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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阵子伊扎克耐不住性子,吵着要出院,被艾萨利亚和迪亚哥车轮战似的劝说给按住不动,结果还是继续在医院里老实地多躺了半个月。
也更方便再监测一下身体的各项指标,顺便把复健工作也给提上了日程。

另一边塔内的肃清工作,也在议长大人亲自关照下有序地展开。
在所有事件都可以说终究告一段落后,伊扎克也终于被医生允许出院。
在他出院前一天,迪兰达尔特意抽空来了一趟。
交谈的时候这位新上任没多久的议长大人特意告之伊扎克,让他放心,那些该接受惩罚的人,一个都没有漏掉。
同时也表示,谨代表他个人和国防部,非常希望伊扎克和迪亚哥两人能够归队,重回军部工作。
听到这话伊扎克不自觉和旁边站着的迪亚哥碰了碰视线,彼此间不需要精神连接,也都能听到对方的心声。
他们慎重地朝着迪兰达尔给出了愿意归队的肯定答复,伊扎克更是第一次郑重地朝着对方道谢。他知道若是没有这个人,自己和妈妈还有迪亚哥,都无法平安地度过这一轮战后的政治波动。
迪兰达尔却是安然地朝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笑笑:“谢谢这样的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之后就用你们对军队的诚服,来报答这个国家吧。”
在议长大人离去后,迪亚哥和伊扎克又一次对上了视线,互相握紧了对方的手。
庆幸和感悟着的同时,却也都知道,落在他们肩上的担子,真的是更加地沉重了。

在伊扎克正式出院当天,迪兰达尔特意派了一位名为海涅的FAITH做为代表,给这对向哨组合送来了归队的任务书。
海涅本人也是个哨兵,见到迪亚哥就热络地拉他去了角落里,对他说自己在伊扎克 玖尔被关押期间,曾受迪兰达尔大人的授意,前往塔里进行过几次干预。
虽然在当时多方政治势力内斗的复杂情况下,并没有实质上帮到伊扎克什么,但看到这个哨兵那么坚强地为了维护自己的向导而独自苦苦支撑在那里,真的打从心底十分佩服。
海涅想想对迪亚哥说:“做为一个哨兵,我很能理解玖尔的心情,那个时候他不顾一切地想要保护你,但内心里却还是盼着你能来帮他一把的。”
这话让迪亚哥的脸色当场变得不太好,轻声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
海涅又笑起来,拍拍这位向导的肩:“没什么没什么,现在他挺好的,这就不错了。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啊。”说完边朝迪亚哥充满暗示地眨眨单眼。
迪亚哥发出一声:“哈?!”末了想起来说明一下自己可非单身人士,“你干嘛?我们不熟的好吗!”
一只成年花豹在此时突然现身,绕着迪亚哥不停地转圈。
感受到危机的小狮子冲过来,朝体型大自己好多倍的家伙嗷嗷直叫。
迪亚哥担心自家哨兵的精神体要被欺负,赶紧弯腰抱起它,边说道:“我的哨兵可凶了,你要是意图不轨,当心他把你打掉门牙!”
站在不远处的伊扎克正在和帮自己办理出院手续的妈妈说话,扭头见海涅那个哨兵在纠缠迪亚哥,立马冲过来瞪着对方,眼睛里要喷火的样子。
迪亚哥借机蹭到对方身上:“亲爱的我好怕呀,快来保护我~”
伊扎克一脸护犊子的表情,哼哼了一声将手一伸,把海涅挡开些距离:“不要怕,有我在谁也碰不了你!”
眼见那个金发向导的专属哨兵微抬着下巴,凶神恶煞地盯住自己,海涅悻悻地摆摆手:“我可没那意思哈,只是今天我家向导没跟着来而已……”他意思是我也是个有专属向导的哨兵呢,瞧你们俩得瑟的!
伊扎克顿时气得又是一声哼,心想你都有向导了,干嘛来招惹我家迪亚哥啊!!
两边正气氛紧张地对峙着,艾萨利亚喊了儿子一声,让他过去一下,在文件上把名字给签了,这就能正式出院了。
伊扎克只好应声前去,临走前还用眼神又恐吓了海涅一把。

等某个哨兵走远了,海涅又凑过去小声问迪亚哥:“……你家哨兵这么凶,你搞得定吗?”
迪亚哥朝着这个自来熟的家伙莞尔一笑,他并未作答,耸耸肩转身乐悠悠地追着对方跟过去了。
抓着头发的海涅表示不太理解他们这种相处模式,可回头想想他又释然了,FAITH大人表示:大家都是哨兵,果然我才是最帅的那一个啊!


儿子顺利出院后,本来艾萨利亚的意思是让他和迪亚哥一起搬回玖尔府里,住一阵子再多调养一下身体。
毕竟那么严重的损害,一时半会儿皮外伤是好了,可是身体还是很虚弱的。
但伊扎克急着要回军部去报到,任是妈妈怎么劝说也不肯听。
艾萨利亚无奈地用眼神朝迪亚哥求助,那边知道伊扎克这人嘛,决定好的事,五百只金毛大狗狗也拖不动他……
他只好朝着恋人的妈妈苦笑了一下,说:“我跟着他一起回去报到,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监督他按时吃饭睡觉的。一有不听话的情况,立马找您告状!”
伊扎克凑过来在迪亚哥腰后狠狠掐了一把,那边唉哟了一声跳得老高,末了觉得在艾萨利亚面前这样失态实在不应该,迪亚哥只好努力站直身体,讪笑地直爬后脑的头发。
银发的夫人叹口气,又搭着儿子的肩交待了好些事项,对方都唔唔地应了,不过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多少。
算了,孩子大了终究由不得父母了,只能放手让他们好好地自己去闯吧。
艾萨利亚挥挥手,意思是那就赶紧去报到吧。自己将肩头的披肩紧了紧,转身回了主宅。

两人扭头结伴往基地赶,确认过任命书后完成了报到手续,又一起去后勤部领新制服。
论理说迪亚哥因为上一次大战时的那些事,如今还能重新归队是不该要求过多的,但从红服被降成绿服,心理上怎么也还是有那么些别扭……
不过换好制服从更衣室出来,在等待伊扎克的时间里,他对着全身镜上下左右看看,肩膀扭动着试试新制服布料的弹性如何。最后目光往自己脸上一打——嗬,果然不管红服还是绿服,脸还是超级帅就对了!
正在无比自恋的时候,迪亚哥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回过头去时直接就定在了当下——身着白服的伊扎克从更衣室里总算是出来了,正整理着领口走向他。
迪亚哥咽了下口水,好容易反应过来了就是一个飞扑,直把对方稳稳地熊抱在了怀里。
吓了一跳的年轻军官忙不叠用手抵在迪亚哥胸前,张开口喊了声:“……你干嘛?!”
迪亚哥给出的热情的吻倒是还体恤着他们此时所处的地点,于是贴心地落在了恋人的前额处。
伊扎克红着脸昂起头,眼神四下溜了溜,确定这里目前只有他们两人后,他撇撇嘴:“年纪也不小了,有点大人的样子好吗!”
“我可不想被小我半岁的你教训这样的话啊。”迪亚哥自上而下在最近的距离里,直观地将恋人如此美好的身影映入眼底,脸上的笑意一时更盛了,这次他的吻大胆地落在那人的鼻尖上。
“但是……降成绿服的话……”伊扎克踌躇着偷看了迪亚哥一眼,想确定一下对方有没有在因为被降级的事而情绪低落。
只这一眼,那张写满了沉静与温柔的面容便凑得更近了,蓄着笑意的嘴角这一回从他的鼻尖往下,缓慢地在他唇上点了点。
“唔……”本想说『公共场合注意一点啊』这样的话,可是那个瞬间伊扎克抿抿唇,在心里想着,管他的,先亲再说!
他抱住迪亚哥的脑袋揪住那些金发,凑上去吻得很用力也很动情。
腰被对方很自然地搂住了,令他无比安心的向导气息在身边,萦萦绕了一圈又一圈。

这个时候的伊扎克已经不在乎这是什么所谓的公共场合了,感官里最敏锐的部分被向导诱惑住,对周遭的环境做不出太多的反应,自然也就不知道此时迪亚哥正对着的方向,门外有刚来报到的士兵拎着制服走进来,一见到这场景对方就停住了动作。
那个金发的绿服军官抬起视线甩来一个眼波,士兵当场脚下一哆嗦,识相地按照原位倒退了出去。
走到门外后这人望了望天花板,边想着最近ZAFT的内部风气已经这么开放了吗……居然有军官在后勤部的更衣室里激情拥吻。
呃,那位白服的脸他并没有看清,但是背影非常修长纤细的模样,想来一定是位美人吧。
也难怪那个高个子的金发军官忍不住啦。
唉,恋爱的酸臭味……
士兵拎着崭新的制服,朝另一侧的更衣室走去。


一转眼战争结束已经两年,PLANT和地球联合间那份靠着停战协议维持着的虚伪的和平,并没能维持得太久,如今又隐隐有了即将再度开战的迹象。
那位身着白服的指挥官和自己的金发副官,也在近期越发忙碌了起来,每天里忙着给队友们做常规训练,整理军部下发的配给、同时跟着整备班,给队上的机体做调整和检查,总是要忙到深夜才能得出些空闲。
晚上回到寝室独处时,他们总会甜蜜地拥吻做爱。

两人当年在塔内登记注册过后,还特意相约去了民政局,在两边家长的祝福下完成了结婚登记,如今已经是正式的民事伴侣了。
不过伊扎克的婚戒并没有直接戴在手上,迪亚哥特意帮他将戒指套在了军牌的链子上。
倒是迪亚哥自己的那个戒指,被他直接得意洋洋地戴在手上,伊扎克曾问他说:“这样好吗?我这个不需要戴在手上吗……”
迪亚哥笑眯眯地回答:“没事的,我知道自己从头到脚、从身到心地拥有你,这样就够了。”
伊扎克也笑起来,和迪亚哥对上额头,抱住他的腰,微踮着脚跟同他接吻。
待到一个很深的亲吻结束,分开时伊扎克看到恋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迪亚哥用额头顶住他:“再说我们玖尔队长深受军中同僚们爱慕,你总得考虑给我留条活路吧~”
伊扎克面上一滞,愣愣地问:“你说什么呢……”
“就是在一群人对你想入非非的时候,我可以跳出来说『都别想都别想了!玖尔队长是属于我的!』”迪亚哥用手比划起来,“但是普通时段下,我不想有人来找我决斗啦……所以你的结婚戒指要藏藏好。”
“都、都听你的就是了……胡说八道干什么。”伊扎克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走了没几步后方那个人就嘻笑着追了上来,一只手从侧面又圈住他的腰。
伊扎克顿了一下,红着脸说:“你也是我的!”
“好的队长!明白了队长!”迪亚哥又凑过来舔他的唇,仍是笑嘻嘻的。
“哼……”伊扎克想着,还真是狡猾啊,这个家伙。
但是没有关系,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套牢他。
伊扎克突然觉得心情真不错,朝向床边的步子一时间迈得更大了。


这两年伊扎克的身体由迪亚哥亲自盯着,调养了许久,除了还是略微瘦削一些,精神力方面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偶尔在深度睡眠中时,仍会梦到当初在塔里的那些过往。虽然迪亚哥早就悄悄封闭了伊扎克对于这一段的相关记忆,但是他的大脑内部似乎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在脑海里倒映出某些不太具体的画面。
当熟睡的伊扎克在噩梦中挣扎时,迪亚哥总会在他身边及时地醒来,摸着那人一头一脸的汗,立刻就会用向导专用的手法,来搅开那团黑漆漆的梦境。
云雾在眼前散开来,伊扎克仿佛闻到了甜蜜的、带着催眠功效的花香。
向导眯着眼,将更紧地靠进自己怀中的这个哨兵凌乱的银发用手指往他耳侧拢去,然后在那脸颊边印下一个吻。
再回神时,便已经共同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工作时间再次来临。

两人自从心意相通后,迪亚哥再也没有掩盖过自己对伊扎克的爱意,完全彻底地敞了开心扉。
伊扎克的小狮子在这样的过程中,终于开始随着他们结合的次数而不断地成长。
迪亚哥的那只紫貂倒始终就是成年体的样子,整天就喜欢在主人面前缠着他的那个哨兵,哧溜哧溜地钻来钻去。
天冷的时候还要挂在伊扎克脖子上,跟个活体貂皮围脖似的。
如今的小狮子——当然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小』了,形态已经成年的狮子总喜欢在寝室里突然凌空蹦到迪亚哥眼前,像是存心故意吓他。
迪亚哥总会配合地『哇欧~』一声,然后拍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啊!”说完看着对方得意洋洋地,就像它的那位主人一样,一甩头扭着屁股大摇大摆地离开。
迪亚哥笑得无奈,一边又凑过去,对着回到他们的私人空间里,都还在对着终端努力工作的人上下其手,在伊扎克说『好烦啊你等我弄完这份表格再说!』这样的话时,一把将他揪起来,快速扒光了丢到床上。
压上去的时候迪亚哥看着被打扰到的明显满脸低气压的人,去对方脸颊边吻吻,安慰道:“待会儿我帮你做。”
“怎么能这样啊……这是队长的工作啊!”伊扎克一边抵御着对方的咸猪手,激动得脸都红了,也弄不清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害羞。
迪亚哥还在嘻嘻哈哈地同他闹,挠着痒痒听到那人憋了好一会儿还是破功地笑出声来,只是这样的距离下如此地贴近,彼此对上视线时,免不了就要带出一份属于成年人之间的情欲气息。
尔后自然而然地靠近了,接着微甜的湿吻,手指划过对方的脸庞、耳侧、脖颈——往下撩开制服的暗扣和皮带,褪去了衣料的遮蔽,迎来深夜时分真正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

伊扎克曾记得迪亚哥在过去总喜欢把他背部朝天地掀翻在床上,动作强硬的用会弄疼他的方式从后面进入他。
可是如今当他仔细回忆,却发现自从迪亚哥终于知道自己喜欢他,就会在做爱的时候至少三分二的回合里,都保持着能和伊扎克对视的姿势。
对视着亲吻、对视着脱去所有衣物、对视着打开他的身体、对视着……进到他的最深处。
每当这时伊扎克总会因为那样的刺激而难耐地挺起腰,胸口和对方贴在一起时,下身的冲击大多也由此开始,他被顶得时而难受,时而又舒服地想尖叫,那根热烫的进入过他很多很多次的硬物,在搅弄着他的内里和思维。
这样的时刻他总是会想太多,却又想不了太多,无法深入思考,只能跟随着对方的节奏,在情欲中沉沦不息。
进出着的性器一寸一寸地将肠道内的皱褶碾平,令它们为了迎合迪亚哥的硬热而乖顺地展开,在他退出去的时候热情地吮吸挽留,在同时带给双方的热烈快感中骤然收缩,再被上方的人更加用力地撞开,一次次研磨着最为敏感的位置。
伊扎克觉得自己像是快要被操到昏迷了,边模糊地想着,迪亚哥是喜欢做爱的时候听他叫的吧,可是无论做了多少次,他还仍是觉得难为情……
于是门牙也自然而然地又抵在了下唇上,身体在摇晃的时候,偶尔伊扎克会咬疼自己,他吃力地松开一些,很快又因为那一下下伴随着淫靡声响的交合动作而重新在齿尖上用力。
最后他也只能无力地发出呻吟,带着点呛水的鼻音,像是一只落入水中的、无助的小动物。

当迪亚哥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总是热衷于在性事中给他的身体打上带着疼痛的烙印时,迪亚哥总会心疼地看着伊扎克,甚至舍不得让他咬住唇,而是温柔地对他说:“你不喜欢叫,那就不叫,我不会因为这个不喜欢你的。”
伊扎克舒服得快要哭出来,他无法回答,只能用带着颤音的一声『嗯……』来做为回应。
落下的泪被迪亚哥靠下来,用舌尖舔去。
然后那个人撑在枕边,抓住他的手,指尖缠绕到十指交握。

视线再度将对方固定在自己的眼瞳中,迪亚哥沉下腰,开始了新一轮的猛烈攻占,带着伊扎克整个人都不断地躺在那里跟随他一起摇晃、颤抖。
很快最深处的那个地方便再也无法承受这般过于强烈的快感,羞涩地抽搐着,带着埋在体内的那根硬热一起,在令人目眩神迷的美妙高潮中融化、直至相交成为不会再分割的一体。

几轮性事结束后,队长大人自然是累得歪头睡过去。迪亚哥龇牙咧嘴地将对方小心翼翼地平放好,转身爬下床,苦哈哈地接着做表格。
他一边打着哈欠,在心中默念:我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向导、最敬业的副官、最体贴的恋人。
呜呜呜……可是这个表格,它怎么那么多、那么长,一堆数据看得人眼花缭乱……好想抱着伊扎克一起睡觉觉啊,嘤嘤嘤……
今天深夜的艾路斯曼副队长,在精神世界里化身为一头愤怒的野狼,发出啊呜啊呜的呐喊,在原野上崩溃地狂奔。


另外除了在工作方面要全面做好队长大人的后盾以外,迪亚哥也还记得艾萨利亚阿姨偷偷交待他的,要多注意伊扎克在营养方面的问题
他们身处军队,平时在基地里只能吃统一的伙食。唯有等到难得的休假日,两人一起回玖尔府,才能吃到那位夫人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好多好吃的。
迪亚哥冥思苦想,向艾萨利亚借了她惯常给伊扎克做菜时用的食谱,埋头研究了好一阵子,单独做了笔记,把平时注意到的伊扎克喜欢吃的那些东西,都按种类分别归纳好。
他找了基地餐厅里据称做饭手艺最好的那位阿姨,以自己每月一半的工资为交换,让对方每周一到周五,按他的笔记上的内容,每天给伊扎克做午间和晚间的两顿饭。
伊扎克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一向是和迪亚哥一起去餐厅的,找好位子自己默默等着,迪亚哥会用餐盘把他们两人的餐点一起拿过来。
有时候看自己的这份实在有点过于丰盛,伊扎克会将东西往迪亚哥盘子里添些,对方总会油腔滑调地说:“亲爱的,你对我可真好~”
伊扎克红着脸小声嚷:“说什么呢……快吃!”
迪亚哥就会哦一声,毫不客气地开吃,仿佛和他分享美食,是件无比幸福的事。

直到有一天,队上的几位小队员刚好从两位队长的座位边经过。有一个人突然停下来,看着伊扎克的餐盘,眨眨眼大喊道:“队长的伙食为什么那么好呀!”
迪亚哥眉心一皱没说话,伊扎克倒是愣了愣,他看看自己的餐盘,再看看迪亚哥的,然后伸长脖子看看小队员们的……
好像、他的餐盘里的东西,无论种类还是分量,确实都比别人多的样子?
伊扎克只好老实地说:“我也不知道……每天都是迪亚哥帮我领餐的,可能、可能有什么特餐是你们不知道的吧?”
那边迪亚哥正在朝几个没眼色的小家伙们甩眼神,结果人家已经赖着坐到伊扎克对面,流着口水纷纷说:“队长的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好好吃哦……待遇比我们好那么多!”
这下队长大人总不好安心吃独食,只好对那几人说道:“那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拿走吧。”
迪亚哥在一阵阵欢呼声中别开脑袋,捂住了额头正在爆青筋的脸。

饭后两人回到寝室,迪亚哥在心疼他自掏腰包的东西,被不明真相的伊扎克好心让给了队员们……
关键是这么一闹,今晚伊扎克也没吃上多少好东西,想到这事迪亚哥就更加难受得快要晕倒了。
倒是伊扎克见恋人脸色一直不怎么好,以为是自己只顾着给队员们分吃的,都没顾得上他,那人在吃醋呢。
他笑着凑过去,从后面搂住迪亚哥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轻声问:“怎么了,这么严肃的样子。”
迪亚哥回过神来,还仍在担心伊扎克,转过身将他抱到怀里,蹭了蹭了问:“晚上有吃饱吗?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餐厅找点……”
伊扎克摇着头打断了迪亚哥的话,抬高下颌同他吻到了一处。
一个充满缱绻意味的深吻过后,伊扎克退开来,笑不露齿地数落他:“你和小孩子们较什么劲,分他们些好吃的罢了,这年纪都在长身体啊。”
“可是你在养身体啊。”迪亚哥不甘心地回了句嘴,见伊扎克朝他投来问询的目光,迪亚哥想着不行了,再瞒着这家伙的话,搞不好以后天天都要拿自己用工资供出来的资源,分给那群贪吃鬼们,这样自己岂不是辜负了艾萨利亚阿姨的嘱托了啊!
迪亚哥只好将伊扎克拉到书桌边,去抽屉里拿出一本成人杂志。
伊扎克面上一滞,想你平时趁我工作的时候躲着偷翻,我装看不到就算了,这怎么还舞到我面前来了呢?皮痒了是吧!
看表情某人就知道这家伙误会了,赶紧做个手势,意思是别急别急!
然后他当着伊扎克的面,翻开这本杂志的皮,将里面塞的另一本书给拿出来了。
伊扎克还是第一次发现这样的机关,好奇地凑过来问道:“这是什么书?”
迪亚哥笑着答道:“养猪指南。”
“哈?!”
“哈哈哈哈……逗你的啦,是『如何喂养出一只胖胖小伊』的指南。”
“胡说什么呢……!”伊扎克接过迪亚哥放到他眼前抖了抖的自制小册子,翻开一看,里面全是手写记录的一些食谱的菜色搭配,内容看着还挺眼熟。
于是迪亚哥就把之前找艾萨利亚特意借了食谱的事给说了,事后他怕把书弄坏,做了记录后就趁着又一次休假的时候给还回去了。

现在迪亚哥就是靠着手上这个小册子,每周末提前把下一周的搭配告诉食堂的那位阿姨。
虽然有时候餐厅那边有些食材凑不出来,但对方的能力十分可观,七手八脚也总能凑出个大概,用的替代品也不会太差。
所以迪亚哥时不时还会为了表示感谢,给人家额外送些小礼物。
终于知道自己的餐点为何与众不同的伊扎克吃惊地问道:“可是这样的话,费用要怎么办?”
迪亚哥假装抹了抹眼泪:“我自己贴的工资啊,要半个月那么多呢!”
“啊……这样吗……”伊扎克试想了一下,有点理解了今天他把食物无私地分给小队员们,对迪亚哥来说是种多么沉重的打击了。
可他还仍是死撑着要维护自己队长的面子:“但、那、那孩子们也是想吃好吃的嘛……不如你也给他们多添些食材?”
副队长大人抱着头仰天长啸:“求求你饶了我吧!!那么多只小猪,我养不起呀!!”
“……谁是猪啊!!”
“伊扎克就是小猪!整天吃吃睡睡的小猪!睡觉还会打呼!”
“你这家伙……可恶!”伊扎克又气又急地拧着某人腰上的肉,被迪亚哥反手一拉一拽再一推,踉跄着歪倒在床上。
迪亚哥嘿嘿狞笑着,一下子就扑上了床,然后关灯、脱衣、快乐地拱小猪去了。

第二天那几位贪吃的小队员被金发的副队长大人以特别训练为理由,拉到操场上连续跑了20圈,一个个累到吊着舌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过事后全队上下人等包括他们,全都收到了副队长大人买单的一大箱子零食,这大概也是唯一的安慰了。
至于队长本人的高档伙食?也不知道是谁去做了些科普,于是也就再没人敢围着伊扎克闹腾了。
相反之后队员们在餐厅遇上两人,都会排着队上前来笑容可掬地说:“队长,吃好、喝好!”
或者是:“队长,喝好、吃好!”
伊扎克满头问号地坐在那里,握着叉子莫明其妙。
唯有迪亚哥点点头表示:不错不错,都是十分听话的小猪们呀!大家的前途都会一片光明哒!


