烦您跟着跑一趟,我也先走了。”
还仍在状况外的医生抓抓头发:“好的……”


回到寝室后,迪亚哥先把伊扎克放到自己的床上,起身时看着对方在那里又热又难受地不停翻腾,到底还是心疼和不舍的。
迪亚哥钻去浴室将毛巾浸湿了拎出来,帮伊扎克把碍事的制服脱光,就剩下条小裤衩,仔细轻缓地帮他擦拭脸颊和后背来降温。

这些日子以来,迪亚哥系统性地自行学习过向导的工作方式和内容,也熟知安抚哨兵的详细过程。
他先是及时关闭了伊扎克脑海中不断接收着外来信息流的那个开关,以保护对方暂时不再受到那些纷乱的噪音的打扰。
接下来的……就是解决这对向导来说并不能算是棘手的,结合热了。

但此时本该同样饥渴难耐的他,却犹豫着停顿住了。
真的做下去的话……就要做为向哨组合而绑定一生了啊。
果然伊扎克这家伙没有让他失望,终于觉醒成为一名哨兵了。
明明自己也偷偷地期盼了很久吧,可是这样的话,自己算不算趁人之危呢。
明知道伊扎克应该是有在偷偷地喜欢阿斯兰的吧。
迪亚哥这么想着,看起来阿斯兰那边,也并不曾拒绝过伊扎克的样子……
他记起刚才阿斯兰抱着伊扎克时那一脸着急上火的模样,迪亚哥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到底……要怎么做呢。

正在苦恼的时候,突然身边有股热度逼了过来,迪亚哥一愣,扭头看到伊扎克半睁着迷蒙的双眼,贴住他蹭个没完。
似乎是自己身上此时并没有刻意掩藏着的向导气息,吸引了这个刚刚才经历了突如其来的觉醒,目前还正处于混乱期的哨兵。
迪亚哥叹了一声又笑出来,忍不住讥讽道:“让你喜欢阿斯兰,天天追着他不放,这下好了吧,撞型号了……”
『你们两个,没有未来啦。』
身为头号乐子人的向导,完全掩不去嘴角那抹兴灾乐祸的笑意了。

迪亚哥手上一搂,将凑过来的伊扎克抱紧。
那条毛巾也不知道落到了何处,但没有关系,那并不重要。
迪亚哥知道,此时的伊扎克,需要的并不是所谓那种程度的降温方式。
他需要有个向导,为他做着从身体到混乱得毫无边界的精神力世界的全力抚慰,以期能平稳地度过这个初始的觉醒之夜。

迪亚把自己的上衣也脱了,因此而不得不先将伊扎克稍微推开了一些。
但对方看起来摇摇晃晃地头重得很,立刻又循着他的气息,埋头贴了过来。
不得不说迪亚哥和伊扎克在一起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这么乖巧又顺从的模样,一时间好奇又有点震惊……
歪头看去时,迪亚哥仔细观察着伊扎克的表情,脸色绯红、鼻息间轻喘着,呼吸时带出的热度微微发烫。呻吟声细细的,时不时可怜兮兮地呜咽几声……
糟了——就在迪亚哥猛然发觉这个哨兵正在不自觉地散发着不成形的精神力网,想要将身为向导的自己捕获的同时,迪亚哥的下身也非常配合地……硬了。
他认命地低叹出声,喉结滑了一下,抬手扶住了伊扎克线条紧凑的细腰。
汗湿滑手的皮肤下洇出不正常的高温,伊扎克轻轻颤抖着,全身的肌肉都异常紧张地绷住,不断蹭向迪亚哥的时候,底裤前方鼓起的部分,那布料上明显湿了一小块。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伊扎克,迪亚哥反而觉得心里隐隐有那么些不太好受。
但时间紧迫,也并不容许他去细想自己到底在盘算个什么……

他这一次缓慢地帮伊扎克将底裤除去,这样的刺激令伊扎克发出更响一些的呜呜声。迪亚哥微眯起眼,看着那在自己面前微微抖动着的还可称得上是稚嫩的器官,边想着,果然是……忍不住已经射了一次吗。
迪亚哥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再不帮帮伊扎克的话,看着对方这么难受的模样,他也实在是于不忍心。
——对不起啦,虽然你心里的人是那个家伙,但我还是放不下你。
所以就真的要做了哦。
某人发出这样的预告,虽然也很清楚伊扎克烧得人都迷糊了,根本听不到。

迪亚哥手边的相关准备物品有很多,在这方面来说,他和伊扎克或者阿斯兰、尼可尔不一样,和别人约会调情甚至是上床这样的事,也是做过很多次的,一点都不陌生。
枕头下面有安全套和润滑液,被迪亚哥一把全摸了出来。
迪亚哥将伊扎克整个歪在自己身侧的身体扶正,推着膝盖把双腿往左右大大地分开,挪动着的同时将他顶到墙边,不过也没忘了揪过枕头随手揉揉,竖起来垫在对方身后。
于是伊扎克的后脑和脊背、甚至连腰部,都被一并很好地承受着保护住了。
冰冷的墙面也由此与伊扎克滚烫的肌肤隔绝开来。
迪亚哥只想让伊扎克的第一次,体会不到除了舒服以外的任何感受。
所以准备工作和前戏,是一定要做好的。

伊扎克的头微微往后仰着,头昏脑胀的晕眩感显然令他极为不适,汗水不停地从身上各处冒出来。
迪亚哥给了他一个很长的安抚性的亲吻,将舌尖探入伊扎克口中,温柔地翻搅着,带出阵阵模糊的水声。
他发觉伊扎克似是略微清醒了几秒,然后从贴合着的唇齿间发出喃喃的声音,问道:“……迪、迪亚哥?”
被叫到名字的人只是回了一声:“嗯。”因为这并不太热络的反应,伊扎克随即短暂地安静了一小会儿。但他很快就学着迪亚哥的动作,将舌尖反向探了过来,同迪亚哥纠缠在一起。

鼻息里满是彼此都熟悉惯了的气味,此时却又显得那么陌生。在揉入了情欲的色调后,不合时宜地泛出了些坠满失落的空洞感,仿佛周遭的世界都变得面目全非,却又莫明地令人无法抗拒。
伊扎克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的他只想紧紧地抱住迪亚哥,抱紧这个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令他感到安心、并且想要为此拼尽全力去占有的温和有力的精神力波动的人。

至于迪亚哥此时的盘算则是:先将最初最激烈的这一波结合热,帮着伊扎克用性爱压下去,之后再来进行精神线的梳理和安抚。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就是迪亚哥做出的最为优化的判断。
他从正面按住那副滚烫的身体,用手抚上对方挺立着的性器。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吧……伊扎克全裸的模样,早在他们小时候毫不避讳地一起玩水的时候就见过的。至于更大些的话——训练后在公共浴室里,也曾直接打过照面。
但不知道为何,此时对方赤裸着身体,原本白皙的肤色泛出一抹淡红,那个稍还保留着一丝雏态的器官,正在迪亚哥的掌心里抖动……
迪亚哥不自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多时就让伊扎克难以抑制地在自己手心里又射过了一次。

伊扎克还仍昏迷着,哼哼地想要扭动身体,但此时的体姿令他几乎完全动弹不得,于是只能发出迷惑的呓语。
迪亚哥趁机倒了些润滑液在掌心里,混合着伊扎克的精液一起,贴着那陷入阴暗处的臀部的线条抹上去。
略微冰凉的触感在火热的私密处引起阵阵战栗,伊扎克不舒服极了,腰部在被迪亚哥扶住的时候,能感觉到他真的很紧张。
可是和昏迷着的人,做什么安慰也都是徒劳的吧。
迪亚哥抿着唇没有多言,低头认真地在穴口四周细致地抹了一圈,滑溜溜的液体将那一处羞怯地收缩着的部位染得晶亮。
手指悠悠打着转,没入了一根。

异物的进入让伊扎克感到万分难受,不断挺起胸,想要逃离这样的窘境。
迪亚哥用手腕轻轻横着压上去,对方敏感的乳粒缩成小小的一颗,在迪亚哥肘部轻蹭着,喉间时不时轻轻地嘤咛几声。
那声音又软又媚,和平时的伊扎克几乎可以说大相径庭,迪亚哥差点有了在和别人做着前戏的错觉。
他不得不在手指埋入两根后,抽空抬头苦笑道:“不要动来动去了啊,明明我是在帮你,真是的……”
刚刚成为哨兵的人,并没有错漏向导传递给他的信息里,所包含着的一丝带着小小抱怨的情绪。
伊扎克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声,他缩着肩膀,表情十分委屈地努力不让自己再有太多太大的动作。

有一瞬间迪亚哥是相当惊讶的,随即觉得,应该是伊扎克真的快要忍不住了吧。这样难过的结合热,令他多少有些神智不清,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接下来迪亚哥还算顺利地,往对方的身体里连续埋入了第二和第三手指。
柔软的后穴被扩张时,弄得这一处又滑又湿,不断发出淫靡的声响。
迪亚哥注意到伊扎克的脸似乎更红了,双唇微张着,用力汲取氧气的同时,胸口跟着那节奏起伏,汗水淋得胸膛一片湿热。
待到他觉得伊扎克该是准备得差不多时,迪亚哥说:“等一下。”他缓缓地抽出手,低下头去找安全套,准备给自己用上。
伊扎克却伸了只手过来,但大概因为他的视线是模糊不堪的,摇晃着几次才摸到迪亚哥的手背,用掌心盖住后压了压。
这个动作让迪亚哥直接愣住,他抬头看向伊扎克,那边正微偏开头,嘴角的尖齿抵在下唇上,整个人还在微微发抖,从耳廓和耳根一路红到锁骨。
迪亚哥禁不住问:“怎么……?”
然后他听到伊扎克哑着嗓子,说:“不用了吧……这个东西……”
那一下迪亚哥真的没能忍住笑声,戏谑地问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
伊扎克没有就这个问题做出回应,手却还压在迪亚哥手背上,却又没再有其它的动作。

迪亚哥静默了两秒,感受到对方手心里重新燃起的温度,他释然地扔下撕了一半的安全套包装,凑过去将手从伊扎克屈起的两侧膝下穿过。
他将手掌按在墙上,整个上身趋向前,贴住了这个哨兵的胸膛。
“知道要怎么做吗,从哪里进去?”故意抛出这个不怀好意的问题时,迪亚哥其实是在坏心地观察着伊扎克的反应。这人此时面目狰狞又害着羞的模样,实在太过于诱人了……迪亚哥不知道他之后是否能够克制得住,不弄伤这个家伙。
正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一定还是要温柔些啊』的迪亚哥见伊扎克猛地扭过头来,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唇瓣间的距离好近好近。
伊扎克似乎是想吼些什么,但干涸的喉底让他彻底哑了。
而迪亚哥并没有兴趣知道他要说什么,总之、不管说什么也一定会做的——会做全套、做到最后。让伊扎克从头到脚,整个人属于他——只属于他,这辈子到死都只能属于他。

迪亚哥这样想着,可是他也并没有忽略自己的情绪之中,那一股小小的不满和不甘。
他用硬挺着的前端对上自己先前认真且仔细地开发过的地方,那里濡湿一片,浅粉色的一圈皮肤软软的,看起来和伊扎克本人此时一样,很听话。
但是当前端要往里面顶的时候,却又紧得令迪亚哥皱起眉发出低叹。
迪亚哥抬起视线,歪过头望着伊扎克近在他眼前的侧脸,眉心同样收紧,看上去也并不好受的样子。
迪亚哥忍不住轻吻着那人的前额,低声安慰道:“不要紧张,别怕,放松点。”他想了想,温柔地又补充了一句,“都交给我,我会帮你。”
伊扎克还仍紧闭着眼,汗水从额角不停地滑落,挂在尖巧的下颌底部,身体稍微颤动时,就会滴落在锁骨的凹陷处。
这样的画面令迪亚哥吞咽了一下,喉底感觉更紧了……

迪亚哥抽回一只手扶住自己,被放下来的伊扎克的那条腿不自觉地绕到他腰后。就着这个姿势,迪亚哥努力挤进去一点又抽出来,喘了口气再继续推入,来回顶弄了好一会儿。
缓慢进入的过程终究是完成了,但伊扎克却整个人抖动得更厉害了,敏感而脆弱的肠道内部无意识地收缩着,为迪亚哥那边带出阵阵海浪涌动般的快感。
两人贴得极近,近到最私密的部分正完全结合在一起。他们对着贴住额头,伊扎克的呼吸越发地烫了,眼神还不是那么清明,毕竟他此时正在被结合热引发的高温所折磨着。
但此时听到对方正用细小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迪亚哥还是觉得心底有一个部分被很好地安抚住了——可是明明是该由他这个向导,来安抚身为哨兵的伊扎克才对啊。
想到这些的迪亚哥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他用唇将伊扎克汗湿的凌乱浏海拨开,再一次非常郑重地在他额前吻了吻他。

他们重新对上视线,停了大概半秒,迪亚哥感觉到那腔道内为了迎合他,而微微松了些紧咬着的力道。
伊扎克的呼吸开始放缓了,迪亚哥趁他有些分神的当口,用同样热烫的掌心贴在对方腰后,将他托住,施着力让对方的上身贴向自己。
下身的攻击随之起始,进出的时候,那随即又再度紧张起来的肌理紧咬着入侵的硬物不放。
迪亚哥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位床伴的身体内部,得到过这般的贴合和顺从。内襞裹住他吮吸着,不断地释放着极品般的高温。那随着迪亚哥激动进出的动作而抽搐着的身体完全放松不了,胸口不断拱动起伏着挺向他。
迪亚哥很深地望着那深陷在情欲中的人,对方眉眼间悄然泛出的渴望,在他看来既陌生又熟悉。

曾经迪亚哥有过好几任床伴,但出于尊重,他从来不会在性事中途将他们想象成是谁。
只是每每激情过后,又难免陷入一种奇怪的自我厌弃之中。明明他想要的,只有那个双眼总是明亮,全身充满着活力和斗志的家伙啊。
他们自小相伴着长大,无论何时迪亚哥总是一直在伊扎克的身边,看着他从小不点一样的肉团子,长成现在的小帅哥,不得不说玖尔家的美貌基因实在是太优秀了。
早些时候迪亚哥觉得自己虽然喜欢伊扎克,但离得这么近,却从来没有当面表白过。
原本他打算再等一等吧,总得等两人都成年了再说。
结果大半岁的迪亚哥先成年了,就差伊扎克了。
好容易盼到伊扎克16岁的成人生日,那天晚上大家给伊扎克开完了生日派对,回到寝室里两人面对面,迪亚哥用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表情凑上去搂着伊扎克,在他耳边问道:“已经是大人了,要不要来试一试做大人间才会做的事?”
那一晚的伊扎克听到这话,脸上猛得一红,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什么大人间才会做的事……”可是他的脑袋已经低到不行,迪亚哥分明看到他的头顶在冒灯。
坏心顿起的人笑着用指节掂着伊扎克的下颌,在那人抬起的脸庞上看了一轮,倾身吻上那微开着的唇瓣。
伊扎克的反应简直生涩到可爱,让迪亚哥忍不住在他唇齿间多缱绻了一会儿。
这样柔软而又温暖的触感,迪亚哥想,哪怕一生只有一次也好,他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

两人分开时,迪亚哥的另一只手摸到伊扎克腰间,解开了学员制服的暗扣,同时迅速地探进裤子的边缘。
伊扎克腰间的肌肉紧绷着,像是随时会崩断的弦。他紧闭着双眼咬住下唇,面色潮红地任由迪亚哥在他身上发起的针对衣物的各种动作。

那个晚上迪亚哥用手帮伊扎克抒解了出来,射过之后伊扎克整个人都软了,全身紧张又放松后他几乎站立不住。
迪亚哥朝他投注而去的眼神里满是珍视和怜惜,内心里却又只觉得自己可怜……
明知道伊扎克总是看着阿斯兰的啊,站在一起时那么相衬的两个人。
如果伊扎克有一天成为向导的话、如果伊扎克是个向导……
迪亚哥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在此时,对伊扎克做这样的事。
是会后悔的吧,无论是他还是伊扎克。
——就还是、再等等吧。

迪亚哥帮伊扎克脱了衣服塞到床上,揪了被子过来严严实实地裹上,末了拍拍他的屁股,软声哄道:“睡吧睡吧。”
还在脸红心跳的伊扎克发出懵懵的一声:“啊……?!什么意思!”他顿了一下脸色由红变青,“就、就这样吗?!”
迪亚哥又笑了,问他:“你还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伊扎克完全回答不上来,噤声了几秒又气得骂道:“……你给我滚!”
迪亚哥从床边离开,吊儿啷当地应道:“好吧好吧,我滚啦。”出门的同时枕头飞了过来,他哈哈哈哈地笑得很大声迅速关上门,那个瞬间却换了一副表情。
他站在门外默默地用背贴住门板,面色不知不觉变得严肃了,眼神也暗淡了下去。

『终究还是不行的吗,我的话。』
迪亚哥想着再过阵子,和塔约定的三个月就到期了,再找不到自己愿意跟随的哨兵的话,他就要离开这里,去塔中报到,接受系统的培训并且等待强制分配了。
在那之前,迪亚哥抬起头看向走廊深处,黑乎乎的一片,尤如他的前路一般,探寻不到未知的明天。
那一夜的迪亚哥默默在门外站了十分钟,最终落荒而逃,去找了那阵子以来的某位床伴,度过了一个心情无比压抑的夜晚。

——想到伊扎克成年生日当晚的事,迪亚哥不免还是有些丧气。
可是现在他正抱着伊扎克,在抚摸他、在亲吻他、同时也在进入他……
对方身体深处为他而燃起的热度,令迪亚哥心驰神荡。
他仰起头,在又一次深深埋入时,长长地轻叹出声,听着伊扎克在下方细小地发出带着啜泣的哭声,心里却乱成一团。
他沉下背,将对方紧搂入怀,抵在自己的胸膛和墙体之间。让伊扎克完全地无路可逃、更加无处可逃,只能这样跟随着他制造出的节奏,被迫沉沦在激烈的性事之中。
是我的啊,迪亚哥想着,这个家伙,从头到脚都是属于我的,就连身体也——可是、心呢……
他在脑海中兀自思潮翻涌,伊扎克的心,又属于谁呢。

迪亚哥很努力地让伊扎克在这样充满掠夺意味的占有过程中,也能尽兴。
伊扎克显然是跟随着他而兴奋起来了,全身汗湿地配合着这样的节奏,在有限的空间里扭动着腰和臀,时而咬着唇努力不发出声音,然后被迪亚哥恶劣地撞击到某个点,触电般地被迫叫出声。
“学得很快嘛。”迪亚哥出声夸他,看到伊扎克的脸更红了,喘息的时候闭上眼不敢看向他。
那羞涩紧实的内部微微抽搐着的同时,被迪亚哥不管不顾地用力撞开,伊扎克再也忍不下去了,啊啊地低哑地喊出声,突然整个人在迪亚哥眼前颤抖着僵直身体,朝向上方整个拱起来。
迪亚哥知道对方的又一次高潮就要来临了,他顿时浅浅地停下动作,给伊扎克留出一些缓冲的时间。
然后在他射得差不多时,才又慢慢地抽动起来,挤开那攀上高峰后浪涌一般层层收缩着的腔道,边吻着那不断溢出可怜哼哼的双唇。
“迪、迪亚哥……嗯……呜呜……”此时的伊扎克只能勉强发出这样的声音,他用最私密的部位把插在体内的不属于自己身体的那根热烫紧勒着捆住,听着淫靡的水渍声在彼此的耳边回荡,努力强迫自己去忽略这声音来自他的下方,这令人感到无比羞耻的事实。

交合的过程持续了不知道多久,迪亚哥一直没有换过姿势,只是将伊扎克顶在墙上,分开他的双腿,从正面不断地一次又一次攻陷他。
伊扎克觉得心里有个部分,像是化开了的坚冰。脑中有个声音在温柔地安抚着他,暴乱的精神世界里,奔腾着的高温渐次退去。
那些先前绕在耳边的连续不断地打扰着他的杂音和噪声,早在不知何时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也唯有他们。

伊扎克抱紧了迪亚哥,侧过头将脸靠在对方同样汗湿的肩头。
『是我的啊……迪亚哥这家伙,终于是我的了……』
那一夜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伊扎克安然地放空了心思,将自己放逐在完全陌生的精神世界里。

一切都结束之后,趁着伊扎克累到几乎瘫过去而昏睡着的时间里,迪亚哥第一次认真细致地帮他暂时调好了精神力。
初步建立的精神壁垒,还需要日后再来慢慢细化和增强防御,不过头一个晚上,他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自己累个半死,而某个哨兵却在他的怀里呼呼大睡,迪亚哥抱着伊扎克叹了口气,哭笑不得。
但再又想想,他还是舍不得苛责什么。毕竟伊扎克这家伙,生来就是需要身边的人对他好好呵护的吧。
想到刚才的那些事,迪亚哥色眯眯地抱着伊扎克,去他脸上各处亲了好几口。对方嗯嗯地摆摆头,迪亚哥屏息停住动作,幸好伊扎克并没有醒来。
想来这波觉醒后的结合热,让伊扎克难受到了极致,紧接着又经过一番折腾人的性事,是累极了吧。
迪亚哥终于也感到自己同样累了,他抱紧伊扎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倒在床上一起沉入梦境中去。


第二天收到医务室医生上报流程的塔,就派专人来到军校,收集关于觉醒为哨兵的伊扎克 玖尔的个人资料。
于是迪亚哥也就顺理成章地一并被监测到,塔特 艾路斯曼事先和相关部门打过招呼,所以工作人员也没有对于迪亚哥是个『游离在管制体系外』的向导这件事,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只是按两位学员的要求,将他们的资料一并收集上报,登记为向哨组合。

对此伊扎克自然是得意死了,面对着阿斯兰的时候,鼻孔都差点指着天花板,手舞足蹈地朝人家喊道:“虽然你觉醒时间比我早,不过我比你先找到向导哦,厉害吧!”
面对这几乎和挑衅无疑的台词,阿斯兰只是笑了笑:“祝贺你啊。”说完却和旁边的迪亚哥对上了视线,两人没有停顿地错开了眼神,彼此间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展现在脸上。
但很快阿斯兰注意到伊扎克脖子上挂了一只奇怪的动物,他伸手去摸摸,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黄鼠狼吗?”
——今天伊扎克早起后看到这个精神体,也曾朝着迪亚哥发出过这样的疑问,不过迪亚哥给出的回复是:“这是只紫貂。”
并且他还对伊扎克做出了对生物种类的认知太过浅薄的嘲笑。
想到这事伊扎克自然不忿地打算在阿斯兰身上找点补,急急地嚷道:“什么呀这才不是黄鼠狼,是紫貂,是我家向导的精神体!”
阿斯兰并没有在意伊扎克的态度,手上继续摸了摸那只小动物,想着皮毛好光滑啊,他觉得这还挺有意思。

——阿斯兰很早就感觉到迪亚哥是个向导,对方在他身边时总是会刻意掩藏气息。然而事实上对哨兵来说,反向追寻向导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过阿斯兰本人对迪亚哥没有任何兴趣,更不会有进行绑定的打算,所以也一直配合地假装不知情。
偶尔他的冰原狼会现身去亲近那个向导,但迪亚哥都会装着看不到它。
不过现下既然已经和另一个哨兵正式绑定,迪亚哥自然也大方地随之公开了向导身份,不再需要隐藏自己了。

紫貂对眼前的哨兵有些好奇,它一直被迪亚哥警告着不许在对方面前现身,如今这样直接地面对面,它小心翼翼地抬头用鼻尖碰了碰阿斯兰伸来的指尖。
结果这番动静令自家哨兵和向导全斜眼瞪着它,小动物缩了一下身体,埋头从伊扎克脖子上哧溜溜地爬着,滑进制服前襟,钻到腰间去了。

而阿斯兰的冰原狼还在地板上蹲着,观察眼前的那只小狮子。小家伙被对方巨大的体型震慑住,不敢上前,只能虚张声势地发出猫叫一样的怒吼。
前一分钟还在死命得瑟的伊扎克望着那场景郁闷地心想:……真丢人……
幸好之后迪亚哥招呼了一声,小狮子就立马飞奔过去,向导弯腰抱起它,让它勉强能和冰原狼稍微平视些。小家伙狮仗人势,叫声比刚才更大了,却也更像猫了。
这下在场的两位哨兵和一位向导都同时:“………………”

阿斯兰表情微妙地憋着笑看向伊扎克,那边气得喊道:“你、你等着,我的小狮子一定会长得更大的!!”他说完说冰原狼凑过去,从高一些的地方看着他,吓得伊扎克原地后退了两步……边想道:可恶,不过是个精神体,怕什么啊!唔……
伊扎克决定迅速撤退,他扭头揪上还在笑着哄小狮子的迪亚哥,当着阿斯兰的面,一溜烟跑了。