U7坠落事件过后,当天半夜迷糊地醒来的迪亚哥摸了摸身边,发现枕畔的位置是空的。他翻身坐起来,睁眼看到伊扎克趴在窗边,光裸的身上披着他的那件绿服外套。
那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独自靠在那里,撑着下巴望向窗舷外茫茫的宇宙星空。
迪亚哥爬下床,靠过去搂着伊扎克的腰,从后面吻着他的耳侧,轻声问:“怎么了,是在担心阿斯兰吗?”
他们早先才结束了整个U7遗迹的粉碎作业任务,之后得知阿斯兰用扎古降下地球了,目前玖尔队正在护送迪兰达尔议长回归主卫的路途中。
伊扎克回头哼了一声:“阿斯兰那家伙,才不需要我担心吧!”
听到这么中气十足的发言,迪亚哥在恋人看不到的角度里默默笑起来。
他早就不会再为了那家伙而吃醋,只是身为前队友,又亲身经历过单机降下地球……唉呀,不过阿斯兰确实不需要他们来操心啦!
迪亚哥的手指在伊扎克腰侧摩挲着,从后面顶着他轻蹭,说道:“那就是刚才做得不够用力,让你还有力气爬起来看星星是吧。”
伊扎克身体一僵愣了愣,居然还用臀往面推了推:“你什么顶着我呢……”直至感受到那股热源他似乎是反应过来了,当下就开始整个人发烫,“可恶……大半夜的,呜……”
“你来摸摸是什么嘛。”迪亚哥不要脸地抓着对方的手往他胯间摸,听到伊扎克气极地骂道『去去去!』。
只是那人倒也没过分挣扎的样子,迪亚哥想了想大着胆子将伊扎克直接就压在了窗边,指尖摸索着探到没多久前才被他激烈又不失温柔地进入过很多次的入口。
这一处软软的,被碰触到的时候,伊扎克发出呜呜的呻吟声,边从唇间挤出半句快要不成调的话:“就、就快回到主卫了……”
“嘛嘛,我保证入港前一定能结束的。”迪亚哥不想费神去思考,手指沾着唾液,慢慢地探入一点,然后专注地用精神力来调整这个哨兵的某些感知度。

伊扎克的身体很快就被迪亚哥顺利地打开,那顺从地背对着他承受的模样,让迪亚哥硬得难受,迅速地扶在对方腰胯两侧将他固定好位置,慢慢地从后方挺入了内里。
当向导开始急切地抽送的时候,两人身体都在剧烈地摇晃。
柔软的银发在迪亚哥眼前,随着那些动作飘动着,水珠一颗颗四下荡开。
迪亚哥眼底的焦距,却渐渐移向了远处宇宙中闪烁的星光。

伊扎克被不断地顶弄着操到高潮时,泛红的身体整个往后仰去,双手撑在窗舷边打着抖,热烫的背脊贴上身后那个人的胸口。
迪亚哥揽过他的腰,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吻他侧过脸时微开着的唇。
隔了几秒回过神的伊扎克用手绕着迪亚哥的后颈,将他拉得更近,亲吻渐深、呼吸渐快……
当哨兵的心声通过精神连接传达到向导的脑海中,迪亚哥不由得在唇边扬起一个笑容。
『好的,我知道的,我也爱你。』
这是向导用精神力,映射给自己的专属哨兵的信息。
伊扎克吻他吻得更深了,整个人转过来正面和迪亚哥贴在一起,腿往后轻蹬了一下,两人就朝着床的方向飘去。
『距离到达主卫军港大概还有两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也就不用睡了吧。』
两人同时在心中共鸣般地想着同样的话,尔后相视一笑,拥住了彼此。
在下一轮繁忙的军务堆积而来前,先来好好地放松一下心情吧。


将议长大人安全送回主卫后隔了几天,在外轮值的伊扎克和自己的副官,又一起被迪兰达尔亲自下令召回。
原本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特别任务,结果居然下给他们的指令,是陪同归国的那位萨拉公子外出。
最近伊扎克总要加班到很晚才睡,虽然放在平时,迪亚哥一定会到了规定时间就抱起他丢上床,强迫他休息。但现下正处于开战前夕,也确实不能过于放松警惕。
每次两人都要为这事起些争执,不过因为迪亚哥的关系,说是争执,多少也只能和情趣打个擦边球罢了。
向导会悄悄用高超的精神力控制着熬到双眼微红的队长大人,让他撑不住自己犯困,打着哈欠转身趴到床上抱着枕头去会梦,完全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这样的情况在接到召回令的前一晚也没有例外,最近PLANT的确和地球圈关系太过紧张,迪亚哥也是不敢懈怠,唯有坐在一边陪着伊扎克工作。
这会儿伊扎克起床后脸色也还是不太好,但想到是要去见阿斯兰那家伙,他又开心得像动物园里的狒狒似的,动来动去直蹦哒,精神力波动到某位向导都快受不了了。
迪亚哥知道那两人分别两年,好容易近距离凑到一起,又有得热闹了,他长叹了口气……

伊扎克不停在追问:“什么时候出门啊?!”他的衬衣领口还松松散散地没有扣好,先前起床后在浴室里,两人才来了一发晨间热烈又充满激情的爱的擦边球。
考虑到昨晚对方一直加班到深夜,早上又有那么重要的工作安排,迪亚哥决定还是别让伊扎克腿软的好。
他上前帮伊扎克整理着衬衣的领子,将颈侧的几个吻痕掩住。
那边低头看看突然笑得不怀好意,抬头问道:“怎么,不想露给阿斯兰看看?”
迪亚哥笑着抽手在那微红的脸颊边刮了一下:“我才不会让他看到呢,都说了我自己知道你从身到心都是属于我的,这样就好。”说边说边摸着又捏捏伊扎克的屁股,在对方整个人羞得变烫时,开始帮他打领带。

出门时迪亚哥还是记得交待道:“不要闹过了头啊,你是想他回ZAFT的对吧,那就好好地说。”
伊扎克掰着拳头卡卡作响,嘿嘿地应道:“废话,我知道!”他对身边拱上来的精神体说,“今天本大爷能不能捞回面子,就看你的了!”
雪白的狮子朝着主人吼了一声,伊扎克当即表示:“很好很好!非常有精神!”
他雄纠纠气昂昂地带着精神体出了门,还不忘回头招呼自己的向导兼恋人速度地跟上!
迪亚哥垂着肩,又是一声长叹。等某人在门外消失了踪影,他才爬爬头发,认命地跟了过去。


两人到达指令上所述的阿斯兰目前入住的酒店房间门口,伊扎克冲上前像土匪一样疯狂地敲打门板,直到见到了一脸震惊的某个人。
阿斯兰回过神时,对两位同期说道:“我确实有收到外出必须有陪同的要求,不过……居然是你们吗……”他原想着应该就是监视吧,但议长居然派来了伊扎克和迪亚哥,这中间的深意就完全无法忽视了。
伊扎克哼哼着满脸得意地将头一甩,一只雪白的狮子从他空出来的位置像伊扎克本人一样,昂着头踱了进来。
阿斯兰又是一愣的表情,显然是真的有被吓了一跳,他发出有些大声的问句:“怎么……这么大了?!”那只冰原狼在感受到其他哨兵的精神体昂扬着的气息时立马现身,赶在那只狮子靠近主人前挡在了前方。
虽然当年的小狮子如今看去已经成年,但和冰原狼相比,还是有些体型差,至少矮了人家一个头……
但值得庆幸的是,它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害怕冰原狼了。
此时大大的小狮子正用爪子勒进地毯,努力让自己抬起头,两只精神体顶上视线对峙着,房间里气氛紧张地安静了许久,两个哨兵都不动也不说话。
全场唯一的向导在那里咽着口水,捏了把汗,默默紧张……

顿了几十秒阿斯兰的冰原狼抢先行动,另一边的向哨组合立时激动地绷直身体,却看到那只精神体低下头来,在某两人吓得以为它要张口咬住小狮子的时候,朝着人家的脸舔了一口。
冰原狼退开时,那对和主人十分相似的翠绿色双瞳里,尽是满眼的温柔。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反而让伊扎克和他的精神体全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最终打破沉默的动静,是迪亚哥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地滚到沙发上。
伊扎克无语地回头,气得骂道:“笑什么啊!可恶……”
阿斯兰上前揉揉冰原狼的耳朵,也在那里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原先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缓和多了。

出行时三人吵吵嚷嚷互相嘲了一路,不过到了公墓,却还是都以应有的肃穆沉默着。这里躺着他们的亲人和无数战友,一束用来悼念的鲜花,甚至不够分给所有人。
当他们站在尼可尔、拉斯堤和米歇尔前辈的墓前时,伊扎克这才终于将那句一直想对阿斯兰说的话诉诸于口。
他别扭地对身边那个如今同自己一样,可称之为青年的同期说道:“喂,回来吧。”
阿斯兰轻轻呃了一声,将视线往迪亚哥那飘了一下。那边笑着朝他摊开手耸耸肩,附和着说道:“你就乖乖听话,回来吧——PLANT才是你的祖国啊。”
蓝发的哨兵了然地笑笑,他已经知晓眼前的这对向哨组合早已心意相通,不会再为了他的事而心生嫌隙了。
难怪那只猫一样的小狮子,都能长得那么大了啊——阿斯兰想着,我总算明白原因了。
他望着近在眼前的一排排墓碑,目光拉向了远方,然后不断地朝上、朝上——直到将人造夕阳纳入眼底,他在微风中眯了眯眼。
现在他还想和这两个人再多待一会儿,是时隔两年的再会啊。
阿斯兰将手上的最后一朵从花束中抽出的花,放在了尼可尔的墓前,然后慢慢地直起身。
——前路如何走下去,是要好好地想一想呢。
但是现在,就请让时间暂时停止吧。

那天伊扎克和迪亚哥又陪着阿斯兰从公墓回了酒店,并且一唱一和地,强摁着那人在酒店的餐厅里请了他们一顿昂贵的大餐。
晚些时候回到基地里的寝室,伊扎克连外套都没力气脱,撑着腰嚷道:“不行了……吃得太饱了……”
迪亚哥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能敲诈阿斯兰让你高兴成什么样了,当心撑坏肚子……”
伊扎克眼睛亮闪闪地瞄了过来,一时令迪亚哥自觉地闭上嘴。
他们通过精神连接的共感分享着所思所想,心脏咚咚地擂动,渐快渐烫的呼吸缠绕在了一起。唇际紧贴住对方时,终于有人不再犯懒,主动脱去了碍事的外套。

这一晚上做的时候,迪亚哥比平时都要更加地温柔。伊扎克摸着他的脸,调笑着问道:“你真不怕我跟着阿斯兰跑了吗?”
迪亚哥嘻了一声,从对方白乎乎汗湿着的胸口上抬起头:“他那傻子带不动你,要问谁能让我们家玖尔哨兵变成ZAFT最强的战士,非我迪亚哥 艾路斯曼大向导不可~”
“大言不惭。”伊扎克揪揪恋人的耳朵,对方歪过头将脸侧贴在他掌心里,同他互相轻蹭着,像极了伊扎克的小狮子在撒娇求关注时的模样。
安静了一会儿迪亚哥又吻了伊扎克一下,分开时他说:“现在每次和你做精神连接,都能听到你的心声,满满的全是我呢。”
伊扎克的脸顿时更红了,哼哼着强撑道:“别得意,只是闲来无事而已……”
迪亚哥嘴上嚷着『我不信我不信!』,他撑起上身按住伊扎克同样开始发红的胸口,掌心按压着柔软而细嫩的乳粒,感受着那里在悄悄地变得挺立……

说谎的哨兵已经重新被自己的向导带回了情欲的旋涡里,再也没有了顶嘴的余裕。
伊扎克轻咬着下唇,任由迪亚哥将他的一条腿抬起来架在肩头,用手撑在他腰侧。
迪亚哥同他深深地对望着,缓慢有力地进入他。
此时亲眼看着身下的人仰起头,因为自己的进攻所赋予的快感而难耐地发出呻吟,迪亚哥想着,这么美的画面,是完全属于我的啊……
时至今日迪亚哥总算才明白,他为何总是被这个耀眼的人捉住目光,久久无法忘却和抛弃。
因为早从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开始,伊扎克就是落在他生命中,最亮的一道光。

几次轻而浅的抽插过后,就连伊扎克也主动地发出微小的抗议声。
迪亚哥回过神来,卡着那不断移位的腰际,固定住伊扎克的身体,开始用力地操弄他。听着对方所发出的诱人声音,全神贯注地给予他最为极致的感官刺激。
连续不断的几个回合结束后,迪亚哥搂着累到昏睡过去的恋人,翻身让对方倒在自己身上。

虽然新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争大概很快就要再临了,睡着前迪亚哥苦恼地想着,身为队长的伊扎克又要为很多事伤脑筋了吧……
必须更加地注意对方的身心健康状况才行呢,金发的向导打了个哈欠,在自家哨兵额前印了个吻,决定把那些未知的烦恼,都留给明天。
他在心中默默念道:晚安,队长大人。


不久后迪亚哥的预想果然就成为了现实,接到战斗任务的玖尔队两位队长在舰队开拔前,给队员们做了一番简洁的动员训话。
待到正式出航时,身着绿服的迪亚哥站在自己那位穿着金边白服的队长身后,训话结束的伊扎克回头叫他的名字,用迪亚哥熟悉不已的语气说道:“跟上了!”
站在队员们前面的迪亚哥笑起来,凑过去往伊扎克身边靠,边对他说:“好的,队长,我会一直在你的身后。”
可是当他停在伊扎克身侧时,对方却伸了手过来,抓着迪亚哥的指尖捏了捏很快放开,轻声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不是身后啊。”
“嗯?”迪亚哥几乎以为自己听岔了。
很快他就真真切切地听到伊扎克在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要你一直一直,在我身边。”
迪亚哥脸上微愕的表情只停留了半秒,随即便理解了对方这句话中的含义,这一次他所露出的笑容,绝对是出自真诚的内心深处。
他应道:“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然后他们一起牵着手,走向茫茫的前方,并肩共同奔赴星空。
直至未来有一天,到达那个遥远的彼岸。




-END-
2022.12.31/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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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的小伙伴们,新年快乐~(づ ̄3 ̄)づ╭❤~
2023/01/01(日) 00:33 UNARRANGEMENT PERMALINK COM(0)

一行人到达医院后,立刻就有早被安排好的医生前来为伊扎克做诊治,同时也将他很妥贴地安排在了单人病房。
和儿子分别太久的艾萨利亚果然还是承受不住,一看到伊扎克现在的状况,就哭得快要站不住脚。
幸好迪亚哥的父母也一并跟来,一起帮着劝慰了许久,他们说着:“迪亚哥也来了,他和伊扎克是向哨组合,迪亚哥一定会好好负责的。”
同样的话重复了足足好几遍,两人总算让艾萨利亚同意先回去休息。

在医院里迪亚哥陪着伊扎克暂时住了下来,可是这人一连两天都没有清醒过。
小狮子也跟了过来,虽然它在房间里现了身,却和现下的伊扎克一样,毫无生气地只能趴在地板上。
紫貂万分烦躁地围着它不停绕圈圈,自家主人那位专属哨兵的精神体,已经虚弱到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大概是在担心它会不会最终消失,于是紫貂便显得尤为紧张。
迪亚哥朝着自己的精神体发出了暗示,令对方安静了下来,委身趴在小狮子的脖子上。

趁着这空档,迪亚哥完整地过了一遍那天在设施里从工作人员脑海中读到的记忆片段,弄清了伊扎克在这段不短的里时间里,所遭受的非人待遇。
他气愤的同时,只想回到那破地方宰了那群混蛋
但很快迪亚哥便接到议长大人特意派来的人告之:他已经在为了伊扎克被塔扣留时受到的不公待遇,向塔提出申诉,所有参与人员都会受到相应的处罚。并且让迪亚哥安心在这里陪伴伊扎克,之后能否再重新归队之类的事,他会亲自替两人全都处理好。

迪亚哥弄不明白吉尔伯特 迪兰达尔到底为何要这样帮自己呢……来人看穿他的心思,上前说道:“议长大人说了,艾路斯曼家和玖尔家都对他的阵营非常重要,他也不希望你们这些孩子因为大人的错误而被连累,同时也希望为玖尔夫人送上自己微薄的致意。”
对于政治这东西,迪亚哥向来懒得多管多想。只是到这一步,他知道对方的意思,就是要自己家和玖尔家能够在还未彻底稳定的时局中,站到迪兰达尔的身后。
此时对于两家而言,已经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迪亚哥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请代我向议长大人表达诚挚的谢意。”对方满意地笑笑,行过礼后便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好长一阵子,都是两人分别许久,难得的独处时间。
迪亚哥考虑着摸清了伊扎克之前所受的苦,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必须先探知一下,伊扎克的精神世界受损的情况。
刚一开启连接的时候,迪亚哥能明显从伊扎克的脑海中感知到极度反抗的意识。
只是那股力量太过于微弱,以至于迪亚哥根本没有怎么费力,就在一片和当时在设施的那个房间里感受到的一样饱含着绝望和焦躁情绪的包围下,突破了防卫界线,来到了伊扎克的精神世界里。
他抬起头,震惊地望着那片由他费了好大劲,亲手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精神壁垒——这里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被拆解得只余一地废墟。
迪亚哥下意识地捏着拳头,他四下查看了一下其它的部分,精神线太过凌乱了,几乎无一幸免全部闪着警告般的红光。
一时间根本整理不过来,他只能先放弃打理这些。

当他来到那片图景中时,发现这里也和外部差不多,早就不是当初他进入时所见到的样子。
原本静谧的星空水潭和青草地已经不复存,此时的图景一片灰蒙蒙,像是位于北极冰原。
天空降下细碎的雪花,水潭结了厚厚一层冰,岸边的青草地和花丛上也覆满了压弯那些枝叶的积雪。
迪亚哥知道伊扎克一定在这片地域中滞留着,当哨兵受到太过严重的外部侵害时,他们的精神力会将意识封闭在精神图景内。
这是最后的保护措施了,只等着专属向导前来,解开这如同封印的自我禁锢。
他四下寻找,在那片位置熟悉的埋在雪堆下的铃兰花丛中,找到了全身赤裸着倒在那里的伊扎克。
铃兰花枝被冰霜压弯,伊扎克脸色苍白地侧身躺着,缩住手和脚蜷起来,身上也盖了一层雪,鼻下和唇间结了一层冰霜。
精神世界里的伊扎克像是早已死去,这也是他在现实中昏迷不醒的根本原因。

迪亚哥缓慢地跪了下去,用手拂开那些霜雪,这才发现伊扎克并不是因为这里太过寒冷,才这样缩起来抱住自己。
这个人的怀里,有一片与这个灰蒙的世界毫不相符的深红色,艳丽到近乎残忍。
既像一朵火红的玫瑰花,却又更像是……一颗染了血的心脏。
伸手覆在上方时,迪亚哥感觉这物体又热又烫,像是存在于这图景中冰天雪地的场景下,最后的一丝温度了。
指尖触到它的时候,一段回忆如海浪般侵袭而来,涌入迪亚哥的脑海。

那是在雅金 杜维的最终战场上,伊扎克在决斗中传输信息,发送通讯给自由和正义,让他们躲开创世纪发射的炮火的画面,还有带着暴风一起降落在大天使号上后,使用强袭的配件出击……
这一幕幕的过往,都与自己和阿斯兰有关,结合着从塔内的工作人员那里读取到的信息来看,迪亚哥知道这就是那些人想要从伊扎克身上得到的、将他和阿斯兰治以叛国罪的重要证据。
伊扎克单独将这段回忆封存在了这里,用自己的身体来抵卸那些非人的对待,挣扎着用最后、最强大的精神力守护住了它。
即使被毁去精神壁垒、即使精神图景被伤害得如同冰封的平原,也在所不惜。
望着这样的伊扎克,迪亚哥无法自控地落下泪来。
他很清楚对方是想要让自己在这里,同这段重要的回忆一起、埋葬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阿斯兰吧……

迪亚哥在无尽的风与雪中捂起脸弯下了腰,也许能拯救伊扎克的,确实并不是他啊……
就算身为向导,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伸出的手,大概也不会被伊扎克所需要。
手肘晃动时不经意触到了身边的铃兰花,积雪下的花朵像萤火虫一样亮了起来,化为点点星光飘向了迪亚哥,没入他的皮肤下,在这个毫无防备的向导面前,展开了一幅幅画面。

迪亚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朵朵铃兰花化成的回忆,有很多甚至久远到连他自己都记不起来。
可无论是哪一段回忆都好,画面中永远充斥着他的身影,早到甚至他还是个流着鼻涕的孩童,第一次被父母连拉带扯地揪到小小的伊扎克面前,让他要好好地和这个小朋友相处。
伊扎克从小就被他爸妈宠得无法无天,无论犯了多大的错,家长们也不忍心过度苛责假意装乖的他。
但大概是他两岁时爸爸因为意外而离去,导致伊扎克在往后的成长过程里乖戾得更过分了些。
艾萨利亚心疼儿子失去父亲,一如既往地没舍得过多责怪,渐渐也就养成了伊扎克有些自我中心的傲娇脾性。
虽然他确实会关心人,也会服软,但总也不愿意在面上表现出来。
想来伊扎克的脾气里,最为吃亏的,就是嘴硬心软这一点了吧。

小时候的伊扎克会偷偷给迪亚哥留下自己喜欢的糖果,想着那个玩具迪亚哥也许会喜欢,吵架打架过后气哼哼地说着再也不理你了!却又在晚间趴在床上,盼着明天迪亚哥还会来陪他玩。
他们大一些了一起上学,每次看到伊扎克被人欺负,迪亚哥就冲上去帮着他打架。
可在这些回忆里,迪亚哥才知道被自己护在身后的伊扎克,在那时对着他的背影,露出了怎样的眼神和表情。
那个孩子默默地在心里想着:一定要变得更强啊,就不会在打架的时候,老是拖累迪亚哥也挨揍了……
那些波动着的久远的回忆片段所传达到自己脑海中的坚定意识,令迪亚哥流着泪却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可那时的他在面对着伊扎克时,偏偏总要逗他弄他,惹得他涨红了脸气得直叫骂,自己还要跟着哈哈大笑。
好过分啊……迪亚哥想着,真是欠揍的自己呢。

结伴上了军校时,迪亚哥已经年满16岁,他想着办法地买了成人杂志在那里翻个没完,用以彰显自己和那些毛没长齐的小鬼头是不一样哒!
就算同寝室的伊扎克总骂他流氓,他也不理,每天和拉斯堤嘻嘻哈哈地交换偷溜出去找床伴的心得。
迪亚哥看到,回忆中的伊扎克在自己外出夜宿时气得反锁了房门,哼哼着骂道:“有本事一晚上别回来了!”然后他转身回到床上,抄手气鼓鼓地坐下,对着空气继续骂他。
骂着骂着伊扎克的眼珠滴溜溜转到迪亚哥床上,望着摊开翻在那里的杂志,他想想下了床走过去,拿了书过来凑近对着眼翻了几页,脸上立时肉眼可见得越发红了一片。
之后他将书一扔,仰天疯狂地揉着头发骂道:“果然是个流氓!!!”
只是骂到口干舌躁了,他却又没舍得从那张床上离开,偷偷将甩在一边的书又装做若无其事地揪过来,顽强地继续往下翻了几页。

在这个回忆片段的最后,迪亚哥看到伊扎克回到了自己床上,做了他所知的第一次自慰。
伊扎克的动作显然一点都不熟练,停停顿顿、断断续续,咬着唇高潮的时候,他居然轻哼着微张开唇,脱口叫出了迪亚哥的名字。
目睹着这些的迪亚哥难以置信地瞪着眼,伊扎克在他眼前失力地瘫在床上。
一片黑暗中,那对蔚蓝的水色双瞳半眯着望向天花板,嘴唇又轻轻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一晚的他们,任谁都是彻夜无眠。
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理由。

回忆太多、也太过沉重,压得迪亚哥快要喘不过气来。
伊扎克成年生日那晚,自己逗过他之后转身离开,隔着门的迪亚哥,此刻才终于看到了伊扎克脸上的表情。
他不知道那时的伊扎克,也曾在悄悄地期待着自己有所行动。
可当他离开后,那人胸中气愤的情绪浮了上来,还朝着门丢了枕头。
伊扎克的心情前所未有地低落到了谷底,心声低低地传达到迪亚哥的脑海中,不甘心地抱怨着:为什么不做下去呢……是不喜欢我吗……
迪亚哥惊了一下,看到对方颓然地倒进床里,望向天花板时的眼神空洞。
那隐在暗处的眼尾有泪滑下来,悄然没入那些银白色的发丝中,消失了踪影。

——后来他们终于成为绑定了一生的向哨组合,迪亚哥却自以为是地愚蠢到不愿意交付最后的那一点真心。
就连在增进感情时,最需要的性事也从不手软,他时常会恶劣地用封闭感官的方式来欺负那个人。
可直到现在迪亚哥才知道,那一次次激烈的结合途中,伊扎克虽然说不出话来,但却总会在心里呼唤他的名字。
一声声、一遍遍,直叫到他在迪亚哥的眼前落下泪来。

还有那一次次因为迪亚哥自己心底莫明的醋意,而故意做出的粗暴对待,伊扎克从来都只是流着泪承受。
迪亚哥听到他总是在心里说着:不要这样,温柔一些不可以吗……是不喜欢我,更喜欢其它的床伴,才这样粗暴的吗……
伊扎克既失落又痛苦,不断地在心里祈求着:多吻吻我吧,不能多抱抱我吗……不要不理我啊……
而他并不懂,也就无从做出回应。
后来伊扎克扭捏地问了自己,是不是比起他,和别人做感觉会更好。那时的迪亚哥完全没有照顾到对方的心情,更懒得摸透他的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只是说着如果伊扎克能叫得大声点的话,自己会很开心。
原以为那时不再说话的伊扎克是在默默生气,结果他只是在难为情,想着叫又不好意思叫,但迪亚哥居然是喜欢做爱时会叫得很大声的恋人吗……
后来伊扎克倒真的尝试过,确实怎么都不好意思叫。
正面做的时候他忍不住会咬自己的唇或者手背,被后入的时候就咬着枕头和床单……无论如何也没法像迪亚哥所期待的那样,叫得很放肆。
为了这事伊扎克特别失落,之后每次做完都有点不怎么爱说话,担心迪亚哥是不是并不满意他的表现。
迪亚哥待在这片寒冷的地域间无所适从,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不是的,不是你不好,是我太差劲……我、我……”

伊扎克还曾问过迪亚哥,为什么从来不肯带他去自己的精神图景里,那个时候的迪亚哥,只是打着哈哈胡混过去了。
现下他却发现,伊扎克也将这段回忆,放到了铃兰花丛里。
迪亚哥能感受到伊扎克在当时心中翻涌着的失望情绪,他始终觉得迪亚哥在过去和别人一起过,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导致迪亚一哥不能彻底对他敞开心扉。
原以为自小相伴的了解程度,旁人根本比不了,现下这种被当面打脸般的尴尬境地,令伊扎克又气又无措。
可是彼时伊扎克心里的愤怒,很快就被委屈给淹没了。
迪亚哥听到伊扎克在心里抱怨道:可恶,迪亚哥这个没眼光的家伙,必须揍一顿才会乖!哼……
但很快这个天生就充满自信的哨兵又想着:我这么强又这么帅,早晚迪亚哥的心会是我的!!
旁观着这一切的迪亚哥笑着落下泪来,轻声对着那些画面里的人说:“是的,你是最好的,我的心早就属于你了啊。”
他们真是两个傻瓜……

在追击强袭的某段回忆中,迪亚哥苦口婆心地劝慰伊扎克小心一些,不要忘了他们两人是命运一体的向哨组合,看对方当时的表情,就知道伊扎克又是没听进去多少。
结合过后自己睡了过去,伊扎克却迷迷糊糊地醒来,在心里抱怨为什么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带我去你的精神图景安慰我呢,我真的好想去一次,看看那里面是什么样……

没多久冒着生命危险降下地球的两人来到卡潘塔利亚基地,伊扎克的自信,却再度被来自迪亚哥的沉重一击所催毁。
他坚持着那可笑的念头,在当时的情况下,带着伊扎克第一次前往自己的精神图景,却又给他暗示了一幅与图景完全不同的幻想画面。
——这段回忆迪亚哥在查看的时候,那些翻涌着的心酸和苦楚,压迫得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伊扎克知道迪亚哥终于是带他去了精神世界最深最隐密的那个图景里,但又出于一些考量而不愿意让他看到。
他不理解迪亚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对自己失望极了,觉得那人是不是认为自己到底还是配不上他……
可是好像有几秒间,伊扎克又觉得开心,降下地球那么危险的事,迪亚哥那家伙居然也跟着来了。
伊扎克偷偷地心想:他到底心里是不是有我呢……
还是、很迷茫。
伊扎克心里难过极了,却没有办法说出来,只是承受着迪亚哥所强加给他的一切感观,咬着唇拥紧自己心爱的人。

还有一次伊扎克只因为被纸划伤了手指,就颐指气使的冲过来要迪亚哥帮他来做痛区转移。
这样的小事气一气事后也就忘光了,伊扎克却将迪亚哥憋着气给他做措施的那些片段,也悉心地收藏了起来。
明明做完之后自己气得转身不想理伊扎克,可伊扎克却在他身后看着那细小的伤口,默默地傻笑。

这些记忆里的内容五花八门,看得迪亚哥眼花缭乱。
就连伊忆克本该大概不具有什么清醒认知,和迪亚哥初次共度结合热时模模糊糊的画面,也夹杂在其中。
那个夜晚迪亚哥一次次温柔地顶进他的身体里,而伊扎克只能啊啊地叫出声,无助地抱紧他。

在被迪亚哥暗示着自慰的时候,伊扎克是真的很享受,睁眼就能看到迪亚哥一脸迷醉地望住他,那眼神里有很多很多伊扎克渴望能从迪亚哥身上得到的情愫……
只是迪亚哥从来也不肯用嘴说出来。

还有在被调整了五感的时候,全身都敏感到想要大声哭泣,却被迪亚哥控制得无法说话。伊扎克心里的委屈如海浪般翻涌,难受到鼻息跟着呛了水。
迪亚哥此刻才终于听到那时伊扎克的心声,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

伊扎克总以为迪亚哥不够喜欢自己,就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
看到迪亚哥受伤会很担心,在迪亚哥战时MIA后更是日日夜夜地担忧,虽然嘴上和阿斯兰说着:“我知道他还活着,一定活着。”
可是背着所有人,独自在寝室里呆坐着的伊扎克,却还是会对着空旷的墙壁流泪。

当他们在门德尔再会,迪亚哥看着回忆中扭头离开的自己,那时他并没有见到伊扎克举着枪的手缓缓地放下,面朝着他的背影落下泪。

这些被精心收藏起来的回忆,在被迪亚哥一页页仔细翻看的时候,无数萤火虫自冰封湖边的草丛里,抖落了一身的雪花,飞舞着升起来。
从铃兰花上落下的每一滴夜露,都在是黑暗中,伊扎克曾为迪亚哥而偷偷流过的泪。

早在他们还很年幼时,伊扎克就对迪亚哥是打从心底喜欢着的,他总是骄傲地认为不用刻意去强求,对方一定会主动留在他身边,是完全不需要去烦恼他会不会离开的存在。
迪亚哥蹲在萦萦绕了身边一圈的萤火虫中间摇着头无奈地笑了,心想你这家伙,还真是自负……啊,但也并没有错就对了。

迪亚哥四下看着记忆的画面在眼前不断地翻过一页又一页,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这是哨兵在朝着自己终于来迟了的向导,毫无保留地展示着他们全面的过往。
——全都是属于伊扎克的,偷偷珍藏着的小小秘密。

这些重要的回忆片段中并没有阿斯兰,回忆里的很多部分,都是伊扎克在后面默默望着迪亚哥。
他曾以为伊扎克喜欢的人是阿斯兰,偏执地认为这片不断壮大的铃兰花丛,就是伊扎克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留给阿斯兰的纪念。
甚至从来不在非战斗时期和伊扎克做全面的精神连接,因为不想从对方的脑海读取到那些可能会有的、关于对阿斯兰的心心念念。
却不想转了一通,他才是这些回忆中的主角。
只有他——从头到尾,都只有他。
那个被他假想出来的人,从来、从来都不是阿斯兰。

耳边是好多画面里的伊扎克,在一次次的心声里默默地说道: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回过头好好地看我一次呢,我爱你……
那些时候的他对此并不知情,所以也就无从回应这份独自捧在心中的爱意。
『伊扎克啊……我简直……』
迪亚哥抱起了躺在那里的爱人,拂去他身上的冰雪,掌心贴上那几乎没有温度的脸。
“我一定会帮你恢复过来的,相信我吧。在那之后,我有好多话想要和你说。”
迪亚哥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图景里的伊扎克,仍是像是死去了一样。
向导将他的专属哨兵搂在怀里,小心翼翼抱起来,带着对方离开了这片冰封的冻原。


向导将沉睡着的哨兵带到了自己的精神图景里,这是片永远有着午间暖阳挂在天边的森林。迪亚哥选了地域正中最枝叶繁茂的那棵大树,将伊扎克抱过去放下,背部轻轻靠在树干上。
同样精神萎靡的小狮子,也被紫貂咬着小尾巴带来了这里,正一起趴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晒太阳。
精神世界里的时间流逝与现实中不同,在这里向导可以自由地掌控一切。
每天晚上迪亚哥都会进来陪伊扎克一整晚,在充满安抚能力的阳光照耀下,伊扎克的情况终于稍微有了些好转。

现实中的伊扎克醒来过几次,初次的时候因为担心他的眼睛适应不了,所以在医生的建议下还是先蒙着眼罩。
这令伊扎克感到非常地不安,整个人烦躁起来,挣动着几乎要扯掉手臂上的点滴针。
坐在床边的迪亚哥上前将他抱住,轻声安慰着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害怕,是我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伊扎克颤抖着伸手去摸,迪亚哥带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让对方好好地用抖动的指尖,沿着他的脸颊摸了一圈。
伊扎克的嗓子哑得几乎不能发出一丝声音,只能用口形叫着迪亚哥的名字。
迪亚哥用额头轻轻顶上去,对伊扎克说道:“是的,是我,我回来了啊……”他抿抿唇,声线里染上一丝颤意,“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但是已经没事了。”
伊扎克无声地哭出来,眼罩湿了一片。迪亚哥好想紧紧抱住他,可是现下对方全身是伤,他根本没敢在手上太过用力。

那阵子伊扎克套着病号服,整个人薄薄地躺在床上,全套的生命维持装置都用上了。因为目前他无法自主进食,只能靠打点滴来维持。
昏睡占去了伊扎克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艾萨利亚每天早上都会来探望儿子,在床边坐上好久,再在迪亚哥的劝慰下哭肿着眼睛离去。
每当病房里只留下他们两人时,迪亚哥总是坚定地陪着伊扎克寸步不离。有时候会给他读一读当天的新闻时报,有时候讲些网络上看来的小笑话。
虽然做为哨兵的伊扎克恢复得实在是有些慢,但医生也说,确实还是有些好的进展的。

过了几天伊扎克的眼罩终于是可以取下来了,只是右眼还仍是肿着,每天都要上药。护士来帮伊扎克换药时,坐在旁边的迪亚哥都会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在过去总爱闹腾的伊扎克却是乖乖的,闭着眼紧紧拽着床单,硬是不吭出一声。
明明是个最怕疼的人啊……迪亚哥心里的不舍更甚了。
等上好了药,护士离开后伊扎克就会急着要找迪亚哥,两只手胡乱地到处摸。迪亚哥总会立马上前拉着那双手,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哄哄伊扎克,不让他太过于不安和激动。

现在伊扎克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太稳定,白天也总是迷迷糊糊的。
迪亚哥想等他状态更好些了,再郑重地表白。
另一边属于伊扎克的防御壁垒一时半会儿没法完全重建,迪亚哥只能每天作业一点。考虑到工程量实在庞大,而且他也想为伊扎克再造一座比之前更加紧固的防御壁垒,所以更是不能操之过急。
在这段时间内,将精神世界里的伊扎克安置在自己的图景中,慢慢地恢复,已经是现下的最优选择。
于是目前也只能这样先贴身陪伴着他,夜晚来临就在睡觉时间,去自己精神图景里,寻找被安置在那里的小哨兵。


迪亚哥在精神图景里陪了伊扎克很久很久,每晚进来时就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一遍遍地说着那些他从铃兰花中所看到的回忆里,从来不曾过度去在意过的小事,时不时轻声问一句:“你怎么会特意去记录这些呢……”
他也终于知道,过去每次伊扎克盯着阿斯兰的时候,想得最多的永远都是:今天找什么借口揍这家伙一顿呢?真是看他好不顺眼啊!!
迪亚哥忍不住地笑,笑伊扎克的耿直,更笑自己的傻……

这段时间迪亚哥也鼓起勇气,第一次完整地摸透了伊扎克在被塔扣押时的所有经历,那是和从那些工作人员的角度看到的完全不同的东西。
伊扎克孤身一人,被焦躁、不安和彷徨的情绪所包围,那份寂寞没有人能懂。
那些人言辞中的威胁利诱,甚至是无耻至极的羞辱,每一字、每一句,都对伊扎克本就脆弱不已的精神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更不用说还有施加在他身体上的物理伤害。
可他还是仍在那样的境地下,独自撑过来了。

明明曾经的伊扎克那样地心高气傲,不可一世,如今却被那些人折磨到奄奄一息,只能用那丝最为微弱的仅存的力量,来守护着最为重要的会被那些人当成指摘证据的记忆。
如果伊扎克真的出了什么事,迪亚哥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迪亚哥开始带着伊扎克一起翻看那些他全数读取过的记忆,找些轻松愉快的部分,用共感的方式将他心中的那些情绪,一并传达到伊扎克脑海的深处。
在那些许多微小得根本记不住的很多日常里,迪亚哥看到伊扎克经常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偷翻他的小黄书,边看边脸红着摔书。只是过一会儿又爬过去继续看,嘴里『哇呜哦哦』地叫……时不时捂个眼。
迪亚哥哭笑不得,想着难怪在一起之后,伊扎克的床技虽然还是差,但能感觉得出来他有在背后有偷偷练习,原来是这样……
还有每次迪亚哥和别人调笑,伊扎克就很不高兴地跟在他身后不停发射死亡电波,非得把人吓跑才算完。
伊扎克满心都是:『走开走开不要纠缠迪亚哥,他是我的迪亚哥,可恶……杀了你们所有人!讨厌讨厌!』这样的念头。

迪亚哥看到很多个夜晚做爱后自己以为伊扎克睡着了,就转身也睡过去。
如今才知道每次伊扎克都会等他先睡了,自己靠过来,抱着钻进怀里的紫貂,轻声叫它小迪,还说:“迪亚哥是大坏蛋,每次都欺负我。”但隔了一会儿后又说,“可是我还是喜欢他……”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久到图景中永不落下的太阳在无形中彻底驱散了寒冰,渐渐将沉睡着的哨兵唤醒。
终于在那一天,当迪亚哥说着那些回忆中的甜蜜小事项的时候,胸腔前靠在那里的脑袋动了动,他听到一声有些低哑的回应:“会记得这些,那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迪亚哥的心脏猛得一颤,正要撑起身体,马上又记得他该慢一些。
他低下头望着此时也正抬眼望向自己的人,在精神世界里游离的伊扎克是真的醒过来了,蓝眼睛对着他一眨一眨的,迪亚哥笑到泪都跟着一起飙出来,发出声音时喉底都在颤抖,哭着说:“欢迎回来……”
“笨蛋,哭什么啊。”伊扎克至少直视了迪亚哥超过五秒,这才慢悠悠地发话。他摸摸迪亚哥的脸,转而扶在他后颈上,将他轻轻地拉下来,和自己对上了唇。

一个很长且充满着许多不舍和心疼情绪的湿吻结束后,伊扎克张张嘴想要说话,迪亚哥却是抢先说道:“对不起,很多很多的事……”
伊扎克挑着眉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看着他。
迪亚哥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后,笑着又再度开口:“现在我有个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伊扎克安静地点点头,意思是我听着呢。
迪亚哥握住了他的手,郑重更加慎重地说:“我爱你,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
这一次伊扎克显然是在脸上愣了愣,然后默默地听迪亚哥兀自在他面前,话唠似地说了很多话、很多事。包括像是,那些他图景中收藏着的回忆,对方全都仔细看过了之类的。
迪亚哥问:“为什么你从来不说那些都是和我有关的东西?你明明对我也是喜欢的……”
伊扎克怪嗔地埋怨起来:“我把那些东西埋在图景里,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你就从来不会好奇地看一看吗?”
迪亚哥还在不怕死地进行狡辩:“我曾以为是和阿斯兰那个家伙有关……”腰上被狠狠地掐了一把,令他的半句话断在了这里。
这位金发的向导咝了一声,随即乖觉地闭嘴。
之后他想想才又对伊扎克说道:“是我太蠢了,早一点醒悟该有多好……”
“嗯,你是挺蠢的。”伊扎克脸上轻而浅的笑意仿佛在说,关于这点我是不会和你争论的。他又吻了迪亚哥一下,分开后深深地望着那对紫水晶一般的眼睛,轻声说,“可是没有关系,现在我们在一起,什么时候也不迟。”
“但是……”一想到这次如果不是迪兰达尔议长出手相助,让他能顺利回国,还不至于被枪决,伊扎克怕是会一个人在塔里被折磨个半死,更会被以发狂的名义处死……
迪亚哥后怕不已,太多环环相扣着的事项,在影响着他们的人生走向。哪怕行差踏错一步,便就彻底万劫不复。
而伊扎克扯着嘴角又笑笑,这次的笑容里却是写着满满的嘲讽意味。伊扎克瞪着眼说:“那些杂鱼想弄疯我?就凭他们?!”
迪亚哥哑了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句话。他顿了一下笑着摸摸伊扎克的头顶,附和着说道:“对的对的,谁也弄不了你的,伊扎克最强最厉害了!”
“哼……这是当然的。”伊扎克像是又有些累了,有气无力地强撑着说,“……不过现在,好像又有些累了……容我稍事休息……”
迪亚哥连忙轻声又哄道:“好的,好好睡吧。”然后在心里又偷摸摸地补上一句:我心爱的小哨兵啊。
旁边趴着的小狮子仿佛是听到了向导的这句心声,抬头哇呜了一声,接着打了个哈欠,很快就和它的主人一样,又趴回去睡着了。
紫貂贼溜溜地躺在小狮子身上晒太阳,一脸的惬意自在和安然。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伊扎克在那位专属向导的悉心照料下,逐步且迅速地康复起来。
——他身上的那些伤,在哨兵的精神力完全恢复、并且达到比过去更高的峰值后,也很快就痊愈了。
但迪亚哥还仍是让伊扎克继续待在他的图景中,他想着总之既然是在调养,就一定要把伊扎克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才行,半点不够细致的细节都不允许存在。
伊扎克则总是闹着要从图景里离开,回到现实中,美其名曰:“这样就可以吃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身体好得更快!”
迪亚哥哭笑不得地抱着他直安慰:“我知道啦,你就安心多待一阵子,又不会有什么影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着嘴,最终也都会以迪亚哥用亲吻和满是情色意味的抚摸,成功地让伊扎克闭上嘴。
迪亚哥一脸坏笑地凑过去,在伊扎克耳边小声说着:“在这里待着的话,想做多久都可以,但是现实中你的身体可经受不住哦。”
这句黄暴发言果然让伊扎克半秒内羞红了耳侧和整张脸,想想似乎打算骂句臭流氓之类的话。只是一和迪亚哥对上视线,他就自动哑了火,只能哼哼唧唧地贴过去,蹭着迪亚哥,低声嚷道:“那、那就快点……来做啊!”
奸计得逞的向导在自家哨兵看不到的角度下狞笑,用大灰狼吞吃小白兔的方式,速度将对方本就单薄的只有蔽体作用的小衣袍剥了个精光。


隔了几天再度进入到自己的精神图景时,迪亚哥看到某人正在不远处,姿势很不雅观地爬树。噌噌地目测过去速度巨快,正追着一只雪白的小松鼠不放。
迪亚哥哭笑不得,伊扎克最近精神头一好,动不动就要给这里由他的精神力化生而来的小生物们找麻烦。
和对方说了多少次,不要欺负这只白色的小松鼠啊,那是迪亚哥最喜欢的一只,因为它毛色稀有,更因为它像伊扎克。
可人家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拿他的话当回事。

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先担心哪边的迪亚哥奔上前,在树下抬头喊那人,说道:“你干嘛又欺负这只小松鼠啊。”
“哈?!”伊扎克听到这声音才注意到迪亚哥又来了,他低头不高兴地吼道,“可恶,它刚才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咬了我一口!”
迪亚哥看对方这不堪入目的爬树姿势,配着那身小袍子,简直……
他移了一下视线,又再度坚强地抬头对努力环抱着树干的伊扎克说道:“这里是我的精神图景啊,你绝对不会受伤的。在这里所有的小动物都会想要亲近你,因为它们代表着我的内心啊。”
伊扎克仍在高处蹲着,他哼哼着撇撇嘴,想想又问:“是真的吗?”
“当然了。”迪亚哥迎着绚烂的日光,朝他张开双臂:“快点下来吧。”
大概是被安抚得很开心,伊扎克二话不说,嘿咻地一声就直接松开手跳了下来。
站在下面的迪亚哥唉哟唉哟地左右挪着步子,计算他最佳的落地点,原想着怎么也要像八点档爱情肥皂剧里那样,来个美美的公主抱吧!
——结果伊扎克整个人跟个大青蛙一样地落进他怀里,手脚并用地正面抱住了他。
迪亚哥皱着眉,一手圈过对方细细的腰肢,另一手再自然不过地托在了臀下。
他顺便掂了掂重量,同时在心里盘算着这姿势,比刚才伊扎克趴在树上的时候,好像更糟了……
但看着伊扎克自己还一脸兴奋地脸色微微发红的模样,迪亚哥又放下心来。
他抱紧对方吻吻那颗银白色脑袋的头顶,边想着这样看来伊扎克的精神力已经完全恢复了,是时候将他带出图景,准备进行身体方面的复健了。

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在现实中完全清醒的伊扎克更兴奋了,抱着迪亚哥扭来扭去地问道:“真的吗?那我可以让我妈妈给我送她亲手做的好吃的吗!”
迪亚哥边按着他的腰边回应:“可以可以,唉呀……别、别这样蹭我啊!真是的……”他又说了几句话,才发现伊扎克根本完全就是故意的,便想着也罢,反正就要暂时离开了,在这里继续好好地做一次,也、没什么问题的吧。
嘿嘿。