在用向导和哨兵这样全新的身份相处的日子里,迪亚哥和伊扎克在融合精神力的同时,还严格按向哨守则上的内容,来做好提高同步率的准备。
迪亚哥很快在利用夜晚的时间里,将保护伊扎克精神世界的壁垒一点一点建立起来。
考虑到这家伙总是容易激动紧张生气,对于外界各种刺激的感知能力也很强烈,边想着『真是个棘手麻烦的家伙啊』这样的事,迪亚哥特意多费了些劲,将那层壁垒打造得更加厚实坚固一些。
白天里看着伊扎克对周遭那些于哨兵而言有些过载的信息流无动于衷的模样,再对比单身狗哨兵阿斯兰时不时因为大量干扰,而不得不皱着眉平复情绪波动,迪亚哥就觉得,唉,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只是迪亚哥时不时就要抱怨伊扎克,总是容易因为阿斯兰又或者一些小事而生气激动,害他每天晚上都要集中精神力,帮这坏蛋哨兵不断地梳理混乱不堪的精神线。
对此伊扎克老是诡辩道:“这不就是你身为向导的责任吗,整天叽歪个啥呢!”
被凶了的迪亚哥当然心下更加地不爽,顶他道:“好烦啊!你偶尔能不能自我控制一下啊,别老追着阿斯兰那家伙跑,碰上他你的精神力波动就尤其厉害,事后混乱得像五百年没整理过的数据线似的……”
伊扎克将腰一插蛮横地吼:“你少罗嗦,乖乖帮我调整不就好了!”
向导先生觉得自己命好苦,想想气不过,直接上手封了伊扎克的嘴让他说不出话来。
然后在人家张嘴啊啊啊的时候,将他一把翻倒拖到床上,弄湿了后穴狠狠地操弄,还报复式地提高了哨兵的身体敏感度。
直把伊扎克刺激得乳尖可耻地挺立着,整个胸口拱起来,难受又舒服得疯狂地想翻腾,在被迪亚哥俯身含住乳尖后,张开嘴震颤着身体,射得两人紧贴的小腹间满是粘腻。
伊扎克却叫也叫不出来,哑了一样整个人一颤一颤地,眼泪不要钱似地疯狂滚落。
他就这样下面又软又烫,穴口湿淋淋的,被迪亚哥按在床上,换着姿势狠狠操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一个回合做到一半时,看着伊扎克痛苦难受的样子,良心发现的迪亚哥想,自己终究是舍不得对方哭泣的。
他解除了禁制,本以为伊扎克会气疯了一样跳起来骂他,结果却只是听到对方在不断地念叨着自己的名字。
迪亚哥心头不争气地一动,将伊扎克搂起来用力揉在怀里。
这段时间自从他们以向哨组合有了身体关系以来,迪亚哥从来不曾在做爱的时候,刻意去和伊扎克做精神连接来读取信息。
因为他害怕,怕自己听到伊扎克的心声,怕这个人其实是在心里偷偷地一声声唤着阿斯兰 萨拉的名字。
而此时才终于被迪亚哥温柔对待的伊扎克,趴在他的怀里大声哭泣,断断续续地埋怨着说道:“你干嘛、要这样弄我……呜呜……”
迪亚哥内疚地说道:“不弄了不弄了,是我不好……”
这一专注地安慰对方,下半身的动作自然也停了。他听到伊扎克又小声地在说:“不、不是叫你那里停下,嗯、嗯……”话没说完脸却是红得更厉害了,眼泪还在没自觉地往下滑,看得迪亚哥那里硬到难受,几乎像是要爆炸了……
而伊扎克还在不要命地动不动用后穴咬紧迪亚哥的性器,惹得某人抱头啊啊啊啊地吼道:“别这样我受不了,我只想狠狠地操你……”
然后他听到一声还带着颤音的:“——那就来啊。”

迪亚哥松开脑袋斜眼望着伊扎克,那边凑近过来,配上那哭红的双眼,嘴唇一动一动地还在发出挑逗:“来啊。”
迪亚哥真觉得自己要被这家伙给撩疯了……
他抱着伊扎克,百般确认地问道:“真的吗?这可是你说的啊!”像是又怕对方反悔似地,还没等到伊扎克回答,就急急地抱他坐到自己腿上。
伊扎克立马手脚并用地抱住迪亚哥,任由他这样从下往上地又开始往他最为脆弱敏感的深处刨弄。
那一晚两人又换了好几次姿势,足足互相折腾到了凌晨。

不知道是不是契合度又更深了的缘故,在伊扎克累到陷入昏迷般的沉睡中后,迪亚哥顺利地第一次在精神世界里,进入了对方的图景。
这是一片有着深遂星空的静谧地域,中心有一汪深得见不到底的碧潭,四周围了一片青草地。
迪亚哥抬头望向远处那片闪着光芒的银河,居然有点感慨。
其实在他的想象中,伊扎克的精神图景,应该是片充满火药味的战场才对吧。
他莫明地笑了,随即大大咧咧地在自家这位哨兵的精神力化生而出的图景中,惬意地开始散步。

当迪亚哥在湖边的草丛里发现一个闪着光的盒子时,他不免好奇那里面装着什么。靠近他时观察了半天,深红色有着繁复雕花堆成的外壳,并没有锁孔的样子,也不像是特意上过锁的。
但迪亚哥试着碰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打不开这个盒子。
身为向导,居然在自己专属哨兵的精神世界里,还有无法掌控的事物?
迪亚哥自然是很不甘心的,但多方尝试了几次,他都无法打开这小小的盒子,最后甚至还被这片图景给强行弹了出来。
一夜无梦,向导那初次的哨兵精神图景之行,也就此划上了休止符。


天亮后迪亚哥揪住在浴室刷牙的伊扎克,追问他那个图景的盒子里藏的是什么?
伊扎克含着牙膏泡沫呛了一声,愣愣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藏了……不对!你在哪里看到的?!”
迪亚哥哧了一声:“你的图景被我找到了啊,昨晚进去做了一回客。”
大概是他无赖至极的态度惹得伊扎克很不开心,气得追着他满屋子要打。
闹了半天伊扎克将迪亚哥按在床上,凶巴巴地吼道:“不许再问,我也不会说的,那是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迪亚哥做个鬼脸,心里却是酸酸地想:呵,是和阿斯兰在一起的回忆吗。
“行吧,我不碰就是。”他这么应道,却没注意到自己脸上冷然的表情,不经意间仿佛刺伤了某个哨兵的心。

之后再一次进入到伊扎克的精神图景中,迪亚哥却发现那个盒子不见了。
但湖边沿岸有一片地域,凭空多了一片在夜风中飘摇着的铃兰花丛。
迪亚哥凑过去绕着看了一圈,圆溜溜的花朵上落着点滴夜露,晶莹莹的,真他妈好看……果然是和重要的人之间的重要回忆啊,待遇就是好。
迪亚哥觉得嫉妒真是令他面目全非。他在认真地考虑给这片花丛浇点硫酸……但想到这样会被伊扎克打死,只好悻悻地作罢。

只是后来每隔阵子去往伊扎克的图景中闲逛,迪亚哥就会发现那片铃兰花的数量又变多了。看来每天和阿斯兰相处时的回忆,都会被伊扎克珍重地封存起来,放置到这里啊。
迪亚哥失笑了,怅然地心想:那我算是什么呢……
是个向导——也只是个向导了吧。
迪亚哥前所未有地失落着,完全不知道该把自己和伊扎克是对向哨组合这个事实,摆在什么样的位置去对待。

因为总在心里酸不拉叽地想着伊扎克和阿斯兰的那些事,每到晚上属于向导和哨兵间最为私密的增进感情时间,迪亚哥也总是很难更好地把控住自己抑制不住的嫉妒情绪。
每每他总要通过精神感知力,在做爱时故意提高伊扎克的耐受力和敏感度。
然后他会使用各种姿势操弄着伊扎克,从最近的距离下,看着这个在他眼前逐渐变得无法再继续控制表情和情绪的人。
那些来自身体深处最为直接的反应,让迪亚哥兴奋得只想深埋在对方火热紧致的体内,再也不要离开。
唯有这种时候,迪亚哥才能默默地安慰着自己:伊扎克是离开不他的。
哪怕只是片刻的自我麻醉,也足以让他彻底无条件地沦陷了。
可他的心里到底还是不甘,总要找点由头来欺负伊扎克,在干他的时候喜欢正面按着他,或者翻过身后入。
当他们面对面时,迪亚哥喜欢让伊扎克贴住墙坐着,将他的腿用力往两侧分开,也不顾伊扎克露出的不适表情,只是兀自低头慢慢地做着前戏,待到对方的身体适应一些后直接进入他。

这个姿势总会让迪亚哥想起他们之间的初夜,伊扎克对于这段回忆的印象,应该还是比较模糊的,他只会低头傻傻地看着迪亚哥粗壮的性器慢悠悠地进到自己里面,直插到很深的地方,令他不自觉地颤抖。
而当迪亚哥动作依然很慢地整个抽出来时,那根柱身上满是体液和润滑液的混合物,湿滑又晶亮地反着光,让伊扎克的脸涨得通红。
迪亚哥很喜欢在这时调戏伊扎克,故意在进入到最深时借着体势靠过来,亲吻伊扎克同样红通通的耳侧。
当伊扎克偏头向他索吻时,迪亚哥又会恶劣地退开位置再度抽出来,听着伊扎克挺起胸膛时发出的哼哼,再缓慢地用力重新顶进去。
整个过程里,他都不愿意亲吻伊扎克的唇。

甚是不满的伊扎克会咬着嘴角扯住迪亚哥,抬腰强行去吻他,将舌探入他口中。对此迪亚哥只是没有什么反应地,任由伊扎克啃咬似地吻他,在这几乎可以说是彼此间不存在一丝缝隙的距离下,用和热烫的下体完全相悖的冰冷眼神,望着眼前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迪亚哥觉得自己就是想要借机使唤坏,看着伊扎克得不到满足,不断地在他眼前落下泪来,令他的心里既痛苦却又充满无聊的报复后的快感。
至于后入时,他就会用力压着伊扎克的背,让他翻不了身。
然后动作强硬地不断从后方撞击,看着伊扎克后臀的皮肤被他撞得通红,时不时又停下动作,用手指轻轻揉搓着结合部位那敏感到极致的穴口四周整圈红肿的肌理。
伊扎克总会在这种羞耻的碰触下,颤抖着为他而收紧内腔,绞得迪亚哥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然而这难以言述的窒息感,却又万分令他着迷。
他忍不住就要操伊扎克操得更加用力,从上方捏在他后颈上,听到伊扎克在背对着他的位置被按在床单上,小声告饶的同时,断断续续地发出压抑着的啜泣声。

迪亚哥对于自己和伊扎克之间的关系非常地迷茫,只能用这样的伤害来满足自己的欲念……好多个夜晚的结合过程里有几个瞬间,他甚至产生了想要毁掉这个人的想法。
迪亚哥拱起背不断地起伏着,让自己深入到更内里的部位,强势地顶住位置,感受着那腔道内部痉挛般地压迫着他。
伊扎克的背上全是汗水,在脊椎那道长长的凹陷里积得满满的,当他挣扎着有限地摆动着身体时,亮晶晶地几乎晃瞎迪亚哥的双眼。
他终于借由此而回神,惊觉自己实在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迪亚哥忽匆匆地又操弄了一会儿,直到在伊扎克的体内射出来。
将自己抽离后他才发现,接连不断的几个回合下来,伊扎克的内部已经被他灌满了。性器一离开那个又湿又软被过度使用的地方,浊液便止不住地跟着涌出来,床单被他们混合在一起的体液和汗水弄得一团粘腻。
而伊扎克早就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的那波猛烈高潮刺激得晕过去,他在迪亚哥眼前颤抖了好一会儿,失力般地整个人放松了,歪着头不再动弹。
迪亚哥连忙将他翻过来,在灯光下看到对方哭到嫣红的眼尾还挂着未完全干透的泪痕,脸上也花成一团,甚至还有床单皱褶的印子。
迪亚哥心疼地叹口气,将伊扎克小心地抱在怀里,走去浴室替两人清理身体。

2023/01/01(日) 00:19 UNARRANGEMENT PERMALINK COM(0)
【2022年圣诞贺文】主CP:迪亚哥X伊扎克【其他出场的角色:真,雷伊,露娜,美铃,阿斯兰,基拉】
基友提供的主梗【D的帽子哈】,我给改了些细节【我很严肃哒!】,另外我自己添了些别的梗。
疫情当下苦中作乐……希望大家能有个开心的圣诞节。
没怎么认真校对,有错漏字请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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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路斯曼副队长很生气



12月24日,PLANT标准时间傍晚18:37分,刚从玖尔府出来不久的伊扎克开着车,正路过主卫最繁华的那条商店街。
不愧是每年的最后一个节日啊,此时这条街上人头攒动,如同星辰般耀眼的灯光融入雪景中,在和平年代享受着这样的氛围,自然是既美好而又静谧。
考虑到给恋人的圣诞礼物还没有准备,伊扎克想想将车开到附近的停车场,转了许久才挤到一个空位停了进去。

他下车后迅速地往街角的方向小跑着奔去,因为军务繁忙,他们今天下午才收到可以休假48小时的命令。
迪亚哥说着:“亲爱的,晚上有特意给你准备的惊喜哦~”他给伊扎克留下这样的话,这就自己先回他们一起买的公寓去了。
而伊扎克则想着好容易休假了,一定要先回家探望一下妈妈,同时正好和她说一声,今年的圣诞节,自己想和迪亚哥在公寓里单独过。
想到自己的恋人,伊扎克在大街上不争气地红了脸,他在寒风中停下来呵着气,用力拍了拍脑门。
要认真一点啊!给迪亚哥挑选礼物什么的……


最后在被一对对情侣们弄得拥挤不堪的商店里,伊扎克凭着军人的敏捷奋勇杀出一条血路,他拎着一条打包好的围巾,这就扭头又准备往停车场赶。
在即将离开商业街的时候,伊扎克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招呼:“玖尔队长?”会这么喊他的人,只有在军队的同僚们。停下脚步的伊扎克回过头,看到那几位小两届的红服,一行三人穿着便装排排站好,他们身边还跟着位绑着双马尾的女孩。
伊扎克记得对方是个绿服编制的CIC,似乎是那个名为露娜玛丽亚 霍克的小红服的亲妹妹来着。

也不知道密涅瓦号上的这几位队员怎么会在这里,不过伊扎克想了想,同舰的队友们在圣诞节一起结伴出行,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真上前一步,似乎是想朝着伊扎克敬礼,被对方一个手势制止了。伊扎克歪歪头,眼神甩向满街的人潮,意思是不要在这里引人注目。
于是黑发少年举到一半的手立时听话地放下了,改为朝着伊扎克颌首点点头。
“你们出来吃晚饭吗?”伊扎克朝四人靠近了些,那边几人在真之后,都陆续跟随伊扎克落在他们身上的眼神点头致意。

雷伊耸了耸肩,伊扎克正在迷惑他这个动作的意义时,就听到露娜撅着嘴抱怨起来:“我们本来打算一起出来吃顿圣诞大餐,结果到处的餐厅都没有位置了……”
“唔,平安夜时的餐厅都是需要提前预约的。”伊扎克想着几个孩子久在军营,今天的休假令下得也很突然,没有准备的话确实是会饿肚子的吧。
于是他想了想,开口提议道:“若是实在找不到餐厅,要不要到我家去吃饭?”
几个孩子都张张嘴,同时『诶?』了一声,真左看右看,代表大家向伊扎克求证道:“真的可以吗?!”
“嗯,我今年和迪亚哥一起过平安夜,你们也来吧。”伊扎克是个从来说一不二的行动派,这就转身朝着停车场继续前进。
他身后的四个孩子互相两两对望,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我很想去玖尔队长家里蹭平安夜大餐』这样的想法,于是这就不再浪费时间,纷纷拔腿朝着那位平日里难得一见私服装扮的银发队长的身影追去。

半路上露娜最先回过神:“玖尔队长刚才说的『迪亚哥』是……他队上的副官——迪亚哥 艾路斯曼吗?”
“是的吧,这事我熟悉!”美铃自持自己八卦小女王的身份点了点头,“之前就听说过玖尔队长和他的副官,好像是一对哦!”
“一对什么啊?”真跑了几步,吸入太多寒风,正红着鼻尖想流鼻涕,但仍是好奇地追问道,“话说玖尔队长的副官不用回家和父母过平安夜吗?居然休假还要给上官做饭哦?”他想着这可真是有点儿惨……啊不,是非常地惨……
雷伊叹了口气不想说话,手上揪了真一把,免得这人想仰头打喷嚏时摔个大马趴。

几人在停车场里追上了那位队长,眼见对方打开车门朝他们甩头指指车内,意思是『赶紧上来啊,别耽搁了!』
四人立时闭紧了嘴,真叫道:“我坐副座!!”这就在露娜和美铃『唉呀好狡猾啊』这样的数落中,美滋滋地钻了进去。

车开到半路伊扎克突然记起,是不是该给迪亚哥打个电话,让他再多准备些吃的?
回头伊扎克又想到刚才从玖尔府出来时,妈妈才在他的后备箱里塞了一大盒千层面,还有一锅打包好的砂锅炖菜,算下来应该够这几个崽子吃的吧。
虽然本来是想留着自己和迪亚哥在假期时间里慢慢享用的,伊扎克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妈妈亲手做的东西了……
不过这种突发状况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毕竟都是军队里的后辈们,自己身为上官,还是以照顾下属为最优先的选项,总不能放着他们平安夜还在外面空着肚子转悠吧。
真是没有办法呀。


回到公寓后伊扎克将车开进车库,下车后开了后备箱,对几个孩子们说道:“这里刚好有我妈妈让我带回来的东西,待会儿你们跟着多吃一些,我妈妈做的菜很好吃的。”
孩子们应着好好好,真和雷伊就上前来帮着伊扎克,一人一份地抱过千层面和砂锅。
然后大家跟在伊扎克身后,往大门走去。
虽然今晚是平安夜,不过迪亚哥下午才回来,估计也没有太多时间布置小院子外面的圣诞装饰。
倒是门廊的扶手上都绕了线,点亮了灯泡,门上还挂了红色的圣诞花环。此时看着这些布置,配上天空中还在缓缓降下的飘雪,白色圣诞的浪漫气氛顿时就到位了。

伊扎克按密码的时候回头对真他们说道:“你们都买好礼物了吗?”看到孩子们齐齐地摇头,伊扎克笑笑,“我给迪亚哥买了——”
他的话说到一半门打开了,玄关处的灯自动亮了起来,有人喊着:“伊扎克你回来啦,平安夜快乐!”一个闷闷的如同爆米花爆开的声响在众人耳边响起,伊扎克的脸还朝向真他们那边,突然就看到露娜和美铃捂住眼睛大声尖叫起来。
——至于真和雷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手上帮伊扎克拿着东西的关系……总之捂眼睛倒是没有,但嘴张得比刚才大很多。

伊扎克觉得这事态好像不太对劲,那句话听着显然是迪亚哥的声音,但他喊完后也没了动静。
众人头顶慢慢地飘下来好多细碎的彩带,亮晶晶的还带着闪……
伊扎克慢动作般回过了头,视线投入玄关时,他看到自己的那位一向很无限放飞的恋人,正戴着顶红色的圣诞绒帽。
嗯——身上是裸着的。可是非要说裸体的话,好像、又不完全是……
迪亚哥的某个不堪入目的部位,套着个——咳咳,套着个和圣诞帽有异曲同工的……
伊扎克直觉上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已经无力再让思维继续发散下去了……

迪亚哥显然也被开了门后外面居然除了恋人以外、还站着好几个和他今晚的某个嘿嘿计划毫无相关的人员这样的情况给吓到想原地躺倒,打着滚装疯……
在一片难言的沉默中,他从外太空将意识揪回来,好容易把自己碎裂的表情调整得没那么扭曲了,颤着声问道:“伊扎克……这是?”
银发的队长大人抿着唇抽动了好一会儿,这才应道:“我、我去给你买礼物,在路上遇到真他们。平安夜没有提前预约他们进不了餐厅,我就想着……带他们回来吃顿饭。”
迪亚哥手上还拿着那个一开门就被他使用了的彩带喷桶,可是这时候显然前辈的面子还要撑着的!他只好后退几步让出空间:“都、都进来吧……”
露娜和美铃听到这声招呼,从张开的手指缝里偷偷看向眼前的那位艾路斯曼副队长,然后互相挤了挤肩,对上视线后,两人都在传达着『进还是不进』这样的询问?

伊扎克说了句:“进来吧。”他带头走了进去,去鞋柜里搜刮了一下,将为数不多的几双备用拖鞋都拆了出来放在地板上,边说:“抱歉,这里我们也是刚搬进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一下。”
队长大人的只字片语里好像包含了非常不得了的信息,美铃偷偷地想着:原来那个传闻是真的啊?!——我得要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
她第一个走了玄关,身后的几人换好了拖鞋后也陆续跟了进来。
美铃抬头看到那位金发的副官正在和玖尔队长说话,可是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位副官大人真的是全裸的吧……真的吧、真的吧!!!
露娜忍不住又惊呼了一声,那边两人看了过来,雷伊走进客厅后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艾路斯曼副队长,您就不觉得冷吗……”他想要他对着前辈说出『你能不能快点穿上衣服』这样的话,也实在太奇怪了。
问题是那人就一直揪着玖尔队长,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正在裸奔的样子,这是什么鬼……
他们这些小朋友是来吃平安夜大餐的,不是去逛风俗店啊!

伊扎克拧着迪亚哥的手臂,对他说道:“就是就是,看看你当着孩子们的面像什么样子,快去穿上衣服!”
迪亚哥似乎不甘心地还在那里垂死挣扎,瞪大眼睛喊道:“诶?你们不懂,这是最近主卫这边高级餐厅的服务生标配啊!”
“啊?!”四重奏的声音同时响起,真他们几人望着这位前辈,一边惊讶地想这话是真的吗?!一边又觉得,不对啊……简直、也太扯了吧!
“嗯,是真的!”迪亚哥抄着胸重重地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的话绝对是大大的实话。

“所以,你在公寓里,准备给玖尔队长做一场高级餐厅式的服务?”真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露娜张大嘴,用手肘顶了雷伊一下。
两人对上视线,露娜一脸『这家伙这么天然吗』的潜台词,雷伊朝天花板翻个白眼,意思是:我不知道别问我……

“你们今晚要在这里吃晚饭吗?”迪亚哥脸上笑着,心里却在一抽一抽地流血……他多么希望这几个崽子能读个心,立马懂事地离开啊。
“是的啊,前辈,所以你也会全程这样为我们服务吗!”真好像更兴奋了,脸上浮出两团小红晕。他上前将手上的千层面盒子交给了迪亚哥,一边露出『我好期待啊』这样的表情。
这下迪亚哥真的完全是骑虎难下,只好艰难地哽着喉咙说道:“是、是的……”
队长大人背过身去捂着额头,心想给你台阶你不下,非得自己刨坑自己跳……
伊扎克不想再理那人了,上前从雷伊手里接过还有些热乎的砂锅,边招呼大家先在客厅里坐坐,转身进了厨房。


半小时后,由玖尔队长和他的裸体副官一起精心准备好的平安夜大餐终于陆续上了桌。
几位小队员围在桌边举着刀叉,伊扎克在主位坐下,只有迪亚哥身为他自己所言的服务生,还仍敬业地在厨房和饭厅间来回。
美铃被那样如入无人的装扮震摄住,忍不住在迪亚哥转身的时候伸长了脖子去看,被露娜发现了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美铃垂头捂着脸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真看着那人来回忙碌的样子,算着时间发现对方一旦进了厨房,就要隔好一会儿才会重新出来。他一时也没心情吃饭了,顶顶雷伊,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小声问道:“那是个圣诞帽吗?我在问下面的那个……”
雷伊长叹一声:“不是。”
“可是……你怎么知道不是?”
“我就是知道。”雷伊望着虚空像在发呆,但余光里见到真张嘴又要说什么,他赶紧发话,“总之不是你以为的东西……不要再问了。”雷伊顿了半秒,又虚弱地说,“求求你了……”

伊扎克咳了一声,放眼看看桌上的菜上得差不多了,他便开口招呼小队员们:“吃饭吃饭。”
“艾路斯曼副队长不吃吗?”真还没敢直接下叉子,举在手上问道。
“他说自己是服务生,那就做好服务生该做的事吧。”伊扎克又说了句,“吃吧喝吧……”
那边迪亚哥又走了出来,突然问伊扎克:“你送我的礼物呢?”
伊扎克叹口气:“在我的大衣口袋里。”
迪亚哥乐颠颠地摸过去,找到了包装好的围巾,拆开了往自己脖子上绕了两圈,回头问恋人:“好看吗?”
某人无力应答,只是心想:我都快瞎了,你能不能把你那玩意儿收收好……
天呐……伊扎克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早知道真应该提前打个电话的,也不至于……唉!
他没法再细想下去了,只盘算着先熬过这顿饭再说吧。
于是他赶紧继续转移着因为迪亚哥的问话,又齐齐扭头去看他的小队员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快点吃好喝好。
——吃完了就回去吧……
伊扎克替迪亚哥想着:人这一生,很短暂的……大概吧。

玩着手机的真终于重新抬起头来,边吃着美好的大餐边开心地扭动,雷伊无语地问他:“你这么高兴吗?”
“嗯!”真往嘴里塞着鸡腿,抽空做出回答。
伊扎克朝那两人看了一眼,今晚难得地露出个微笑,但随即又被四处蹦哒的迪亚哥引开了注意力。
那人今晚还真是在尽职地扮演一个高级餐厅的服务生这样的角色,时不时凑过去给大家杯子里添饮料,或者帮小姑娘们把够不着的菜色往盘子里添上好些。
当然全场伊扎克得到的待遇是最好的,迪亚哥常往他身边蹭,不过太粘人的甜言蜜语是不好当众说的,只是眼神就没那么老实了,动不动眨着眼朝伊扎克使劲放电,等对方假装微愠地用眼波警告他时,再来个wink……
伊扎克表示,这顿平安夜大餐,吃得可真累……连妈妈做的美食都没以前那么香了……

好容易气氛怪异地吃完这顿饭,四位小队员这就识相地起身,象征性地帮忙收拾了一下餐具,然后迅速地出言告别。
伊扎克送他们到玄关时,迪亚哥居然还不要脸地凑过来,站在伊扎克身后笑着朝崽子道别,边摆手边说:“回去的时候慢点,下次再来玩呀!”
露娜和美铃红着脸想:你要还这么穿,我们下次哪敢再来啊!嘴上呵呵地笑着,算是虚虚的回应。
雷伊本身是不想说话的,只有真很耿直地也朝两位前辈挥挥手,应道:“好的!平安夜快乐啊!”
另外三人互看一眼,由雷伊上前拖住了真,代表着密涅瓦小队成员必须共同进退。
公寓里的两人关门的时候,还依稀听到美铃在小声问道:“艾路斯曼副队长的那个帽子,为什么不会掉呢……”
回应她的是露娜一句无语的哀嚎:“……别想啦!”