那天里几度激情结束后,向导终于把自己最珍视的哨兵带离了这片图景。
离开精神世界前,迪亚哥带着伊扎克,去看了看自己为他重新建立的那道壁垒。
哨兵大人用着上官视察军备设施的表情,对着这道立体防御工事进行了一番检视,末了摸着下巴说道:“嗯,干得不错!”
迪亚哥笑得哈哈的,去对方脸上左右轮番亲了好几下。然后在伊扎克又要红着脸抗议的时候,带着他回到了现实中。

艾萨利亚在家中得到消息,依照宝贝儿子的请求,为他做了好些平日里爱吃的食物,装在保温盒里带来。
只是目前伊扎克当然还是不能进食过多,同时也没有什么胃口,稍微吃了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后,就累得又不想动了,只能郁闷地看着迪亚哥坐在那里,很开心地把几乎没有动过的东西接过去吃,还要美其名曰:不能浪费食物啊!
艾萨利亚笑着上前摸摸儿子的脸颊,安慰道:“我们小伊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要吃什么,妈妈都给你做,好吗。”
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妈妈用上哄幼时的自己才会使用的口气,伊扎克不争气地在对方面前红了眼。
艾萨利亚同样也难掩心中的那股疼痛,当初自己被软禁,总有人故意在她面前提起伊扎克的近况,想要击败她的心防。
但艾萨利亚知道儿子肯定也一样,被人用她的安危来做试探,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撑住,绝对不能泄露一丝脆弱。
可是这真的太困难了,艾萨利亚每晚睡前都要祈祷着儿子能够平安……
以一人之力,想要在当时的情况下对抗整个临时政府,简直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如今这样,已经是最坏情况下的最好结果了,实在不能太过苛求些什么,毕竟他们原本都有可能是会被叛处死刑和流放的人啊。
幸好伊扎克活了下来。
艾萨利亚又亲昵地捏捏儿子的脸,哄他早点睡,说自己今天就先回家去了。

等妈妈离开了,伊扎克才一脸憋屈地朝着还在旁边开心吃吃吃的迪亚哥吐露了真言:“真不想让妈妈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迪亚哥火速放下手里的东西,蹭上前摸摸伊扎克的头顶,安慰他:“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啊,振作一点。”
“可是……就没有在精神图景里时那样,全身都有力气跑来跑去的。”明明以为自己早已好了,可是现实中的身体却这么地不争气。
刚醒来那几天伊扎克觉得既乏力又疲惫,每天吊着点滴,只让他想起在设施里时的情景。
幸而迪亚哥在一边温柔地安抚着他,这才让他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可是就连医生也总要说现在还不能完全恢复进食,明明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怎么胃就不行呢!
再一想到刚才也是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妈妈分明是很担忧的,应该是怕他跟着难受,也只好压着不太在脸上表现出来。
伊扎克恨透了自己此时的无力……

“没事的,一定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我就带着你,到处去吃好吃的。”迪亚哥将手绕过伊扎克的身体,让他靠到自己肩头。
“可是我现在这样,好像切得薄薄的三文鱼片……”伊扎克还记得昨天迪亚哥帮他洗澡的时候,衣服才一脱光,低头就看到突突的肋骨,快要能弹琴了,真的好惨啊。
“噗……这是什么形容?”
“你还笑……”
“没有没有!”迪亚哥飞快在胸口做了个动作划了一下,意思是太诛心了。这时候他也同样吃不下了,专注地抱着伊扎克,摇晃着哄他。
直到伊扎克被这份轻松的心情感染到,放弃了纠结,转而笑出声来为止。


在听说伊扎克的身体正在系统性地恢复后,议会也派了专人来介入,调查当时伊扎克在塔中受到虐待的事。
相关工作人员早早预约了时间,表示想前来和伊扎克相谈,以便做笔录。
而这也就意味着,伊扎克需要将当时的过程全部回忆一遍。
对此迪亚哥是很不放心的,在工作人员到访前,他拉住伊扎克商量着:“不如就由我来帮你复述吧,我看过那些记忆片段,而且我是你的专属向导,我的证词是可供采纳的,你不要再去回想那些事了。”
正在享受着向导对自己所展现出的保护欲的哨兵昂起头握住对方的手,说道:“我不会害怕直面这些,不必担心。”
迪亚哥只好妥协:“好……”他很快又说,“这是你的决定,我会尊重的。”
伊扎克捏了捏他的手:“但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那是当然的。”迪亚哥回握着伊扎克的手,攥在掌心里紧了紧。
隔了几秒伊扎克垂下了视线,低声说:“但是当时……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想你能回来……”
迪亚哥耐心地嗯了一声,等着对方主动地把话说完。
伊扎克在被关押的时候,总是会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迪亚哥的名字,仿佛只要这样,早已无力反抗的身体,就能多一份支撑下去的勇气。
可是心里也知道对方是回不来的,因为回来就会被枪决……
于是就这样矛盾着,一方面希望迪亚哥能来帮帮他、救救他,一方面希望那个人能在这样的风暴中保住性命,不要在这种水深火热各大势力火拼的时期涉险。
然后在白天的时候,又会守着那些信念,昂首面对着那些朝他施暴的人,绝不会低头。

伊扎克的泪水就和那时候一样,怎么也忍不住,他伸手抓住了迪亚哥的袖口:“这样的我,是不是特别自私……?”
“不、怎么会……”迪亚哥舍不得伊扎克这般自责,明明无力而失职的人是他才对啊。
无论如何,在当时的情况下,伊扎克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本不必这样护着所有的秘密,这几乎是要他以生命做为代价来换取的。
“但是我当时,忍不住疼,我承认我上过大天使号……”伊扎克将脸埋到迪亚哥的胸口,直到泪水浸湿了那些衣料,“我承认了,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哪怕如今那些被注射进去的药物早就代谢完成,身体也依然记得被强行施打的时候所引起的感官痛觉——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无法集中精力来思考,连呼吸都要一并被扼杀了一般。
伊扎克忍不住地朝着迪亚哥轻声呜咽着,重复说那一句话:“我真的很疼……很难受,迪亚哥……”
“好的好的,马上就不疼了,我们不想这个了。”向导尽快地为自己的哨兵抚平了那剧烈波动的情绪,将伊扎克紧紧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用以安抚。
直到伊扎克的心跳和呼吸都渐渐地平缓下去,迪亚哥这才安心地轻出了一口气。
但是这样的事,如果能经由伊扎克自己开口说出来,也许反而是一种解脱吧。
不管怎么样,迟了几个月才能回到对方身边的迪亚哥都决定,无论之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都会和伊扎克并肩一起面对。

那一天当工作人员来访时,迪亚哥就坐在床边,始终握着伊扎克的手。
他安静地听着伊扎克向工作人员述说那些经历,手指不由自主地随着许久细节时紧时松,心中既不忍也不舍,一直泛着很难过的情绪。
但迪亚哥细心地把这些情绪隐藏了起来,并没有让伊扎克感知到。
他不愿意对方再受到一丝刺激,或者是重新陷入痛苦中去,宁可只由自己来承担这些就好。
虽然这和伊扎克曾经所承受的痛苦相比,根本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在完成了陈述后,伊扎克对工作人员说道:“那些对同僚下狠手的人不配当兵,更不配做一个哨兵,必须狠狠地惩罚他们才行!”
坐在旁边的迪亚哥和工作人员对上视线,笑了笑说:“对,都抓出来,好好收拾他们!”
伊扎克十分认同地用力点点头。
然后他们一起将收拾好携带物品的工作人员送到门外,对方笑着握了握伊扎克的手,祝他早日康复出院,得到了迪亚哥非常之友善的笑容一枚。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别人吧。
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他们同时在心里想着。


2023/01/01(日) 00:32 UNARRANGEMENT PERMALINK COM(0)

没过多久迪亚哥就在门德尔与他的哨兵再会,如果不是特意从驾舱爬下来后发觉自己被伊扎克抬枪指着的话,迪亚哥是很想上前给对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的。
结果最后他们也只是面对面那么站着,迪亚哥真的不知道自己此时能说些什么来安抚伊扎克。他避了避枪口,不要命地上前搂过伊扎克的腰,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
嗯,从手感来判断,腰更细了……想我想得都瘦了吗。
迪亚哥赶在被对方揪住猛揍之前一下窜开,离开时他背对着伊扎克侧过脸:“可以的话……我不想跟你战斗。”他在哨兵正因为那句话而呆愣的时间里,用最快的速度控制着伊扎克的意识,为他做了一次精神抚慰。
精神世界里所能触及的部分,情况比迪亚哥想象得要好那么一些。
看来队里的心理医生还是有在好好做事的,并且伊扎克自己应该也多少自控了些吧,没有随便乱发脾气之类的。

两人很快便再度分别,伊扎克在暴风远去后才回过神,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迪亚哥偷偷帮了他。
伊扎克只是烦恼着自己居然发呆了,白白放那家伙从眼前溜走……
归航后的伊扎克在回房间的一路上,都在气愤地暗自骂道:迪亚哥那混蛋,他为什么不和我回来,他为什么要走……
『是不要我了吗……』

这个夜晚里,伊扎克的情绪尤其混乱,精神紧张的同时,思维也动荡不安。
可是大半夜也不好再去找心理医生来帮忙,便只能窝在床上正面硬抗,边想着迪亚哥的面容,靠着自慰来安抚自己。
他混乱地哭泣着,朝空气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在大天使号那边啊,为什么见了面也不愿意多说几句,哪怕告诉我你是被迫加入的也好……”
到底为什么,变成了我的敌人呢……
伊扎克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个问题,直到手上终于把自己给弄到射了,怅然失落的颓废感弥漫了上来,裹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他跌落入梦境中,在自己的精神图景中停下脚。水潭边的那片铃兰花海在夜风中摇荡,伊扎克却只觉得心底莫明地难过。
空旷的寂寞感从四周包围了过来,他却只能在这片幻境中蹲下身,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伊扎克觉得自己是该痛恨迪亚哥的,恨他丢下自己,居然投入敌方的阵营。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绝对要……
然而伊扎克也没弄懂,自己所想的,究竟是下次见面就杀了迪亚哥,还是二话不说,先把他绑了抢回来再说。
他弄不清心底的那份不甘和恨意,到底哪个能占到上风。
就只能这样自我纠结着,同时也痛苦着,直到他们在雅金 杜维的最终战场上,又一次面对面。

伊扎克始终没搞懂,内心究竟是想杀了背叛ZAFT的迪亚哥,还是要带他回来,好弄清对方到底是不是自愿离开。
思维依旧混乱着,如同此时的战局。
联合和ORB,到底哪一边是敌人,哪一边是友军?
哨兵已经无力再去分辨,世界像是变得灰白一片,唯有积极拦截联合的核弹这一点,ZAFT和ORB两边的部队达成了一致。

可伊扎克还是不顾一切地救了迪亚哥,甚至带着失去动力的暴风登上了大天使号的甲板。
明明是自己曾一度和队友拼命追击了那么久的舰船,现下居然就这样让他的决斗降落了。
整备班的一群人见伊扎克是跟着迪亚哥一起来的,还将受了伤的迪亚哥扶出驾舱,他们估摸着决斗还可以继续出战,几声呐喊过后,补给线也很快接纳了这台高达。
伊扎克交待着自己的向导尽快去包扎伤口,在将对方交到医务人员手上后,伊扎克重重地捏了一下迪亚哥的手腕。
两人都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现下实在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们在这里婆婆妈妈。
于是伊扎克抿着唇,扭头飘进决斗的驾舱。

重归战线的伊扎克在护卫着大天使号的时候,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多少理解了一些迪亚哥的想法。
然而战事当前也容不得他多想,哨兵只能收拢思绪,迎敌向前。

在一切都结束之后,伊扎克犹豫着还是再一次登上了大天使号。
他想自己和迪亚哥,还是有很多话想要说的。
错过这一次机会,大概以后就再难……
伊扎克笃定自己是来道别的,可说是道别,身为一个哨兵,见到分别许久的向导,又是在激烈地做战许久归来的情况下,身心的疲惫累积到了一个顶点,就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伊扎克终是忍不住朝着迪亚哥扑了过去,泪珠在身后飘了一路,直到将脑门上缠着好几圈绷带的迪亚哥顶得飘到墙边才停下。
迪亚哥笑着摸摸伊扎克的腰际和后颈,安抚道:“好啦、好啦……这么多人看着呢。”然后在伊扎克将头靠在自己肩窝时,又和他做了一次精神连接。
这比上回在门德尔时要更深入了些,时间方面来说肯定是要更充裕的。
迪亚哥四下审视了一番,发现壁垒的情况还算不错,但伊扎克的精神线显得非常凌乱,这就不是此时的场景下能好好地解决的问题了。
于是迪亚哥拉住伊扎克的手,趁着众人都在停战宣言发布的当下尽情欢呼时,将他的专属哨兵带去了自己位于大天使号上使用的房间里。

这是对迪亚哥而言,伊扎克在面对他时,最为主动激烈的一次,甚至比尼可尔阵亡后的那个夜晚要更甚。
迪亚哥借着伊扎克主动扒他衣服的间隙里,到对方的精神图景里转悠了一下。
月色下的那片铃兰花海似乎是越发地壮大了,仍是映衬着点点星光,露水如莹光般闪烁。
迪亚哥记起刚才阿斯兰和卡嘉莉一起将找到的基拉带了回来,见到决斗的卡嘉莉欣喜地四下寻找,随后在阿斯兰的指引下凑近来,向先前替她挡过一击的伊扎克道谢。
而在迪亚哥的眼里,伊扎克却是远远和阿斯兰对上了眼神,两人彼此对望着,好几秒后才相互错开视线。
他心下那抹几乎快要被强行遗忘的苦涩,又再次酸溜溜地冒出了头。
可是现在首要的任务,是为许久未见的哨兵做好精神安抚工作。
迪亚哥自知离开伊扎克身边太久,令对方不得不在险恶的战场上孤身奋战,这样的事于向导而言,绝对是巨大的失职。
幸好伊扎克平安地活了下来。

迪亚哥将自己的哨兵紧紧抱在怀里,亲吻他不断发出呢喃的唇角,抚摸着这副一段时间未见果然就又掉了好多肉的身体。
然而当迪亚哥猛然想起这里没有润滑液的时候,一时间也考虑着是不是带着伊扎克去精神图景里做呢……毕竟那样的话,身为向导可以用更安全的方法来打开哨兵的身体,而不会令伊扎克受到任何伤害。
但伊扎克好像一直在死守着一条奇怪的底线,喃喃低语着:“抱着我迪亚哥,在这里……就在这里。”
哨兵的意识传达到向导的大脑中,抗拒着前往精神世界的意图明明白白,迪亚哥只得放弃那个打算。

他将赤裸着的伊扎克抱着慢慢坐在自己腿上,不间断地接吻的同时,将彼此都硬烫着的部位用手拢住。
伊扎克苍白的脸庞渐渐浮上一层红晕,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用鼻息来发出可爱的哼哼声。
被迪亚哥握住的地方微颤着很快就射了出来,但是迪亚哥那边要坚持得更久些,于是被一并握在同样热烫的掌心中,又摩挲了好一会儿,伊扎克这才发现自己被松开了。
迪亚哥将两人混合在一起的精液抹到他后穴的位置,本来以为八成要被伊扎克怒吼着骂上几句,可是今天的伊扎克尤其地乖顺,甚至让迪亚哥都产生了『这人是不是被其它世界线的伊扎克给魂穿了』这样奇怪的想法……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轻轻捣开紧闭着的入口,探入一根手指后轻浅地抽插起来。
伊扎克一直很乖,完全没有展现出任何反抗的意图,哪怕被弄得疼了也只是呜咽几声,听上去可怜兮兮的,让迪亚哥无端地口干舌躁起来。

手指探入两根后,迪亚哥急不可耐地抽了出来,他实在忍不下去也不想再假装冷静,性器前端顶上那微微瑟缩着的部位。
明知道伊扎克的身体也许根本还没有做足准备,更不用说还是在久别重逢的情况下……
但对方努力配合地咬着下唇的样子,实在太过于诱人了。迪亚哥吻着那汗湿的前额,同睁开水蓝色双瞳的伊扎克对上视线。

进入时的痛楚在两人的神经末梢游走,迪亚哥没有特意为伊扎克关闭痛觉的感知,对方像是也并不希望他这样做。
疼痛混合着快感,在紧密结合着的部位铺散开来。
伊扎克的双手圈住迪亚哥的肩头,用落着泪的面容同他对上唇。
下身的攻击渐渐变快,进出也开始稍显顺畅。
但伊扎克却觉得,心上好像是被划出了一个口子,止不住血、更止不住疼。
这令伊扎克无端想起了过去几次自己受伤,迪亚哥都会及时主动地为他做痛区转移,隔绝那些痛苦带来的伤害,让他能够不被打扰,安然地入睡。
哪怕自己有一次只是划伤了手指,用着这样的理由去找迪亚哥,他也仍是无奈地出手,按照自己的要求那样做了。
可是现下伊扎克咬着唇,想着这样的疼痛,一定要受住,因为他想要记住这份感情给他带来的欢愉和痛楚。
无关其它,他只是想要这么做而已。
他将压在身上的这个人抱得更紧,像是想要借此把这种温暖铭记在心底、深深刻印在脑海中。
然后封闭这段回忆,在自己的精神图景中,为迪亚哥再种下一棵开出成串花朵的铃兰草。

分神的当口,迪亚哥斜眼看到两人的精神体在墙角边窝着,正靠在一起睡觉。
他不自觉地笑笑,冷不丁伊扎克强硬地掰过他的下颌,近乎啃咬般地吻住了他,像是不满他在这种重要时刻居然敢走神。
伊扎克吻他吻得很深,唇舌相交时,谁都想要把握这场性事的主动权,于是便如短兵相接一般,更加用力地舔过对方的上颚和口腔两侧的黏膜。
迪亚哥有点惊讶伊扎克的反应居然强烈至此,脑海中撕扯和占有的欲望喷薄而出,将他的意识彻底挤满后,开始了不紧不慢、犹如烈火燎原般的侵蚀。

以往他少有在非战斗时期,特意和对方完全打开精神连接,通过读取意识的行为来获取哨兵的所思所想。
但这一晚迪亚哥忍不住劝说自己,悄悄尝试一下,竟意外地发现伊扎克满脑满心,想的都是他的名字。
这个哨兵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好想迪亚哥,好想被他抱着、被狠狠进入到最深处……呜……不要停下来,再多吻吻我啊……那里、也很舒服……
这些本该和伊扎克清冷的外表完全不搭调的、满是色欲气息的发言,令迪亚哥目瞪口呆直接就愣在了当场。思绪好一会儿后才在伊扎克用手毫不客气地抚上他的性器时,被猛地拉了回来。
迪亚哥顺势将靠近的人又搂紧,决定不再分神,顺从身和心的欲望,并且如哨兵本人所愿,专注地来操他。

伊扎克的身体甚至不再需要迪亚哥特意为他调高某方面的感知度,就已经敏感得不像样。
他震颤着在被放到床上时,在平躺的位置下整个下半身挺起,突如其来地又迎来了一次猛烈的高潮。
迪亚哥在伊扎克还未及时恢复神智的时候伸过手,强行将他拉下来,照着刚才的位置又再度捅进去,得到了一个拔高了至少两个音调的哼哼声,听起来性感又诱人。
然后迪亚哥继续急不可耐地操弄着身下的人,在那尚未脱离高潮余韵带来的快感而抽搐着的腔道内强行顶送着,深浅交替地进出,很快令对方又难掩呻吟地重新用后方再度攀上了顶点。

这一轮结束时,伊扎克全身抖动得更厉害了。
迪亚哥居高临下地撑着手肘望住他,得意地发出笑声,好心地放任他暂时沉浸在那潮水般起伏着的快慰感中。
全心全意地付出一切的感觉那么美好,迪亚哥觉得自己释然了,他并不单是从伊扎克的身上得到、又或者是失去。
他的愿望,从来都只是想在最近的距离之下,望着这个人罢了。


激烈的几个回合性事后,伊扎克歪过头短暂地陷入了昏睡中。迪亚哥努力把他的精神力调整到最为完美的状态,然后轻掐着那下颌,用温柔的亲吻来唤醒他。
伊扎克好像还有些懵,但先前匮乏又混乱的精神力已经被向导用专业手法抚慰过了,他的眼神不再似刚进房间时那般混沌,视线正如清冷的一抹蔚蓝,直视着迪亚哥。
而迪亚哥则主动地回应了这个凝视,他顶住伊扎克的额头,轻声说:“我会跟你一起回去,到时候……要受审的话……”
他原想说你可要等着我啊,但伊扎克顿了一下打断他:“先别回去了,跟着大天使号去地球吧。等这阵子的乱局过去了,以后也许能有机会也说不定……”
这样的低语显然让迪亚哥愣了一下,他知道伊扎克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这样的提议……也是不得已的吧。但他坚持着自己不能再抛下伊扎克这样的念头:“我还是……”
迪亚哥的话第二次被打断了,伊扎克有些急躁起来,喊道:“会死的!所以暂时不要回来,等我、等我有能力的时候就来接你。”
迪亚哥不想自己好容易安抚下去的小哨兵又开始敏感不安,更因为他完全能理解对方心中所想,于是他笑了笑说:“那我等着你。”

伊扎克从床上翻起身,背对着迪亚哥开始穿自己的气密服,迪亚哥连忙靠过去帮他,两人却再没有了对话。
直到离开时伊扎克也依然沉默着,他站在滑门边,静静地定了一会儿。
迪亚哥真的舍不得这样放对方离开,一想到之后就不知道何时再见面——更甚至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他觉得是该给自己和对方多一点的信心才对,于是微倾着身从后方圈住了伊扎克的腰,将下颌抵在那瘦削的肩头:“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到时候……”
迪亚哥卡了声音,再也说不下去。
伊扎克背对着他,硬是咽着嗓子没有说话。
好多小小的水珠从前方飘了过来,迪亚哥一时又愣了,趁他不备伊扎克挣脱了他的怀抱直接飘出门外,小狮子哇哇叫着,追上主人一同离去。
滑门关闭的时候,紫貂正扑到门边,被隔绝在门内的它烦躁地原地直转圈。
迪亚哥抬手碰碰那些水珠,眼睁睁看着它们碎裂开来,散成了更小的部分,晶莹的一圈圈绕在他身边,四下散开。


归航后伊扎克跟随大部队回到主卫,明明战争已经结束了,不想等待着他的,竟然是妈妈被旧克莱因派扣押软禁的消息。
时局乱成一团,伊扎克却收到塔发来的指令,要求他即刻以哨兵身份前往塔内,正式进行报到和登记注册的手续。
明明当初自己在军校时,刚一觉醒的第二天就已由正规上报手续做过报到,尽管确实没能和迪亚哥一起前往塔的设施中,但伊扎克认定,手续肯定是已经完成了才对。
考虑到自己身为军人,同时更是一名哨兵,塔的指令理论上于他而言,和军令是并无二异的。伊扎克只能暂时将对妈妈安危的担忧放一放,先行赶到塔的设施内。

然而当他到达后,所谓的登记手续似乎并不存在。伊扎克亮明身份后就被内部的工作人员以『部分手续未明』的理由,扣押在了设施内。
同时现下任职代议长的卡纳巴,亲自派了人过来关照。她表示,临时政府正在准备和地球联合的和谈,军部从决斗上下载的数据里,有伊扎克 玖尔战时通敌(大天使号)的证据。
——那些他向自由和正义传输创世纪发射的消息,以及和机师叛变的暴风也有过正面接触,甚至他本人还登上了大天使号。
之后决斗更是使用了强袭的配件出战,并且过后在大天使号上降落了不止一次。
塔内的官员得到代议长大人方方面面的明示和暗示,要求他们必须对伊扎克 玖尔使用非常规手段,从他身上套取到阿斯兰 萨拉和迪亚哥 艾路斯曼二人战时叛国的完整证据。

伊扎克被管制处的工作人员压制住,强行在两侧手腕戴上了禁制环。
这些所谓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是受过训练的哨兵,因为等级稍低被军部淘汰,又或者本人并无参军意向,所以被留在塔的设施内,以便对前来报到训练的哨兵和向导这类特殊人群进行管理时的配合。

禁制环一左一右,效果分别为电击和麻醉,通常用来控制处于混乱期、或者是濒临发狂的哨兵。
在紧急情况下,会优先使用电击令哨兵短暂地失去行动能力,再进行压制。
但也有部分发狂的哨兵在受到电击后被激怒,破坏力反而会成倍增长,危害到工作人员和导师的安全,所以还设置了保险起见的第二道禁制——在电流打击失效的情况下,追加麻醉效果。
本应划归为不人道的管制方法,因为承受这些非人对待的哨兵大多无法走出设施,于是也就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进行抗议了。

在这个地方伊扎克可谓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他的专属向导迪亚哥 艾路斯曼从最初的MIA直至如今被断定为叛国,此时身为对方的哨兵,自己的母亲又是帕特里克 萨拉的亲信,在这样的境地下,伊扎克完全讨不到任何便宜。
被控制了人身自由不到两天,军部又向塔传来消息,确定伊扎克 玖尔在战时屠杀平民,应当被定性为战犯。
卡纳巴本人正指望着能从伊扎克 玖尔口中,切实地获取她想要得到的证据,用以坐实萨拉前议长唯一的儿子阿斯兰 萨拉,和艾路斯曼议员的那位据他自己所言『十分不争气的儿子』迪亚哥 艾路斯曼在战时一并叛国的罪名——相信没有什么能比从他们两人的共同队友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更能令民众信服的吧。
这样更能一举将艾路斯曼家和玖尔家全部拉下水,趁着现在这个时段,把萨拉派的亲信全部一举铲除。
然后,就是整个PLANT迎来真正新生的时刻……

按照高层的指示,塔里的导师和受过专门训练的向导,都轮流前去伊扎克尝试着建立精神连接,想要从他脑中读取到某些记忆片段,但总是被这个心理防御非常强大的哨兵拒绝了。
伊扎克的精神防卫壁垒,坚固得令向导们忍不住地赞叹,但同时也觉得情况变得棘手了起来。
现下的最高评议会,只想尽快获取他们想要得到的那些所谓的证据。而这也就意味着,不采取一些更强硬的手段的话,恐怕很难得到他们预想中的结果。
反正也只是一个战犯,哪怕过度用刑,也不会有人为伊扎克 玖尔说一句话。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哨兵,并不是关押在军部的监狱里。
能通过塔来行使某些权力,而又不用弄脏自己的手,卡纳巴代议长认为,这就是此时最为便捷的途径了。

新指令很快下到了塔内,伊扎克被关进了平时用以收容具有过分破坏力的哨兵的禁闭屋里。
这里不过几个平方,只有简单的洗漱池,连张床都没有。
伊扎克每天都要接受那些导师和向导的精神力攻击,这些人不断地想要找到他精神防卫的突破口,以图能击溃他。而伊扎克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松口,阿斯兰、迪亚哥,甚至是妈妈的性命,都紧系于此。
若是被对方得逞,不单会牵连到他所关心的人,更甚至于他自己的性命,也就及此而止了。

为了达到目的,工作人员像是给伊扎克注射了什么非法药物,令他的意识变得很模糊,反应速度也变得极慢。
但痛觉神经的感官被放大了许多倍,对于来自精神力的攻击的耐受性也降低了许多。
那些人总是语带胁迫地询问着他关于大天使号的一切,挑唆他和自己最看重的队友和专属向导之间的关系,甚至直白地用艾萨利亚的生命安危来威胁他,还用联合提供的情报,让他得知自己在战时屠杀过平民,是个名符其实的战犯。
因为事关妈妈,伊扎克也不得不放缓了对待那些人时的态度。
但他仍是觉得痛不欲生,队友和恋人以及他们家人的名誉、同自己妈妈的安危被放在天平的两侧,思维正混乱地游移中的伊扎克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全住双方。
于是他只能期望这些痛楚由他来承受就好,只要他不松口,那些家伙得不到由他亲口承认的所谓阿斯兰和迪亚哥叛国的证据,也就无法伤害到被软禁中的妈妈。

想到妈妈,伊扎克还是忍不住会在夜深人静的拷问时间结束后,独自抱着同样筋疲力尽的小狮子靠坐在墙边,默默地为她掉眼泪。
不知道妈妈在软禁中是不是能平安呢,不能见面,更不能联络,想来她也一定非常担心自己的安危吧……
伊扎克只觉得现下的自己除去孤独,还更加地无措。

白天里那些不间断且不怀好意的审问持续了近半个月,除了企图使用药物来催毁伊扎克的心理防卫以外,被殴打时过度提高了感知度的剧烈疼痛,也最终难受得令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登上过大天使号。
“……在当时的情况下,是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的……”伊扎克垂下头,抖着唇说出这话。
但这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群人想从他嘴里挖出来的,关于阿斯兰和迪亚哥所谓叛国的证据,即使撕烂他的嘴,也不可能违心地如他们所愿吐露出口的。
他唯有死死咬着这一句话:“是的,我上过大天使号,不如就用这样的罪名处死我吧……包括那些屠杀平民的份一起。”
然而那些人对于他本人的罪名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仍是尽力想着办法,要撬开他的嘴,希望他能对着摄像头,说出他们需要他说出的那几句话。

很快就有审讯经验更加丰富的向导被派来,打算直接强行从伊扎克脑海中读取到那些记忆,他们却没有料到,这样的盘算最终也没能成功。
虽然被关押了好一阵子,并且一直在承受着非法药物的催残和重度的精神力攻击,但伊扎克的那片由他的专属向导为他所打造的防御壁垒,却始终巍然耸立着,至今仍牢固异常。
塔里的高层为此特意碰头交换了意见,大家都认为阵线已经被拉得太长了。这类过于顽强的哨兵,只有他的专属向导才有可能打开这层防卫屏障。
但迪亚哥 艾路斯曼并不在PLANT本土,更用不说他还是此时旧克莱因派想要借着这名哨兵的手来治罪的人之一。

所有措施最后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能一边让向导们继续使用精神力来攻击这个哨兵的防御壁垒,同时派出大量的哨兵,对其轮番进行审讯。
他们每天至少将审讯时间延长到18甚至20个小时,用车轮战的方式让伊扎克 玖尔时时处于精神紧绷、身体痛楚加剧,并且精神力过载的境地。
希望哪一天他终能彻底精神崩溃,直至交待出代议长希望他说出口的那些话,好让他们趁机录下来,呈给最高评议会,做为证据。

伊扎克终于还是渐渐变得自顾不暇,甚至没有力气和那些人说上一句话。
他居然还为此略有些庆幸,想着反正也没力气说话了,虽然被打到身上时时刻刻疼个半死,可是他却连呻吟的劲都没有了。
但要松口那也是不可能的,哪怕那些行为确实对他产生了过大的影响。
当痛觉被放大到几乎无限的程度,伊扎克就会晕过去,再被向导挑动着精神线,被散满神经末梢传达到大脑的痛楚残忍地激醒。
意识深处尖锐的跳突令他心率过速,呼吸跟着变快了,像是体温也变得热烫起来。
当他实在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那些人又像是担心把他折磨过头给弄死了,所有物理和精神方面的伤害就会稍事停息一会儿,让他有空隙能喘上几口气。
然后等大家喝几口茶吃过点心,又会招呼着干活的人:“继续上啊,别给这个家伙太长的休息时间了。”

回忆着当时迪亚哥给自己做痛区转移时的感觉,伊扎克承受着全身火烧般的疼痛,他安慰着自己:会过去的,总有一天会结束的,这样的酷刑……只要受不住死去,就不会再有了吧。
可他还是思念着那个人,想要再见对方一面……
明明当时在大天使号上分别的时候,还曾说过等自己有能力了,就会去接迪亚哥回来这样的话。
现在看来,大概也不会有机会了吧。


塔里参与审讯的一些哨兵觉得伊扎克 玖尔这样的硬骨头,实在是招恨。就算在军队时是隶属精英队的红服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乖乖地趴在地上被他们嘲笑着践踏。
也许是出于对这个曾经身居高位的哨兵的嫉妒,更因为伊扎克的坚持让他们也跟着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好好休息,这些人下了狠手几乎将同为哨兵的伊扎克打死,最后是被在场为数不多的几个看着实在于心难忍的向导给上前制止了。
出于无论如何不能现在就将伊扎克 玖尔置于死地的想法,那些人让他短暂地休息了两天。
而后很快几乎同样的戏码又再度上演,唯一的区别就是,被派来的哨兵都被严加下令:手上力道都放准点,别把人弄死了。

这期间有一位向导自告奋勇地做出了一次尝试,他对早就虚弱不已的伊扎克施予了极强的心理暗示,让对方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专属向导。
“这样的话,只要不对我设防,若能进入他的精神世界,或许就可以成功读取到那些记忆。”在向导做出解释后,他的提议被高层认为值得一试,于是他得以接近伊扎克,将这个令许多人头疼不已的哨兵以疗伤的假想名义,带到了一个虚构出来的精神图景中。
向导用着伊扎克熟悉万分,更思念不已的、属于迪亚哥的形容站在了他的面前,微笑着说道:“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才赶来,现在先帮你治疗一下身上的伤吧。”
伊扎克几乎差一点就上当了,他迈着步子朝自己的专属向导摇晃着走去,用颤抖的手,揪住了那个人肩头的衣料:“迪……迪亚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嘛,因为遇到些麻烦事,不过老爸已经帮我搞定了。”向导脸上的笑容实在太过耀眼了,伊扎克忍不住盯着这张脸,呆呆地看了许久。
迪亚哥接着说道:“在我的精神图景里,你会很快恢复过来的。”
伊扎克的手狠狠颤动了一下,直到他又听到眼前的人朝他发问:“这里你过去常来,总说很喜欢的,不是吗?”
这一回伊扎克不再发懵了,他松开了手垂到了自己身侧,闭上眼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是呢,都想来欺骗我。
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但此时的伊扎克却不想推开这个虚假的幻像,对方还在笑着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呆愣愣的样子啊?是因为丢下你太久,所以生气了吗。”
伊扎克想着:不是的,你不是丢下我,你只是、只是回不来罢了啊。
他朝着对方摇了摇头,那边仍在孜孜不倦地追问道:“这里的样子你都忘了吗?明明以前你说过最喜欢跟着我进来的。”
这个向导大概是以其他哨兵对于专属向导的精神图景的渴求反应做为基准,而做出这样的推断,用以套话的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伊扎克一次也没有进入过迪亚哥的精神图景里。
——或者说,他似乎好像是曾经被迪亚哥带进去过一次,也仅有那么一次。
可当时伊扎克被迪亚哥封闭了视觉,除了同现下没有太大差别的花海,他什么也看不到——甚至就连是身在迪亚哥的图景里这样的事,也是之后他暗自推断的,否则迪亚哥不至于暂时夺去了他的视觉感应。
这么想想,他还真是个悲催的哨兵啊。
伊扎克再次自嘲地笑起来,他将头低埋着,趋向前靠到那个向导的怀里,抵在心口的位置。
因为想要和分别了好久的迪亚哥再多待一会儿,哪怕是欺骗他的幻像也好……伊扎克渐渐放弃了心中那份翻涌着的挣扎。
一小会儿……他提醒着自己,就一小会儿……

向导配合地抱住了他,伊扎克没有反抗,这番乖觉的姿态令向导心中欣喜不已。
就在他以为成功地骗取了这个哨兵的信任,让对方以为正身处自己专属向导的精神图景内而放松了警惕的同时,套话的行为也随之开始。
但伊扎克始终没有再开口说话,总是在心里偷偷地想着:再多一秒吧……也不会有什么妨碍,不是吗。
对方努力了好一阵子也无法得逞,但一时半会儿不好撕碎这层伪装,也只好耐着性子陪着演戏。

过了许久伊扎克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对着眼前的向导笑着说道:“谢谢你能假装是他来骗我。”
对方嘴角抽了抽,多少还是没有料到自己居然失手了。
他猛地推开这个哨兵,忍不住骂了句粗口,当着伊扎克的面,恼怒地打算动手毁去这层幻像,却不想被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脚的哨兵抢了先。
向导眼睁睁地张着嘴,看着对方用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决然地撕碎了这片被恶意制造出来的虚假的图景。

这位行动失败的向导在事后向上级做完报告,仍是在奇怪自己到底在哪个部分露了馅……
明明那个难搞的哨兵已经变得很乖了,而且伤成那样,身体和精神两方面都快支撑不下去。理论上来说,看到自己伪装的迪亚哥 艾路斯曼,应该会马上扑上来的——这是哨兵对于专属向导出自本能的依赖和渴求,他并不认为伊扎克 玖尔会是个特例。
除非……这对向哨组合的关系并不太好?也有可能他们之间是向导被哨兵强迫着结合从而绑定,所以自己失败的原因,可能是那天在图景里表现得太过温柔了?
可是再一细想,向导又记起当时那个哨兵在图景中的表现——那实在太过于冷静了,甚至冷静到令人害怕。此时回忆起来,那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假扮的吧。
但他不明白为何伊扎克 玖尔还要是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主动戳穿这个骗局。
向导咬着唇轻轻哧了一声,算了,那家伙明明可以配合着从而让自己能好受些的。
既然不肯领受这番好意,就好好地继续吃那些苦头吧。

伪装伊扎克 玖尔的专属向导这一计划失败后,一切又恢复到先前的模式里。
只是伊扎克的左脚踝上也被多铐了一个和墙体间用铁链连接着的禁制环,作用只有加强了的电流,大有不会再放伊扎克离开这个房间的警示意味。
那些人总喜欢在审讯的间隙里,故意当着伊扎克的面交谈,说着诸如:“艾路斯曼那个家伙跟着一起跑的,不是萨拉前议长家那位叛国的公子吗,那也是个哨兵吧。”
他们凑在一起发出讥笑声,齐齐回头压低视线,看着被打到爬不起身、同时还被电击麻痹到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的人,纷纷流露出并不算是真心同情的眼神。
“一个是向导,另一个是哨兵,这不是摆明了私下凑成对,所以丢下之前结合过的哨兵,就这样一走了之?”
众人发出哄笑声,有人上前踢了踢伊扎克动弹不得侧着趴在那里的脑袋,调笑着问道:“难怪你这家伙之前能识破别的向导给你的心理暗示啊,其实根本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吧。”
伊扎克在这些可以归结为不良以及恶意的情绪波动中闭上眼,自我隔绝了那些不怀好意的恶意恶语。
他知道迪亚哥心里是有他的,所以绝对不会上当受骗。
只是这些蠢货们,不能理解那样的感情和信任罢了。

身上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伊扎克喘了口气,他不清楚自己到底这样被关了多久,只是每天疼得醒过来又晕过去。
这个小黑屋里原本可以隔绝外部嘈杂混乱的信息流,但当其他人在室内交谈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影响到他那早就不安定的情绪。
直到折磨他的人离开时,伊扎克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但那些人一回来,就会故意导入巨大的信息流,大概盘算着既然套不出话,就让他的精神世界因为过载而崩溃。

就连在大天使号上和迪亚哥最后单独相处的那一小段时间,也被伊扎克当成最重要、同时也是最珍贵的回忆一起,死守着不愿意放手。
他将那些人想要得到的情报,连同这些记忆,都封闭在秘密的地方,用如今仅存的那些精神力量守护着它们。
一开始迪亚哥为他所建造的精神壁垒,还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保护作用,但当他在这个地方被用毁灭式的方式不断无情地打击过后,技术纯熟的向导们终于找到机会,击破了由他们的同类建造起来的防御措施。
厚实的壁垒被一块一块地拆解开来,最终分崩离析。
于是现下在那些人离开这个房间后,伊扎克就会听到自己体内混乱的心跳和脉搏、呼吸、以及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感受着细胞的不断死亡和新生……

他坚持了不知道多久,久到甚至以为自己早已死去了。
现在他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灵魂还记着那些被施加的苦难,而在念念不忘地轮回着这样的悲痛。
向导们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在破开重重掩护着的虚弱的精神世界里,找寻到了属于这个哨兵的图景。
水潭边的那些铃兰花丛,并没有过度引起向导们的注意,这大概也是令抱着一死的决心还仍在顽强地守护着这些回忆的伊扎克唯一感到庆幸的事。

那些向导们搜索着记忆片段的同时,也在图景中肆意地破坏,令伊扎克在现实中几乎已经完全无法再保持清醒。
但为了将他送上军事法庭的审判席,又必须保住他的性命以待来日,于是伊扎克被拉过瘦到细细的手腕,依靠吊着点滴来续命。
而伊扎克甚至没有力气来思考,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只能每天昏昏沉沉地躺着,悄无声息。
他的状况已经不适合在审讯的时候被继续用刑,塔和最高评议会几经商议过后,决定不将伊扎克挪去军部监狱。
卡纳巴认为,既然不好直接置伊扎克 玖尔于死地,不如就这样放任着,让他自生自灭吧。
这个哨兵被丢弃了在这里,没有人再期待着能从他身上得到任何情报。于是便将他随意放置着,只等待着他的生命自动走向终结的尽头。


这些日子以来的迪亚哥自从来到ORB,就失去了和PLANT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间的所有联系。
伊扎克他当然是联络不上的,至于父亲那边……也没什么脸面去求援。再说对方在议会八成还会因为自己而受到一些非难,迪亚哥觉得目前也只有按兵不动,静观事态发展。

关于PLANT战后的情况,他每天都要准时守着国际新闻来获取,只是知道那边的政局乱成一团,各方势力斗得水深火热。
萨拉前议长在停战前夕被部下射杀身亡后,卡纳巴借此上位,将当时的萨拉派议员全数逮捕。
之后她更是代表PLANT和地球联合鉴定了U7条约,还出卖了大批战时的军人,把他们送上了军事法庭。
至此国内反对的声响终于一浪高过一浪,迪亚哥自知以艾萨利亚那时所站的激进派立场而言,玖尔家在战后绝对是卡纳巴一党优先对付的对象。
他担心着那位夫人和伊扎克的安危,可是联系不上,也就无从得知两人的近况。
每天里只能这么焦心忧虑,同时也无措不堪。

也说不上是从哪天起,夜晚入睡后,迪亚哥总会在梦里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地域。
单从气息上感觉十分熟悉,但那场景却又有些陌生,整个空间里回荡着挥之不去的无尽悲伤情绪,将过度沉浸于梦境之中的迪亚哥感染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从那挥之不去的郁结中脱中的迪亚哥,总会在天亮时分全身酸疼地醒来。
连续几个晚上被拉进这个梦境中后,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场景会不会和伊扎克有关呢?
不知不觉地,就在心里担忧得更深重了。
迪亚哥认为自己一定要尽快回到PLANT、回到伊扎克的身边去,他怎么能就这样放着自己心爱的人,独自去面对那一切急风骤雨。
——必须尽快见到伊扎克,确定他平安无事才行。


当吉尔伯特 迪兰达尔在新一届大选中胜出后,他特意想方设法,和远在ORB的这位艾路斯曼家的公子做了一次私人连线,直白的询问对方是否考虑回国。
听到这问题迪亚哥愣了愣,心想这话怎么不先问问阿斯兰?
吉尔伯特无视了对方的迟疑与困惑,笑着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再不回来的话,『那个人』就快要死了哦。”
迪亚哥很清楚自己此时面对的人所持有的身份,只是这么直接地来找他,而不是身份于PLANT而言更为重要的阿斯兰,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然而他并不知道,吉尔伯特自然也是想要将阿斯兰召回国的,只不过那边的情况要比迪亚哥麻烦棘手得多。
况且艾路斯曼家和玖尔家,目前更需要优先一些的援助,两家对他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政治后盾,能够经由此事一次性全部拉拢到身边的话——显然是更加上算的事。
吉尔伯特听到迪亚哥犹疑地问道:“您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
新任议长大人仿佛等的就是这个问题,他立刻着手将从塔里特意调阅出来的,关于伊扎克 玖尔被关押后的审问记录,完整地归成一份文档,从通讯器的那一端发送给了迪亚哥。
并且他还情真意切地表示自己才刚上任,站稳根基尚需时日,就算很想帮忙,目前也还是无法完全伸手到塔这个特殊部门,去将伊扎克 玖尔直接救出来。
同时吉尔伯还告诉迪亚哥:经过询问,塔给出的官方说法是,这个哨兵已经处于发狂崩溃的边缘,他的专属向导也不在身边,塔里的临时导师和其他向导曾努力尝试过,但都无法与他进行正常的连接和配对。所以只能等着伊扎克 玖尔彻底发狂后,按规定的流程立刻处死。
眼见艾路斯曼家的公子在屏幕上咬着牙不说话,吉尔伯特又看了他两秒,想想记起一件事,便提醒道:“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这份报告是半个月前提交的,目前伊扎克 玖尔在塔里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无法准确地掌握。”

这句语调平谈的说辞令迪亚哥几乎当场跳了起来,吉尔伯特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这才又说:“但他还活着——这点还是可以稍微做出保证的。”
迪亚哥拧着眉问道:“我能和我父亲联络一次吗。”
吉尔伯特欣然答道:“当然,我可以帮你。”他抬手又接了条线路进来,父亲的脸映在屏幕上时,看着他露出的表情,迪亚哥突然就明白过来,那位议长早已着手安排好了一切,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父子俩沉默地互望了一会儿,迪亚哥开口说:“我要回去。”
塔特移了移视线看向吉尔伯特的窗口,那边朝他点点头,于是塔特也不再多言,只是对迪亚哥说道:“想好了回来要面对的是什么……真这么决定好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的。”
接下来他们再又敲定了一些迪亚哥此时回国需要注意的细节后,这个通讯由议长大人那边切断而告终。

在迪亚哥准备离开ORB前,阿斯兰特意前来探望。
本来他还迷惑着对方为何此时赶着回国,但在听迪亚哥将迪兰达尔议长特意告之的关于伊扎克的近况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懂了。
迪亚哥对阿斯兰说:“其实你该一起回去的,他现在最需要的人,应该是你。”
阿斯兰正敛着眉神色凝重地在思考,冷不丁听到这话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同期队友,发出一声充满迷惑意味的:“……啊?”
迪亚哥跟着:“嗯……?”
阿斯兰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想通,对方那句话从头到尾都透着他所理解不了的古怪。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忍不住问:“你在说什么啊……”
舌头开始莫明打结的迪亚哥还在那里皮厚地死撑:“你们不是……互相喜欢吗。伊扎克他、在自己的精神图景中把一些记忆藏在花丛里,是属于你和他的宝贵回忆吧。”
阿斯兰默默地愣了一下,本来想说这样的事我从来没有听伊扎克提起过,可是看着迪亚哥的表情,他抬抬眉问:“你看过了?”
迪亚哥被这个问题弄得仿佛挨了当头一棒,停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没有……我没看过,我猜的。”
阿斯兰笑着摇了摇头:“那就回去找他,亲自看看那些回忆都是属于他和谁的吧。”
这话一度令迪亚哥觉得未免也太过于耐人寻味了吧……他只好梗着脖子不搭腔。
阿斯兰又说道:“我只说这么多,我是喜欢他,也对他表白过,但他从来没正面回应过我。”他这一次停得有些久,迪亚哥望着他,待到阿斯兰回过神后继续说,“他喜欢的人,并不是我。哪怕我说过愿意放弃身为哨兵的一切……”
不过也无所谓了吧,不被喜欢,也不可能在一起。现在能帮到伊扎克的,只有眼前的这个向导了。
看着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表情的阿斯兰,迪亚哥只觉得心里隐隐有什么东西,悄然地动了一下。
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迫切想要见到那个人。
想要说些自己心里的话,同时也更想知道,伊扎克埋在心里的话,和那些他藏在图景中的所有秘密……
——全部都要知道,用以得到那个困惑了自己许久的问题的答案。