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的同时,伊扎克被身后的那个人一把揪住了领子,整个人转个圈,正面被迪亚哥顶住,后背按到玄关的墙上。
恋人变脸的速度有点快,伊扎克一时不太能适应过来。迪亚哥凶狠地埋头过来咬上他的唇,将那声唔嗯嗯给压了回去。
伊扎克被这个带着怒气的亲吻,给弄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下身那里有什么东西硬硬地抵了上来,想到那些孩子们刚才发出的疑问,伊扎克推开迪亚哥,两人对上视线一起气笑了,伊扎克伸手下去摸了摸:“所以你的帽子为什么不会掉,嗯?”
被碰到那个部位的时候,迪亚哥紫色的眼睛危险地眯了一下,随即又埋到恋人颈间,闷闷地说:“你还说……突然带这么多人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原本打算和你单独过平安夜的!”
明明早都计划好了,等伊扎克一回来就要和他这样那样,从玄关做到客厅、再做到卧室里去的,为此自己什么准备都做好了,结果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我是想着反正吃的也够……谁知道你满脑子这些玩意儿!”狡辩中的伊扎克被恋人在锁骨上啃了一口,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对方的手就从衬衣下摆处探了进来,覆着薄茧的手掌在他胸口抚摸了几下,很快又往下伸进裤子里。
“我不管,你一定要好好补偿我!”迪亚哥抽了抽鼻子一脸委屈,“我今晚为了你的颜面这样出卖色相,你说说惨不惨,我都被几个后辈看光了!”
“哈哈哈哈哈我给过你台阶下了,是你自己非要……唔!”要害被一把给握住了,伊扎克抽着气说不出话来,只能感受着那热度不低的手指,正用十分舒缓的方式抚慰着他。

伊扎克就这样站着靠在迪亚哥怀里,被弄到射了一次,他失神间被对方打横着抱起来走向卧室时,客厅墙上的计时器响起了报时的滴滴声。
伊扎克用双手圈住迪亚哥的脖子,撑起身同他对上唇,待到分开后他轻声说:“圣诞快乐。”
“嗯,圣诞快乐。”迪亚哥和他对了一下额头,眼神里又再度填满了一直以来伊扎克所熟悉的温柔情愫,“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哈哈哈哈哈有这围巾护体,好歹不是真的全裸了。”伊扎克仰头笑得欢快,对方已经几步抱着他窜进卧室。
迪亚哥将他放到床上后,边脱围巾边整个人压了上来。
“是呢,真该为这个谢谢你啊。”迪亚哥硬了好久的地方早就饥渴难耐,也不想想他今晚憋得这么辛苦,是谁害的啊?迪亚哥想着,休假时间还有30多个小时,他决定不会就这样放过伊扎克的。
而对方还在不怕死地挑衅,摸上他挺立着的前端,声音低哑地传到迪亚哥耳朵里:“所以到底为什么,帽子不会掉啊?”
“你还问?我时不时躲进厨房是干什么,那几个小崽子不懂就算了,连你也要明知故问吗!!”艾路斯曼副队长表示自己真的很生气,接下来不连续做上五百个回合,是不能够揭过此事的了!
“哈哈哈哈哈……”玖尔队长则是笑得很大声,一边又吻上恋人的唇。
嗯,今晚确实辛苦迪亚哥这家伙了。伊扎克得意地想,那就好好地、安抚一下他吧。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希望带着许多礼物的圣诞老人不会迷路吧。
两位队长和归途中的几位小队员们,一齐在心中这般祝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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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后日谈:
在离圣诞假期结束还有16个小时的时候,真在自己的寝室里给那位额外休了假,赶去ORB过圣诞节的前辈打了长途电话。
两人先是互相道了句圣诞快乐,阿斯兰笑着问真:“平安夜怎么过的?有没有出去吃大餐。”
“嗯……大餐是吃了,不过不是在餐厅里。”真想起那件事,朝着远在地球的前辈眨了眨眼,“我和雷伊还有露娜美铃一起,在玖尔队长家吃的平安夜大餐。”
“伊扎克家吗?”阿斯兰想着怎么会是在那里呢,伊扎克妈妈特意请他们去的吗?
正要开口询问时,他听到真又接着说道:“嗯,我们临时收到休假通知,没有提前预约,当天都进不了餐厅。”
“这倒是啊,ORB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阿斯兰听着点点头,想着原来是这样的契机啊。
“后来在街上遇到玖尔队长,他知道我们没地方吃饭,就让我们一起去他和艾路斯曼副队长的公寓里吃大餐。”
“哦……嗯?”阿斯兰想等等,倒回去倒回去——伊扎克和谁的公寓?
真还在继续滔滔不绝:“话说前辈你知道这个事吗?玖尔队长和他的副官在同居的事?”
“呃,啊……他们确实是一对,不过同居这事我没听说过。”这么说完阿斯兰又想想,觉得好像也不太对。那两人早在军校时期就一直是室友,到了军队也还是一样,这么说来岂不早就算在同居了?
可是当着这位天真模样的后辈的面,阿斯兰也不好把一些话说得太分明了……只好憋着没再多做解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聊了一会儿,真突然问道:“前辈,你休假什么时候结束呢?”
阿斯兰微笑着回复他:“还有一个星期呢。”
“回来的时候能带点ORB那边的零食给我吗,有的东西这边买不到,我馋了好久了。”
“好啊,没问题的,你把名字发给我,这两天有空我去帮你找找。”
“说起来还有个事,我想问问你。”
“嗯?”
“前辈应该会经常去高级餐厅吃饭吧?”
“倒也还好……不算经常。”阿斯兰一愣,想着怎么说到这个去了呢?
真又眨眨眼,抬手掏出手机给阿斯兰发送了一封邮件,同时在里面附上了两张照片:“你帮忙看看,最近主卫或者ORB那边的高级餐厅,有服务生会特意打扮成这样吗?”
“啊?是什么圣诞节特别表演吗?”阿斯兰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将之掏出来,打开了邮件介面,刚翻到照片就眼前一黑,鬼哭狼嚎般地哀叫了起来:“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阿斯兰扔下手机,蒙着眼睛胡乱往后退,没留神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非常没形象地隔着通讯屏幕,在那位后辈面前摔了个很不雅观的四脚朝天。

真还在假惺惺地关心道:“前辈,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那边一阵杂音过后,一只手伸过来摸着摸着将身体撑起来,阿斯兰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上,面色铁青地说道:“零食什么的、没、有、了!”
然后他按下了挂断键,果然地留给了伤害他身和心的真一个残酷的黑屏画面。
雷伊在另一边的床上扭过头:“你是故意发那两张照片给阿斯兰的吗?”
真在床上抱住腿,嘻笑着摇晃起来:“是的。”
大概是那人的表情实在是有点讨打,虽然雷伊倒是觉得真这样很可爱啦。
只是他已经不想弄清,对方是在什么时候偷拍的照片。凌晨回到基地后,真就给他看过了,当下雷伊的反应和刚才的阿斯兰差不多……
虽然此时也有点兴灾乐祸,但雷伊还是刨根问底似地又求证道:“你知道阿斯兰是为了陪基拉 大和过圣诞节,才特意休假去ORB的吧。”
“我知道啊。”这一次真回答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雷伊发出一声:“嗯。”然后低头继续看他的书,边想着,ORB的那两位,圣诞快乐吧——呵呵。


另一边远在ORB的阿斯兰 萨拉,正因为某位前队友的正面以及背面的不堪不入目的XX【萨拉队员专属消音】照片而在愁容满面。
迪亚哥 艾路斯曼,我恨你……你这家伙毁了我的美好人生啊啊!!!
阿斯兰瘫坐在椅子上,揪着头发仰天狂叫中。

不多时后门口传来敲门声,熟悉的声音很快飘了进来:“阿斯兰,说好一起去逛街的,你和真打完电话了吗?”
基拉走进来的时候,阿斯兰还仍是一脸无法自持的痛苦神色。
吓了一跳的基拉上前半跪在阿斯兰腿边,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啊……是真说了什么吗?”
“不……他不止是说了什么,还……”那个阿斯兰想要从脑海中彻底抹出的记忆片段,令他又露出更加痛苦的表情。阿斯兰趴下去抱住脑袋,“他发了两张照片给我……简直是、啊啊!”
“照片?在你手机里吗?”基拉注意到对方的手机正被扔在地上,屏幕还是亮着的,他弯腰过去将手机摸来。
注意到他的这个动作,阿斯兰飞快揪住了对方的手臂:“不要看!是非常恐怖的东西!!!”
“唉呀,恐怖片我看得多了,阈值很高的,让我看——诶?”基拉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来回划了划,还是两张,似乎是同一个人,正面和反面……唔——嗯……这人他似乎还认识!
基拉捧着手机远近拉着距离,一会儿眯眼一会儿睁大,确认了这张人脸后,他还扭头对阿斯兰说:“这是迪亚哥嘛!”说完再细看照片,基拉觉得自己有点迷惑,“嗯,他戴着两个帽子吗……难道说……”
卡壳了十多秒后基拉突然反应过来了,手机被他一甩手不知道飞去了哪儿。基拉面目狰狞地狂吼起来,对比刚才当着真的面发疯的阿斯兰,简直毫不逊色。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眼睛要瞎掉了啊啊啊!阿斯兰你赔我眼睛唉呀呀呀呀呀!!!!”
一片狂风暴雨中,还仍瘫在椅子上的阿斯兰有气无力地说:“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啊……”

半小时后两人还在各自发呆,安静了许久的基拉突然轻声说:“阿斯兰。”被叫到名字的人应了一声,基拉眼神空洞地望向远处,“我感觉我不能再爱了……”
“我也是……”
“如果我从来没有遇见你,就不会认识迪亚哥,也不会看到这两张照片了吧……”
“嗯,你说得对……”
“阿斯兰。”
“嗯。”
“我想预约个记忆消除手术。”
“帮我也定个名额吧。”阿斯兰想想又说,“越快越好。”
然后他听到基拉那边发出一声带着哭腔,几乎快要走调的:“好……我们一起……”

ORB首都的天空明明万里无云,蓝得一片清澈透净。
可是对于阿斯兰 萨拉和基拉 大和而言,他们的世界,已经失去了应有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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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后后日谈:
在离圣诞假期结束还有4个小时的时候,迪亚哥怀抱着心爱的恋人,正在公寓里的床上呼呼大睡。
耳边是手机上收到邮件的提示音,迪亚哥心想这休假时间,怎么还有人来打扰他啊?不过考虑着再过几小时,他就得和伊扎克一起回基地报到,这时段的话,若是与军务相关的邮件也有可能。
迪亚哥没敢怠慢,悄眯眯地将怀里靠他很紧的恋人松开一些,腾了只手出来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
他翻开邮箱查看——居然是阿斯兰发来的。
他们平日里有联系,通常都直接打电话,甚少会发邮件。迪亚哥想着那人搞什么鬼啊?休假也不让人清静……
打开邮件后迪亚哥一字一句地在心里默念道:想让你的伴侣变成五好男人吗?那就让他参加男德培训班吧!
“什么鬼……”迪亚哥又往下翻了翻,感觉像是直接转发的什么狗屁男德培训班的广告。他心想阿斯兰的邮箱是被人盗号了吗?干嘛给他发这种莫明其妙的东西啊。
邮件最后还附了一张电子优惠券,写着什么买三个月培训课程,凭券能享受半个月的周末课间下午茶沙龙。
迪亚哥忍不住骂了句:“神经病……”特意发这种东西来吵他的清梦,真是不揍一顿不行了啊!!
他激动起来时怀里的人被弄醒了,抬起头揉着眼睛哑哑地问道:“怎么了?”
看着恋人刚醒来时睡眼朦胧的可爱模样,迪亚哥觉得昨晚戴了小圣诞帽的地方,又好有精神哒!!!
他抱着伊扎克打个滚将对方压到身下,边亲吻边抽空胡谄道:“没什么,阿斯兰在ORB那边欠了钱,问我借呢。”
“哈?”伊扎克好像是当真了,一脸震惊地问,“阿斯兰做了什么?”
“不知道,好像欠了男德班好多钱,所以在帮人家发坑人广告。”迪亚哥已经从恋人裸露着的胸口摸到了下腹处,没有时间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一时瞎编得更离谱了。
“……那怎么办?”伊扎克想那人要借多少钱啊?看起来像是很紧急的样子啊……
可是迪亚哥已经在外面磨了又磨,慢慢地顶进来了。伊扎克的身体打着颤,脑子发着乱,很快就在对方突然变得猛烈起来的进攻节奏下,没法再去多思考无关恋人以外的任何事。
“管他的,别想他。”迪亚哥在间隙中轻咬上伊扎克微微开合着的唇瓣,不停地吻他。
然后他撑在上方耸动了好一会儿,在捆住自己的内腔里变得越来越湿紧的时候,迪亚哥听到伊扎克也挤出一句鹦鹉学舌般变了调的:“嗯、嗯……管他的,啊!啊……”
瞬间被顶弄到高潮的人全身泛出好看的媚红,剧烈震颤时的模样在迪亚哥眼里,简直诱人到了极点。

距离他们前往基地报到还有3个半小时左右,是不该被浪费的美好时光呢。
就在昨天还为了某个事件很生气的艾路斯曼副队长,此时又觉得他的生命里,总是有很多值得回味和铭记的部分呢。
——嘻嘻。




-END-
2022.12.25/01:22

2022/12/25(日) 02:25 短篇集 PERMALINK COM(0)
包含一段浴室2.0,大家都懂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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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室里那个极度令人尴尬的某个事件过后,伊扎克借机和心虚人士阿斯兰 萨拉在卧室里连续睡了好几个晚上。
两个成年男人挤着张单人床,简直难受得要死。伊扎克的睡姿极其霸道,常常一夜过去,清晨时分阿斯兰便会发现自己不是被推着压在墙上,就是被那家伙整个人趴在胸口,弄得他怎么都不舒服,在梦里睡也睡不香。
某天他甚至还是脚心被什么东西挠了又挠给吵醒的,阿斯兰整个人还懵懵的……心想什么玩意儿呢?他一看那人就在身边趴着躺平,脸歪过来朝向他,嘴张着好像要流口水了,头发乱得一团糟。
但脚底挠他的节奏还没停……
阿斯兰掀了被子一看——呵,伊扎克一只脚凑在他旁边,用脚趾挠他挠的甚是开心。
“…………”阿斯兰不得不狠心敲碎某人的美梦,伊扎克被闹了一通,『啊?』了一声睁开双眼,视线好半天才聚焦。
“唔……干嘛啊?”伊扎克心想是天亮了吗,扭头一看计时器才六点不到。他在脑子里反应了好一会儿『六点是几点』,想一想应该没到上班的起床时间,他哀嚎着又倒回去。
“你挠我干嘛?”
阿斯兰掰着那人的脸朝向自己,伊扎克半睁开一只眼睛迷糊地问:“什么挠你?”末了想想又说,“我脚痒,挠自己不行啊……”
阿斯兰知道这人还没完全醒,就又掰着人家的下巴往床尾的方向摆。伊扎克只觉得视线摇摇晃晃地看到两人的脚靠在一起,而自己正不停往人家脚心那里挠。
“嗯?……”伊扎克更糊涂了,他想是在挠啊,可是怎么还是痒痒呢,一边又弄了几下。
阿斯兰终于忍无可忍地推了他一把:“你挠的是我啊!”
大约对方这一把推得有点重,伊扎克摇了一下脑袋,歪过去撞到枕头,于是他终于清醒了,顿了一下跳起来骂道:“你凶什么凶啊?!大清早的要打架是吧!”
气氛一时万分紧张,两人都坐了起来,盘着腿这么四目相对。不过好像真要打架的话……大清早的连早饭都没吃,显然他们互相都没有什么那样的意愿。
只是伊扎克到底气不过,想想伸腿用两个脚趾狠狠夹了夹阿斯兰的小腿。那边随之低喊了一声,立时气得也想这么报复一下,结果试了半天,失败了……
伊扎克气完了这就开始笑,忍不住嘲讽道:“好笨……你的脚趾和你本人一样傻。”他说完埋头倒回枕头上,继续睡回笼觉去了。
留下阿斯兰还那么屈腿坐着,他不甘心地试图用脚趾头去夹被子,可惜弄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掌握要领……

得瑟了没两天,伊扎克又被屋主无情地赶回沙发上过夜。
才舒服了几日的伊扎克哪肯乖乖就范,他扯着阿斯兰不放,吵吵地比划道:“睡了床后觉得沙发实在不舒服,但是你这床太小太硬,不如我们一人出一半钱,搞个大大的双人床吧!”
阿斯兰连想都不想,当场表示拒绝。并且不顾对方在公寓里追着他骂了起码半小时的事,态度又恢复成之前一般,除了冷淡就是冷漠。
其实阿斯兰知道自己是不愿一个劲地在伊扎克面前装酷耍脾气的,这本就不是他心中所想,但总也不好明着说出来,便只能一直坚定地守卫着自己所谓『屋主对待房客』的底线。

在公寓里住了一阵子,伊扎克的胆子越来越肥,他趁着阿斯兰没注意,慢慢地把公寓那间浴室里的洗发水、沐浴液,甚至洗衣液全都换成自己平时惯用的牌子,还堂而皇之地交待阿斯兰,就算用完了也要继续买这些牌子,不许他换回去。
阿斯兰本身对这些根本无所谓,况且他也并不讨厌伊扎克身上的那些味道,本着懒得吵嘴的想法,也就又是用沉默来应允。
结果这反而让伊扎克觉得自己终于赢了一场,开心得不得了。


这段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期间,阿斯兰很倒霉地又在一次任务中受伤。伤势说不重吧,但他差点被炸开了肚子;可若要说重吧,好歹命是保住了——住一阵子医院应该就能完好地出院,活蹦乱跳地继续做条好汉。
迪亚哥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消息,上班闲聊的时候顺嘴就告诉了伊扎克。他想着毕竟两边都是他的好友嘛,一个还是另一个的临时房东,多个嘴总不会错。
那天下班后伊扎克居然不和迪亚哥去找个餐厅浪了,拎上早早让诗河帮忙点的外卖,揪住迪亚哥让他送自己去阿斯兰所在的医院。
迪亚哥表示:“好烦啊,送你过去我不上去的啊,你不和我吃饭我就约了米莉呢。”他开着车又说道,“我改天再去慰问阿斯兰。”
“知道,送我过去后你走你的。”伊扎克翻着手机还在看工作资料,也懒得抬头说话。

到了地方伊扎克按着迪亚哥帮他打听好的楼层房号找了过去,阿斯兰身份特殊,但凡住院待遇都挺不错,能安排在顶层的VIP病房,连护士都比普通病房的热情好多。
伊扎克摸到病房里,朝着满脸吃惊表情的人抬抬手上的外卖袋子。
顿了好几秒的阿斯兰终于反应过来了:“我吃不了……”他刚想说而且我之前已经吃过晚饭了啊——就见那人摇头摆尾地走了进来,在沙发上大大咧咧地坐下来。
“谁说是给你的?”伊扎克笑得一脸牙,解开袋子拆了外卖盒子,还要用手扇一扇,阵阵泛着油腻气息的食物香味在室内飘散开。
“…………”阿斯兰见那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埋头开始吃吃喝喝,顿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他叹息着安静地仰天倒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向天花板开始发呆。

在某人终于当着病号的面,独自吃完一份加大码的外卖后,走廊外由远及近地响起阵阵脚步声。
伊扎克寻思着这时候该是护士过来巡房,检查访客是不是都按时离开的时间了吧。他这就赶紧起身,迅速地将外卖盒子打包好塞进垃圾桶,一扭身闪进浴室,关门前还探头出来,朝着一脸莫明其妙望过来的阿斯兰打了个『嘘』的手势。
护士敲过门后就走了进来,闻见满屋子的味道她皱皱眉,边问道:“萨拉先生,刚才来访的客人已经回去了吗?”说着去墙边打开了空气净化装置。
“唔……嗯。”阿斯兰的眼神往浴室那里瞟了一眼,又飞快转回来,看向床尾自己的脚,“回去了……”
“好的,要好好休息哦。”护士又上来检查了一下点滴的情况,帮着阿斯兰紧了紧被角,这就笑容可掬地离开了。
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却也没见那人出来。阿斯兰拉长耳朵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水声,又过了起码十分钟,伊扎克终于打开门走出来。
阿斯兰抬眼见对方头发是半湿的,身上的衬衣敞开着,看上去还有水珠从锁骨那里往下滑。伊扎克的手上搭着他自己的工作服外套和长裤,接下去都不用看了,那人下半身也就穿了个裤衩……
阿斯兰寻思着这人下了班跑来,当着他的面吃了顿香喷喷却算不上营养全面的外卖,然后还要躲进浴室洗个澡——这操作令他无比迷惑了起来。
伊扎克自顾自将外套和长裤摊平,挂在沙发靠背上,这就转悠了过来。他站在床边抄着手盯住阿斯兰,摇摇头发出啧啧的声音,眼神里满是嫌弃的意味,末了问道:“伤哪了?”
阿斯兰想了想,用没插着输液针的那只手掀开一些被子,把包扎好的伤处展示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瞬间他只觉得伊扎克的眉心似乎隐隐拧了一下。
但那人说出口的话,却让阿斯兰想当场跳起来打人:“废物,伤成这样还有脸说自己是红衣小队出身的精英吗。”
“…………”阿斯兰此时连呼吸都会带动伤口的疼痛,他心想是不是该让护士帮忙确认一下,给他的止疼药液也许弄错了?不然怎么半点效果都没有呢。
然而某人此时却是甩着手,赶鸭子似地往墙壁那侧示意:“靠过去点,让我上去。”
“……啊?”阿斯兰不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看到伊扎克的头发和锁骨上还在不断滑下水珠,他只好先说,“你去柜子里拿条毛巾,把身上擦干吧。”
“哦?好,那边的柜子吗?”伊扎克回头蹲下去翻柜子,找出一条大毛巾就开始疯狂地替自己撸毛,一边又抽空对阿斯兰说,“让你往里挪点啊,不然我今晚睡哪?!”
当阿斯兰在脑内回味过来『我今晚睡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身体却已经快于意识反应的结果——他单手撑着、腿也帮忙挪着,往伊扎克指示的方向平移了大约七到八公分。
但是医院里的单人病床就这么点大,他实在不能再让自己往床边靠得更多了,便只能尴尬地半侧着撑在那里。
直到他眼睁睁地看着伊扎克将自己大概都擦干了,这就一把脱了衬衣,裸着上身摸了过来。
鞋子蹬掉之后,那人从善如流地掀开被子爬上床,将自己塞进来。末了还非常体贴地扶着连继续挪动都很艰难的阿斯兰,让他能顺利地躺倒下来。

虽然对方嘴上没有直说,但阿斯兰的心里还是能感觉得到,伊扎克这趟是特意来医院给他做陪护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似乎在哪里有一块地方,暖烘烘的……
伊扎克按着床头柜上的按钮将顶灯关掉,回头过来帮阿斯兰把被角掖紧一些,开口说道:“你知道吗,伤员和病患是有撒娇的特权的。”在阿斯兰配合地发出一个『啊?』的时候,他笑了一声,“给你唱首痛痛飞走歌吧。”
“…………”听到这话阿斯兰本能地有些愣,幸而很快反应过来。他将被疼痛牵引到的后背微微蜷起来,轻声应道,“……好,不过不要走调啊。”
伊扎克仍是笑着,伸过手来隔着被子拍他的肩侧,带着节奏,一下又一下。
阿斯兰的脑子里有些迷糊,但还是强撑着精神,认真地听了完整的一首应该属于儿歌范畴的安慰的歌曲。并且意外地发现伊扎克放软音调时的声音,居然那么地温柔。
他渐渐地发觉,身上好像不那么疼了……
嗯,看来护士拿的药没弄错,还是、有在发挥作用的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阿斯兰在不知不觉间靠在身边那人的肩窝里,放松了因为疼痛而紧绷许久的肌理,让自己沉溺到一个带着甜甜味道的梦境中去。

阿斯兰在医院住满了整整一周,这几天里伊扎克下了班都会带着外卖溜达过来,边吃边嘲笑某人现在只能健康饮食。
周末的白天虽然伊扎克人不在,但晚上也还是会在饭点准时前来。
——痛痛飞走歌也是每天晚上的保留节目,有时候伊扎克还要即兴改几句歌词,唱着唱着两人在那么近的距离下对视时,都忍不住要笑喷出来。

直到阿斯兰在大笑的时候不会再扯疼伤口,医生终于正式宣告他可以出院回家了,但在阿斯兰办好出院手续后,医生仍是关切地交待道:“最近还是不要有太大的激烈动作,尽量多休养一段时间。”
阿斯兰知道军部有专员会追踪跟进他的入院和出院记录,看来最近一阵子估计不会派给他太过繁重的任务了。于是他听话地对医生点点头,说:“感谢您这几天来的照顾。”

告别医生后,阿斯兰一回头就看到伊扎克从医院正门外走进来,举着手机正在通话的样子。那人见到他时脚步就停了,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过来呀!』。
待到阿斯兰靠近后伊扎克像是结束了通话,空余的手在他腰间摸了摸:“出院没问题吧?”见对方点点头,伊扎克又开始拨号,“我让迪亚哥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刚才以为过来接你出院还要等你办个手续呢。幸好撞上了,不然白跑一趟。”
听了这话阿斯兰才明白,原来这人是特意来接自己出院啊。见伊扎克正在指示迪亚哥将开车出来,他就没吱声,乖乖地垂下头,望着对方揪住自己袖口的那只手。
那人的指节纤长而白皙,在午后暖金色的阳光下晃出亮眼的光芒。
在街角跟着伊扎克坐上迪亚哥的车之前,阿斯兰终于在车流中抬起了头。

医院陪床事件结束之后,阿斯兰表面不动声色,心底还是很感激对方在那几天里为他所做的一切。
他知道工作日时伊扎克是很忙碌的,每天正常时段下的行程也都很满。但对方却能抽出时间来关注他的情况,更愿意牺牲下班后的休息时间赶来陪伴他。
——虽然伊扎克本人没有直言,更没有当面承认过,阿斯兰却仍是为此而在暗自高兴着的。
他开始不着痕迹地偷偷关心伊扎克的一些事,例如工作啊、爱好啊、或者平时的人际关系之类。
不过这些事显然直接找迪亚哥来问一问会弄清的更快,于是趁着某人早上赶着上班前在收拾仪容和吃早饭的时间里,阿斯兰会让迪亚哥把车停在路边,凑到门口表面装着催一催某人,实际上却拉住阿斯兰,借机吐槽那家伙从工作到生活方方面面的各种琐事。
阿斯兰也就顺势由着迪亚哥拉他在玄关那里靠着门框,每天一丁点儿,跟八点档电视剧似的,将他和这两人几年来隔出的距离指指点点地说成故事,在无形中填补了那些空缺出来的形状。