回国后迪亚哥在空港不出意外地立刻被捕,议长大人正好在评议会完成了那场重要演讲,救下了包括迪亚哥和伊扎克在内的这一批沦为战犯的士兵。
被象征性地关押了几天后,迪亚哥就被戴罪释放。
出狱的后他第一时间跟随吉尔伯特的工作组,一起赶到塔内,为自己的向导身份进行符合要求的正规补录注册,同时也和伊扎克登记成为了正式的向哨组合。
做完这一切后,迪亚哥终于在吉尔伯特亲自介入的情况下,得以和伊扎克见面。

在被带往哨兵集中安置设施的时候,吉尔伯特对迪亚哥做出了一些说明:他本人给出的建议是,先不要让艾萨利亚前来,怕那位夫人看到儿子现下的模样会受到刺激。
艾萨利亚本人也才被解除软禁没多久,每天里总要不停地打听伊扎克的情况。此时尽管瞒不住了,但吉尔伯特还是派人将她先接到医院,让她在那里等待。
迪亚哥知道这话里话外,其实是在提醒他,伊扎克目前的状况大概不会太好……

工作人员指引着议长大人和他身后跟随着的一群人,在一排像单人寝室的房间门口停下,意思是到了。
安置设施这些隔绝了精神力波动的材质,让迪亚哥完全感觉不到伊扎克的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吉尔伯特让出些位置,在少年肩头轻拍了两下。
迪亚哥抬头朝对方望去,吉尔伯特的视线快速看了一下地板,想了想对迪亚哥说道:“为了你和阿斯兰 萨拉,他在这里受了很多苦。不要让他再痛苦下去了,把他从那个深渊里拉出来,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得到。”
议长大人又后退了一些距离,让旁边的医护人员做好准备。

迪亚哥觉得心脏在胸腔里鼓噪起来,咚咚作响。
伸出去的手在不自觉地颤抖着,他定定神,用工作人员交给他的卡刷开了门禁。
滑门应声倒向一侧,室内一片昏暗,空气闷热且潮湿。
身为向导的迪亚哥皱起眉,有一股沉重到悲伤的绝望感,铺天盖地朝他们袭来。
塔里的那些具有精神感知能力的工作人员,全部倒退了好几步。
吉尔伯特似乎并未过于奇怪,只是斜眼看看他们,没有动弹。
迪亚哥又吸了很深很深的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他在黑暗中努力地增强了视觉感观,空间不大的四方形寝室里,最先看到的是一只趴在地板上的、奄奄一息的小狮子,全身的毛发凌乱不堪,有些甚至粘在了地板上。
紫貂先一步窜了上去,在小狮子身边转悠着不停打转,看上去焦虑不已。
迪亚哥见到东侧的墙角里倒着个人,他快步上前,将伊扎克扶起来。
对方的上身是赤裸的,迪亚哥先是碰到了他的锁骨,简直硬得硌手。
一片黑暗中,迪亚哥轻手轻脚地,慢慢将伊扎克半侧着的身体整个翻过来。
他用手掌探了探,胸腔微微地还在起伏,迪亚哥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可是很快又被目光所及的淤青,和肉眼可见的那根根突起的肋骨给狠狠地提溜了起来。
伊扎克对外界的刺激几乎没有什么反应,迪亚哥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又想着不能再继续耽搁了……他从口袋里拿出眼罩,帮伊扎克把眼睛护好。
但伊扎克的左腿被脚镣铐在墙上,不打开的话,根本没法将他抱出去。
迪亚哥朝外面说了声进来吧,塔内的工作人员无声又心虚地纷纷埋头走进室内。

顶灯被打开后,迪亚哥晃了晃眼,这才终于在灯光下看清自己心心念念记挂了这么久的人现在的样子……
伊扎克的头发乱得一络络纠结着,脸和身上全是脏污,嘴角青肿着,各处都有殴打后留下的伤痕,颈侧有很多皮下注射的针眼,就连手臂上也有不少。
迪亚哥强忍着翻滚的怒意,小心翼翼地挪动伊扎克的身体,但似乎还是没能避开伤口而弄疼了他。
工作人员解开了脚镣上的电子锁,看着伊扎克左侧脚踝上那圈红肿甚至有些发焦变黑的皮肤,迪亚哥心下的愤怒已经完全掩盖不下去。
他气得又低喊道:“手上的!!”
对方几人吓得一个瑟缩,没敢吱声都乖乖听话了。
他们在充满压迫感的精神力波动中,战战兢兢地去解除伊扎克手上的两个禁制环。同样有一侧手腕的皮肤,因为长时间遭受的电击而变得焦黑了,另一侧是磨破了皮肉勒出深深的血痕。
迪亚哥知道,这就说明那些家伙违规地同时对伊扎克使用了电击和麻醉效果的强制手段……

当所有的禁制措施都被解除后,迪亚哥和靠过来帮忙的工作人员一起把伊扎克抬起来,平放在担架车上。
一番折腾下,伊扎克似乎有些迷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眼睛像是被蒙住了,他立时很紧张地开始挣动。
工作人员条件反射地想将用拘束带扣住他,立刻被那位还在散发着压迫感的向导沉声喝止后,大家只好站着不动,互相尴尬地看来看去。
迪亚哥将手放在伊扎克的前额上,轻声说:“不要怕,是我,我回来了。”
伊扎克顿了一下,轻轻动着唇,无声地叫着迪亚哥的名字。
在被那个人轻柔地握住了冰冷的手掌后,他才终于安静地睡去。

带着伊扎克离开这里之前,迪亚哥低头看着那张门禁卡上的名字,对比了在场几个工作人员。
他拉着对上名字的那个人,强行快速地读取了一遍对方最近以来的所有与这个小房间有关的记忆。
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在看到那些非常不好的画面时,迪亚哥仍是气得想上前打人。
吉尔伯特出手拦住了他,沉声劝说道:“现在还是尽快先把你的哨兵送到医院进行治疗更现实,问责之类的事,过后我会代为处理的。”
深知这话里也明摆着写满『就算是你也没有权限做出任何应对』这样的讯息,迪亚哥决定听从这个建议。
他扭头和其他医护人员一起推着担架车,带着伊扎克离开了这个设施。

2023/01/01(日) 00:32 UNARRANGEMENT PERMALINK COM(0)


本以为第二天伊扎克会因为前一晚的过激行为而发脾气,但迪亚哥的预想并没有成真。
早起后伊扎克后迅速占领了浴室,洗漱完毕就换好制服像是准备出门了,但最后也还是耐心地停在门边回头看看,像是在等着迪亚哥也一起。
迪亚哥那边正心虚又想着事,把自己也塞进浴室收拾妥当后,他披上外套朝门口走去,站在那里的伊扎克突然朝他伸过手来。
愣了一下的迪亚哥一瞬间以为这人终于是要动手了?结果伊扎克只是轻轻地帮他把领口的风纪扣给扣上,末了才问:“走吧?去餐厅吃早饭。”
“啊……好的。”当迪亚哥回过神时,伊扎克已经在走廊上走出好几米远。他恍惚地记起自己平时每每把军校学员制服的领口给敞着,伊扎克见了就总要和风纪委员似地上来给他扣上,嘴上还得数落几句……
迪亚哥爬爬头发没再多想,快步地追上伊扎克,和他并排前行。

吃完早饭伊扎克又光速地跑了,走前还顺手抢走了迪亚哥的苹果,边啃边狂奔,也不知道一天到晚急个什么劲。
迪亚哥还在吸盒子里的牛奶,他咬着吸管想,那人又是去找阿斯兰了吧,呵,还真是把他当成用完就扔开的工具。
这样的认知始终是迪亚哥心底深埋的一根刺,也导致他身为向导,却从来不会在非必要情况下,去主动读取伊扎克脑中的思维。
他们只在每晚相处的所谓增进感情时段里,由迪亚哥为伊扎克调整精神力时才会全面打开连接。但调整一结束,迪亚哥就会无情地自行关闭彼此间贯通着的精神回路。

平时闲出屁了,迪亚哥就特别喜欢上床的时候有事没事在嘴上占某个本性暴躁的哨兵的便宜,每次都将对方气得一拳直接就干过来。
迪亚哥嘻笑地接住那愤怒的拳头,一拉再一拽,就把人掀翻了往床上摁,还要使用向导的某些能力,把伊扎克控制住。
他好整以暇地侧躺着撑住脑袋,欣赏着那个哨兵被不可抗的向导精神力操控着身体,挣扎得厉害却双手不听使唤地自行扒了衣服,当着迪亚哥的面做那些下流得一塌胡涂的事。

本来当着别人的面自慰就已经够丢脸的了,可是最让伊扎克气到全身又红又烫的,还是迪亚哥用那玩味的眼神在他全身游走,没有放过任何一处……
这感觉简直比被对方直接上手抚摸的时候还要糟糕,性器在自己的掌心里变得硬烫,但是心底的某个地方,却是空虚不堪的……
伊扎克喘息的同时哭出声来,迪亚哥却还在他因为不断反抗着精神力操控而颤抖不已的同时,伸手从他的下颌一路沿着颈侧、锁骨、胸口,一直摸到下腹的位置……
伊扎克在迪亚哥修长的手指覆上来时忍不住射了,僵直的身体好几秒后才渐渐放松。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什么也想不了,迷迷糊糊觉得视角好像换了方向,迪亚哥扶在他后腰上,将他原本跪坐着的身体推倒。
后面的事伊扎克实在没有余力去反抗,迪亚哥施加给他的精神暗示像是仍未停止,身体擅自回应了那些亲吻、抚摸和进出的节奏。
很快伊扎克就再度面红耳赤地呻吟起来,在像是要飞起来一般的快感中,至少前后高潮了三次。

待到一切平静下来,沉默着的迪亚哥终于开了口,却是如往常一般吐露出戏谑的言辞:“还真的是很享受的样子嘛。”
应着这句话,差一点就睡着的伊扎克睁开了眼。他发觉自己侧躺时脸朝着的并不是迪亚哥所在的方位,于是又艰难地换过方向,这一下那个人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发丝凌乱的模样映在了他的眼底。
迪亚哥同伊扎克对上视线,在短到几乎不可捕捉的某个瞬间,伊扎克觉得他的那个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可是他看不懂,更看不清,只是听到迪亚哥又继续说:“其实刚才中途我已经没有对你做精神暗示了,但是你很来劲的样子……嘛,是不是自慰真的很舒服?”
“…………”伊扎克很想骂一句混蛋,可是他太累了,明明做的次数也不是那么多,此时却像是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他闭了闭眼,这次却是再睁不开了,只好用口型比划了个:滚!
迪亚哥还在哈哈哈:“别装了,你明明很享受。”
听到这番话伊扎克也没力气跟他对着杠,又重新翻了回去,挤到被子里独自发烫去了。他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地想着:迪亚哥这个大坏蛋……为什么偏偏喜欢他呢,哼……可恶……
只有伊扎克自己清楚,他早就脸红得没法见人了,简直是比刚才和迪亚哥做到最激烈的时段,都没法相比的那种程度。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着这个人,身体就能烫成这样。伊扎克在脸上拍了几下,想把自己打晕。

倒在床的另一半边的迪亚哥又不说话了,枕着手肘呆呆望着天花板。
安静了一会儿两人发觉他们好像都不怎么想睡,伊扎克又将头扭过来,伸腿踢了迪亚哥一脚,那边跳了一下嚷道:“……干嘛啊!”
伊扎克哼哼着说:“你最近、有去找别人吗!”
心里想着居然是为了这种无聊事啊,迪亚哥苦着脸回道:“我最近白天黑夜都和你在一起,去梦里找别人啊?”
“哼……”某人也不知道是生气还开心,声音倒是没那么凶了,“和我会比较舒服吗……”
迪亚哥摸不着头脑地发出一声:“哈?”
他的态度好像让伊扎克又再度很不爽,声音重新变得凶起来:“就是问你和别人……跟我比……是我更好吗!”
迪亚哥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嘴角抽抽无奈地发出叹息:“你又在发什么脾气啊,再说这要怎么比……”他想着哪有人会问自己的床伴,现任好还是前任好的问题啊,找不自在吗不是……
可是他的回答似乎让伊扎克更加地不开心了,迪亚哥只好做出妥协,安抚着说道:“你好,当然是你更好。”他想了想又开始嘴上不把门,“但如果你在做的时候叫得大声点的话,我会更开心。”
伊扎克发愣的时候,脸上才下去一些的热度又开始浮动,他喃喃地问:“为什么……”
迪亚哥只觉得和这人说这些简直费力:“哪个男人不希望床伴全力配合自己啊,对方叫得大声说明很舒服啊,那不就是进攻的一方很厉害的意思。”
伊扎克出乎意料的没有闹腾,只是想了想说:“原来是这样吗……”
这一回迪亚哥实在不想理他了,只是还仍看着天花板,敷衍地应道:“是。”

如果这个时候他用向导能力进行探知的话,就会发现伊扎克那思维剧烈起伏着的脑海中,正在叫嚣着:啊啊啊可是我叫不出来啊!好难为情……那种事,啊……哼!
伊扎克感觉到不自在的时候就会找点茬,于是他又踢了迪亚哥一脚,那边实在不知道这人到底为什么整天喜怒无常的,真的是好难把握……
白天伺候照顾了伊扎克的情绪一整天,晚上还要进行相关的向导工作,精神力早就匮乏到了极点。况且才刚激烈地做了几个回合,这下迪亚哥是真的打算睡了。
于是他气得不想再理会这个不讲道理的哨兵,直接甩手给了对方一个重度心理暗示,两秒内就把那人给弄到晕着睡了过去。
只是临睡前迪亚哥还是保有着最后一丝良心,被子一裹将像猫一样在呼噜噜的伊扎克给揪到怀里,包包好免得明天着凉感冒。
唉,迪亚哥感叹着自己真的命好苦,一边沉到梦境里摔沙包去了。


伊扎克的那只小狮子不知道为何,成长得很缓慢,甚至一度让迪亚哥有了『这家伙不会永远就是只猫咪一样的幼年体吧』这样的念头。
白天时遇到阿斯兰的冰原狼,这对向哨组合就会无奈地看到小狮子永远还没有人家的半条腿高。
回到寝室里,伊扎克总会生气又嫌弃地不理它,小家伙在主人这里讨不好到,只能去找自家主人的向导先生寻求安慰。
而迪亚哥也总会抱着它,整个搂在怀里拍它毛茸茸的脑袋,安抚道:“好啦好啦,他不理你我理你,来,亲一个~”这么互动的同时,他抬眼看到自己的那只紫貂又哧溜哧溜地,不知道钻到伊扎克身上哪里去了,逗得那人痒得不行,弯下腰直发笑,几乎快要在床上坐不住。
坐在自己床上的迪亚哥心头一动,转手将小狮子放下,摸了摸头又推了一下,意思是你先自己玩着。
他起身朝着伊扎克走去,紫貂感受到主人发出的召唤,从伊扎克腰下的位置钻出来,飞快跳到对面床上,和小狮子玩贴贴游戏去了。
伊扎克还在莫明其妙那家伙怎么突然就跑了,抬头看到迪亚哥同自己凑近,闭着眼吻上来。

那一夜伊扎克拼了命地死死抱着迪亚哥不放手,纵容对方一次一次将热烫的硬物撞进他的内部,深深的结合意外地引发出了精神层面的鸣动。
两人都为此而颤抖着,在攀上巅峰的同时,精神世界里的一些部分也悄然地开始互相侵蚀、融合。

伊扎克曾问过迪亚哥,为什么从来不带他去自己的精神图景里呢?
——对于哨兵来说,能进入专属向导的图景,那是彻底被对方接受的一种证明。
迪亚哥却是笑着说:“我那里乱七八糟的不方便接客,没什么好看的,意境不如你那里好,我们在你那里约会就好嘛。”
这种解释又或者说借口,令伊扎克气愤不已的同时狠狠打了迪亚哥一拳,回头想想却也没能反驳些什么。
迪亚哥在面对着自己的时候,多少还是封闭了内心的一些部分,这个事实纵使伊扎克再迟钝,也还能是感觉得出来的。
于是那次交谈之后,伊扎克再也没提过要去看看迪亚哥的精神图景这样的事。


他们数着短短的军校时间,直到毕业上了战场。
在赫利奥波利斯进行的联合新型MS夺取计划过后,红衣小队抢到了四台新型机,拉斯堤却是再没能回来。
对于这位同僚的阵亡,迪亚哥心里是真挺难过。
当初在军校时就数拉斯堤和他最合拍了,他们结伴逃课翘训练,偷溜出去吃喝玩乐。迪亚哥从来也没认真做过训练和学习,拉斯堤和他差不多,两人向来不在乎什么军校排名。
对迪亚哥来说,参军一方面是放不下自小就没互相分开过的伊扎克,另一方面他的父亲也希望他能走这条路,将来从政的话,有从军履历会是很光彩的一页,这也是为他今后的前途铺路。
不过那时候,父子俩人都没料到,迪亚哥有一天居然成为了一个向导。

为拉斯堤默哀结束后,剩下四人开始检视自己抢回来的机体。迪亚哥十分庆幸暴风是台远程援助机——自己身为向导,还是要以人身安全为第一。
不过这也更加说明,他要从精神层面和战略层面,为伊扎克做好全方位的守护工作了……
迪亚哥蹭到决斗的驾舱外,对还在里面操作系统的伊扎克说道:“亲爱的,你可要保护好我哦~”
伊扎克在百忙之中还是赏脸抽空抬头瞪了某人一眼,然后说:“废话。”

那阵子他们驾驶着新机体追着大天使号猛打,但阿斯兰种种令人奇怪且生疑的停滞和犹豫,令战局变得混沌不堪。
伊扎克气得和他吵了好几次,上前劝架的却只有尼可尔。
迪亚哥只是冷眼地游离在外,远远观望着那两人面对面时胶着的精神力波动,默默想着,他并不打算去阻止——又或者说,完全没有前去阻止的立场吧。
唯有不停在每晚持续地负责安抚伊扎克的身体,和他那暴躁不安的精神世界。

直到那次追击中决斗被强袭破穿了驾舱,那个瞬间迪亚哥真的有了『我是不是会失去伊扎克』这样一种可怕的认知。
纵使之前已经在拼命地喊着让伊扎克撤退,他仍是不管不顾地追着强袭而去,被逼到绝境时,那位机师也让伊扎克为此而付出了代价。
通讯频道里不断回响着伊扎克大声呼痛的短句,迪亚哥在暴风里快速隔空凭借开启着的和伊扎克之间的精神连接,在哨兵爆发前,将闪着红光的紊乱的精神线内那些凌乱的警报尽数压制下去。

决斗被收容后,伊扎克被医务兵从驾舱里扛出来,迅速送到了医务室。
迪亚哥给他使用了痛区转移的精神指令,多少令他不再因为过度的疼痛而变得暴躁不安。
在伊扎克本人的坚持下,减过剂量的麻药用下去后,他更是直接就昏了过去,也不知道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迪亚哥在医务室外等待着,阿斯兰和克鲁泽队长护着前几天从大天使号上被接回来的拉克丝回了主卫,此时队上的红服只剩下三人。
尼可尔陪着迪亚哥在走廊上待了许久,直到医生出门告之他们:玖尔队员已经没有大碍了,头盔面罩的碎片划到了脸部,但幸好并没有伤及眼球。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两位红服同时出了口气,迪亚哥看着尼可尔也是连气密服都没来及换掉,陪着自己在这里等到现在,也不知道伊扎克清醒后听说这事,会不会后悔平时总是他最喜欢嘲讽这孩子了啊……
迪亚哥向尼可尔道了谢,让他先回去休息。
自知久留也没什么用处的绿发少年安静地点了点头,但临走前还是扭头关切地对迪亚哥说道:“伊扎克会没事的。”
“我明白。”迪亚哥苦笑着做了个手势,末了又说,“谢谢。”
尼克尔点点头,踢着墙飘开了。

独自进入医务室的迪亚哥靠向床边,他是伊扎克的专属向导,这个时候陪在自己的哨兵身边,就是最为妥当的安排。
医生给他们留出了独处的空间,很快便收拾好先前乱成一团的桌面后就离开了。
迪亚哥探知着伊扎克的精神世界,先前的痛区转移效果仍在,这让只用了少量麻药的伊扎克好受了很多,几乎一晚上都没有太大的翻腾,而是安静地昏睡着。
迪亚哥知道这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担心麻药会影响脑神经,所以一出驾舱就主动要求减少剂量。若不是自己在话,恐怕会疼得直接倒地打滚了吧……
这个麻烦的惹事份子啊……迪亚哥摸着伊扎克还完好的那半张脸,叹口气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心很累。
但现下,他只盼着伊扎克能快点好起来。

迪亚哥趁着哨兵完全不设防备时,潜入了伊扎克的精神世界里。
哨兵在受到严重打击和刺激以及重伤时,是会影响到防卫壁垒的情况的。
但幸好在观察过后,迪亚哥确认壁垒的情况尚还完好,并没有因为伊扎克受伤而受到影响。
他精心地替对方梳理了一下意料之中纷乱纠缠着的精神线,安抚好它们后,迪亚哥悄然在伊扎克的那片图景上落了脚。
这里四周暗淡无光,天空中的银河消失了踪影,黑黑的乌云压了一片,仿佛先前降过一场暴雨。
受到这样的打击,伊扎克的图景没有崩塌,已经算是万幸了吧。
迪亚哥四处溜哒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也已经到达了极限了,他只好退出了这一处。
而现实中的迪亚哥,早已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却也没忘了紧紧握着伊扎克的手,在床边守了他一整夜。

那阵子伊扎克的脸上总是包着厚厚的纱布,原以为他会为此而收敛,出击时多少注意一些自身安危,可是待到他们再接着追击大天使号时,伊扎克却疯狂到迪亚哥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他。
每次出击归来,在寝室里单独相处时,无论迪亚哥如何苦口婆心地劝慰,伊扎克总是听不进去的烦躁模样。
迪亚哥只能强行中断伊扎克在现实中的意识,将他带进伊扎克自己的图景里去,把这个哨兵按在湖边的草地上,半强迫式地和他做爱。
虽然一开始会很激烈地进行少量反抗,但大多数时间里,伊扎克最后总会短暂地变得又软又乖。

做完后迪亚哥会轻轻摸着伊扎克的脸,他还不知道对方到底伤成什么样,即使是在精神世界里,也只是见到这家伙的小脸依然完美到连神都想惊叹的程度。
迪亚哥心疼地对他说:“你就小心一些会怎么样,为什么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呢,好歹我们也是命运一体的向哨组合啊……”
伊扎克歪过脸朝他投来别扭的视线,迪亚哥赶紧打铁趁热,动之以情:“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办呢……会被抓去给别的哨兵做向导的啊!”
“哼……不可以!”伊扎克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嘴上又不能表示认同,显得他很怕死似的。但手上抓在迪亚哥腰间的力道,却变得更大了。
某人哭笑不得,同时开始祈祷这些话,伊扎克是真的听进去了。


然后就在迪亚哥日夜不曾停歇的祷告之中,决斗又追着大天使号前进到无路可退的地步,直接单机降下了地球。
迪亚哥又气又急地叫着:“快点回来啊,队长下了撤退令了!”但这显然也并没有什么鸟用,伊扎克早就杀疯了,红了眼追着回归到大天使号甲板上的强袭去了。
迪亚哥只好驾驶着暴风火速跟上,最后时刻总算抓到了决斗的手臂。
可惜回是回不去了,近地点的引力拽着他们一同降下。
驾舱里的仪器失灵般地来回发出警报,迪亚哥的耳边却只有伊扎克从决斗里传出的叫声。
也不知道到底是通讯尚能贯通,又或者是精神连接不曾中断……
但那时的迪亚哥,也早就没有余裕去分辨了。
他唯有想着:我只是个向导啊……到底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人间疾苦啊……真是气死了!
他同时不停地骂道:伊扎克 玖尔你这个大写的混蛋,要是敢就这样死在我眼前的话,就算跟到地狱去,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然后那些惨叫声,就略微黑色幽默般地,变成了这对向哨组合的高空二重奏。

最后的最后,那些盘桓在脑海中的噪音终于停止了。
坠落的时候决斗那边已经没有任何动静,而迪亚哥只希望伊扎克带伤的身体,一定要撑过这种残酷的考验才行……


再度醒来时,迪亚哥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卡潘塔里亚基地,身为向导自然在经历了生死后,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哨兵。
他摸着脑门,似乎没有刚降下后意识不清的高烧了。迪亚哥火速下床,按照这基地里的医务人员的指示,找到了伊扎克的病房。
伊扎克是个哨兵,突然从宇宙里突入大气层掉到这附近,收容后被发现身上有伤没有痊愈还发着高烧,医生们担心他发狂,所以只能将他单独放置在特殊病房里,用拘束工具捆在了病床上。
这种待遇自然是让迪亚哥气不过的,撞开门后气得对跟进来的士兵说道:“我是他的向导,我能帮他,把那些拘束带给我松开!”
一群绿油油的同僚就迅速听话地将禁制装置全数撤了下去,然后他们四下看看,都想着不能打扰向导的工作才行啊,于是小小的病房内立时清了场。

迪亚哥摇晃着摸到床边,撑住身体先行探知了一下伊扎克的精神世界,防御的壁垒还仍坚固如初,迪亚哥安心地出了口气。
伊扎克只是有些虚弱和思维混乱,这些并没有太大的妨碍,迪亚哥快速进行了最优化的处理。
实际上伊扎克这样昏迷着,根本也不可能做出什么疯狂的破坏举动,真不懂自己那些待在地球上的傻瓜同僚们到底在紧张什么。
伊扎克的两只手腕都被那些紧紧扣住他的拘束带勒红了,迪亚哥又气又心疼,俯身下去在伊扎克额角连续吻了好几下,听见对方喃喃地说道:“很疼……”
脸上又被包扎上的绷带渗出血来,迪亚哥迅速为自己的哨兵做了他一向做惯了的痛区转移,直到见伊扎克的脸色终于好了些,他这才稍微放心了。
小狮子无精打采地在墙角里趴着,紫貂一现身就赶过去安慰它了,迪亚哥知道那边不需要他来操心。

那天晚上在陌生基地的医务室里,迪亚哥本来打算趁着伊扎克受伤发烧,他的精神防御力最为薄弱的时候,偷偷看一看那些回忆。
但在图景中摘下一枝铃兰的时候,他却又犹豫了……思考纠结了许久,最终也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迪亚哥将铃兰插回花丛中,他想了一下,第一次带着伊扎克去了自己的精神图景。
向导的这一处地域对哨兵来说,最优秀最贴合的抚慰试剂,能事半功倍地恢复精神力。

迪亚哥抱着在精神世界也依然沉沉昏迷的伊扎克,用自己的手臂和身体,温柔而有力地拥抱了他。
可迪亚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同时控制了对方的视觉感观,也许是仍还死撑着,不想让伊扎克知道他此时所处的,究竟是何处吧。
这种无聊又醋溜满满的坚持,让迪亚哥对自己充满了气恼。
可是纵然他能控制住哨兵的五感,却控制不了自己身为一个向导、身为这个哨兵的配对组合的心。
只要一想到伊扎克对阿斯兰所怀有的感情,迪亚哥就觉得自己心底醋意泛滥。
伊扎克在降下地球的时候,自己不要命地跟随而来,而那时满是杂音的通讯线路里,回响着阿斯兰呼唤伊扎克名字的声音。
身下的力道由此而变得更大了些,急切地探询着伊扎克的身体,狠狠地操弄着他。
被激醒的哨兵眼前无法视物,来自下身的疼痛和动乱着的情绪波动令他无措而恐慌,只能尽量用力地抱住迪亚哥的肩,抖着唇哭出声来,不断地说着:“我看不见……身上很疼,迪亚哥、轻一点……”
那般剧烈起伏着的情绪传达到向导的脑海中,让迪亚哥无端烦躁的同时也忍不住既不舍又心软。他主动地传导了一幅花海的画面,映射到伊扎克此时空旷的视线中,以期能让他安定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暗示起了作用,伊扎克确实不再挣扎,只是任由迪亚哥抱着他坐在那里,不断地挺起胯部往上顶他。
安静下来的伊扎克看上去尤其让迪亚哥心疼,他抓着迪亚哥的肩,指尖用力抠到发白。睁开的蔚蓝色双瞳里,倒映出虚假的花海,似是温情,却又那么遥远,即使伸出手也无法触及。
毫无真实感可言。

伊扎克不是不想再动,他只是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去询问,更放弃了弄清自己的存在到底对于迪亚哥,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童年玩伴、成年后的好友、成为向导和哨兵后绑定的伴侣,又或者……自己身为哨兵的身份,终究是让迪亚哥感到厌烦吗?
明明是个看上去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下脚步的人啊,伊扎克只觉得他和迪亚哥,或许在前进的方向这一点来说,根本就不是一致的。
由于被绑定,累于向导的身份,所以不得不违心地待在自己身边,做着向导该做的事,安抚身为哨兵的他。
但其实迪亚哥的心里,也该是不甘的吧……
所以不愿意交心,更加不愿意将向导最私密的图景展示给自己看。
就连现下做着最亲密的全方位连接,精神也好、身体也好……迪亚哥甚至还要特意制造出一副场景来蒙骗他。
明明说出来的话,伊扎克想自己也是能接受的啊。
眼里的泪完全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也许更因为迪亚哥还在温柔地拥抱他吧,心里却只觉得空虚得更厉害了。
身上的热度缓慢地退去,四肢开始变得冰冷,被离他最近的向导捕捉到了那一丝异常。

迪亚哥心下有些后悔,想着伊扎克身上还有伤,不该这样对他的啊。
他放缓了些顶弄的动作,轻声问伊扎克:“是身上还疼吗?”
对方很慢地摇了摇头,同时也感觉到迪亚哥如往常一般,在他的精神线中寻找着导致他情绪不稳的部分,轻轻关闭了那些开关。

伊扎克配合着渐渐安静了,迪亚哥却止不住心里的那些为对方生出的疼痛。便只能更紧地拥住伊扎克,安慰着对他说:“没事了,我在这里,我会在你的身边。”
伊扎克发出鼻音很重的一声:“嗯。”他闭上眼,太累了,实在没有力气去做其它多余的回应。
再说……迪亚哥也并不会需要的吧。
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这个向导操得软绵绵的,需要侧过脸靠在对方肩头,才能勉强支撑住不会倒下去。

两人接连在向导的图景里做了几轮,精神抚慰的力度完全到位了,哨兵的身上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
当迪亚哥带着伊扎克回到现实中时,怀里的哨兵早已沉沉睡去,泪痕却和在精神世界里时一样,不曾在那微红的眼角干涸过。


这一轮不算意外的伤痛经历,倒是没有影响到伊扎克。
身为哨兵他的身体素质好得迪亚哥目瞪口呆,几乎是在隔天就完全恢复了元气。
直到阿斯兰归队,和尼可尔一起来到地球,当天的作战会议前伊扎克自行动手,拆下了那一圈圈的绷带。
刚看到那道疤时,迪亚哥承认他的心狠狠紧了一下,但很快又想着:幸好没有危及生命,也算是种安慰吧……

不过当阿斯兰亲眼看到伊扎克脸上留下的那道疤时,流露出的震惊表情,又酸得迪亚哥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之后想想觉得实在不该忽视自己身为伊扎克向导的身份肩负着的责任,于是迪亚哥故意凑上前,隔开了两个剑拔弩张互相对视着的哨兵。
他扭头朝着阿斯兰挑衅般地露出『你都不知道他这几天被我怎么搞过』的得意表情,并且确定阿斯兰本人确实收到了这样的暗示。
但这位哨兵只是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有对迪亚哥说。
倒是伊扎克没怎么理会阿斯兰,哪怕对方在会议结束后追着他关心伤情的时候,伊扎克也只是挥开搭在他肩头的手,淡淡地说:“我没事。”
自家哨兵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先前一直追逐着的人,这令某位无良向导心中窃喜。
只是他却不知道,其实伊扎克是在为他的事而心烦罢了。

那天里回到寝室后,迪亚哥想着在下一场遭遇战打起来之前,再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吧。正要闭目养神时手肘被人推了推,迪亚哥睁开眼,看到伊扎克弯腰一条腿压在床边,凑得很近很近。
他哑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伊扎克伸过手说:“给我做痛区转移。”
考虑着之前降下时伊扎克到底是带着伤,当时迪亚哥及时做了这项处理,难道是旧伤口还会发疼吗?迪亚哥不免有些紧张,整个人坐了起来:“伤哪了?!”
其实伊扎克是惦记着效果不错的样子,不能浪费了向导这样的能力啊!他把伸出去的手又往迪亚哥眼前递了递,说道:“手指,刚才翻资料的时候,被纸片划了。”
迪亚哥顿时就泄了那口气,他深呼吸了几次又去看伊扎克的脸,那边居然还给他露出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
他想想问道:“划了手很疼?”
伊扎克认真地点点头,说:“疼!你给弄弄。”
张嘴闭嘴开合了几次后迪亚哥放弃抵抗,老老实实地按照自家哨兵的要求,给他做了个痛区转移。
迪亚哥在心里偷骂道:这样的屁事也要来浪费我的精神力……真的是好烦啊。
他猛得倒回床上,翻个身对着墙壁,独自生闷气去了。

那阵子两人间有些莫明紧张的关系,直到尼可尔阵亡后,才奇迹般地缓和过来。先是伊扎克和阿斯兰在更衣室差点大打出手,但在迪亚哥适时上前劝说过后,伊扎克含着泪松开阿斯兰的领口,砸开门离去。

晚上在寝室里,伊扎克第一次主动地向迪亚哥索求。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的迪亚哥抽着嘴角,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然而直到伊扎克跪在他面前,解除了皮带扯下他的裤子时,迪亚哥还在『我是谁我在哪』这样混乱的思维里游走。
而当伊扎克贴近迪亚哥,用嘴将他努力地整个含住的时候,迪亚哥只觉得脑子里都炸出一串又一串的烟花了。
他终于喘息着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坐在床沿低头看着这个人。
伊扎克嘴上的技术真的很烂,烂到迪亚哥都想在这样的境地下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但看着对方认真又努力地抵御着自然的呕反射,明明含不下去,却还要一下一下地一直往深处咽,将他吞至喉管的底部,迪亚哥又发觉,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下半身硬得令他满脑子色到极致的思想在乱窜,迪亚哥伸手按在伊扎克脑后,不让他逃开位置,用力地顶进去。
几次动作很大的进出后,他射在这湿烫柔软的口腔里,前端抵住那脆弱地不断颤抖的喉底,又体贴地在伊扎克呛到咳嗽时及时抽出。
迪亚哥到底还是舍不得让伊扎克来承受这些,他将对方拉过来抱在怀里,拍着背像安慰小孩似的,对他说:“好了好了,不要勉强自己。”
伊扎克的手指紧紧揪在他手臂间的衣料上不放,用身体轻轻摩蹭迪亚哥,又软又轻地发出要求,让迪亚哥抱他。
他们靠在一起,那一整个晚上都不停地互相从对方的身上汲取着点滴的温暖。

在迪亚哥的印象中,伊扎克向来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明明是很在意尼可尔吧,军校时期以来就把对方当成队友和同伴,偏偏就总是在嘴上不肯饶人。
结果那孩子猝然离去后,伊扎克却是三人中反应最为激烈的……

在那个晚上伊扎克被迪亚哥折腾得累到昏睡过去前,还在不停地喃喃念着,要迪亚哥答应他,绝对不会离开他。
迪亚哥搂着这个人,在心里偷偷地想着:他或许可以在此时、短暂地假装伊扎克是喜欢他的……
啊,但是,这只不过是伊扎克身为哨兵,对于向导出于本能的追寻和占有欲吧。
就像他们初次结合时一样。
哨兵伊扎克 玖尔所喜欢的,只是身为向导的迪亚哥 艾路斯曼罢了。
所谓人生三大错觉之首就是:他是不是喜欢我……
迪亚哥苦笑起来,在心底劝自己还是不要抱有妄想了吧。
他低头吻了吻伊扎克,直到对方完全沉入梦境里去,却也没有正面回应过那句话。
伊扎克在关了灯后笼罩下来的黑暗中落下泪来,水珠滑进散在枕间的发丝里,不见了踪影。


他们谁也没有料到接下来的战斗中,迪亚哥的暴风居然掉到了大天使号的主炮口下。
迪亚哥首先判断了一下,生死关头他投降的话,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另一边想着,不管怎么样不能就这样直接死了,扔下伊扎克一个人啊……
于是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乖乖投降。

那边被强袭踢进海里的决斗才爬上来被母舰收容,一出驾舱伊扎克就得知了迪亚哥和阿斯兰一起MIA的消息。
这位哨兵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从尼可尔到阿斯兰,现在甚至连迪亚哥也……
可是伊扎克当然是不愿意相信的,那两个家伙,才不会这么弱到被干掉!
他要求舰长回头去找阿斯兰和迪亚哥,为此甚至还和那些地球基地里的同僚吵了一架。
幸好之后ORB军方传来消息,阿斯兰被人从海里捞到,这就联系了ZAFT一方,让他们自己把人接回去。
伊扎克火速地跟随前去接应的同僚,在海上将那家伙给拎了回来。
可是至此,迪亚哥却还是不见踪影、生死不明……

接回阿斯兰后,伊扎克原本是打算和他打一架的。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他就只是想找个人来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
可是看着那家伙胸前吊着的三角巾,伊扎克又觉得,自己真是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两个哨兵无比郁闷地在更衣室里对坐着,冰原狼现身后先去舔了舔主人的手,然后转头看着伊扎克,居然又过去舔了舔他的脸。
伊扎克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想想骂道:“可恶……不要碰我,我不喜欢其他哨兵的精神体!”
冰原狼感知到那股无端浮躁的气息,它转而埋低头,舔了舔趴在那里的小狮子的头顶,没想到居然也被对方哇呜哇呜地嫌弃了……

阿斯兰无奈地将自己那只体型巨大却性格太过温和的精神体召回身边,揉着它的脖子,亲自安抚它。
坐在对面的伊扎克觉得心有点虚,理还有点亏,但仍是强硬地发出一声:“哼……”他的小狮子还在他脚边,朝着阿斯兰和冰原狼发出猫咪似的怒吼。
伊扎克满脸通红地想:你能不能别给我丢人了啊……
随即手上一把揪着那条尾巴,将它抓回来。
看着那场景阿斯兰加倍感到无奈:“你要对你的精神体好一点,哪有人这样对待它们的啊。”
伊扎克的嘴还很硬:“关你什么事啊,哼!”
阿斯兰的心情不怎么好,并不想在此时和这人对着吵。他放开冰原狼,弯下腰去朝着小狮子招手,小家伙看了他两眼,居然摇晃着就蹭了过去。
阿斯兰笑着摸摸它的头,让冰原狼趴下来,陪着小家伙玩。
见两个精神体安静下来时相处得还算勉强融洽,阿斯兰终于将注意力移开,起身走到伊扎克身边,在他万分防备的眼神中落了坐。
两人的肩头几乎碰在一起,却是安静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阿斯兰悠悠地开了口:“迪亚哥他……会没事的。”
“哼,当然的!”伊扎克像是顿时又有了些底气,语气蛮横地回应道:“我的向导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这一回阿斯兰是真的很放心地笑了笑,说:“是的,一定会的。”
之后他们再没有对话,就只是安静地坐着,在这场战争制造出的无尽痛苦和疲惫中,偷出那么一丝丝属于个人的发呆时间。
可是有很多事,需要考虑的,还远不止那么多。

几天后得知阿斯兰将调任前往特殊任务部队,伊扎克气呼呼地赶到对方离开时必经的那条走廊上,道别的同时,也顺势送出别扭的关怀。
被一起带过来送行的小狮子今天特别老实的样子,冰原狼走上前舔了舔它的头,两个精神体一高一低地互相对望着。
阿斯兰望着这难得安静的场景默默地笑出来,轻声说:“我从来不知道,我们俩的精神体也可以这样相处融洽的啊。”
伊扎克发出鄙视的哼哼声,想想却还是上前朝着阿斯兰伸出手去:“虽然很不爽你这家伙居然可以调任到特殊部队……不过我很快也会追上你的!”
阿斯兰又笑了,眼底映出满是落日余晖的这条走廊上的所有光与景、和眼前的这个人。他嗯了一声,表示相信伊扎克一定会如自己所言办到的。
“总之下次一定要让你做我的部下,在那之前不许死了!”
“好的。”阿斯兰无视了这话语中的挑衅意味,紧握了好一会儿的手终是松开了。
伊扎克突然叫出眼前这人的名字:“阿斯兰。”
阿斯兰发出一声:“嗯?”
盯了他许久的伊扎克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想打你。”
这一回阿斯兰又笑起来,迎头对上他的视线:“彼此彼此。”

他们在这一天的夕阳下对望,却也知道终是要有一别的。
阿斯兰弯腰拎上行李箱,他招呼着自己的冰原狼跟过来,对方又用下巴压了压身形低矮的小狮子,像是在表示亲近,然后它快步扭头离去,跟上自己主人的步伐。
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伊扎克默默地想着:大家、都离开了呢。
阵亡也好、升职也罢,还有下落不明的迪亚哥……
伊扎克不想显得自己太过软弱了,但在送走阿斯兰的那瞬间,也还是在想着,迪亚哥呢……虽然自己怀抱着他一定还活着的信念,但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仍存活着呢。
毕竟此时仍在克鲁泽队的同期红服,只剩下了他和阿斯兰啊——不,应该说从现在开始,只剩下了他吧。
伊扎克觉得自己此刻,正前所未有地迷茫着。


那种深深揉着股寂寞、哀愁以及悲伤的情绪,甚至一度被伊扎克带到了位于阿拉斯加的战场上。
在那里他先是遇到了自由,然后在以为自己会被杀死的瞬间,对方特意避开了驾舱,还在通用频道里通知了双方人员,告之了联合接下来即将启动的自杀性计划。
被自己的队员们拉住机体拼命撤退时,伊扎克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中,远远望着阿拉斯加基地在他和许多同僚、甚至敌军的眼前,毁在独眼巨人引发的爆炸之中。

归航后的伊扎克在这场战役中所受到的精神刺激,胜过了他成为哨兵后经历的任何一场战役。
无数士兵临死前的哀嚎和求救的呐喊引发的混乱波动,在他的脑中回荡,然而他却无能为力,也无法将那些充满绝望气息的波动,同自己的精神世界隔绝开来。
事后伊扎克被判定为属于哨兵的精神防卫壁垒受到损害,但他的向导不在身边,没有人能来为他修复这一切。
最后只能由舰船上配置的心理导师,来为他暂时性的调整精神力。
接受了调整后的伊扎克却是气哼哼地表示:这技术也太差了吧,和我家迪亚哥根本没法比!
可是一想到那个人,伊扎克就又蔫了似地不再闹腾了,只能想着心事,独自默默离开医务室。


离开克鲁泽队后,阿斯兰没有料到自己这一走,也兜兜转转去了大天使号……
但他更没料到的是,在这里他居然遇上了果然如伊扎克所言还活着的迪亚哥。
更没有料到,对方之前就在以自保为第一要务而不得不自请护卫大天使号时,重新坐进了暴风的驾舱。

一路行至此处,昔日战友再次相逢在曾经敌对的阵营,一时间感慨良多,无从说起。
阿斯兰记得先前看到迪亚哥和那个名为米莉的女孩谈笑风生,想了又想忍不住皱着眉私下朝对方问道:“你和米莉在交往吗?”
无奈的金发少年朝着这位同期低叹一声,抱怨道:“你能不能别看到一对男女说话,就开始脑补人家要接吻上床啊。”
这略微有些露骨的发言让阿斯兰顿时红了脸 ,卡了好半天才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伊扎克他……一个人在ZAFT那边……”
突然被当面提起自家那位哨兵,迪亚哥的脸色还是变了变,之后也开始烦闷起来。他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我也担心我不在,那家伙的精神力没有人帮着好好调整了,会不会出事。”
阿斯兰居然同情地投来一瞥,迪亚哥瞪他一眼,没好气地继续说:“但现在这情况也实在没办法,自保要紧——我一定会活着回去找伊扎克的。”
听对方讲了这么一大段话,阿斯兰像是又没先前那么担忧了,他笑了笑,似乎又想了一下才说:“嗯,他当时也和我说过,坚信你一定还活着。”
“诶?是吗?”迪亚哥应着又坏笑起来,“那个家伙还是有点良心的嘛,算我没白疼他。”
阿斯兰的眉心又收紧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轻浮……”
迪亚哥不理他,自己的兴致上来了,交流欲挡也挡不住。他朝阿斯兰那边挪近了些,问对方:“你明明早就知道我是个向导吧,为什么从来不说?也没有任何行动?”
阿斯兰不解:“你想我说什么、做什么?”
这下迪亚哥笑得比刚才更坏了:“不说就算了,但是难道没点哨兵对向导都有占有欲的吗?会想做强迫向导之类的事。”
阿斯兰总算明白了这人的意思,他想这要换成伊扎克被问这种问题的话,早就一拳飞过去了吧。
迪亚哥这家伙,真是……
但鉴于自己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乖孩子,阿斯兰还是耐心地为迪亚哥解惑:“我确实早就知道你是个向导,但我可以代表哨兵群体说一句,我们哨兵并不全都是一遇上向导就会变成满脑子欲念的野兽,该有的矜持还是会有的。”
“切,说的自己多么了不起似的。”迪亚哥又挪回原位,那边阿斯兰无语地看着他不说话,直把迪亚哥盯得全身发毛。他忍了半天骂道:“离我远点,谢谢啊!!”
这一次阿斯兰则是完全不想忍了,恨恨地还嘴道:“神经病,我对你完全没兴趣好吗,别自作多情。”
接收到那股来自对方脑海中的情绪波动里满带着的气愤意味的金发向导,觉得自己此时,有那么点郁闷:“………………”
他这种万人迷的体质,居然被一个哨兵给嫌弃了!
果然还是伊扎克那个家伙最可爱了,呜呜呜……


自从算是对头的两人落在同一阵营,跟着一起接触了那些Natural后,迪亚哥原先心中根深蒂固的仇视,也渐渐产生了一些改变。
还有那些对于战争、对于Natural之类的看法,也不知不觉不再偏激。
甚至他和阿斯兰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有时看到阿斯兰在出击后疲惫地归来,那只巨大的冰原狼只能趴在主人的脚边,静静卧着不动弹,迪亚哥就会偷偷地帮着阿斯兰,梳理一下那些纷乱不堪的精神线。
哨兵显然是感受到了这样的帮助,费尽力气地在唇边挤出一丝笑容,诚恳地道了谢。
迪亚哥一脸无所谓地表示:“谢谢什么的就不用啦,毕竟是同期嘛。”
“……”阿斯兰摇摇头,他知道以对方已经和伊扎克绑定过的向导身份而言,对自己出手相助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
迪亚哥眼睛转转,突然提议道:“与其说些空泛的感谢,不如让我看看你的记忆?”他不是没有想过趁着阿斯兰情绪低落做精神抚慰的时候,行方便之事来偷看一下,但这个就是不怎么光彩的与偷窃无异的行为了吧。
所以迪亚哥决定还是提前预告一下……反正看是一定要看的,阿斯兰同意不同意他都要看的。
至于会不会被揍,迪亚哥发誓那家伙要是敢对好心帮助了他的自己动手,他一定会找机会拧断对方的几根精神线,让阿斯兰好好尝试一下,哨兵惹火了向导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

阿斯兰正无力得很,精神力的匮乏让他只想在休息室里当场趴倒睡一觉再说。
但迪亚哥的话让他勉强又提了提精神,抬头说道:“你要真想看,随你吧……”他知道这人不过是在找借口罢了,无非是想在他的记忆中探究一些和伊扎克有关的部分吧。
虽然不是很懂迪亚哥这么做的理由,但阿斯兰认为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东西,便不置可否。
他知道以迪亚哥的向导能力,之前几次帮助他的时候,就完全可以直接翻看过往的记忆模块。如今居然还提前询问一下,看来这家伙倒也没那么不堪嘛。
阿斯兰这么想着,靠在椅子上蹭着躺下。他实在太累了,真的需要就这样好好地睡一觉……其它的事,有空再说吧。
本来还想和阿斯兰斗上几句的迪亚哥见那人两秒内居然就真的睡着了,顿时无语又无奈。
他想了想,既然得到了对方的首肯,那么这就动手看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记忆,也没什么妨碍吧。

——那天里迪亚哥在阿斯兰的记忆模块中,找到当时伊扎克成为哨兵的那个下午,弄清了他和阿斯兰之间发生的事。
于是迪亚哥这才明白,伊扎克觉醒时之所以显得有些突然,不——其实倒也说不上突然,哪一个哨兵或者向导,不是因为一些触发机制进而引发了觉醒了呢。
迪亚哥耐着性子继续看了下去,那一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时,阿斯兰朝着伊扎克表白。那个蓝发的少年拉住自己的银发队友,对他说:“就算你不能成为向导,我也愿意和普通的你在一起。”
迪亚哥的心底『咝』了一声,腹诽道:阿斯兰啊阿斯兰,说话的艺术懂不懂……这样说出来的话,伊扎克一定要打你的啊。
果然记忆中的伊扎克眼梢一吊,凶巴巴地喊道:“什么玩意儿啊?!莫明其妙的!”
阿斯兰还老老实实地解释道:“就是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伊扎克在这时甩了一下手,挣开了阿斯兰的拉扯,可是很快又被重新捉住。
阿斯兰继续说:“但我已经是哨兵了……如果等到塔安排来的向导的话,我可能就……”
而伊扎克好像还是会错了意,说出口的话和阿斯兰表达的主题完全不在一个轨道:“不管怎么样我才不是普通人啊!!你别以为你先成为哨兵,就有什么好得意的!”