——阿斯兰觉得其中最精采的部分,就是当年伊扎克留学归来后,被迪兰达尔议长背后一推,直接当上国家发言部的副部长这件事。
那时迪亚哥趁着从小坑害他的发小不在国内近两年,得到喘息机会的他经过一番心理和生理的调整,整个人精神矍铄容光焕发。
结果伊扎克刚一走马上任,在安排好一众幕僚助手后,就将迪亚哥从情报部越级抽调了过来,调令上写明的职务是『特派联络专员』。
迪亚哥看到调令前一行是议长大人的签名,后面跟着的就是名为玖尔的副部长,龙飞凤舞的字体里透着一股子某人天生自带的嚣张与跋扈。
他立时气得从情报部自己所在的办公大楼飙车前往议会大楼,一路挽着袖子,气势汹汹地冲进了伊扎克本人还透着新鲜装修气息的办公室。
楼下的安保人员见迪亚哥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想着拦也拦不住但是得跟进一下啊!四五个人追着另一趟电梯赶上来,在办公室外隔着玻璃墙壁看到那位新任副部长大人朝他们做了个『不必紧张』的手势。
他们在走道上观望了一会儿,见那个金发男人在副部长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动作激动地比划着在说些什么,看起来那两人应该熟识——或者至少是互相认识的。
于是大家也就不再纠结,排着队又跟随电梯回归自己的岗位去了。

至于今天的迪亚哥是干什么来的?他想着自己熬了二十多年,好容易挣脱了伊扎克 玖尔的魔掌。原本想着这人一走,他是女友也追到手了,工作也步上正轨了,生活快乐小资有情调——他才不要回到被那个混蛋压迫欺凌的过去呢!
但是只说这些话似乎说服力还不够,迪亚哥坐在沙发上,手舞足蹈地开始历数伊扎克多年来干下的种种历史恶行。包括但不仅限于打他、骂他、干的坏事赖在他头上;骗吃、骗喝、缠着他害他差点追不到心爱的姑娘;以及借钱不还、不还就罢了还要再借、不借就要挨骂、挨了骂还不借就要挨揍,等等等等,其发指程度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伊扎克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听这些好友当面对着他进行的指控,只是很专注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手上的资料。
外面一圈下属们在隔音良好的办公室走道外自然是听不到任何吵闹的动静的,但迪亚哥的到访和此时面对着伊扎克时的表情动作都充满了经年积攒的怨气,一时间大家都好奇起来,揪着据说从在军队时期就跟随着伊扎克的诗河前辈,朝她发出了真诚的疑问。
诗河无奈地叹了一声,说道:“大家都去忙吧,里面闹一会儿就没事了。”
——大概是。诗河在心里这么想道,末了又加上一句:希望吧。
她在茶水间里泡了一杯咖啡,往里多加了两颗糖块,并且另外倒了一杯加满冰块的橙汁。把杯子们放在托盘上后,诗河在还仍驻足舍不得离去的下属们的注视下,敲开了上司那间办公室的门。
诗河打开门的时候,迪亚哥抱怨的声音哇哇响了几声,很快又随着关闭的门扉消散了下去。
女孩先弯腰将那杯橙汁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迪亚哥似乎是嚷得太久了真的有些渴,抢了杯子过来连续灌了好几口。大半杯冰凉酸甜的冷饮下肚后他嗯了一声,这才抽空对着诗河说道:“谢谢。”然后很快又继续比划着开始接着抱怨。
诗河在将咖啡递到伊扎克手边时,那边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透着股捉摸不定的似笑非笑。
伊扎克没有让诗河出去,于是她胆肥地决定留下,看看今天这场戏到底要怎么收尾。

当天迪亚哥在伊扎克的办公室待了近三个小时,把他们间从一岁多包着尿布咬着奶嘴就凑在一起后,他的脑袋里所能记起的所有被对方欺负过的惨事全都叭啦叭啦刨出来骂了一遍。
等到有名有姓的仇恨都被吐槽了个干净,虽然口干舌躁,但迪亚哥却觉得:嘿,骂得真爽!就算之后会被自家老头唾弃个半死,也无所谓了。
这么多年的恶气一朝发泄完毕,迪亚哥起身理了理制服,朝着伊扎克哼了一声,说道:“总之就一句话,别想调我过来再欺压我,门儿都没有!!我这辈子受够了,绝对不会再和你共事,就算拼着翻脸做不成朋友的危险也不会来的!”
迪亚哥喊完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正好快下班了,还来得及喊米莉去外面吃顿饭,庆祝一下他今天咸鱼大翻身呛了伊扎克 玖尔这恶棍一番的英勇事迹。
——说不定晚上还能有美人献给英雄的甜头让他美美地尝一尝,嘻嘻嘻。
他想着这最后一步就是开门出去,再将这门给狠狠地嗙一声拍上,今天他的复仇任务也就光荣完成了。
然而伊扎克还仍那样端坐在那里,手上的资料再度翻过一页。他连头都没抬起来,只是语调平静地说道:“骂完了?”迪亚哥又是发出一声恨恨的哼声,刚要回头继续呛两句,就听到伊扎克接着问,“情报部每月给你开多少工资?”
迪亚哥想着给多给少关你屁事,反正老子很知足!!!死也不缺你这口饭吃!!!
结果伊扎克这下终于是将头抬起来了,蓝眼睛里噙着不动声色的笑意。他用手背撑着下巴,双唇动了动,朝着迪亚哥说道:“——我给三倍。”
诗河应声抿紧了唇,将托盘捧着压在胸口的位置。
迪亚哥脚下大概因为那句话顿了三分之一秒,唿地转了方向朝着伊扎克,手上做了一个切入的动作,回应道:“所以,是现在就立马开始工作吗!”
诗河的眼神转开了,嘴边的笑真是怎么也憋不住,一边在余光里映出自己那位上司志得意满的笑脸。
伊扎克站起身来,握住了迎上前来的迪亚哥朝他伸出的手,大方地冲对方温柔地笑笑:“所以你对我这么多年的不满,过去倒是埋得挺深嘛,哈?——迪亚哥 艾路斯曼?”
“没有没有,刚才我好像失心疯了一小会儿,嘴里也不知道乱七八糟说了些什么,你别往心里去!”迪亚哥用另一只覆上好友同他对握着的那只手的手背,充满深意地拍了两下,情真意切地又强调了一次,“千万别往心里去啊!”然后他看看表,“快下班了,为了庆祝我重新归入你的麾下,我们出去吃顿好的吧——我来买单!”
伊扎克顿时笑得更欢快了。

那阵子在家休养的阿斯兰终于伤势彻底痊愈,他赶在可能要继续出任务前,难得主动约了一次心理医生。
托对方的福,阿斯兰的心理评估评级一直稳定保持在B级,但以往从来都是在军部内部的电子系统提醒过后,这位军官才会拖拖拉拉地用着完成任务的表情前来。
所以这次收到预约,兰格医生还是略微感到惊讶的。
交谈的时候她听对方诉说了自己前阵子受了伤,而那个被阿斯兰 萨拉以代号『YJ』来称呼的人,则自行前去陪床的事。
朱莉安娜边做着记录,边回应道:“这个YJ看起来很关心你啊——另外还有什么其它表现吗?”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年轻军官埋头想了想,又大概说了一些平时两人之间相处的事。女医生觉得好像将什么事给联系起来了,她打断了对方的话,直接问道:“和你上床的也是这人吗?”
这个问题她并没有得到正面明确的回答,但对方半秒内红透了的脸孔,配合着似乎头顶开始有冒烟迹象的表现,则从侧面证实了她的猜测。
——说一句默认,总不过分吧。
继而医生想起阿斯兰 萨拉在最近的相谈中,但凡提起YJ时都是说着『那家伙』。她又再不死心地细问了一番,这才发现那个YJ是个男性。
朱莉安娜笑而不语,继续在手上做着记录。但阿斯兰因为难为情而将视线移开了大概半分钟,再回神时却看到对方这几年来每次见他都要解开的衬衣上端的那几个扣子,不知何时全扣紧了。
阿斯兰:“………???………”

告别了心理医生的阿斯兰独自回到家中,今天是周三,新闻频道有固定的发言人专场采访。不过最近国内国际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事,阿斯兰不知道伊扎克会不会出场。
他之前从迪亚哥那里听说过,当年伊扎克竞争国防部长一职时落败,原本玖尔家答应支持上位后的迪兰达尔,用以交换的条件是在艾萨利亚 玖尔隐退后,让伊扎克由军部进入政界。
玖尔家必须在政界有自己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考虑到艾萨利亚本人也是国防委员出身,更是前任萨拉议长的亲信,为了更有力地稳固自己的地位,迪兰达尔自然是答应了这个条件。
但在迪兰达尔出面推荐伊扎克接任国防部长的时候,遭到了最高评议会不少议员的反对。许多人认为伊扎克 玖尔也实在太过年轻了,他在战时虽然得到过不少嘉奖和荣誉,但军中履历却并不是完美无缺,加上也始终缺少些历练,国内更是没有多少民众认识他,议员们提议还是应该推选年长些的军人来接任这一重要职务。
评议会一群人吵了好几天,最后推举出来的新任国防部长,是位年过六十的老军人,这倒也没有太过让人大跌眼镜。毕竟军中资历之类的材料当面摆一摆,竞争力还是很足的。
可惜这位名为盖瑞 科林的部长大人刚一上任,就开始疯狂地削减军费甚至是军研费,另一手也没忘了顺势搞一把裁军,甚至还在演讲的时候声称军中的女兵都应该退役回家生孩子,为给PLANT拉高生育率,提高人口数量做出贡献。
这番发言令这位代表军部的部长大人惹怒了不少女性士兵和国内的平权人士,甚至还引发了一系列抗议。
当然这一切都比不过伊扎克本人的愤怒,为了安抚他,迪兰达尔建议伊扎克找个地球国家去留学,至于国内的安排,由他缓一缓想办法给伊扎克再安排个职务,但机会总是需要等待的。
伊扎克回家和妈妈商量了一下,决定接受迪兰达尔的建议。最后选来选去,伊扎克去了ORB首都最有名的外交学院留学,并于毕业后归国,正式成为迪兰达尔的首席幕僚。
同时他也记得在工作中努力露脸暴刷存在感,累积属于他自己的政治资本。
伊扎克平时做演讲和发言会前,都会有基本打底的稿子,差不多抱着看一遍就过了眼进了脑子。用迪亚哥的话来说,这就是你不得不服,那人看一遍不单记好了,而且说出来的时候还能添油加醋带上一堆话,临场发挥吊的不行。
艺高人胆大这句话用在伊扎克身上半点不夸张,虽然嘴毒了点,但不该说的他绝对不会主动说,能让人挑出刺来的话肯定也是憋在肚子里。当然媒体记者也都不是吃素的料,有时候会抓着三言两语里的什么重点断章取义一番,不过基本当场会被伊扎克无情的打脸一般怼回去。
当年刚上任时的伊扎克还只是副部长,不过这待遇也足以说明议长大人对待玖尔家的这位少爷是多么地充满期待。过了一年多后部长光荣退休,伊扎克自然就升任成了正职,身为议长首席幕僚的地位就更加地稳固了。
只是这事从迪亚哥嘴里带点玩笑性质的解读过后,就变成了:写做幕僚,读做打手。
迪亚哥还笑着对因为好奇伊扎克的工作而多问了几句的阿斯兰说道:“你去问问整个评议会从上到下,谁吵架能吵得过他?”
听到这话阿斯兰想了想,居然笑得很大声。旁边刚吃完早饭的伊扎克凑过来嚷嚷着说:“什么吵架?我这叫以德服人!!”
迪亚哥在鞋柜边斜靠着,和阿斯兰对看一眼,朝他耸了耸肩。
——总之伊扎克的工作重点,总结出来就是:迪兰达尔方便开口的事让伊扎克当众说一说,就更有道理了;迪兰达尔不方便开口又很想说的事,让伊扎克代为向媒体和民众转达一下,没道理也变得有道理了。
发言部有好几位专职发言人,国际大事一般由伊扎克亲自出面。不过他这人挑台本,遇上自己感兴趣的事才会点头出来亮个相。
并且玖尔部长平时最大的喜好是:心情好的时候怼国内外记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怼国内外记者,心情不好不坏的时候怼国内外记者。
有几位国外新闻报社常驻主卫的记者,几乎全是玖尔部长的死忠粉,大家关系不错会互相约着喝咖啡聊天——但当然是要少谈或者完全不谈政事,以免触雷当场吵架。
人家纷纷表示:被玖尔部长怼上几句就一身轻松,工作压力瞬间消失了,整个人能开心到周末。
听迪亚哥这么说,阿斯兰心情复杂地表示:不是很懂抖M的心思呢……

那天趁着早间还有些时间,迪亚哥又扯着阿斯兰接着抱怨起来,说每次他们俩一吵架,伊扎克就会耍贱,故意在每周例行回答记者问题的环节里跳过米莉。
米莉在这边是ORB派驻的特约记者,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政要新闻专栏。平时工作任务虽然算不上特别繁重,但好歹也是需要男友的好友多加支持的。
每到这时迪亚哥就得在台下的提词器旁边一直给伊扎克打手势,还要配合几个『求求你』的动作。不过伊扎克当然是直接无视了他,连带将好友的女友也给连坐了。
回家后米莉就会揪着迪亚哥的耳朵,问他怎么又惹上伊扎克。迪亚哥哭丧着脸说:“……鬼知道他,每次闹别扭都这样。”
米莉嫌弃地骂道:“再这样我这周专栏的内容就完成不了了啊,你明天快去哄一哄伊扎克!没安抚好别回来见我了。”
迪亚哥揉着红红的耳朵表示:生活不易,小迪叹气。
看男友这模样,米莉忍不住又去逗他:“要不就申请调走吧,回情报部去。”
迪亚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可是伊扎克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你真是活该一辈子被那人压着啊……”米莉边骂边走开。
迪亚哥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当然伊扎克也并不满足于只找记者们的麻烦,国防部长也是他的重要目标之一。但凡那位老部长在议会大楼和发言部相近的楼层出现,得到消息的伊扎克就会丢下工作撒腿狂奔追上去,找到那人劈头盖脑一顿怒怼。
如果是有幸偶遇,伊扎克更要逮着对方最近又搞的什么鬼政策,从头到尾骂一遍,一堆保镖拦都拦不住。
这群人碰上面就跟老鹰捉小鸡一样,伊扎克在这头,满脸无奈的保镖们排成火车队伍做为缓冲,年纪很大不怎么跑得动的国防部长在那一头,吭哧吭哧边喘着气,还不忘抽空抬头和伊扎克那小子隔空对呛几句。

每次说到这事迪亚哥就笑得很欢乐,扯扯阿斯兰的袖子,对他说道:“国防部长本人一定很想干掉伊扎克这家伙,哈哈哈哈!”
阿斯兰听对方这形容,总觉得这也太过了吧……等伊扎克终于准备出门上班靠近玄关时,就要拉他来劝一劝,让他平时在议会工作还是要注意点,太引人注目的事尽量不做的好。
伊扎克听到国防部长的名字就恨得牙痒痒:“才不,就要烦那老家伙!”他穿好鞋子后还回头盯了阿斯兰一眼,气乎乎地发表严正声明,“早晚我会把属于我的那个位子抢回来,你就等着看吧!”
阿斯兰叹了一声,眼见迪亚哥跟在某人身后出了门,还抽空回头满脸戏谑地朝他做了个耸肩外加摊手的动作。

那天上班后想着出门前阿斯兰说的话,伊扎克心里是越发的不爽。一听部门里的工作人员说那老头正在离他们很近的某层楼转悠,伊扎克立刻单枪匹马冲出门去,因为怕逮不到人,他甚至没有耐心等电梯,一路从消防安全楼梯噌噌地往上蹦。
抓到人后伊扎克又是一通怒怼,气得老人家今天难得没有站在保镖身后,直接就朝他喊道:“你、你是在教我做事?!”
伊扎克一脸严肃,语气诚恳地回道:“我是在教你做人。”
保镖们和国防部长的秘书官都非常无语地拦着伊扎克,边劝道:“玖尔部长,我们部长只是下来开个会,您看您这……要不今天就歇一歇吧,少说两句行不行……”
最后还是迪亚哥得到消息,哈哈哈地笑着赶上来,把伊扎克给揪走了——回头还记得把这事又在第二天早上的闲聊时间里,告诉了阿斯兰。
这下阿斯兰是真的眉头紧锁,拉着伊扎克劝他也不要太步步紧逼了。
不甘心状的伊扎克呲了一声:“我才不怕那老头子呢,有本事和我打一架!”
另两个男人心想人家那把年纪……搞不好上厕所还要人帮忙的吧,怎么和你打啊……
——结果这通劝说还是不了了之。

然而事后隔了一周不到,某个别人越劝越来劲的家伙就让事态就迅速发展到但凡国防部有工作人员出现在附近,伊扎克也要冲过去怼一怼。
直到最后连迪兰达尔都看不下去,专程找了伊扎克,皱着眉对他说:“最近国防部好多员工投诉你啊,你能不能安分点,少管人家部门的事……”
挨了批的伊扎克心里更不爽了,出了议长办公室的门就迎上一个见过面很眼熟悉的姑娘。他记得之前找国防部长的麻烦时,这年轻女孩站在秘书官的身边。
伊扎克抄着手上前嘲讽了几句对方的顶头上司,没曾想当场就把姑娘给弄哭了。某人愣愣地双手一垂,心想不是吧,我骂的是你们那个猪头部长,你哭什么啊?……
在走廊上见自己和姑娘被众人围观,伊扎克只好心虚又老实地将对方给请到附近的茶水间里。
两人面对面坐下来,在伊扎克诚恳地道了歉、表示自己对事不对人后,他们再又深入聊了聊,伊扎克才知道人家哭成这样,完全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小姑娘哭得肩头一抽一抽,说自己在部门里的某个上司想要潜规则她。一连几天的全方位骚扰令她担惊受怕不敢回去上班……刚好被前辈派来这层楼送资料,完成工作任务后她不知所措地在走廊上发呆,正对上心情不好的伊扎克,听了几句重话就真的绷不住情绪了……
伊扎克气得骂道:“这都什么事啊?!”他当即让对方将通话记录和邮件、以及能当做证据的东西都发给他,顺手来了个实名检举。
那个行为不轨的官员的名字他很熟悉,是如今那位国防部长的得力下属。

这一波影响工作形象的丑闻很快被揭露,一周之内那名官员当即被停职调查。
为了这事伊扎克可得意死了,虽然就他本人而言,无异于是和国防部长进一步结仇,不过伊扎克当然是不怕的,反而得瑟得不行。
过后那位姑娘被伊扎克调到自己的部门,以免继续在国防部工作会被针对寻仇。他让诗河亲自带着对方,在自己手下做了位二级助理。
于很多人来说,这倒算是个不错的收尾。

快到四月底的时候,阿斯兰记起来这是他们说好的又一次『借住三个月』约定即将到期。想到伊扎克要走了,阿斯兰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失落。
某天有个FAITH必须参加的临时会议,阿斯兰为此专程回了趟基地。会议一开始他就将手机照例设置成了静音模式,一直到散会后才发现中途伊扎克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还发了一堆消息。
阿斯兰手抖地心想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顺手就点开了几条消息轮番看了,伊扎克措辞激烈地怒骂他,为什么要把公寓门锁的密码换掉,害得自己没法进门。
对于这个指控,阿斯兰满头问号地边想着有吗?——可是这事我没有做过啊……边就拔腿冲出基地。
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天气预报里会出现的傍晚下班高峰期过后的那场大雨如期而至,下了好一阵。
阿斯兰皱着眉找到自己的车,钻进去后发动引擎的同时,还注意了一下时间,近八点了……
他将车倒出来上了马路,拐个弯往公寓赶。

飙车到达目的地后,阿斯兰发现那人在漫天的大雨中淋得又湿又透,冻到脸色苍白浑身发抖,那气红了的眼眶远远看去,像只委屈万分的兔子……
阿斯兰开了车门也顾不上其它,优先往伊扎克的身边窜。
他在路上等红灯的时候查看了所有信息,伊扎克发来骂他的大约十多条,但有一条是公寓的电子锁密码更新后,自动发送给他的新密码。
阿斯兰想原来伊扎克说的是真的啊……此时他连忙上前扶着对方,小声说着:“雨这么大,为什么不在屋檐下面等啊……”手上却是快速地输入了一串新密码,成功将门打开。
伊扎克被扶进玄关时,嘴里还啊吧啊吧像是在骂人,要不是他的唇色都发青了,咬牙咬得咔咔作响,大概应该还是能让阿斯兰借机听清的。
不过听不清也好……阿斯兰想现下研究门锁究竟为什么突然更新了密码,显然不是最重要的事。
他帮着伊扎克先把湿透了的外套扒下来,然后是里面的工作制服和鞋裤袜。
总之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把人给剥光了,伊扎克在阿斯兰肩头咬了一口,也许是因为发抖的关系,那力道不轻不重,只是让阿斯兰偏过头皱眉看了他一眼。
“你能自己走去浴室吗?”阿斯兰这么问道,很快听到一声抖来抖去变了调的『不不不行……』,他心想果然啊,这就略微弯下腰,将突然很配合他所有动作的人打横抱起来,迅速往浴室的方向奔去。

在浴室里阿斯兰先把伊扎克放下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拧开了花洒,但水温并没有调得过高。
阿斯兰将自己的上衣也都脱掉,反手扔在身后的地板上,抱过伊扎克让他的胸膛和自己贴在一起,双手略微有些用力地在对方的后背和肩头手臂上来回搓弄。
伊扎克被这突然的亲近动作弄得脸蛋比眼圈还红,他轻轻喂了一声,抖着唇问:“你、你在干嘛……这种时候不该让我泡个热水浴吗!”
阿斯兰用脸和伊扎克贴了一下,轻声在他耳边说:“冻到的话做急救处理时,四肢回血太快心脏会受不了的,我先用体温帮你回点暖。”
伊扎克听着这话觉得也太专业了吧……他感受着胸前那块鼓动起来的力度,一时竟然分辨不出来,那心拍声究竟源于自己,或是阿斯兰……
但伊扎克还是努力让自己混沌的脑子甩了甩清醒了些,又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贴他很紧的人歪过脸,侧着投过眼神,很深很深地看了看伊扎克,顿了几秒才回答说:“经常受伤的话会读些急救相关的书,这个也有写……”
伊扎克哼哼着没再说话,阿斯兰只觉得好像被对方贴得更近了些。
他们无声地抱紧了彼此,在水幕下安静了许久。

当阿斯兰终于松开手臂时,伊扎克显然还有些依依不舍。但对方抽身很快,他只好靠在墙上,望着阿斯兰去浴缸边拧了开关,开始放热水。
待到阿斯兰转头回来时,仍是拉过伊扎克抱着他,但这一次阿斯兰主动将花洒出水的水温调得比刚才要高了一些。
而他的手指回到伊扎克身上时,揉搓间带出的温度,在那片苍白的皮肤上涌动着,慢慢地像是整个人都缓过劲来了。
伊扎克垂头将前额抵在阿斯兰肩窝里,闭上了眼。

就在伊扎克差点站着靠在人家怀里睡着的时候,阿斯兰及时推了推他,将惊醒过来的人挪了几步,带到了浴缸边。
冒着雾气的热水几乎要满上来,阿斯兰关掉水龙头,扶着伊扎克帮他慢慢地坐进去,还在池沿垫了块卷起来的毛巾,好让伊扎克能把后颈靠在那里。
末了阿斯兰想着去厨房给伊扎克热一杯牛奶吧——这种情况下,喝点暖胃的东西会比较好。
这个月份的主卫在傍晚时分,还保持着20℃上下的气温,但今天傍晚的降雨导致气温更低了。饶是Coordinator体质强健,淋了这么透彻的一场雨,也还是要注意不能感冒了。
出门前阿斯兰嫌下身湿淋淋的衣物太过碍事,他脱光后随手揪了浴巾过来围一围就算完,这边尽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待到阿斯兰捧着杯特意热好的牛奶走回浴室,伊扎克又是在热水的包围下,靠在那里几乎要睡着了。
阿斯兰在浴缸边蹲下去,摇醒伊扎克,将杯子递到他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睁开双眼的伊扎克,并没有刚才那么听话。
那对蓝眼睛直直地望过来,那副不动也不说话,安静得过了头的样子,让阿斯兰在心里蹦出好几个问号。
就在他垂落在脸颊边的碎发上滑下的几颗水珠砸在自己光裸的肩头上时,像是给了伊扎克一个发动的信号。
他猛然直起身体,将因为举着杯一摇晃就随时会溢出来的牛奶而不敢随意有太大动作的阿斯兰的手腕扣住,用力地一拉再一扯,直接揪到了浴缸里。
当下为了稳住平衡,阿斯兰不得不松开了手,杯子掉进了浴缸,乳白色的牛奶混入水中,很快就淡得看不出一丝痕迹。
阿斯兰惊觉有一对唇贴到了自己颈间,伊扎克动作粗鲁地将他拖进水中,自己起身一个翻转压了上来。
几秒内因为事出实在有些突然,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而处于劣势的阿斯兰,就被伊扎克用膝盖抵在腰间两侧控制住。对方全裸着整个人凑上来,阿斯兰的呼吸立时变紧了。
伊扎克将几次想撑起上半身的人不停地往水里按,刚好令对方的后颈就靠在垫了毛巾的那块地方。伊扎克的手往水里探下去,抚上阿斯兰围在腰间的那条浴巾的边缘,指尖摸索了几下,白色的浴巾整个松散开来。在水里如同无重力环境下一般,缓慢地往两边落下。
几乎同一时间,放弃了抵抗的阿斯兰用双手绕过了伊扎克的身体,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些。

彼此靠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灼热。阿斯兰的手掌贴在伊扎克的后背上,默默地感受着那里燃起的温度。
眼前是对方凑得极近的距离下,微开着的双唇。此时那里已经不再是青白的颜色,而是很正常的,与平时无异的淡粉色……
不知道伊扎克的唇,吻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阿斯兰不禁在心里这样想着。
而伊扎克在他走神的时候,用膝盖抵住浴缸内部的池壁,整个上身蹭过去,肢体互相紧密地摩擦着。
阿斯兰的唇不时从伊扎克胸口蹭过,他听到对方轻声地、甚至可说是几不可闻地问道:“喂……来做吗……”
回应这个问句的,是阿斯兰的手指沿着伊扎克后腰的线条抚过臀际,往下滑至更深的部位,准确地顶到那个位置的动作。
伊扎克的腰挺了挺又落回来,阿斯兰的唇这次落在他心脏那处的乳尖上。舌尖绕了个圈,温热的气息让伊扎克不自觉地微微战栗。
然而接下来手指猛然的突入,却令他更激烈地僵直了身体。阿斯兰的另一只手在他右侧胸口揉弄起来,适时转移了一些伊扎克略显紧张的注意力。
还浸在热水里的部位并不怎么能适应干涩环境下的入侵,于是阿斯兰在伊扎克发出呜呜的抱怨声时,果断放弃了在此时就进攻这一处。
他将手移了位置,绕到前方,轻轻抚上对方已经硬挺起来而抵在自己腹间的性器。
两人同时勃起的硬热被阿斯兰单手半揽住,动作熟练地上下抚慰。伊扎克垂头悄悄看了几眼,脸上不知何时红得像是喝了不少酒的样子。
这么一想,此时的情况有点像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晚。
不知道为什么,记起那晚的事,阿斯兰显然是硬得更厉害了。
他在手上加快了速度,就连力道也更加不去刻意地控制,很快就将敏感得不像样的伊扎克送上了一轮高潮。
对方僵直了身体,肌理紧绷着,两只手扶在浴缸边缘,手指用力抠到连指节都在发白。
伊扎克在阿斯兰耳边发出的声音既好听又下流,让阿斯兰忍不住也跟着他,就这样在热水的包围下到了一次。
当手掌间漾在水波中如同刚才翻倒的那杯牛奶一样丝丝消散开来的精液完全融入水中后,阿斯兰又试图再次尝试着,从后方打开对方那个紧致的入口,好让自己还没完全得到满足的部位,能尽快地进到这副美好的身体里去,再度享受一次那时就品尝过的甜美体验。
如此一来阿斯兰手上的动作多少还是急切了一些,当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求他保持理智也实在有些困难……
手指在侵入开发的过程中,被肠道紧紧地勒住。伊扎克肩头微颤,整个人倒在他胸口,哼哼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阿斯兰偏过头贴上那也不知道滑下的是汗水还是泪水的脸颊,轻声安慰着诱哄道:“不要在里面用力……稍微放松一点。”
“可恶……不要对我指手划脚……啊!你轻点啊……”伊扎克细长的眉紧蹙着,这种时刻根本没法让自己的肌理完全放松下来。可是对方那该死的手指还在一直往他里面捅,甚至转着圈不断突入到更深的地方。
前端好像半硬半软地抵在阿斯兰腹间,被刺激得又开始慢慢地抬头。伊扎克将腰挺直,下颌高高地仰起,那里的扩张还是不够到位,但下方的那个家伙显然是根本忍不住了,凑上来喷洒着潮热的呼吸,吻在他滑动着的喉结上。
然后伊扎克感觉到塞在他体内的手指不知何时增加到了两根,转着圈又操弄了几下,随即便抽了出去。
腰肢被左右卡住,引导了一个位置,将他往水中按了下去……
“……唔!”那个瞬间伊扎克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干涩的内里被热烫的硬物撑开,粗壮的顶端推了进来,疼得他直接将手指掐上下方那个人的肩头。
大概是这样的入侵也令阿斯兰没有得到多少快感,很快他又扶着伊扎克的腰,带着他往上挺了些。可是还没能让伊扎克喘上两口气,腰便再度被往下压去,持续了几次之后,被撑开的穴口终于软化般地逐渐适应了一些。阿斯兰趁虚而入地一次性将伊扎克用力往下压了压,性器终于整根进入到了最深处。
立时被包裹得很舒服的阿斯兰仰头发出叹喟,他闭上眼轻声呻吟的模样,令低着头本来疼得想怒骂出声的人顿时也再度硬了……
伊扎克咬咬下唇,两人间过于安静的奇妙氛围令阿斯兰睁开眼看向他,彼此的面容明明都有些严肃,却又莫明地透着股性感与绮丽交织而出的神往。
阿斯兰停了下半身的动作,用手抚上伊扎克因为疼痛有些萎靡迹象的部位,手指再度熟练地抚慰着,力道比之刚才要温柔了不少。
但他们对视着的眼神却加速了情欲的蒸腾,很快伊扎克就在这样的攻势下轻吟出声,难耐地摇摆着腰肢又释放了一次。
等到他略微软了腰身往后倒去时,阿斯兰一把揽在他后背上,单手圈住他的腰,专心地由下往上的开始操弄他。
阿斯兰不断用力地顶开依然很紧致的内腔,利用重力的作用,让自己每一次的深入都几乎像是要触及身上这个人的内脏一般。
伊扎克难耐地承受了好一会儿,被撞到头昏脑涨地主动配合起那些动作,跟着节奏挺动自己从关节处和脊椎里开始泛出些微酸软涨痛感觉的身体。
摇晃时两人腹间甩起的水珠沾在伊扎克的胸口和锁骨,以及仰起的下颌上,湿淋淋、甚至还亮莹莹的。
真的是一幅很艳丽的美景……阿斯兰禁不住这样想着。他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发了一小会儿的呆。
直到伊扎克的动作渐大渐重,几次摆动后他用力撑起上身,挺出一个弧度,整个人停顿了两秒后剧烈地颤抖起来。
阿斯兰听到从伊扎克嘴里溢出的,好听到令他硬得想立刻在这副身体里深深射进去的声音。
伊扎克的内部软烫不已,高潮时分收紧的腹肌带动着腔道深处也共鸣般地收紧,将阿斯兰吞在那里,缠得既深又紧。体内沁出的热度和阿斯兰侵入他的那个同样高温硬热的部位,仿佛融为了一体,难舍难分地互相紧扣住。
伊扎克粗重地喘息着,待到上半身缓缓地降低了些高度时,他望着阿斯兰的眼睛,用双手抱住对方的脑袋,闭上眼将唇送了过去。
两人唇舌相交的一瞬间,仿佛有道电流在体表和四肢间流窜。阿斯兰将伊扎克也紧紧地圈在怀里,扣在那肩头更深地拖下来,对方的双腿在水中显然不利于靠在浴缸里稳住平衡,伊扎克轻哼起来左右摇晃了几下,直到他们的胸口贴在了一起。
阿斯兰奇妙地从伊扎克嘴里勾出一丝像是香草巧克力的淡淡的味道,甜到令他的身心都像是一并飘起来了。他体贴地让自己的后腰和浴缸的池壁隔出一些距离,会过意的人在接吻的同时,配合地用双腿圈住了下方那个人的腰。
还埋在内里的部位因为彼此的下半身贴近,而顶在深得不能再深的地方。伊扎克用鼻音哼哼着,缓过劲的身体借着水的些许浮力,以及阿斯兰一只手托在他臀下的力道,开始缓慢地上下摆动起来。
性器抽出了一些,很快又随着伊扎克下坐的动作再次顶入柔软的内部。被紧捆着的触感美妙得令阿斯兰觉得自己完全受不了,却又本能地想要从对方身上掠夺得更多更多。
他将双手都卡在伊扎克细到极致的腰际两侧,唇间的亲吻渐渐停了,两人对上视线用额头顶住对方,摇动的同时专注地感受着这一波波从联接处传出的快感。
伊扎克闭着眼也顾不上自己叫得实在有些放荡,只能任由阿斯兰这样一下一下地顶弄进来,戳在令他不时全身震颤的某个点……每当他无法自控地抖动时,阿斯兰的唇都会贴到他的胸口,含住乳尖用些力气吮吸,腰胯还在朝上持续不断地撞击。
那动作令伊扎克从身到心都快慰得几乎像是要晕厥过去了。
浴缸里的热水摇荡着溢出去,水流落地的动静里混入了阵阵并不太引人注意的呻吟和喘息,此起彼伏地在狭小的室内翻涌着,引发出阵阵回响。
他们像是迷失在了热气蒸腾的白雾中,眼底只能映出对方那在过去曾经那么熟悉,此时却又陌生到像是初见般的、铺满纯纯欲念的美好不已的脸孔。

这一轮做了好一会儿,阿斯兰才终于也到了,狠狠顶住位置射进那副身体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他为此而失神了许久,额头顶在伊扎克满是水珠的肩窝里靠着。两人的胸腔内都咚咚作响,急促的呼吸间穿插着轻声的喘息。
待到身体终于逐渐从高潮的余韵中成功脱出,他们退开些位置对上视线,又默契地贴住唇,接了个很长、很久的吻。
伊扎克的手指在阿斯兰脑后用了些力气,揪住那些湿透了的发尾,拧出的水珠沿着后颈的线条一滴滴滑落,融入冒出雾气的池水中。
这次他们像是掌握了些要领,不断变换着角度,互相深入对方的口腔里,卷着舔过上颚和舌尖。由此而带出的愉悦和满足感,竟然完全不输给他们用私密处结合时获得的快慰。

阿斯兰发觉自己的胸腔里像是有些空虚的阴影,被什么东西无声地填满了。但此时他终于记起自己该向伊扎克声明一下:“我没有故意修改门锁的密码,但偶尔那东西好像是会随机重置,然后给我的手机发条消息……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我把手机开了静音,所以没注意到,连你的电话也没接到……”
伊扎克适时打断了这番有些喋喋不休的唠叨,轻轻掐着阿斯兰的下巴,又吻了他几下,蜻蜓点水似的,从唇角到鼻尖,然后移到脸颊,最后又跳回对方的唇间。
但这次分开时,伊扎克用额头撞了阿斯兰一下:“我以为是你这家伙记起这次的三个月快到期了,所以故意这么干——”
这句话被阿斯兰快速且极为坚定地打断,他深深望进伊扎克坐在他腹间时位置略高出一些的那对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我不会这样对你。”
伊扎克笑起来,他并没有揪着密码的事再多做纠缠,而是对阿斯兰笑着说道:“浴缸里该贴个防滑垫了。”
愣住的青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顿时和对方一起笑得很大声。
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安静下来,阿斯兰搂住伊扎克的腰,私密处缓慢地互相分离。性器完全抽出后,阿斯兰注意到水里有几缕淡淡的血丝,不着痕迹地迅速化开。
伊扎克的眉收得有些紧,阿斯兰稳稳地扶在他腰间,让两人成功站了起来。
之后他们放掉了浴缸里的水,一起去花洒下清理身体。

隔天阿斯兰大清早在晨跑后顺势拐去了便利店,等伊扎克起床刷牙时,他注意到浴缸里贴了张显眼的大黄鸭防滑垫,浴缸的边缘还放了一排好几只的大黄鸭玩具公仔,估计是购买防滑垫附带的赠品。
伊扎克当场笑得差点把牙膏都吞进肚子里,为此在当天的早饭时间,他甚至还开心得分出了一半的煎蛋,给某位很听从指令的房主做为奖励。
就在伊扎克照例被迪亚哥接走出门上班后,闲着无聊的阿斯兰在研究门锁究竟为何突然重置的过程中,惊讶地发现那并不是随机的自动更新——而是有人故意连续输错了六次密码,导致内置的安保系统被唤醒,进而刷新了密码。
阿斯兰想着这间安全屋一直以来都很隐蔽,但如果地址漏露出去的话,以他的身份和工作特性,还是需要加以注意的。
他立刻以军方给予的特权,调取了社区在昨天下午时段里附近的所有监控记录。他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摸排了一轮,最后定格在接近傍晚时分,有个可疑人物全身穿戴得很严实,一路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地凑到公寓门口,在门锁上输入了好几次密码。
待到门锁装置连续闪着红光发出警告时,那人做了个『耶!』的动作,扭头转身飞快地逃窜而去。
阿斯兰按下暂停键,将屏幕上的定格画面放大,凑近观察时他看到那人压低的帽沿下,露出了一缕没有藏好的银毛。
本来还紧张地想着一定要揪出那个搞破坏的家伙,以防对方是什么危险人物的阿斯兰顿时垮了肩,他瘫着往后靠到椅背上,感觉忙乎了大半天的自己,心情那是相当地复杂:“………………”

2022/10/18(火) 00:01 Prover PERMALINK COM(0)
包含一段浴室强啪,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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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相安无事,周一早上阿斯兰早起后,不得不和某个无良临时房客挤在浴室里洗漱。
伊扎克本来赖了一会儿的床,起床的时候按阿斯兰的预想,他起码十五分钟前就该出门了,否则妥妥迟到。
然而那人挤进浴室把自己弄清爽了之后,还溜哒着去了厨房,在冰箱里抄了一番家后拿出面包,然后……伊扎克叼着面包片,哼着歌打开了咖啡机。
阿斯兰寻思着反正迟不迟到也和他没关系,他当然不会去多嘴。阿斯兰把牛奶倒进杯子放到微波炉里,等待的时间里坐到餐桌的另一头,也去伊扎克拿出来的面包袋子里拿了两片面包出来放到盘子上,叮地一声过后他发现咖啡机已经开始飘出香味了。
伊扎克利索地垫好滤纸,等杯子满了就过来从阿斯兰手上接过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那杯牛奶,看了半天似乎不理解喝个牛奶为什么还要特意加热啊?
但伊扎克懒得问,抬手给自己这边倒了半杯,阿斯兰无语地皱皱眉,然后听到伊扎克说着:“谢谢。”又扭头去找自己带来的糖罐。
见对方不停地往咖啡杯里丢了四、五颗方糖块,阿斯兰心想这人这么个加糖法,是不是三个月就要看一次牙医啊……他继而记起自己被夺了半杯牛奶的仇恨,心下更不爽了。
直到伊扎克用小勺子调好咖啡,大约是挪着往桌边坐的时候边就看到阿斯兰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伊扎克想想拍了拍脑袋,又热情地伸手过来,把自己那杯咖啡匀了些给阿斯兰的牛奶杯。
于是这下两个人今天都有了美味可口的咖啡做为早饭佐餐,伊扎克已经把面包片啃掉了一半,抿着咖啡时一脸幸福的模样。他突然问阿斯兰:“你早上都早起吗?”那边正在闻咖啡,大概是真的太香了,阿斯兰的眉心终于放松了一些。伊扎克听到对方嗯了一声,于是趁机说道,“这个咖啡机操作很简单的,以后你早起就帮我做咖啡吧。”
然后某人听到一声:“不要。”
“啊?”
“我才不要帮你。”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早起的人顺手帮个忙怎么了。”伊扎克心想阿斯兰 萨拉这家伙以前是这样的人吗,切……真是个没用的。
阿斯兰不想多说话,一大早平淡的心情被浓郁的香味哄得有点好了些,他将杯子捧在掌心里暖手,又闻了好一会儿,想想终于抿了一小口。
入喉的触感好微妙,大概是杯子里牛奶比较多的缘故,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阿斯兰忍不住赞叹道:“好香……是哪里产的咖啡豆?”
“哦。”伊扎克觉得刚才的提议被否决了实在不爽,这就瞅准阿斯兰正在喝第二口的时候说道,“就是那个,你听说过的吧,从地球运过来的猫屎咖啡——”阿斯兰噗了一声把还没下咽的咖啡当场喷了一桌,末了盯着伊扎克看到他抱着肚子发出噪音般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斯兰想,他是该说点什么的,骂这家伙几句也好啊!然而去抽纸巾来擦嘴和桌子时,对方已经飞快把面包就着咖啡干了个精光,这就起身说道:“我上班去啦,哈哈哈!”
“………………”屋主表示,心情它真的,非常地、复杂……

当天的工作结束后,到了夜间就是伊扎克入住这间公寓的第二晚。
今晚的入睡时间,阿斯兰也仍然拒绝对方进入卧室。伊扎克很生气地说:“三个月你难道要我天天睡沙发?”他揉着腰表示,自己工作一天真的好累!怎么可以让可怜的社畜睡沙发呢!
阿斯兰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又不是我求你住过来的。”
伊扎克则适时地展现了自己的混世绝活——耍赖:“我不管我不管!我那晚就是睡的床!”
“我不是说了,你那晚最后是在睡地板吗。”
“所以你搞了我还让我睡地板,你的良心在哪里?”伊扎克问出这话后看到阿斯兰指了指窗外,意思是良心在天边呢你去找吧。
某人怒了,心想与其吵吵不如动手。但是成年人不能动不动打架,于是伊扎克突然指着门:“啊!!”趁着阿斯兰看过去的时候,他一扭头赶紧往卧室的方向跑,先到先得的定律不论何时都适用。
——只除了他必须先到达卧室这一点。
阿斯兰反应过来自己中计时,飞快地转身追了过去,成功在最后一刻将伊扎克拦截在门口,他揪住伊扎克拧着对方的肩,往客厅的方向一摆,朝着沙发推过去。
发出挫败的哀嚎声的伊扎克『嗷呜』一声倒在沙发上,骂骂咧咧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清早六点阿斯兰准时醒来,他在卧室里换好运动外套和长裤,一出来走到客厅里,抬眼就见沙发上一团不明突起,地板上乱糟糟的衣服袜子空掉的零食包装袋应有尽有,某个霸道房客却不见踪影。
阿斯兰推测对方应该在那团由毯子包围而成的突起之下,看来昨晚这人睡得确实不能算是太舒适。但他的到来同样让阿斯兰感到不适,所以两两相抵,这间公寓的主人心里也就没有一丝的歉意了。
一番隔空唾弃后阿斯兰在玄关穿上运动鞋,出门去跑步。
在路过那条熟悉的小路时,他停下脚步在草丛里翻找了一会儿,果然仍是没有见到那只他曾喂过的小猫。阿斯兰停留了半分钟便没再继续耽搁,转身朝着街角的方向跑去。

大约七点左右,阿斯兰带着从路过的面包店买到的三明治回到公寓,客厅里的毛毯团子挪了点位置,只是还那么包着没有露出里面的物体。
阿斯兰换了拖鞋往厨房走,边走边盯着那一团东西,心想这么睡着不会缺氧吗?但他当然没有闲心管这事,自己进了厨房,拿了牛奶出来开始吃早饭。
等到阿斯兰干掉一份三明治后,客厅外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不过看看时间也才七点十分,政府机构早上九点上班,既然昨天伊扎克没有迟到,阿斯兰想他应该不必给某人叫早。
再说人家之前也没交待过不是,他便收拾了一下饭桌,进书房看书去了。

公寓里安静到八点左右,客厅里终于有了动静,伊扎克该是醒了,从毯子里钻出来,打了个巨响的哈欠。他揉着头发睡眼矇眬地坐起来,先去地板上找了衣服一件件大概都穿好,这过程中起码又打了五、六个哈欠,边叫着阿斯兰的名字边进了浴室刷牙洗脸。
“什么事?”阿斯兰听到那人叫他,就赏脸地从书房走了出来。伊扎克快速刷完牙就开始折腾脸了,正洗得一脸泡泡回头眯眼看他,问道:“早饭呢?”
阿斯兰说:“我晨跑的时候带了三明治回来,在厨房里呢,你自己去看看。”
伊扎克哦了一声回头继续洗脸,等洗完一擦又开始往脸上拍这拍那。站在书房门口的阿斯兰看着那些动作阵阵无语,同时心想这到底是伊扎克过得太精致了,还是他自己过得太粗糙了啊?……
等在脸上折腾够了,伊扎克就对着镜子开始撸头发。他自从进了那个部门没多久,就把原来妹里妹气的齐耳头发剪短了。阿斯兰曾听迪亚哥说过,似乎是第一次做公众亮相之后,伊扎克收到了不少对他发型有意见的声音,这人被一些不怎么中听的话给刺激到,回头就把头发剪了。
现在看着倒是觉得确实符合他此时的身份,只不过……阿斯兰还是挺怀念对方那款旧发型的,看着顺眼些吧。
这边伊扎克保养完他这张经常需要在大屏幕上面对全国观众的金贵的脸,转悠着去了厨房。阿斯兰想着帮他拿牛奶,就跟着一起过去,一进门就看到人家正在往咖啡机里塞豆子加水。
阿斯兰问道:“你喝牛奶吗?”那边伸手指指桌子说你放那吧,阿斯兰把牛奶盒子放过去,又拿了多买的那个三明治说:“给你的。”

吃完早饭伊扎克就出门踩点上班去了,他在街边站了一会儿,迪亚哥开着车来接他。阿斯兰在隐在窗边,望着那对损友谈笑风生地驾车离去,揪住窗帘的手顿了一会儿才放下来。
平时没有任务的时候,阿斯兰的个人时间还是很充裕的。但今天的备忘录跳出一个提示,他看了看手机,知道是军队的强制心理咨询时间又到了。
战后的军部近几年陆续出过在役和退伍军人心理出现问题的事故,有自残或者自杀的、也有小部分做了些报复社会的事,造成的不良影响对军队形象而言,是种极其沉重的打击。
尤其在现任国防部长盖瑞 科林上任后,他不顾评议会反对,施行一堆例如裁军减俸和裁减军研费用之类的命令,对于军人的心理状态打击也是相当大的。
于是军部硬性要求现役军人,尤其是阿斯兰这类身处特殊任务部队的FAITH,必须至少每三个月接受一次心理评估。
评分共分为ABCD四个等级,A级每隔三个月更新一次评估;B级每隔两个月一次;C级每月一次;D级则需要暂时停职,安排深入的心理干预,以便做进一步的检查和处理。

这些年阿斯兰基本固定在一位女医生的手上进行心理咨询,对方曾一度在咨询以外,明示过一些于阿斯兰而言完全不能接受的提议,内容类似『我挺喜欢你所以可以不讲医德试着约个会吗』,耿直派的老实人阿斯兰自然是立刻做出了正面拒绝,并且表示自己不会上报投诉,但会要求更换一位心理医生。
女医生笑得一派从容地表示:只有在我这里你才能觉得自在,不信的话换了别人你尽管试试。
阿斯兰依言轮换了几次,果然都如对方所言,医生们个个面目严肃地要求他在咨询的时段内,说满一小时的个人近况,并且给他打出的评级也不会超过C,于是阿斯兰只好无奈地又申请调换回那位女医生手上。
每当阿斯兰前往,这位名为茱丽安娜 兰格的女医生都会故意将职业装的外套敞开,衬衣上方总要多解两个扣子,露出傲人的事业线。但看在对方总会看透阿斯兰并不想多谈及自己近况的意图,敷衍地问些例行问题,在手上随笔做些记录,并且当场给出B级评估,阿斯兰还是容忍了那样明目张胆的可称之为勾引的行为。
只是令这位FAITH略感尴尬的是,关于军人们的性心理健康状况,也是军部要求心理医生们必须进行询问,和连带在不正常的情况下做出干预的。
每次兰格医生都会要求阿斯兰报备离上回来此处咨询到这次来前之间有没有过性行为,尽管无论阿斯兰的回答是与否,都不会影响到对方给出的评分,但她总是孜孜不倦地在咨询时间一开始,便故意带上这个问题。

也许心理医生在观察细微这方面真的极具敏感性,当初在她接手这位FAITH的时候,就大概猜到对方这方面的情况和她手上的其他军官不太相同。
倒也不是说军队这种地方就默认属于性开放的属地,只是这位年轻军官做着与别人都不太相同的更具隐蔽和危险性的工作,压抑和沉闷的情绪铺满了整张脸,连带着那股围绕着他全身的生人勿近的气息,多少让人觉得,这种气质实在是同那张俊俏过了头的面容不太搭调。
刚开始的时候女医生曾尝试着问阿斯兰:“你有女朋友吗?军队里的、或者是外面的普通人?”见对方没有应答,只是两秒间露出个转瞬即逝的微愠的表情,茱丽安娜愣了愣连忙改口,“不好意思,那……有没有男朋友?”
这次阿斯兰的眉心拧了拧,仍是倔强地用沉默来做出抗议。

事后阿斯兰收到军部的军人心理健康管理中心特意下发的指令,给他安排了一个互助对象。顾名思义就是让类似他这种对于某方面没什么建树的单身狗不需要出去乱搞,一个电话就可以找来双边解决一下生理需要的人。
阿斯兰从来没有和那人正式见过面,只是从兰格医生那里知道对方是位女军官,不过待在远在地球的基地,每年只在20天休假的时候才回到PLANT主卫。
由于对方的休假时间不定,而阿斯兰出任务也总是走得急,几年来他们从来没凑到时间,哪怕仅仅是喝一杯咖啡。
兰格医生的意思是:心理评级能达到A级的军人在军队里不太常见,所以需要有其他心理医生辅助复核咨询交谈时的记录,这对她私下施予阿斯兰的帮忙并无助益,反而可能给两人带来麻烦。
反正医德这个东西,早在她当初开口想和对方试着约会的时候,就被狗狗叼走了。如今不过是打着能隔阵子见一次帅哥养个眼也挺不错的算盘,在继续鋌而走险。
不管怎么说,打个B级评价算是最趋于正常的。只要阿斯兰本人不出岔子,一般没人会去特意核查FAITH的心理评估结果是否真实,于她而言举手之劳,倒也不怕被追责。
但她同时也对阿斯兰表示:“性心理健康这个方面,得按军部要求的流程走。不过我还是留了一手,特意给你安排了远离主卫的互助对象,让你有时间也有机会躲过尴尬的面对面,对上有个交待就行。”
如此一来阿斯兰也就唯有默认了这样的安排。

——虽说这些年倒也总是无大事发生,但今天临行前的阿斯兰却觉得心里有些异样……想到那个晚上的事,他脸上莫明有些发烫。只是也说不上有多难为情,并且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做出多余的联想。
军人的本能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迟到,于是这就换上军服,直接开车往基地而去了。

然而当阿斯兰终于还是意识到,其实那天晚上和伊扎克之间所发生的一切,终究还是对他产生了些影响的时候,他正坐在兰格医生那间工作时的咨询室里。对方同样端坐在办公桌前,手上的笔点着桌面上摆着的笔记本,那是专属于阿斯兰的。
兰格医生大概是发觉了这位军官今天不同与以往的某些表现,自从自己问出例行的某个问题后,那个人就隔空发起了呆,脸也越来越红,甚至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话,和他平时每次来接受咨询时,板着个帅脸惜字如金的冷静淡漠完全不同。
她想了想有些惊讶地发觉自己领悟了些应该算是不得了的事:“你和什么人上床了吗?”
阿斯兰从喉间挤出一声假咳似的声响,欲盖弥彰地将视线移去了房间的角落里。
兰格医生觉得这人要不是脸长得好,接人待物的鬼态度真是让人对他完全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她顿了一下又问:“不是你的那位互助对象吧?”这个问题显然并不会得到确切的回复,但她明白,这就意味着隐藏着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兰格医生只好装模作样地在笔记本上写了几句,然后扬头交待道:“如果是外面遇上的人,安全问题你肯定比我清楚——”她看到那位军官脸上的颜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神还仍是不肯拉回来,于是她意识到接下去说什么都是多余。
他们双双沉默着,直到今天的咨询时间拉满一个小时。名为萨拉的军官起身向她道别,在那个人带上门后,茱丽安娜想了想,仍是照着过去多次做过的那样,在对方的评级一栏填上了『B』。
在终端上做好上报工作后,她将笔记本收入了那位军官专属的个人案卷里。



阿斯兰那间公寓的车库里只能停一辆车,这也导致在这里住了几天的伊扎克始终不能自己开车上下班。
迪亚哥接送了友人几天后,止不住地大着胆子抱怨了几句,气得伊扎克转而和阿斯兰商量,问对方能不能接送他上下班。
听到这样的问话,阿斯兰本能地立刻表示:“请容许我拒绝。”
伊扎克哼哼了一声,只好又去威胁迪亚哥:如果不乖乖地继续接送自己上下班,就要扣他的奖金。
阿斯兰在迪亚哥过来蹭饭的时候,迷惑地问对方为什么对那家伙那么容忍?
迪亚哥想想说他也不知道,大概是从小被欺压习惯了,改不掉……
对此阿斯兰是很无语的,只是和这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倒是一直知道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是如此。偶尔迪亚哥会在嘴上讨些便宜哼唧个几句,但是伊扎克一个眼神过去,他立马无原则滑跪。
这么一看,倒是各自都很符合他们在阿斯兰心中的人设……
身为阿斯兰的前队友,迪亚哥在战后被提拔过几次,现下已经是国家安全局的联络官。伊扎克升迁的速度也差不多,并且职位要高一些。他目前是迪兰达尔议长钦定的国家新闻首席发言人,专事对外对内大事项的针对性发言,同时也是议长大人的首席幕僚长。
这两人在军部的军籍都还保留着,虽然不知道议长大人为何如此安排,但阿斯兰也并没有窥探顶头上司秘辛的打算,只觉得反正伊扎克那家伙如愿在这里在赖上三个月也就离开了——那之后大概,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就到了尽头吧。
只是这个时候的阿斯兰,还并不知道后续将会在他和伊扎克的身上发生许多、许多的事,甚至多到将他们的下半生在不知不觉间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那阵子两人相处的过程平淡且无趣,阿斯兰对待伊扎克的态度始终冷冷的,伊扎克也懒得同他多掰扯,天天睡在沙发上骂骂咧咧,却又不愿意将自己的东西搬走。
平时伊扎克还在忙工作时,阿斯兰就安静地自己待着,吃过晚饭看看国家新闻,在每周三的例行记者会上,都能看到伊扎克的演讲和答记者问题环节。
身为评议会专属固定发言人之一,伊扎克似乎很擅长替迪兰达尔到处怒怼反对派。阿斯兰想着那人在军校时期就总能把教官气得个半死,如今这工作,倒也是物尽其用吧……

平日不加班时的伊扎克回到阿斯兰的公寓里,通常能赶上饭点,不过阿斯兰和他都各自吃饭。大部分时间里伊扎克会自己挑挑捡捡地叫个外卖,等东西送来了就搬去厨房里,在阿斯兰身边坐下对他说:“我这个好吃,和你换换吧。”
身为公寓的主人也不好意思装死,阿斯兰无语地瞥一眼那人的吃食,忍不住地说:“这些东西少吃点。”
伊扎克哼了一声:“主人做饭只顾自己,我能有什么办法?!”
阿斯兰觉得很无奈,心想你自己要强行搬来的,下班叫了外卖的是你,蹭过来要排排坐一起吃的也是你,从头到尾有我什么事啊……
但那天他还是将盘子往旁边推了一推,和伊扎克匀一匀,分着吃完了他做的饭和对方叫来的外卖……

之后每天里阿斯兰做晚饭时,都会假装无所谓地给某人多做一份。结果没几天伊扎克的胆子开始肥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要求点菜,对此阿斯兰则保持了一贯的充满冷淡的沉默。
伊扎克以为对方不高兴自己吃白食,大方地摊着手表示:“大不了我出伙食费嘛!”
而回应他的,依然是那个人固执的沉默。
不过伊扎克回来吃饭的次数倒也总不太多,他工作不忙也就是没有突发的国际性事务的时候,基本是都能按时下班的,但却常常和迪亚哥约了出去打牙祭。
饭点过了之后阿斯兰见那人没回来,只好一个人吃饭,并且把给伊扎克多做的那份原封不动地放进冰箱,留着当第二天的早饭。
毕竟浪费粮食是不好的,在PLANT绝对不是种该鼓励的行为。
隔天早上伊扎克看到临时室友吃的像是前一天的东西,他一脸惊讶地问:“你为什么要吃剩饭?”
对方在餐桌边头一抬,幽幽地回应:“你回不回来都不说一声,多做了总不能倒掉吧。”
无良人士伊扎克 玖尔挠挠头发表示:是我疏忽了啊!
从那天开始伊扎克倒是记得在每天下班前通知阿斯兰一声,关于自己待会儿是否会回家吃饭的事。


一晃强行入住的房客在这里待了近两个月,阿斯兰在两次的月底那几天时注意到,伊扎克下了班就非常老实地天天回家,冲进厨房里坐到桌子边看着他的眼睛,摸出一把大得离谱的勺子,微笑着问:“你做的饭好香,可以给我吃一口吗。”
起初阿斯兰真的被那个勺子的体量给吓到,心房颤了颤后他问:“你这到底是一口呢,还是一铲子呢……”
伊扎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口就一口,我吃的不多。”
两人对峙了五分钟,最后阿斯兰只好把一碗速食餐都倒进大勺子,在心里暗暗地骂骂咧咧一番,扭头重新给自己做一份。
待到吃饱后伊扎克抬头看着阿斯兰,冷不丁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安静了两秒的阿斯兰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居然想要否认。但很快听到那人又说:“就烦你,烦死你。”
歪开头的阿斯兰将视线凝于虚空中,他微眯了一下双眼,伊扎克当场跳起来嚷道:“吃得慢的那个洗碗!”然后大摇大摆地奔去客厅。
留下阿斯兰恨恨地收拾着餐具,喀啦喀啦地,在手上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这期间伊扎克仍是尝试着要奔进卧室去霸占屋主的单人床,但迫于对方的威压,每每都无法成功,并且还会收到义正辞严的拒绝。
于是伊扎克仍旧只能睡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并且阿斯兰甚至不愿意在衣柜里给伊扎克腾块地方放衣服。所以他只能气乎乎地将换洗衣物堆在沙发上,在睡觉时将它们搬到茶几上。
大概是军校时两人就不怎么互相对付,如今住在一起也总是经常产生摩擦。
阿斯兰嫌伊扎克太吵,伊扎克嫌阿斯兰脸臭。他觉得自己明明也没怎么惹到这人,怎么好像就欠了什么似的,每天看着这家伙的脸都拉得比驴还长。
伊扎克气不过就要和迪亚哥抱怨几句,迪亚哥表示:“你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就老实点吧。”回头想起些什么,他又劝道,“话说你自己那屋子总晾着也不是办法,三个月你捞够本了就搬回去呗,省得老要看人家阿斯兰的脸色。”
伊扎克却想了想说:“既然这样,我就把房子卖掉好了。”
完全没弄清这一前一后的对话里有什么逻辑可言的迪亚哥发出迷惑的一声:“——哈?”

时隔两个月,心理评估稳定保持在B级的阿斯兰又一次准时接到终端上的会面提示。
只是今天见到这位军官时,兰格医生觉得对方好像变得……比过去几年里都要相对更有倾诉欲望。
虽然聆听了半天,她发现阿斯兰始终在抱怨家里的新房客,她想了一下体贴地建议道:“开心和不开心的事都要说出来,你可以给你的那位房客起个代号来形容,和我说说这人的事。”
阿斯兰沉吟了一下,拧着眉问道:“什么样的代号?”
茱丽安娜提示眼前这位满脸戾气的军官:“姓名的缩写就可以。”接下来她听到对方以『YJ』做为代号,开始了自他们两人相识以来,阿斯兰 萨拉自述词汇量最多、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相谈。
偶尔这个人的形容里还会有一个代号『DE』的人,似乎是个看起来并非关键人物、但在有些片段里会突然钻出来,做个为剧情缓冲的角色。
女医生听着那些令她有些啼笑皆非的日常麻烦事,她注意到阿斯兰 萨拉在刚开始的时候说着这些事,脸上写满了气愤的情绪,没多久他的表情却慢慢放松了,尽管吐露出的言辞还仍是充斥着不忿,但那些不经意间的转变在第三者看来,还是很明显且露骨的。
她没有打断对方,默默地挑了些重点,记录在了对方的笔记本上。

当天会面结束时,茱丽安娜提醒眼前这位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的军官:“怎么说呢,人类毕竟是群居动物。就算是只草原上的独狼,遇到狼群的时候,也会想要加入那个群体的。”
阿斯兰在门边扭过头,表情有些微妙地说道:“你在开玩笑吧……独狼如果是公的,就会和狼王打一架,赢了成为狼王。如果是母狼,那就直接被狼王收入后宫了……”
女医生笑了笑:“所以还是对的呀,除非你就打算一辈子单过,不然还是要试着和别人多相处。”
阿斯兰站在那里,眉心间的位置永远那么拧着。他顿了顿没再说话,点头示意过后便径直离开了。

虽然嘴上抗拒着要和某人做那些所谓『多相处』的事,阿斯兰到底控制不住,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开始默默认真地观察起同居人的日常作息。
然后他发现伊扎克在每周六早上他晨跑回来后,都会从公寓里消失,并且持续到下周一的晚上下班时间。
迪亚哥现在天天接送伊扎克上下班,除了因为伊扎克自己表示停车不方便以外,迪亚哥也和阿斯兰嘀咕过,说伊扎克开车总喜欢乱来,为了路上行车和路人的安全着想,所以需要个免费司机。
除此以外,阿斯兰也没有什么其它特殊的重大发现。他和伊扎克每天里正经凑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早间面对面时伊扎克会抬抬下巴嗯一声,意思是打了招呼了哈。
阿斯兰就会安静地回复一声差不多音量的嗯,倒也没跟上什么别的肢体动作。
相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相处的氛围了,那个时候的阿斯兰,打从心底是这样想的。

圣诞节快来临前,伊扎克本来准备喊阿斯兰和他一起,去自己妈妈家里过节。结果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阿斯兰扭头就背负着任务出差去了,待到他归家时,新年都已经过了。
伊扎克也就没再和人家提这茬,他早把这小公寓摸透了,阿斯兰不在家里时伊扎克闲着到处翻,见这里没有零食和饮料,就自己买了好些添进厨房的收纳柜和冰箱里。
下了班回来他把该做的事做完,就乐呵呵地洗了澡,头发还湿哒哒地也顾不上擦干,便直接坐在地板上对着电视屏幕开始打游戏。
阿斯兰出差回来见这人每天都打游戏闹到半夜才睡,动静还那么大,气得难得大着嗓门将对方训了一顿。
伊扎克挨了骂但苦于他确实是理亏的那个,也不好意思还嘴,只是小声埋怨道:“我之前一个人住习惯了没想到,你好好说一声不就行了吗,干嘛这么凶巴巴的。”
听人家这么抗议阿斯兰也有点愣,想想好像自己是有些过分,眼见伊扎克叽叽歪歪地在那里收拾一地的零食袋子,他总不好再发作。然后就看着对方关了主机和电视,起身绕过他时还哼了一声——人家去厨房里给自己煮宵夜去了。

那晚阿斯兰凶了某人一场,也就自己默默去睡了。
第二天晨跑后回来看到伊扎克肿着眼睛从沙发上爬起来,打着哈欠进了浴室,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方法,十多分钟后走出来眼睛也不怎么肿了。
待到伊扎克飞速吃完早饭再换上制服,出门上班的时候就是标准的社会精英一枚,银发亮闪闪,整个人意气风发的。
阿斯兰靠在临街的那一侧窗边,望着马路那头伊扎克奔向对面街,坐上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迪亚哥牌专车。远远望去这对损友大清早心情都不错的样子,谈笑风生地就这么远去,只留给阿斯兰一个在阳光下反着光的车屁股。
阿斯兰默默将揭了道缝的窗帘又拉回原位,眼前昏暗了下去,隔绝了仿佛是属于整个世界的光与暖。


就在距离伊扎克无理强行入住的三个月时限即将到期前,阿斯兰又紧急出了趟短期任务。
不幸的是在那颗卫星上肃清武装分子时,意外卷入了无辜平民。
爆炸发生的时候,阿斯兰朝着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街区拐角处的小女孩扑了过去,然而冲击波将他推离了原定的落地点。
轰鸣声中阿斯兰也不知道自己究意撞到了何处,待到醒来时清场的同事已经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见到这位FAITH捂着受伤的腹部坐起来,那人朝着四下张望的阿斯兰说道:“你护着的那个小女孩伤得太重了……没有救过来。”
阿斯兰茫然而模糊地应了一声,从担架上不顾阻拦地翻身摔落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甚至想不了太多的事。
回家去——这是他唯一能够清醒地意识到的一个念头。

卫星上刚入夜的天空还未完全昏暗,后勤组的成员在这位FAITH强烈的坚持之下,只能将他送回了主卫。
阿斯兰将医务官建议他立刻住院的意见当做耳边风,来自身体的疼痛又怎么能抵平心里的懊恼和痛苦呢……
他强撑着一丝力气从基地出来,走了很久才在街头拦下一辆车。报过地址后阿斯兰在后座上歪过头靠住,茫然地看着车窗外那些闪过的单调而又寂廖的街景。

这一晚当阿斯兰打开公寓的门时,客厅里的灯亮着,不过那个平时都边吃零食边打游戏的人并不在。
浴室的方向传来隐隐的水流声,门缝下透出一丝光亮。
阿斯兰花了好几秒才将鞋留在玄关外,腹间的那处伤还仍是很疼,也许是临走时忘了让医务官给自己上个止疼药,又或者对方是想给他用药的,是阿斯兰自己坚持着非要先行离开……
不过总之,这些都不重要了。
不知为何此时的阿斯兰真的很想、很想尽快地见到那个人,想看看他的脸、和他说说话、抱他在怀里和自己紧紧地贴住,感受一下来自鲜活生命的温暖……
他很顺利地打开了门,伊扎克入浴时没有反锁门扣,这实在不是个好习惯。
但这样反而让阿斯兰在心里松了口气,他踉跄着走进去,几步的距离里那个背对着他站在水幕下的人好似吓了一跳,阿斯兰只看到那人扭过头,一对蓝眼睛同他对上了视线。
伊扎克的眉心皱了起来,下一秒阿斯兰已经凑近过去。
明明伤得不轻,那个瞬间却不知道从身体哪一处涌出来的力气,他将伊扎克湿淋淋的光祼着的身体强行摁在贴着瓷砖的冰冷墙面上。

阿斯兰靠着出奇不意的袭击动作获得了先机,但伊扎克也不是全无反应地乖乖就范。
虽然在对方突然打开门闯进来时,他确实吓了一跳,但被靠近后压制着的空隙里,伊扎克本能地进行了反抗,只是今天阿斯兰的力气大得诡异,一左一右地扣住他连浴液泡沫都还没冲干净的手腕,压在墙面上紧紧摁住。
当阿斯兰的胸口贴上伊扎克的后背时,几乎立刻就被花洒里的水给淋得精湿。水雾蒸腾间阿斯兰松开了压制着伊扎克的右手,这让伊扎克有了机会,用手往后顶在对方腹间,想要将这副突破了安全距离的身体推离自己。
可是碰触间除了浸湿了的衣物有些粗糙外,什么多余的触感也没有。
伊扎克听到阿斯兰凑在他耳后,喃喃地,像是在轻声念着他的名字,水流声盖过了那人的喘息和低吟。
耳侧那片柔软的皮肤,因为气流的涌动而越发敏感。

阿斯兰还仍是坚定地用胸口压住他的后背,活动的空间实在有限,伊扎克别扭地摆动身体,想要逃离这令他感到不安的窘境,一只手却沿着他后腰上的线条,轻抚着很快划过一道弧线,停在他下方那个羞耻的部位。
“…………!”若说伊扎克在阿斯兰闯进浴室还压着他贴得死紧时,没在脑海中窜出一瞬间这样的念头,肯定是在骗人。可当他真的意识到对方的目的确实如此时,身体还是自然而然愤怒地泛出一股怒气。
那只手借着热水和未尽的浴液揉出的细小泡沫,很快就用指尖在入口处磨了几下,毫无怜惜地突入。
伊扎克咬牙喊出阿斯兰的全名,正准备语带威胁地进行恐吓时,手指微转着圈,没入了起码一个指节。伊扎克的双腿发软,膝盖重重撞在墙上,阿斯兰还在念着他的名字,用热烫的唇贴在他颈后,轻舔着用了些力气咬了一口。
只这一下,伊扎克甚至来不及痛呼出声,就感觉到下半身被侵入得更多了。

阿斯兰草草转动着手指,做着连开拓都算不上的动作,很快他又将手指抽了出去。伊扎克被按在那里只能侧着脸,耳边传来皮带搭扣解开时的声响,拉链被急急推了下去,随即一个更加热烫的硬物抵了上来。
这下伊扎克连腿根都在剧烈地颤抖,他却像是在迷雾中闭上了眼。反抗什么的……倒也、不是不想,但是——思维中止在这一处,痛楚来得那么猛烈而又突兀,伊扎克咬住下唇终于抑制不住,出于本能地挣扎起来。
只是现下他的反抗太过微不足道,身体从后方被整个入侵,阿斯兰完全没有控制力道,突破了那道防线后,就更紧地将伊扎克按在墙上,用硬起的火热性器一下一下地往里面顶。
起初的过程完全谈不上顺利,伊扎克嘴里被挤出来的咬牙切齿的怒骂,很快被他自己丝丝声声要断气般的呻吟所代替。
阿斯兰在往他体内操弄的动作最后也不得不停了下来,他啃咬着伊扎克的后颈,将手慢慢沿着那些线条绕到前方,将对方的身体正面与墙壁隔开些距离,抚上那因为疼痛而没有什么情欲反应的器官,指间抚弄的时候总算带得出一丝可称之为温柔的动作。
伊扎克从痛楚中短暂地缓过一些,可是阿斯兰还深深地顶在里面,只是没有再进出而已……脆弱的腔道被这样强行撑开固定在那里,令他感到难受极了……
但是腿间抚慰他的手指又动作娴熟,伊扎克忍不住地想:这家伙到底为什么干这事的时候,熟练得让人想怼着他脑袋来一枪啊……可恶!
呼吸渐渐地变得越发急促,伊扎克挺起腰望向天花板的方向,水幕让他睁不开双眼,可是腰上很快被另一只手圈着搂住了。
阿斯兰的吻落在了更多的地方,从耳垂到脖颈,然后是左侧肩头,停了停又移到了右侧……
羞耻的感官却在一寸一寸地往深处铺开。
腿间自己的性器已经快要经受不住这种频率的刺激,伊扎克的耳廓发烫呼吸急促,没多久就被抚弄得无法自持地用前端高潮,后穴在他射出的同时跟着剧烈地收紧。
伊扎克听到还仍紧贴着他的那个人靠在身后发出的轻吟,在这溢满暧昧情潮的狭小室内,听上去是那么该死的性感……
似乎还没软下去的前端又开始激动地微微抖动了,可是在那之后,还插在他体内的部位又照着自下往上的方位开始操弄他,狠狠撞开紧致的内腔,搅弄时不断地从两人结合着的部位迸出水渍声。
伊扎克的脑子里糊成一片,只能跟着后方那个人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摇晃身体,手掌撑在墙上慢慢握成了拳,阿斯兰的呼吸灼热得像是要将他烫伤。
很快在渐大渐猛的动作中阿斯兰放慢了速度,重重往伊扎克里面撞了数次,两手握在胯间的位置将他完全固定住,私密处互相紧贴着难舍难分。
阿斯兰的视线往下移去,伊扎克腰窝处的皮肤透着粉嫩的色泽,自上滑落而下的水珠淋淋漓漓地坠入股缝中。
他将自己更紧更深地抵进去,脑中白光乍现的瞬间,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像是被抽光了。

待到伊扎克回过神来,才注意到那家伙居然就这样弄在自己身体里……他气得用手肘往后一顶,那人也没再缠着他不放,双手一松往后倒去,后背靠在另一侧的墙上,慢慢地整个人滑坐在地面上。
伊扎克气愤得抹了把脸,回头想要怒骂几句解解恨,眼见一地的血红却是吓得当场活吞台词。
他脑子里缓慢地转了转,想着:不是吧,这家伙居然弄伤我吗……可恶我要宰了他!!!
但再一注意那个凶嫌的脸色,才发现坐在那里的人捂着肚子,血水从他身下溢出,翻涌着被水流冲淡,丝丝缕缕地朝着下水道的方向漫去。
瞬间表示自己真的气吐了的人嫌弃地走过去,弯了一下腰又觉得刚才真的被操得很酸痛……伊扎克默默在心里骂了句粗口,努力将阿斯兰扶住,整个人撑起来。
“你他妈伤成这样,还有力气想着搞那事,这都硬得起来我可真是服了你……!”伊扎克骂人的时候瞄了阿斯兰几眼,发现对方垂着眼角没有搭话还嘴的欲望。
他给自己草草包上浴巾,这就转手扶着阿斯兰去了客厅,推到沙发上用毛巾帮他擦干头发上的水。
衣服自然也是脱了的,费了伊扎克好大一番劲,最后看到人家伤的地方,伊扎克又一次服气了。他去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找了医药箱出来,翻出绷带帮阿斯兰好好地又重新包扎了一遍,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卧室里扑床。

躺好后伊扎克恨恨地说:“沙发被你弄湿了,所以你今晚要是敢不让我睡床,我就……”他的话被阿斯兰蒙头一个扑进他怀里的动作给打断了,于是伊扎克心想,这就是今晚他可以睡床的意思吧?算了,管那么多。
两人各有各的郁闷事,心情自然都不怎么好。
一片黑暗中伊扎克还在不爽自己又被某人给强了的事实,埋头在他胸口赖着的人却低声开了口:“……对不起。”
伊扎克冷笑一声,想着不如我先掐死你,再来说句对不起,可好?
怀里那颗脑袋挤了挤,阿斯兰或许是找到了一个令他多少觉得舒适些的角度。他的声音低低地一字一句挤了出来,沉重而缓慢地诉说了今天在任务途中发生的不幸。
“……我没看清她的脸,喊着『别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阿斯兰停了一下,一闭上眼那些场景就会在他眼前接连晃过,“她有一头棕发,扎着小辫子……”
伊扎克及时拥住阿斯兰的肩,将他更紧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听到阿斯兰还仍在念叨着:“我没能救她……不应该的,如果再快一点、哪怕只有半秒也好……”然后他感觉到抱着他的人,将唇贴到了他的眉心间。
“这不是你的错。”伊扎克退开一些,手指往上抚在阿斯兰额前,将那些还微湿着的凌乱的发丝拨开。
向来最喜欢嘲讽的伊扎克并没有什么所谓安慰人的经验,但这个夜晚抱着阿斯兰,他还是努力地尝试了一下:“你尽力了,不要再过度责怪自己。”
那之后安静了很久很久,伊扎克几乎以为阿斯兰已经睡着了,却听到在自己肩窝的位置,那个人轻声地哼哼着,发出一个单音:“嗯……”
伊扎克在黑暗中翘了一下嘴角。

第二天一大早伊扎克痛苦地爬起来准备去上班,早他一步起床的阿斯兰做好早饭,老实地在餐桌边坐着。
身上的伤还是很疼,这令他没法照常出去晨跑,但万幸的是做个早饭倒是无需耗费太多力气的。
伊扎克毫不客气地吃完早饭,出门前看着那人还垂着头,一脸的丧气。
他满心都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算越亏』的想法,便气哼哼地敲着厨房门的门板,待到对方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望过来时,伊扎克喊道:“昨晚的事我可记着呢!你这混蛋,净干这不厚道的事……”说着看到阿斯兰的眼神游离了一下去了墙边,伊扎克眯了眯凌厉的苍空色眼瞳,“我要继续在这里免费多住三个月!!!”
他没等阿斯兰做出明确的答复,就扭头大步往客厅朝向玄关的方向走。一方面伊扎克认为阿斯兰怎么也是理亏的那个,敢说个不字,今晚回来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另一方面伊扎克远远听到外面车喇叭在响,他知道是迪亚哥那家伙等不及,在催他快出门了。
上班自然是社畜的第一要务,伊扎克为自己讨了些便宜回来心情立时不错,哼着歌出了大门,往迪亚哥停在对面街的车子那里走。
不过这样一来,他自然也就完美错过了还待在厨房里的那位公寓主人的脸上,由紧转松的一系列表情变化。

2022/09/28(水) 18:56 Prover PERMALINK COM(0)
这篇是前两年基友指定的道具文……2020年把下半篇补完后放出来,现在回头看,A和Y的人设和大纲还是有些偏差,等正文完结了再修改吧。
总之一个车文就不要太强求不OOC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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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伊扎克在议会大楼87层某条走廊拐角尽头鲜有人烟出没的洗手间被人从后方偷袭时,他的脑内瞬息万变闪过的念头是:『卧槽何方恶徒居然连我都敢挟持?!看我来个背摔把你制服然后殴打上两个小时再拖去楼下找保全人员!还有刚刚进来的时候是不是在门口看到了火灾报警器?』。
不过当这几句话闪过之后伊扎克发现那个抱着他的人似乎没有动武的打算,只是扯着他半推半就地挪进了洗手间的隔间里,如果不是伊扎克半路极不配合地扭着身体想要反抗,对方大概也没打算发出声音。
于是隔间的门被关上的同时,伊扎克听到靠在身后的那个人凑到他耳边,半舔半吻地呼了一口气:“别动了——是我。”
半秒之内伊扎克便安静了下来,脱口而出却是一句:“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末了想起来自己是被袭击的一方,顿时又拔高了声调喊道,“快放开我,在议会大楼里偷袭你的直属上司你是嫌命太长了?!”靠他在身后的人发出一声轻笑,凑过来含住了他的耳垂。
伊扎克咝了一声背上一僵想缩起身体,那边却是一只手从他腰侧摸到了胸口,随后手脚并用地将他紧紧缠住,伊扎克气得想打人,吡着牙发出威胁:“阿斯兰 萨拉你这混蛋……快放开我!”
“好不容易才抓住的,不放。”阿斯兰又往前蹭了几分,抽手往后按住隔间门板的搭扣,啪一声反锁上,一时间狭小的空间里挤了两个人,就连站立都嫌快要抹不开脚。阿斯兰贴着前方那个人的后背,慢慢将手又往对方胸前摸去,却不想立时被狠狠踩了一脚。
暴怒蓄力中的猫压低声音低骂起来:“滚你的……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限你三秒内放开我,不然就等着洗干净脖子受死吧!”
“你还在生气吗?”阿斯兰歪歪头将脑袋往对方脸侧探去,果不其然见到某人一脸恼怒的表情,不过微微泛红的耳廓却将他无情地出卖,阿斯兰心下有了把握便更加肆无忌惮,轻车熟路地用指尖拧开对方制服外套的扣子,探进被理得规规整整的衬衣上又是一通抚摸。
“你还好意思提?”伊扎克扭了几下身体无奈被压制得太过彻底,这样的体位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更不用说根本没有空间可供发挥了,想要转身都很困难,他真不知道这家伙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大中午的在这里搞伏击偷袭。
唔,不过讲道理,这战术确实十分成功,时间地点都占尽天时地利,下次要建议保全队千万不能忽略了对洗手间的定时巡查才行啊!
正在走神间伊扎克发现胸口一凉这才惊觉某人已经又拧开了几个扣子直接穿过衬衣抚到他胸前了,伊扎克头皮一麻颤声问道:“你你你要干嘛?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阿斯兰边吻着他的耳垂边含糊地应道我知道,语气中满是敷衍的意味,于是伊扎克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地想和自己就地来上一发。
他扭头想骂几句以期唤回恋人的良知,可才一转了转脖子,对方先前还咬在他耳垂上的唇就贴了过来,舌尖湿湿软软地,一触上那微开的唇瓣某人就自动收了声,撅着嘴不顾一切地回吻了过去。
一个几乎耗尽双方氧气的深吻过后两人分开一些距离,望着对方的眼睛喘息着慢慢又向彼此靠近,这次的吻却是蜻蜓点水般,轻轻几次碰触后又重新分开来,阿斯兰用额头抵着伊扎克,压了一压轻声问他:“没有再生气了吧,我一直打你手机却总被按掉,明明该知道我回来了。”
“哼……反正你爱去拯救世界我也管不着,有本事回来了也别来找我。”他说完这话就被阿斯兰抱着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唇,于是伊扎克不好再嘴硬,哼唧唧地将后背同对方胸口紧贴在一起。
看着气氛美好阿斯兰连忙打铁趁热:“之前不是故意和你吵架的,可是你也不该拦着不让我去,现在任务完成了我也回来了,就别气了吧~”
“谁气了……哼!”伊扎克咬咬牙想反正都这样了,说不要简直是欲拒还迎的借口吧,让阿斯兰发觉了估计要被笑上一年,这样的把柄怎么能落入他人之手!但是想起自己一手没来得及洗干净的洗手液他就难受,便又挣扎着说道,“你让我先出去把手洗干净了再说。”
“嗯?”阿斯兰似乎也才注意到伊扎克被自己抓着手腕所以没怎么动弹,他心想难怪刚才发现是我就没反抗啊,原来顾忌着这个吗,“你这挤的也太多了吧……”
“还不是迪亚哥那个大白痴!说着今天要开一天的会,中午他非要请我喝咖啡,结果连杯咖啡都拿不稳,全倒在我身上了!我才在洗手间把衣服裤子冲了个大概,正准备洗好手就去办公室换备用制服的,结果你就突然出现……”
“就是说你这身制服怎么都要换掉的,对吧?”
“嗯——嗯?你想干什么?!”
“那就不用在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对吧?”
“阿斯兰 萨拉……马上放开我!不然待会儿叫你好看!”
“我不要。”虽然被这么威胁了阿斯兰却是完全一脸无惧的表情,依旧从后方压制着怀里的人,一手圈住伊扎克的腰另一只手从他胸口一路向下,摸索着爱抚着直到摸入腰间,几番努力后解开了制服皮带,某人腿间凉了凉,低头望着滑到地板上的裤子欲哭无泪。
“这种地方……我才不要啊啊啊啊!!!!”
“安心吧,待会儿我帮你去办公室把替换的制服拿过来。”阿斯兰知道现在不好好做个保证,伊扎克一定会在中途狠狠挣扎的,虽然强制爱也是种伴侣间的情趣,不过他显然不愿意在这里和伊扎克谈那所谓的情趣,毕竟一切都是为了浇熄对方憋了一个多月的怒火然后赶紧和好的,说来说去还得要多谢迪亚哥。

——提起这次事件的起因,那更是能让吃瓜成了习惯的迪亚哥活活吓掉了瓜,当然国家机密是不能轻易透露的,然而某人是另一个某人的顶头上司,想着你出任务向来不瞒我的怎么这回就来打马虎眼?不怕不怕让我动用职权来好好查一查。
这一查不打紧,伊扎克发现阿斯兰居然要带队去那个不可言说的国家,这还了得?!但凡提到这里就戳到了伊扎克的爆点,他只巴不得从大脑中抹去这地方,就连阿斯兰也不要再记起得好,那家伙的前男友(划掉)和前未婚妻和前女友可都在那里呢!
要去就算了,还打算瞒着难道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不是要前去相见然后美滋滋地开个派对?
当下伊扎克就对着阿斯兰下令:你不许去,换个人带队,谁都行反正不能是你!
然而阿斯兰却是铁了心要去,撇开那些七七八八弯弯绕绕的关系网,这次任务追踪的幕后主谋是他多年来一直在找的某个死对头,就算是拼了命也想要将对方抓住引渡回国受审,是以怎么能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于是这又是一番血雨腥风的吵吵闹闹,一直闹到阿斯兰出发的前一秒两人还打个不停,最后缠斗到玄关恼火得要爆炸的伊扎克吼道你有胆子出门就别再回来!
阿斯兰想这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心下一横抬脚趁着对方正喊话的间隙没来得及防守,兜着力道就给踹了过去,没留神踹着了人家胸口,虽然脚力不大但也是实打实的得了一分。
伊扎克捂着胸口一脸震惊抬头望着那人飞速穿好鞋子开门关门飞奔而去,他却只来得及骂道:“你……你你你你这个王八蛋!有种不要再让我见着你啊啊啊啊!!!”

当天早上迪亚哥就听闻好友在恋人那里活活吃了记窝心脚,便坐在伊扎克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拍着大腿笑得越发不可收拾,末了脑门上被扔来的墨水瓶子砸个正着。
他唉哟哟地捂了捂伤处慢慢止住笑,开始例行的劝诫:“你说你和阿斯兰待一起也这么多年了,他哪桩风流过往你不知道?那不都断干净了嘛,不然他回来干嘛呢?在那里不管捞着哪一位前任,当个地下情人不比现在爽?整天打打杀杀四处拯救世界,没个正名的机会还随时有可能挂掉,你知道全世界想杀他的人有多少吗?要不是从没曝光过身份,估计租个公寓不用一个月他能被炸飞十次。”
“他爱死死去,关我什么事!”某人正在气头上,揉着胸口还在记大清早那一记飞踹的仇,自然嘴上就直放狠话,“再说他那也不是自己愿意回来的,还不是在那边待的没脸了,加上老狐狸做梦都想拉拢他,才给伸的橄榄枝,换我才不要他呢!”
“那要不你趁他出任务的时候连夜搬走,等他回来见不着你自然就去找你了,还怕不能和好?”迪亚哥眼睛转转又开始给好友出馊主意,谁知这次伊扎克竟没有上当。
“搬走?凭什么是我搬走?!”
迪亚哥望着他几秒:“你不是还要我提醒你,那是阿斯兰的公寓吧……”
“不走!我搬那么多东西我不累吗!等他回来有他好看的。”
这边坐着的迪亚哥心想:哪次你们吵架打架不是我这个和事佬出来两头劝啊……明明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事,偏偏要劳烦别人给牵线找个睡起来的由头,真是烦人……
他只好又说:“那你就好好待着,等他回来我给你骂他几句让他给你认错。” 对此迪亚哥表示我真的十分地怀念你们当初一起同居又不是一对小情侣时的日子,那时候一人有念念不忘的前女友,一人有马上要成婚的未婚妻,两个直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人往这邪路上想,平时吵架拌嘴斗个殴,过上几天一起吃几顿饭,也就不计前嫌一笑泯恩仇。
可想不到成了一对儿反而互相作来作去没个停歇,刚开始迪亚哥还乐呵呵地吃瓜看戏,然而哪怕做个观众也是要买门票的,每次不是伊扎克来烦他就是阿斯兰来找他,你说帮吧可是瓜客也是有尊严的!说不帮吧这两个人轮番能把他给烦死,迪亚哥次次都骂道:“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管你们的破事了!”
可是说归说,下一次人家小两口一闹别扭迪亚哥的热线就依然从早到晚被打爆,迪亚哥对可怜的自己异常心疼……

回忆完毕将时间线转到这次两人吵架结束的一个半月后,也就是今天——的早上,阿斯兰回来之后连续拔打伊扎克的手机都被无情地手动掐掉,他只好转头去找迪亚哥,对方接到电话知道他回来了顿时十分高兴,但是想想又说:“不好不好,那人还气着呢。”
“我知道,这不是回来做紧急补救措施了吗,可惜电话打不通。”
“我们开着会呢,现在正中场休息,下午也排满了继续开。”
“那我中午能找他吃饭吗?”
“不了吧……你想他炸了议会大楼的餐厅吗。”迪亚哥想了又想,“我喜欢这里每周五的特餐,便宜又好吃。”然后他叹口气直接谏言,“你管他那么多,回家去将人抓住按在床上摩擦一整晚你就赢了。”
阿斯兰一言难尽地回答道:“这方法以前吵架用过,后来气得更狠了一个星期没让我的脚沾到床……”末了顿了顿他又赶紧将对话拉回原轨,“……说正事。”
“哦对!那要不你试试中午找个地方堵他?”迪亚哥对着手机屏幕摸起下巴,“让我想想,嗯……时间紧迫也别离开议会大楼,我去查查哪一层中午时段人少,你等着我给你回复!”说完自顾自挂了线,留下另一头的阿斯兰默默无语望着暗下来的屏幕直发呆。
隔了五分钟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亮出的名字阿斯兰立马按下接通键,迪亚哥的声音兴奋地传来:“你看我是个多么好的哥们儿啊!这次你们不谢谢我真是天理难容,换了谁都没法这么短时间内帮你们想好——”
他叨叨到一半就听到阿斯兰幽幽地说:“自夸就等后面再说吧,先告诉我计划行吗?”
迪亚哥不爽地哼了一声,末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边在屏幕上操作边说道:“87层楼前两个月移出了整个部门的人做装修,目前装修完毕不过还没来得及把人员回迁,中午在那里基本不会遇到人,我帮你把那家伙骗过去。”
他说着抬眼看看阿斯兰,手指动动发送了一封邮件,听到哔声阿斯兰将邮箱打开认真看看,发现定位点在87层东头拐角的……洗手间。他将视线又转回迪亚哥脸上,摊摊肩将头一歪,意思是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前一秒还一本正经的金发男人露出一个坏笑:“不做点什么可没法顺利和好哦。”他说完见阿斯兰打算张嘴反驳,便先他一句装做轻描淡写地补充道,“正经开会时段的伊扎克你平时能遇上几次?错过机会下次就难说啦。”
联系着前言后语阿斯兰突然站直身体,朝着迪亚哥正色道:“所以今天一整天都要开会?”
迪亚哥懒洋洋地应他:“不是早就说过啦,你只有中午这个时段哦,等到晚上他下班,摸不准要是心情不好就把你打出去,想溜进公寓都很难咯。”
“那么午饭后就拜托你把伊扎克带到——嗯,指定地点了。”
“包在我身上!”迪亚哥比了个大姆指,随即切断通讯。

到了指定时间迪亚哥先将伊扎克骗到87层约定地点的走廊上,手上拎着两个杯子说:“我请你喝咖啡啊,顺便聊聊阿斯兰的事。”说着就憋住笑顺手将两杯咖啡一股脑儿全浇在对方身上。
突如其来受到这等待遇的伊扎克愣了足足有五秒,之后卯足了力气在走廊上狂吼:“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啊?!!!!”
听到这叫声潜伏在拐角处的阿斯兰知道时机就要成熟了,探头出去看时正见到迪亚哥又哄又劝满脸嘻笑地将目标人物推进了洗手间的门。他这便猫身一窜奔了过去,刚要跟着进门就被迪亚哥拽住手臂拖了回来,惹得他不满地直甩手,嘴上低声叫道:“你干嘛啊?!”
“知道你猴急……好歹是我制定的计划,不体现出详尽周道岂不枉称人友?”迪亚哥说着递过一个袋子塞给阿斯兰,见对方依旧在不满他只好解释道,“这是替换的制服,别忘了下午他还要继续开会啊!”
“原来是这样,谢谢了。”阿斯兰接了东西又要继续往里冲,冷不防迪亚哥再次扯了他一把,这回阿斯兰真有点不高兴了,站着不说话斜眼望住迪亚哥。
“……”迪亚哥这才又从口袋里摸了一小袋东西塞了过去,一边数落道,“要么说你们怎么在一起后整天吵,就你这情商,我也是服了……干巴巴地拿着一套制服进去等着他抱住你说我们和好了吗?”
阿斯兰抿抿唇没好意思还嘴,毕竟几乎每次闹了别扭都是叫这人来做和事佬的,这和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一个道理,他接了东西过来大概翻了看看,里面是一堆安全套和一盒润滑剂,阿斯兰当场垮了肩:“这是干什么?……”
“睡服他你就赢了,什么吵架输赢那都是次要的,要知道我可是费尽心思帮你找了这么个地方,抓紧时间!”末了见阿斯兰站着不说话迪亚哥知道他在难为情,便一把将那袋东西抢了回来,气呼呼地说道,“下轮的一个半月后见。”
“诶诶我没说不要啊!”阿斯兰手快地将东西抢了回来迅速推开门,临进门前还扭头给了迪亚哥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之后再没耽搁闪身钻了进去。
“口是心非的混球……”被留在门外的人懒得独自吐槽,只是四处转了转,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个写着『设施维护请勿入内』的牌子往门上一挂,转身打着哈欠心想我可得回办公室去眯个午觉咯,这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镜头回到洗手间,好容易重聚的两人在隔间里用后背贴前胸的姿势这么僵持着,不过其实刚开始的几秒内伊扎克就被脱了个七七八八,外套裤子落在地上还被偷袭者嫌碍事的一脚一脚都从隔间门板下方的空隙踢了出去。
伊扎克欲哭无泪,一边抵御着对方的进攻一边说道这里绝对不可以啊啊啊啊……然后他的话语停在中途,阿斯兰从后方靠上来在他颈侧重重咬了一口,完全不带半点收敛的力道,疼得伊扎克抽了口气挺直了背。
这一下被抓到破绽阿斯兰立刻将膝盖挤到他双腿间,抵在门板上微微用体位优势施压,一只手从他胸口慢慢往下抚去,滑过因为紧张而绷着的小腹,这一处的皮肤滑滑的,指尖很顺利便钻入底裤里,然后从下方大腿处的缝隙里钻了出来继续摸向下方。
阿斯兰的眼神也慢慢跟着手往下移,然后一起停住,他发出轻浅又带点戏谑的笑声,手指勾在对方腿上那一圈黑色束带的边缘扯了扯又松开,啪地一声惹得伊扎克发出惊喘。
“怎么说呢……上次看你用这个是什么时候我都快记不清了呢,叫做什么——衬衫夹吗。”明明是正经的正装用具,束在大腿上用边夹固定住衬衫好让之不会走型在裤子里溜跑,用以保持上身着装的工整,但是脱去裤子之后看着这东西却怎么都显得无比色情,之前见伊扎克用这东西阿斯兰差点以为这是对方引诱他的新伎俩——当然之后用身体做了彻底沟通他才知道并非如此,一到正经开会的时候伊扎克就会在腿上绑这东西,用他自己的话说,严肃认真的场合就需要用这样的东西让自己进入状态。
听了这话阿斯兰心想不愧是被教育得很好的玖尔家少爷啊,可是随即他又想到这是想进入什么样的状态呢?怎么理解都觉得好不纯洁啊……
发出这种疑问的阿斯兰被伊扎克用力弹了脑门,疼得他吡牙咧嘴心情郁闷,为了讨回这一轮他便提议对方戴着衬衫夹再和他去床上滚一轮,好让他亲身体验一下这看起来色色的东西到底能让人进入何等状态。
伊扎克当然不能让这色狼如了愿,刚好那阵子繁多的各项会议暂告一个段落,他便将这副衬衫夹藏了起来,任是阿斯兰在公寓里四处搜索也没翻出来,便只好将心中的某个不良念头暂时压抑着按下。
反正平时的床上运动也足够带劲,有没有这东西都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然而直到今天阿斯兰才发现这真是大错特错,原来看着对方用着这东西还被自己强行按在那里挣扎半天不得翻身,竟是如此地令他感到快慰,一想到接下来可以就这样一直做下去还不会被人打扰,看着身前那个还在努力翻腾的人,阿斯兰将某句常常在电影电视剧小说和漫画里看到的台词脱口而出:“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伊扎克短暂地停止了动作,扭头狐疑地盯着阿斯兰不发话,他是对方的直属上司,特务部队所有用到的秘密技术他都清楚,更知道他们画皮再造一般假扮他人的那种几可乱真的技术有多可怕,某次宴会上要不是迪亚哥事先给了大量相关提示,伊扎克绝对猜不到眼前的某个女子正是他那位连有几根头发都能数清的恋人。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伊扎克自然要疑心一下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的阿斯兰 萨拉,他板着脸问了对方几个问题,包括十分隐私的床第密语,所有一切这个人都能面带微笑地对答如流,伊扎克心下的疑虑渐渐消散,可是先前的羞愤之情却又冒了出来——因为他总算记起几个月前让阿斯兰发现他在开会的时候都会在正装下用衬衫夹,对方想要以此做点情趣的事被他一口拒绝。
之后为了不让阿斯兰找到这东西他还特意打了个包将其藏在了办公室里某个抽屉的深处,只想着大不了以后开会的时候到工作地点再拿出来用就是,若是让阿斯兰寻到机会用这东西来搞什么花样,叫他以后还怎么坦然地用起来啊!……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这次分别一个半月再度相会却又是一轮天天开会的日子,算来算去今天怕是再难全身而退,只是……伊扎克不能否认他真是想极了这家伙,把持了半天还是决定抛弃那些乱七八糟的顾虑好好地同对方温存一番。
至于时间地点?算了……那都是次要的。

今天的阿斯兰极富耐心,虽然其实午间休息的时间并不长,但好在下午的会议定在三点正式开场,这比平时正常上班时间要晚了一个半小时,于是正好可以利用这圆满的时间差将两人间分别以来的怨怼压一压,让相思之情升一升,此消彼长之后和好是分分钟的事,不用费半点力气。
他慢慢地又在伊扎克腿间绷带似的衬衫夹本体上摩挲,时而将指尖挤到皮肤和黑色的线圈间抹来抹去,时而又轻轻扯着它们玩闹似地弹一弹。
这么重复了几次之后伊扎克又气又急地用后背撞他,嘴上骂道:“要做就做,不做就快滚开!”
“这么凶啊,完全感觉不到你有想我呢。”阿斯兰又将手移回对方衫衣扣子全开而裸露着的胸前,按压着柔软的淡色突起,揉搓了几下满意地感受着掌心里渐渐挺立起来的手感。
“可恶……不许这么玩弄我!呜…………”伊扎克呜咽着发出抗议,那声音听上去却更像是在撒娇,阿斯兰的两只手很快都围了过来,扯着他上身仅余的衬衣从胸口敞开的部分往两边拉,纯白的布料边缘沿着手臂一路滑下,阿斯兰的唇同一时间吻上他肩头,脚上将对方双腿间的距离又蹭开了一些。
此时伊扎克只顾着低下头大口喘气,居然也没因为那动作而怒骂出声,阿斯兰知道他这是默认了自己的行为,所以接下来只要放心大胆地上就可以了。
他让双手分开行动,一只手往上抬起恋人的下颌,微向一侧拉了拉好让自己的唇能触到对方的,另一只手又重新往下,从小腹下沿再度钻了进去,这次没有跳过重点,直直地揉住了对方底裤下的私密处,因为先前的挑逗那里已经开始慢慢抬头,只是被压在充满弹性的布料中隐隐有些涨痛,阿斯兰用手腕上半部将底裤的边沿压低,好将恋人急需他来爱抚的部位钻出头来。
因为这份刺激伊扎克本来还在认真接吻的唇舌间又溢出一声呜咽,像是被掐住后颈的小猫一般,缩着肩背不断下沉,阿斯兰不得不在手上提了提劲道将他硬是扳回原位。
而伊扎克则已经一副完全放弃了的表情,要害被人这么握着撸来撸去已经够丢脸了……虽然这事平时在床上真没少做过,可是公共场所干起来完全是另一番风味,羞耻感和焦虑感驱使着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现实却是阿斯兰的另一只手又往他身后移动,在碰触到后臀处的内裤后阿斯兰愣了愣随后轻轻啧了一声,没有想到衬衫夹确实不能当做情趣用品啊……这么一来被边夹扣住后上方是无法完全脱下的衬衣,下方则是被大腿上的主体挡住而无法褪下的内裤。
阿斯兰这才明白过去伊扎克坚持不用这个当滚床道具的决定是件多么正确的事,不过没关系,他可是能够拯救世界的阿斯兰 萨拉呢,区区衬衫夹可阻挡不了他同恋人尽享欢好的决心。
于是阿斯兰观察了一会儿直接将内裤边缘从后方往一侧拉开,伊扎克大概是发觉了他的意图,想要出言阻止的同时却因着对方的手指直接触到更为私密的部分而猛地一颤,阿斯兰的膝盖终于从他腿间撤出,自己的前端越发硬得有了感觉,阿斯兰那边同样也是情动万分的状态,伊扎克能感觉到为了探到自己的后穴让手指更好地进入,阿斯兰将也在裤子里硬起来的部位直接往后挪开了。
因为衬衣没法脱下,接下来阿斯兰的吻也只能落到伊扎克肩胛处突起的蝴蝶骨上,手里的动作也不曾停歇,前后夹击只想早点逼着怀里的人早点缴械投降。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被爱抚过的原因,虽然前端不负某人所望地精神着,后方却始终无法突破屏障,甚至因为几个大动作的突入让伊扎克难以适应地抬头痛呼出声,阿斯兰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一直没有做的话……果然会变成这样啊。”
“你也不、也不想想这是害的?……呼…………”此时伊扎克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阿斯兰又故意握着他的前端使坏般不轻不重地整个捏了捏,伊扎克顿时脚软地倚靠着他在鞋子里踡起脚趾,“别闹了啊!……快一点…………”
“手指都进不去,怎么快啊……”苦恼中的人看看恋人的手,想着那么多的洗手液总可以拿来用一用吧?谁知注意到他的停顿后伊扎克跟过来顺着他的眼神望了望,旋即低声吼道你敢用这个我一枪毙了你!!阿斯兰叹了口气将置于对方后方的手又往前探去,扯着那手腕一边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不会用在你身体里的,一边就将伊扎克的手在他自己两腿间抹了又抹,冰冷湿滑的触感激得伊扎克又是一颤,同时恼怒地心想这下子不单是衣裤,连衬衫夹也弄脏了,好气啊……
“别气别气,慢慢来。”阿斯兰安慰着在暴怒边缘游走的恋人,松开他后用自己的手又在他腿间徐徐抹开那些黏液,然后在伊扎克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他究意打的什么主意的时候,偷偷拉开自己裤子的拉链,将憋得发红的硬物挤到对方腿间,这个时候再装做不知道这人要干嘛伊扎克觉得他都想把自己的脑袋按在地上摩擦了,可是骂吧……显然也不是好时机。
所以还能怎么办?伊扎克心想:我也很绝望啊……
幸好是背对着阿斯兰,对方大概也没时间注意他烧红了的耳朵。于是伊扎克咬咬唇破罐破摔地将两腿并拢,感觉到他的动作阿斯兰在后面轻笑了一下,又体贴地重新开始抚慰他的前端。
接下来的几分钟两人都没有说话,难为情只是一方面,真心实意地想好好感受分别了许久才重聚的恋人的美好的心情占了更大比例,阿斯兰动着腰在对方腿间大力摩擦。
伊扎克腿根的肌肉在配合着用力夹紧,虽然没有面对面,可是阿斯兰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棒透了,为了不被发现还故意将头压低用头发挡住脸和耳朵,不过阿斯兰心想你红透了的后背可已经出卖了你啊……但是他好心地没有说破,这个时候只要安静地享受就行。
阿斯兰在手上略微又使了些力气,忽快忽慢的抚弄下很快掌心一片湿热,怀里的身体这回僵直了许久才慢慢放松下来,伴随着喘息和穿插其间的呜咽,脆弱又可爱的模样让某人愉悦地起了点坏心眼。
“也太快了吧……”阿斯兰装做略微一愣的样子轻声感叹,却被某人半扭过头凶巴巴地骂了句闭嘴,阿斯兰当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又将胸口贴过来抱着伊扎克蹭他后颈,在他耳边问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自己做过吗?”
“……做……做个头啊?!”伊扎克心想我气得几天没吃得下饭,还能想着你做这个事了?没心没肺也不是这么来的!他发誓自己现在只想把阿斯兰这家伙吊起来打一顿,除了这个暂时没别的欲望了,唔……大概是这样吧。
“我还没到啊……所以你再努力配合我一下吧~”看着恋人脸上凶狠的表情阿斯兰大概知道他又想别的去了,赶紧按按那副肩头将他推回原位,这一次手指摸到柔软的入口处再没遇到过激的反抗,刚刚高潮过后的身体还没缓过劲来,全身放松双腿微软时正好可以为后方的开拓做准备。
阿斯兰便抽了另一只手摸出迪亚哥之前给的小袋子,掏了掏将润滑液取了出来,咬开盖子倒在掌心里,用体温烘得暖了些才又摸去伊扎克身后,那边却还在絮絮叨叨地数落他,阿斯兰都一一应了,嘴上答道,“好好好都赖我,诶,你把腿再张开一点啊,嗯嗯……腰别沉下去。”
虽然伊扎克总在嘴上给出凶巴巴的回应,身体却是诚实地听从对方的建议,即使将腰和臀抬高实在令他感到难为情,不过……非常时期非常对策。
而阿斯兰知道伊扎克一向讨厌这种体位,两人平时在家里很少用后入的姿势,每每被翻过身伊扎克就会挣扎着翻过来顺便附赠几枚飞踢,至于原因嘛则并不怎么美好,而阿斯兰又心下有愧外加理亏,所以从来都顺着对方。
倒是今天进行到这一步还没有被一脚踢开实在是个天大的惊喜,阿斯兰决定就这么装傻下去,毕竟眼下的事要重要得多,对吧。

手指借着润滑没入身体里,正因为太久没做过此时才需要更加慎重的对待,进入一个指节后阿斯兰体贴地稍做停顿,抬眼看着伊扎克发觉他似乎只是努力将头埋着也没太大的动作,但是背上隐隐出了一层汗,这么看去说不出的诱人。
他又覆身过去在对方耳侧不轻不重地啃咬,伊扎克沉重地呼吸着将头转过来用唇对上他的,彼此唇舌相触时,仿佛有甜甜的蜜香在齿间化开来。
进入身体里的手指悄然间增加了一根,两人的唇舌还在黏腻地纠缠,但是长时间的深度纠缠也不太利于急需大量氧气的身体,于是间或深吻会变换成渐啄,阿斯兰总会趁着这间隙让手指进得更深入一些,手腕略微转动的时候便会听到啧啧的水声。
几乎同时伊扎克会欲盖弥彰地发出呻吟,当然也不全是故意的,毕竟那处的肌肉和肠道内襞太过敏感,稍稍有些大点的动作都能让被爱抚着的人发出异样的声音。
“够了……再下去我会踢你的!……”这是伊扎克再度游走到边缘时放出的无力警告,配合着他此时的表情和体态,怎么也算不上是个威胁,阿斯兰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吻着对方汗湿的浏海轻轻应道我知道了啊,不过还是再多让你适应一下吧。
伊扎克正要出言反对,却感觉到第三根手指沿着入口边缘慢慢又被塞了进来,他蒙了层水雾的双眼更加模糊了,耳边自己的喘息声像是从急促又开始变得缓慢,脑中所有精力都用来感受那充满温柔意味的手指在如何开发他。
笨蛋……明明没有这样的必要吧,其实这种时间紧迫的情况下,稍微粗暴一点也可以的。
可这样的话伊扎克绝对不会说出口,哪怕撕烂他的嘴也不能!
于是他只能默默忍受,忍受着对方那处处小心的温柔,忍受着哪怕是连月未见也不能立刻结合的相思之苦化做一腔悲愤的怒气在体内乱窜的痛苦。
他知道现在只要接受着对方给予的一切就好,伊扎克一次次做着深呼吸,待到传入耳膜里的水渍声渐渐停止,那些手指终于从做好准备的身体里撤出。
伊扎克睁开眼,汗水从额头滑过,压在睫毛上像颗未及落下的泪珠,思维也短暂地回到了大脑中,回忆了一下刚才接受开拓的过程他忽然惊觉对方虽然用手指在他身体里全方位摸了个遍,却一直没有碰到某个地方……
真是个坏心眼的男人啊……伊扎克气了又气随即抑制不住地笑起来,阿斯兰在他身后摸了个安全套用嘴咬开包装,边给自己武装边莫明地看着那个不自觉在发笑的人,说他不心虚绝对是假的,于是便又巴巴地凑过去,顶在那处刚刚闭合的柔软来回摩蹭。
“你在笑什么?”
“在猜你是不是坚持不了两分钟。”
“……过分。”
“三分钟?”
“有个人好像忘了自己每次都要哭唧唧地求饶的?”
“……反正肯定不是我。”
“是啊,真不知道是谁。”阿斯兰恶劣地圈住恋人的腰,一只手扶住自己慢慢在完全软化的穴口外打着圈就是不肯进入,直到逼出对方声声恳求般的呜咽后这才重新开口,却是语调暗哑而又暧昧,“你想我了吗?”
“有、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咦?今天乖得有点反常。”要知道平时这种床头蜜语都要至少做过两轮才能从伊扎克口中套出来,一时间阿斯兰也有些懵,但很快便将情绪调整了回来,算算时间确实不能再多耽搁了,他赶紧打铁趁热,“既然这么乖那也不能太苛求了啊……”
挺身缓慢没入对方身体的过程相当顺利,这也充分说明了前期工作的重要性,热烫的内襞层层叠叠地紧紧包裹上来,惹得阿斯兰发出一个长长的气音,像是叹息又像在喘气。
他不得不中途停顿了一下这才又再度推进,完全进入后又是一次两秒左右的停顿,考虑到恋人的身体应该还需要些许缓冲,他便温柔地进出了几个来回,待到那些紧裹住他的肉襞分泌出更多肠液,进出的动作终于也开始变得完全顺畅起来。
阿斯兰将伊扎克的上身整个抬起,按在门板上自己也紧紧贴了上去,对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唔』,之后阿斯兰的动作大了起来,疯狂而暴乱就像是突然扯去了温柔的面纱。
后入的体位又是站立的位置,平时也要几番寻找才能碰触到的敏感点被毫不留情地次次顶到,忍到现在也终于是再无法将呻吟吞入腹中,伊扎克高昂着头大口喘息着,后穴里奇妙的快感混合着恰到好处的疼痛,像是除此以外所有感官都被屏蔽了一般,激烈到他紧贴着木质门板的前端也重新昂扬着想要寻求快感来获得释放。
伊扎克咬着唇将手慢慢往下移,中途却被阿斯兰堵截个正着而不得成功,对方也正喘得厉害,保持着大幅进出的速度和频率一边在他肩头啃咬,语调模糊地说道我来帮你。
伊扎克听话地将手松开,任由对方今天第二次握住了他,阿斯兰的手拿惯了枪械和匕首,在特殊的几个点都覆了层薄薄的茧,每每被抚到敏感的地方都会有种异样的快感。
伊扎克不会否认他喜欢被对方用手指爱抚,面对着阿斯兰的时候他总是没有办法真正狠心地说出拒绝的话,哪怕是这个人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微小到根本不易察觉的动作,都可能引发他体内涌动不已的情潮。
也正因为这样伊扎克才确定这就是他等待了许久不断寻找的那个人,换作以前任何一任对象都不曾令他如此着迷,能够遇到阿斯兰还和他成为情侣是件多么令自己庆幸的事啊……

“——为什么走神了?”阿斯兰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不满,明明自己很努力地在用身体讨好对方啊,却在关键时刻发觉这人好像在想别的事,他又用力地动了动腰,将深进浅出变成了重重没入的撞击,这时候两人都没有余裕再思考,喘息呻吟和肉体摩擦碰撞的声响融为一体,在狭小的半封闭空间里回荡。
不多时伊扎克的呼吸便越发急促起来,他一把抓住阿斯兰正掌控着他的那只手,小小的宛如小兽受难般惹人怜爱的哭腔从他喉间溢出。阿斯兰抱紧他的身体在他内穴里又是重重的几个按压冲击,听到那突然拔高的叫声时被包裹着的部位如死缠般被绞紧,将性器抽出来时对方穴口被拉出的浅浅一圈肠肉如薄膜一般紧紧吸附着他,这样的场景太过刺激,仿佛多看一眼就要爆炸了一般。
临界点到来时阿斯兰皱着眉闭上眼,将自己重新又推了回去,刹时脑海中像是炸开了一片白茫茫的光。他喃喃念着恋人名字的昵称,待到神智恢复后便听到对方也同样在呼唤他。
阿斯兰露出个虚弱的笑容将怀里已经彻底腿软的人扶着转过身,贴过去同他对了一下唇,之后轻声说道:“能遇见伊扎克真好呀……”
“……蠢货,这时候该说的不是这个吧!”
“诶?那该说什么……”
“像是你很棒啦,我舒服得快不行啦——类似这样的话,听着才会高兴。”伊扎克别扭地转开脸,想想却又将眼珠骨碌碌转回来撇着偷偷看了阿斯兰一眼,虚咳了一声等待他的回应。
“好吧,我该说谢谢款待吗。”喘了几口气后阿斯兰四下看看发觉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供他们靠着休息,于是转身将抽水马桶的盖子放下来,打算让恋人坐着休息一会儿,谁知道对方却突然有了力气,跳着脚喊道不坐不坐脏死了,我这衣服都快被你剥光了啊!
被这么提醒了阿斯兰看看伊扎克那个样顿时下腹又热烫难当,只是面上还要安慰道:“好好好,没关系,我来坐然后你坐我身上好吗。”他想自己这会儿还真得休息一下,便毫不嫌弃地坐了下去。
“我坐不了啊……”伊扎克张着腿在阿斯兰身侧比划来比划去,顿时觉得这衬衫夹实在太碍事了,大概是终于体会了他的心情,阿斯兰伸手过来帮他把两边腿上的边夹全部卸下,这下子弄的湿淋淋的底裤也终于可以脱去。
于是在欣赏了一番美景后,阿斯兰 萨拉在自己的大腿上捕获了下身一丝不挂的美好恋人一枚。

刚一落座伊扎克就用手圈过阿斯兰的脖子抱着他又是一番亲吻啃咬,两人身高差不多,这么一坐着伊扎克反倒高出许多,于是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倒也照样吻得热烈不已。
两人身上都还散发着刚刚高潮过后充满情欲的荷尔蒙气息,仅仅一轮的欢好完全无法填满他们分别许久又重聚而引发的渴求,亲吻的间隙伊扎克开始前后挪动着光裸的臀部,在阿斯兰腿根处充满暗示地摩蹭,待到一吻结束他哑着嗓子问道:“只有一次吗?”
“啊……不要忘了你下午还要开会呐。”
“那你下午做什么?”
“任务结束回来给长官做个简报,今天的行程就结束了。”
“为什么你运气那么好啊!”
“这是给拯救了世界的人最好的犒赏。”阿斯兰抚着恋人的后背往上又送去一个吻,然后他听到对方不服气地哼哼着说道你指提早下班吗,阿斯兰柔情蜜意地笑起来,“我指在做简报前可以见见你。”
“那我是不是要给你奖励?”跟着这话又是好几下情色的摩擦,伊扎克想反正都已经做了一次,现在再来害羞也没什么意义了吧,毕竟自己的身体和他的情人他最是了解,两人现在都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呢。
而阿斯兰自然也十分地配合,笑得连肩膀都抖起来了:“请给我奖励吧!”他们的唇重新又贴到了一起。

为了节省时间正巧趁热继续做一轮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毕竟在一起这么久,哪怕没有之前的询问,小别一阵子再相聚仅仅一个回合的亲热当然是完全不够的。
虽然某人下午的行程很快就要开始,不过省去前戏直接进入正题的话,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伊扎克坐在阿斯兰腿上踮着脚尖蹭了几下觉得腰酸得厉害,对方却托着他的臀瓣将他的身体略微抬了一些起来,肌肤相贴的部位先前还滚烫如火,分开后粘腻的体液却很快让温度降了下来。
阿斯兰歪着头往下看嘴里说着:“你能不能稍微……”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个没有拆封的套子,只是腾不出手来便又打算用嘴撕,伊扎克推开那东西将自己的唇压了过去。
对方的唇舌柔软有着他最熟悉最喜欢的味道,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阿斯兰心不在焉地回应着爱人主动投送而来的亲吻,仰头长长地发出一声:“——嗯……”他果然还是想出声提醒伊扎克让一些位置,好让他把防护措施做到位。
于是像是回应着他的顾虑一般,伊扎克终于挪开唇,他退开一些位置舔去嘴角拉出的银丝,水蓝色的眼睛眯缝着望进阿斯兰眼底,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对方亟待抚慰的部位再度变得火热坚挺。
伊扎克又往下坐了坐,笑得像是邪恶大魔王:“要不要试试……唔?”尽管已经露骨到这份上,他这位坏心眼的爱人却装傻似地眨眨无辜的眼睛表示自己没听懂,伊扎克假装微愠,欺身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顿了好几秒后才暗哑着嗓音说道,“就这样进来试试?”
“这……但是你待会儿不是还要开会?”放在平时他们早已经开干了,但阿斯兰也没忘了这是什么场合,以及对方下午的行程,啊……真是太烦了,如果现在是周末而他们正在家里的床上该有多好呢。
“哼,那种事用不着你来操心。”伊扎克将脚趾落在地上,略微站直伸手向下摸索,直到摸到那根硬硬的东西为止,他用指尖勾住安全套的边缘卷了几下将它剥离下来,阿斯兰发出飘忽忽的几下轻哼,用手扶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小腹往上一些的位置。
“这样是不是好受些?”伊扎克甩手将湿淋淋灌满浓稠体液的安全套精准投送进垃圾桶,他的爱人却还趴在他肚子上撒娇,将脑袋拱来拱去地用含湖不清的嗓门抗议起来。
“还在外面怎么会知道……”阿斯兰持续摇头中,间或在转到正面的时候偷袭一下恋人肚脐上方那片柔软的皮肤。
“看你这副猴急的样子,实在是太蠢了……”伊扎克低头将对方的脸托起来一些,居高临下的角度本来还想好好展现一下上位者的霸权,却被那对亮闪闪的眼睛噎得一时没了声音,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可笑地一滞。
伊扎克顺应本能地慢慢坐下去,唇与对方再度相贴,还在身下摸索的手指带着那翘起后直挺挺抵在自己后臀的硬热,一寸一寸往依旧还很柔软濡湿的后穴插入。
好一会儿阿斯兰都没说话,只是抬着头将唇从伊扎克的嘴角挪到下颌,再缓慢地移到颈侧,贴在激烈跳动的动脉处几秒后又往下滑,在覆着薄薄一层汗湿痕迹的胸口停驻。
伊扎克的皮肤很白,就连情热至此也只是在白上盖了一层粉,胸前的乳粒也是淡淡的樱粉色,每每总要被蹂躏许久才会变得又挺又红。
阿斯兰在面对它们时总是很难不被吸引注意力,他将左胸的小肉粒含入口中,一手环着伊扎克纤细得有些过分的腰肢,空余的另一只手挪到对方右侧胸口,用掌心覆住胸肌慢慢揉搓起来。
掌心里有个触感变得更加挺立,小小一颗像是正待采撷的浆果一般,阿斯兰收拢收手指轻轻揪着那一小点,不意外地听到上方的恋人仰头发出动听的轻哼声。
于是他将纳入口中的那颗肉粒搅在舌间,翻滚吮吸着感觉到那热度不断攀升的胸口起伏越来越快,他将手上的动作又变成握着整个右胸揉捏挤压。伊扎克难耐得将身体往前挺得更多,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部在阿斯兰手掌里像是女人的乳房一般被推挤着揉出一个个情色的弧度。
真是见鬼……明明不是女人啊。伊扎克抱着阿斯兰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手指插到他发间,强迫自己靠着重力不断抬腰起伏想让下身的结合令他忘却胸前被紧密啃噬的羞耻感。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就算再如何忍耐也没办法同时应对那么多重刺激,伊扎克揪揪阿斯兰的头发,待对方终于抬起头望向自己时,他吞吞吐吐地边喘边说道:“好了……每次都要我提醒,别这样一直玩弄我。”
“哪有,这是爱抚才不是玩弄。”阿斯兰委屈地扁扁嘴,将被唾液濡得晶亮的那颗乳粒又用另一只手盖往揉了起来,于是伊扎克就这么生生自上而下地看着对方用两只手将他的胸揉得越发敏感,腰部失去了支撑开始变得无力,起落的力道都比先前小了许多,慢慢地连进出都变成小幅退出再狠狠坐下吞入。
“所以你……啊啊,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女孩子吧?”
“才没有。”
“喜欢胸大的吗?”
“不是伊扎克的话半点兴趣都没有!”
某人被这句话里带着的情绪逗笑了,手臂圈住对方的脑袋,强迫他抬起头用气呼呼的表情和自己接吻。
长长的一个吻结束,阿斯兰还在生气:“明明是你闯到我的生活里,现在说什么比较喜欢女孩子的话,太不负责了!”
“好好……你揉你揉,我再也不说了。”虽然这位好好先生平时总是温文尔雅,但闹起别扭也是需要费心费力哄的,伊扎克可不想一个下午都耗在这里和对方谈这个。他将胸挺了挺眼睁睁看着阿斯兰开心地继续上手,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算了算了,偶尔宠他一下也没什么,伊扎克可是记得分别以来这段时间自己天天吃不香睡不好就担心他有什么闪失回不来,现在人好好地回来了还这么有精神,他还能有别的奢求吗。
“你慢一点,我还没呢……”迷恋爱人胸部的萨拉先生终于舍得松开一只手将对方的臀又往上托了托还用力捏了几下,意思是你这服务实在不到位,总不能最后自己爽吧?
伊扎克气得偏头咬了一口阿斯兰的耳朵,听到一声嗷嗷后阿斯兰漏出声音来:“要软了……”伊扎克心想你骗鬼呢我屁股都开始疼了!不过这样的小情趣他并不觉得肉麻,相反还很享受地将原先撑在地上的两条腿都盘了上来,再自然不过地圈住阿斯兰的腰。
“嗯,看来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力量了。”发出这种动画台词般中二语音的阿斯兰依依不舍地暂时放过伊扎克已经红肿起来的胸部,将两只手都用来托举对方全身的重量,这下子后面最容易感受到舒适的部位终于能被好好照顾。
伊扎克发出大猫一般的咕噜声,用力将抱着自己的人绞紧——手臂也好,下腹和私密处的肌肉也好,腔口有意无意地收缩着将对方吞得更深久久不肯放松,直让埋在他体内的那个人发出非常迷离的长长的低叹。
明明紧抱着对方,却像是无法被抚慰一般地寂寞。
伊扎克没有忘记那一个个阿斯兰不在身边的夜晚他是如何在担忧和烦躁中渡过的,这家伙把他变得神经质又敏感多疑喜欢胡思乱想,就害怕一个不留神再找不到这个人。
仿佛报复般地在对方耳侧啃咬,伊扎克用了三分力气来狠狠发泄好让阿斯兰知道他的愤怒是绝对不容忽视的,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噫……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还是在生气。”阿斯兰纵容着恋人胡蛮使小性子却也没忘了用嘴堵住他微开的唇际,骂人的话还是等闲下来了再说吧,毕竟现在正做到最激烈的时候呢。
他吻得伊扎克几乎喘不过气来,揽着他肩颈的手半松开来又渐进地收紧,阿斯兰配合着他腰间的动作将自己的胯往上送,然而那种触感实在是太紧实了啊……他觉得连精神都开始恍惚,相互结合的地方拍出不同于刚才的,更加粘腻的水渍声。
伊扎克昂扬兴奋着的前端抵在他们小腹间,虽然并没有被完全地照顾到,却也湿淋淋地吐出清亮的腺液。
明明并不是在完全封闭的隔间里,氧气却像是被抽干了一般,两人的呼吸都开始不稳,蹭着脸侧发丝互相缠绕。伊扎克缓慢地将头偏开闭上眼只能发出无意义地却又饱含快乐韵味的叫喊,阿斯兰托着他的身体将硬挺一次次埋得更加深入,体内的敏感点每每被顶到都让他从胸口到小腹和腿根都相继颤抖起来。
眼底逐渐无法视物,也许是汗水流了进去,伊扎克轻轻甩了甩头,发现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视网膜模糊得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黑点和白点侵占。
阿斯兰的侧脸从视线里消失了,对方那发烫的体温和插在他身体里翻搅刨刮的触感却越发清晰,果然……被这个人用这样的方式狠狠进出的话,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还要继续生气的吧。
伊扎克莫明发出笑声,然后发觉阿斯兰也将头偏过来,鼻息喷得他脖子上痒痒的,阿斯兰似乎是想说话,然而终究也还是没有发出声音——他只是将伊扎克抱得更紧,用手卡着他的腰胯将他更重地往下压了十多下。
这样的刺激即使是和阿斯兰做过无数次也仍是无法承受,伊扎克抽搐着小腹不停颤抖,后穴压迫着侵入的异物抬头无声地发出呻吟,被这样的紧致内里不停绞紧压迫很快就连阿斯兰也一并高潮,他咬着对方颈间毫无防备的柔软肌肤,将伊扎克僵直的身体困在怀里,相贴的小腹间不知何时也湿热一片。
两人的呼吸双双停滞了几秒,片刻之后阿斯兰先缓了过来,他松开齿间的力道,抚上对方仍旧紧闭的双眼。
伊扎克喘得厉害,刚才那一瞬间他居然前后同时高潮了,一想到是被眼前这家伙弄到这样的地步,他就想咬断这人的脖子。
伊扎克忿忿地睁开眼,睫毛扫在阿斯兰掌心,对方飞快挪开手,见到伊扎克微红的眼角他有点愣,轻声问道:“是有弄疼你吗?”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又令伊扎克失去了咒骂的心情,只想抱着阿斯兰狠狠地揉一揉。
啊……真是的!这狡猾的家伙一向很晓得怎么令自己手足无措。
不过,算了,毕竟是自己选的对象,再生气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毕竟这样的美味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尝到,对吧。
——伊扎克 玖尔,今天也依然是个没有原则的美色主义拥护者。
两人相互抱着又是摸又是亲,直到双方的呼吸都平缓下来,伊扎克恋恋不舍地抬手看看表:“差不多该走了。”他将相扣的脚跟松开来,阿斯兰很是体贴地帮他在地面上找到平衡点,然后自己也站起身。

从隔间出来后阿斯兰率先走向盥洗台,之前迪亚哥给的袋子就放在台面上,他得抓紧时间帮伊扎克清理得既体面又清爽才行。
而跟在后面走出来的人几乎全身赤裸——当然袜子这种东西硬要说算衣物的话——好吧,伊扎克裸着身体扭扭捏捏地一步一步走到阿斯兰 身边,尴尬地说不出一句话。腿根处哪怕是再努力地收紧也还是不停地往下滑出阿斯兰刚才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这个时候伊扎克真是对刚才诱惑某人不用套的自己充满了气恼。
就算平时也经常做这种没有任何措施的亲密交合,但这可是在工作场所啊!
果然男人这种生物一旦精虫上脑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伊扎克在自己脑门用力拍了一下。
“怎么了?”阿斯兰将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浸透后拧干,一扭头就看到伊扎克扭到自己身边还在自我虐待,他将对方拉得更近了一些,用手轻推着让对方略微趴在盥洗池边,“不要动哦,一定会帮你清理好的。”
阿斯兰知道这人一定是在懊恼刚才的无套性行为,说起来伊扎克常常这样啊,事前不想好只顾着引诱他,事后又要发脾气骂人,真不知道他到底想赖谁。
阿斯兰一遍遍地换水拧毛巾,直到把伊扎克全身上下都擦洗过一遍,清爽起来的人果然脸色好了很多,但还是皱眉盯着地板上扔得很艺术的自己的所有衣物用眼神表示不平。
“别担心,给你准备了替换的。”顺着这句话阿斯兰从袋子里摸出全套衣物,伊扎克愣了一愣发出一个哼哼声,将衣物接了过来开始一样样往身上套。
居然连内裤都准备好了——说这家伙不是有预谋的鬼才信!不不,应该说还得有内应才对,否则只凭阿斯兰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伊扎克兀自在心中腹诽着,阿斯兰却是狗腿地在他身边帮着整整裤腰皮带和衬衣下摆,甚至还去捡了被扔在地上的衬衫夹弯腰要再帮某人夹回原处。伊扎克眼疾手快地按住他:“这个东西……不需要了!”
“咦,为什么?”阿斯兰抬头露出不解的神情,心想对方是嫌弃没有替换的了吗,毕竟也扔在公用洗手间的地板上过了,没有洗过的话觉得脏也是正常的吧。
然而伊扎克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那个人像是被烫到一般地将手迅速缩了回去,再去细看时竟发现他从耳朵红到了脖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总、总之就是不需要……”
阿斯兰略显遗憾地将手收回来,“这样啊,我拿去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吧。”
“不要了……以后、以后都不会再用了!”伊扎克心想这东西以前还是个正经的穿衣工具,经此一役现在和情趣用品有什么区别啊!别说是回家洗洗了,就是现在拿副新的来他也绝对不会再用了!开玩笑……一旦坐在会议室里就会想起刚才和阿斯兰在公用洗手间的隔间里这样又那样了好吗!
伊扎克觉得自己一本正经的人生被某个家伙毁了……他负气般地丢下阿斯兰转身朝门口走去,推开门二话不说昂头就走,而被留下的人还在望着手上那副衬衫夹若有所思。
阿斯兰觉得果然还是把东西偷偷带回家洗洗收好了等着下次有机会再用吧,总觉得平角内裤下面勒着这东西也别有一番风味呢。他嘿嘿地笑出声来快速将自己身上揉成团的衣物也整理好,然后将那副衬衫夹揣进裤子口袋里。
没想到这时候洗手间的门突然嘭地一声被撞开,刚刚才离开的某人又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阿斯兰心想不会吧难道伊扎克对这衬衫夹还有心电感应不成,他赶紧弯腰去一件件将伊扎克前一套身上的衣服都捡起来,一边说道:“我我我正在收拾哦,绝对没有想其它的什么事哦~”说话间大魔王已经疾速靠近,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
两人又一次近距离对上视线,伊扎克哼哼了一声交待道:“待会儿做完简报去我办公室,等我一起下班。”阿斯兰愣愣地啊了一声没说话,伊扎克凑过来在他唇边狠狠亲了一口,然后扭头一阵风似地又推门离开。
被独自留下的阿斯兰只听到门外传来飞奔远离的脚步声,他却是笑了,边笑边将衣物都卷起来放进袋子里。
看来今天某人下班后,还有一场甜蜜的风暴在等待着他。
一想到这里,阿斯兰嘴角的笑意便不知不觉变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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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07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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