后面的记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刻意抹去,或者还有其它隐情,总之卡顿到模糊不清的几帧画面拉过之后,迪亚哥突然就看到伊扎克跳起来扑向阿斯兰——那两人照例又打了起来……
向导叹了一口气,随手又翻过一幅画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斯兰那些对伊扎克而言无异于挑衅的表白话语,最终还是刺激到了伊扎克,他们打到中途时阿斯兰就凭着哨兵的敏锐感官,察觉到周遭的精神力网有了奇怪的起伏波动。
直到伊扎克猛地栽倒在自己脚边时,阿斯兰当场愣了好几秒,他又重新梳理了一下脑海中的那股难言的感受,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
但当时阿斯兰还是尽快地让自己的情绪恢复了过来,他将整个倒在地板上的人扶起来,抱在怀里转身奔出门,跑向医务室的方向。

之后的那些记忆迪亚哥没有太大兴趣,于阿斯兰而言,也只有请来了医生后却见到伊扎克被他给抱走了。
想到当晚发生的事,迪亚哥好不得意地在心里嘿嘿嘿了一声。
他又再次翻了翻,看到了第二天,伊扎克特意找到阿斯兰,并且向他示威着说自己先一步有了配对向导这件事。
那时候迪亚哥就站在旁边,但这一次他从阿斯兰的视角又重温了当时的场景,心头漫出了一层淡淡的心酸感。
阿斯兰的感知透过连接中的精神线,传达到了他这里。
迪亚哥看到了那天里自己开走之后,阿斯兰又一次上前拉住伊扎克的手,轻声对他说:“如果是这样……我仍愿意和你一起,就算要我放弃哨兵的身份也可以……”
在伊扎克哈了一声正要说话时,尼可尔跑了过来,兴奋地问道:“伊扎克是觉醒成为哨兵了吗?”
阿斯兰的手不知在何时悄然松开了,被打断了交谈的两人,似乎在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过。
——至少在迪亚哥飞快地翻阅中,阿斯兰的所有回忆,在过后都没有相关的记录点。但却多了许多伊扎克的背影的画面,近距离的、远距离的、人群中的,更有很多单独站着的时候。
阿斯兰的目光似乎永远停留在那个人的身上,但伊扎克却一次也没有回头看过哪怕一眼。
迪亚哥抿了抿唇,再继续深入探知下去,会让两人的意识相交过度,他及时停止了这几乎是肆无忌惮的行为,从哨兵的精神世界中抽身退出。

回到现实中后的迪亚哥看向阿斯兰,对方沉沉地昏睡着,冰原狼蹭了过来,将巨大的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怀中,像是也想和主人一样,得到这位向导一时半刻的抚慰。
迪亚哥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总是刻意忽略对方的存在。他摸着冰原狼的耳朵,轻声哄道:“好了好了,这家伙会没事的,好好睡一觉就有精神了,你也要乖一点啊。”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他却想起了伊扎克和那只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小狮子。
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呢……迪亚哥叹了口气,边回想到刚才看到的记忆里,阿斯兰对伊扎克所说过的话。
阿斯兰都为了伊扎克愿意做到那样的地步,放弃哨兵身份什么的,甚至说着哪怕永远找不到向导也无所谓——果然这两人之间的羁绊,该是比他所想的要更深吧。
『但是,明明是我的……』
迪亚哥觉得自己更郁闷了。


2023/01/01(日) 00:31 UNARRANGEMENT PERMALINK COM(0)
2023年新年贺文,向哨AU,向导迪亚哥X哨兵伊扎克(包含阿斯兰→伊扎克描写)
部分私设如伊扎克的精神图景、以及阿斯兰的精神体等,是照搬我自己那篇阿斯兰X伊扎克的哨向设定,再重新想真的好累,请允许我偷懒一下……

这篇整体来说不算太长,没什么特别起伏的剧情,估计有点无聊,尤其码到中后段刚好连烧了几天,实在撑不住了可能有很多精神错乱的部分和大面积错漏字。
总之新年了先扔出来再说,其它的过后看看有没有机会做修订吧【嘿嘿……】

新年第一天有新粮,说明我推伊扎克一整年都会有好多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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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里那个百无聊赖的午间磕睡好时光,是在阿斯兰和伊扎克吵吵嚷嚷的约架声中,被粗暴得打断的。
迪亚哥将盖在脸上的书本翻开,抬起眼皮看看,果然是那两个家伙吃饱了饭,又开始折腾个没完。
旁边的尼可尔和拉斯堤默契地同时叹口气,迪亚哥没理他们,独自躺回椅子上。
肚子上突然有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压了上来,迪亚哥顿了一下没有动弹。只听到远去的阿斯兰打了个响指,他肚子上的那份重量停了两秒后,终于撤开了。
迪亚哥轻轻嗯了一声,继续进行他这个雷打不动的磕睡。


迪亚哥记得自己刚觉醒为向导时,慌乱之中也没忘了赶在塔监测到他的身份前,特意去找了一趟平时并不怎么热心联络的老爸。
关于自己居然是个向导的事,身在军校的迪亚哥很清楚,一旦被塔控制住,身为向导他就没有了自由可言,除了被要求前往报到,并进行相关培训的同时,还面临着会被不停地拿来和不同的哨兵进行契合度的配对,直至找到最适合的伴侣。
对于这一点,迪亚哥认为,如果对方是个美人的话,强制他来接受,倒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但他的心,早就紧系在自己那位油盐不进的发小身上。
况且自己不在的话,那人怕是天天都要处于愤怒暴走无人劝慰的境地……这么想想,迪亚哥很是担心同期的那几位队友是否能受得了伊扎克的狗脾气。万一众人不耐烦起来大半夜捆了他,摁在床上用枕头给捂死了,那可怎么办……

说到同期队友们,那个名为阿斯兰 萨拉的家伙,也十分之令迪亚哥感到不爽。
对方是个在迪亚哥成为向导前,就已经觉醒了的哨兵。而自打迪亚哥惊觉自己的向导身份后,他们待在一起时,迪亚哥便总得小心翼翼地掩藏住气息。
阿斯兰的精神体是只体型巨大的冰原狼,站着的时候,耳尖的高度都比迪亚哥的头顶还要高出一些……并且时不时便会过来想和他亲近一番。
平日里迪亚哥总会装成看不见这只冰原狼,并且还明令禁止自己的精神体在阿斯兰的面前现身。
他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抱着自己的精神体,偷偷地爬到伊扎克的床上,将小家伙对准熟睡中的伊扎克,摇来晃去地说道:“看好了,你要等的哨兵是这个家伙,知道吗!”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许你随随便便跟着其他哨兵的精神体玩,如果被阿斯兰那家伙发现,你会被抓走的!”
小家伙畏畏缩缩地歪过头看看主人,听话地点点头。
然后迪亚哥就会将它强行塞到伊扎克怀里,美其名曰『搞好关系』,并且要求对方提前适应一下伊扎克的气味和体温,以待来日。
看着精神体很乖地畏在伊扎克怀里,他伸手轻轻捏了捏那家伙的鼻尖,对方被弄得痒了,挥手挣动起来,翻身的动作吓得迪亚哥以为他醒了,忙不叠手脚并用地倒退着摔下床去。
结果抱头趴在地板上等了半天,怒骂啊、一脚踩在头上的粗暴动作啊,一样也没有……迪亚哥胆大地撑起身看看,那人翻身朝着墙,又睡过去了。
精神体爬上来露出头,眼睛朝主人看看。
迪亚哥做着手势意思是趴回去!对方这就又听话地哧溜一声钻回伊扎克胸口,紧紧地贴住。
唉,迪亚哥想着,自己为了等待伊扎克而付出的代价,已经不能放任他再继续耽搁下去了。他戳了戳伊扎克的腰,轻声说:“你这家伙争点气啊……不然万一我被阿斯兰那家伙抓走了,可怎么办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日日夜夜虔诚地祈祷着,迪亚哥也不是没有想过,万一、万一……将来伊扎克没能成为一个哨兵呢,到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虽然当时找了自己的老爹,去塔里进行了交涉和协商,从而走了后门让他暂时得以留在军校里。但塔在做出让步之余,给出的回复却是相当无情的。
他们要求以三个月做为期限——三个月内如果迪亚哥不能自行找寻到合适的哨兵进行配对,那么塔将直接向国防部施压,要求将他这个游离在管制范围之外的向导回收,强制进行分配。

迪亚哥也曾想过若是这样的话,怕是他就要和伊扎克分开了吧。
老爹对他告之这个消息时曾说,塔给出的另一个解决方案是——和迪亚哥同在军校里的阿斯兰 萨拉,做为被监测到的先于迪亚哥在军队同期里觉醒的哨兵,可以做为对象进行配对。
让迪亚哥对此慎重地考虑一下。
当下迪亚哥的第一反应是:“呕?!那个家伙?!我才不要啊啊!”
他喜欢的人明明是自己从小到大伺候——不对,跟随——唉不是,照顾——唉呀好像也不太对……纠结了许久后,迪亚哥决定将那个词汇定性为『陪伴』。
嗯——他喜欢的人,是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陪伴着长大的坏脾气小恶魔才对。
别人什么的,才不要啊啊啊!!
尤其是那个自从他们五人凑成堆后,就将伊扎克的眼光从自己身上完全抽走的大混蛋!!

那时在通讯器另一端,塔特神色微妙地看着儿子在独自发疯。
艾路斯曼家和玖尔家的交情自不必说,儿子从小跟着伊扎克打混,连军校都是一起去的,再看不透他也枉为人父了。
但是……塔特顿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伊扎克将来有一天,能觉醒为一个哨兵?”
听到这个问题,就连迪亚哥也是先愣了一愣。之后他想了想觉得也对啊……可如果伊扎克也是向导的话,不就和他在一个频道了?
向向恋什么的……想来塔也不会允许的吧。
并且退一步说,万一伊扎克和阿斯兰配对成功,就这么跑了……
不要啊啊啊啊啊!一时间迪亚哥感觉自己更疯了……

儿子抱头狂吼的样子,令塔特无奈地揉揉额角。他甚是无语地咳了咳,将话挑得分明了些:“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么肯定他是特别的?向导哨兵之类的——万一他哪个也不是,就只是个普通人呢?”
此时迪亚哥总算明白老爹的意思,但他很快便用嗤之以鼻的态度哼了一声:“别人我是不敢说,但伊扎克那家伙的话,一定不会是普通人!”
塔特沉默地没有接这句话,之后说道:“好吧,但不要忘了我和塔协商过后,也只能尽力帮你争取到三个月时间。”见迪亚哥皱着眉没接茬,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过后如果你没能自行找到配对的哨兵,恐怕也只有接受塔的安排,由他们为你进行配对了。”
烦躁不已的迪亚哥只能挥了挥手:“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记在心上的。”
通讯以塔特主动切断,划上了休止符。
然而迪亚哥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那前途未知的军队里漫漫长路的初始开端罢了。


在这个大家都开心摸鱼的午后,盖着书本打磕睡的迪亚哥的脑海里,莫明地又塞满了这些过往。
那晚和老爹通话过后,那满心满腹的烦躁感又渐渐涌上心头,向来随遇而安的迪亚哥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多想了。
安静的下午本来无事可做,直到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拉斯堤抬头朝门口喊:“怎么了?”
那边有人远远地应道:“玖尔好像在和萨拉打架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呢。”
闻言迪亚哥一个激灵翻身跳起来,书本滑落在地,他也没来得及去捡。

原本跃入迪亚哥脑海中的念头是,他在担忧伊扎克的身体状况。
然而当他那从来没有在外人眼前出现过的精神体凌空跳出来,落到地面上一路朝着门口奔去时,迪亚哥的心中,有个念头尤如撒入土壤中经年等待了许久、终于冒出了宝贵的嫩芽一样,暖暖的感动和激动甚至是兴奋,都瞬间涌入了身体中。
但想到伊扎克正和阿斯兰在一起,自己的精神体居然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奔去了,迪亚哥还是急着喊道:“你在干嘛?我去,快点回来啊!!”
拉斯堤嗯了一声,抬头问:“你在和谁说话?”
尼可尔也一脸好奇地看了过来,迪亚哥顿时哑了哑,末了讪笑着说:“我、我好像做梦了……”他从椅子上蹦起来追了出去,嘴上说道,“我去看看伊扎克的情况!”

当迪亚哥飞奔着赶向练习室的途中,见到阿斯兰抱着伊扎克一路在往前跑,行进的方向是医务室。
他飞快一个眼神甩过去,精神体在被阿斯兰的视线捕捉到前,已经自行隐匿了身影。
阿斯兰进了医务室,却发现医生不在,迪亚哥跟了进去对他说:“你去找医生吧,这里交给我。”

阿斯兰想了想,觉得此时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他点点头,出门前又半扭过身,欲言又止地说:“伊扎克他,好像、是……”话没说完却见迪亚哥面目严肃地坐到床边,手心抚上伊扎克此时正又红又烫的脸颊。
阿斯兰哑了一下没继续说下去,他转过身朝向门口,轻轻地咳了一声。巨大的冰原狼在又一次靠近那个疑似向导的人、如往常般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依依不舍地扭头走到主人身边。

清场后迪亚哥集中着精神力,认真地对伊扎克脑海中的波动,快速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探知,得到的信息非常不错。
果然啊……迪亚哥想着,先前那股兴奋激动又紧张的情绪重新升腾而起,居然令他有些小小地颤抖起来。

伊扎克脑海中澎湃狂涌着的精神力,充满了偏激暴戾的攻击性。不过迪亚哥很清楚,做为刚刚觉醒的哨兵来说,对方这是相当正常的情况。
刚才阿斯兰也在场,同是哨兵的两人在近距离接触时,精神力自然而然地互相抗衡起来,这也是伊扎克现下非常难受的根本性原因之一。
只是此时在这里,也并不好直接采取什么措施。
迪亚哥感知到些什么,他抬起视线,第一次见到了对方的精神体。

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狮子无精打采地趴在伊扎克的枕边,强撑着精神朝着迪亚哥做出示威的低吼。只是这恐吓不但没有半点作用,反而让金发少年忍不住笑了出来。
果然是精神体像主人啊,这话一点不假。
迪亚哥伸过手去,小家伙毫不客气地一爪子拍了过来,虽然其实并不会因此受伤,迪亚哥还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他啧了一声,歪过脸朝空气摆摆头,自己的精神体立时就听从召唤,配合地现身。
小狮子看到这全身皮毛滑溜溜的紫貂的时候,仍是强撑着又吼了几声。直到紫貂匍匐着抬头靠近它,往上凑过去舔了舔它的脑门。
来自向导宁静的安抚力量,令小小的幼体逐渐安静了下来,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一埋头噗地倒在了枕头上。

当阿斯兰终于喊来医生的时候,迪亚哥正将伊扎克拦腰抱在怀里,用脚踢开了医务室的门。
见到门外站着的人,迪亚哥笑了笑说:“这家伙没事,就是有些不太舒服,我带他回寝室去休息。”
医生心想来都来了,总不能完全不检查吧?他抬手拦了拦,去伊扎克颈边探了脉搏,然后用手背试了试体温。
阿斯兰能看出来伊扎克的脸色比刚才要稍微好了些,但呼吸还是有点急促。
医生犹疑地说:“不然还是让我再诊治一下吧……”
迪亚哥却是十分坚持地表示:“是您处理不了的情况哦,明天我会提醒伊扎克自己上报的。”

听到这话阿斯兰上前一小步,想想问道:“是觉醒了吗,刚才就能从他身上感应到一股很强烈的属于哨兵的精神力波动……”
迪亚哥朝他点点头,意思是你很懂嘛。
医生立时哦哦了一声,明白对方是对的,这确实不是他能处理得了的情况了……
两人在走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迪亚哥抱着伊扎克快步远去,安静了好一会儿医生才愣愣地说:“可是,这也不是艾路斯曼能处理的情况吧?”
阿斯兰顿了两秒才应道:“不、那个人的话,大概应该是可以的。”
医生:“哈??”
阿斯兰觉得和对方解释得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他便说道:“没事了,麻烦您跟着跑一趟,我也先走了。”
还仍在状况外的医生抓抓头发:“好的……”


回到寝室后,迪亚哥先把伊扎克放到自己的床上,起身时看着对方在那里又热又难受地不停翻腾,到底还是心疼和不舍的。
迪亚哥钻去浴室将毛巾浸湿了拎出来,帮伊扎克把碍事的制服脱光,就剩下条小裤衩,仔细轻缓地帮他擦拭脸颊和后背来降温。

这些日子以来,迪亚哥系统性地自行学习过向导的工作方式和内容,也熟知安抚哨兵的详细过程。
他先是及时关闭了伊扎克脑海中不断接收着外来信息流的那个开关,以保护对方暂时不再受到那些纷乱的噪音的打扰。
接下来的……就是解决这对向导来说并不能算是棘手的,结合热了。

但此时本该同样饥渴难耐的他,却犹豫着停顿住了。
真的做下去的话……就要做为向哨组合而绑定一生了啊。
果然伊扎克这家伙没有让他失望,终于觉醒成为一名哨兵了。
明明自己也偷偷地期盼了很久吧,可是这样的话,自己算不算趁人之危呢。
明知道伊扎克应该是有在偷偷地喜欢阿斯兰的吧。
迪亚哥这么想着,看起来阿斯兰那边,也并不曾拒绝过伊扎克的样子……
他记起刚才阿斯兰抱着伊扎克时那一脸着急上火的模样,迪亚哥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到底……要怎么做呢。

正在苦恼的时候,突然身边有股热度逼了过来,迪亚哥一愣,扭头看到伊扎克半睁着迷蒙的双眼,贴住他蹭个没完。
似乎是自己身上此时并没有刻意掩藏着的向导气息,吸引了这个刚刚才经历了突如其来的觉醒,目前还正处于混乱期的哨兵。
迪亚哥叹了一声又笑出来,忍不住讥讽道:“让你喜欢阿斯兰,天天追着他不放,这下好了吧,撞型号了……”
『你们两个,没有未来啦。』
身为头号乐子人的向导,完全掩不去嘴角那抹兴灾乐祸的笑意了。

迪亚哥手上一搂,将凑过来的伊扎克抱紧。
那条毛巾也不知道落到了何处,但没有关系,那并不重要。
迪亚哥知道,此时的伊扎克,需要的并不是所谓那种程度的降温方式。
他需要有个向导,为他做着从身体到混乱得毫无边界的精神力世界的全力抚慰,以期能平稳地度过这个初始的觉醒之夜。

迪亚把自己的上衣也脱了,因此而不得不先将伊扎克稍微推开了一些。
但对方看起来摇摇晃晃地头重得很,立刻又循着他的气息,埋头贴了过来。
不得不说迪亚哥和伊扎克在一起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这么乖巧又顺从的模样,一时间好奇又有点震惊……
歪头看去时,迪亚哥仔细观察着伊扎克的表情,脸色绯红、鼻息间轻喘着,呼吸时带出的热度微微发烫。呻吟声细细的,时不时可怜兮兮地呜咽几声……
糟了——就在迪亚哥猛然发觉这个哨兵正在不自觉地散发着不成形的精神力网,想要将身为向导的自己捕获的同时,迪亚哥的下身也非常配合地……硬了。
他认命地低叹出声,喉结滑了一下,抬手扶住了伊扎克线条紧凑的细腰。
汗湿滑手的皮肤下洇出不正常的高温,伊扎克轻轻颤抖着,全身的肌肉都异常紧张地绷住,不断蹭向迪亚哥的时候,底裤前方鼓起的部分,那布料上明显湿了一小块。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伊扎克,迪亚哥反而觉得心里隐隐有那么些不太好受。
但时间紧迫,也并不容许他去细想自己到底在盘算个什么……

他这一次缓慢地帮伊扎克将底裤除去,这样的刺激令伊扎克发出更响一些的呜呜声。迪亚哥微眯起眼,看着那在自己面前微微抖动着的还可称得上是稚嫩的器官,边想着,果然是……忍不住已经射了一次吗。
迪亚哥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再不帮帮伊扎克的话,看着对方这么难受的模样,他也实在是于不忍心。
——对不起啦,虽然你心里的人是那个家伙,但我还是放不下你。
所以就真的要做了哦。
某人发出这样的预告,虽然也很清楚伊扎克烧得人都迷糊了,根本听不到。

迪亚哥手边的相关准备物品有很多,在这方面来说,他和伊扎克或者阿斯兰、尼可尔不一样,和别人约会调情甚至是上床这样的事,也是做过很多次的,一点都不陌生。
枕头下面有安全套和润滑液,被迪亚哥一把全摸了出来。
迪亚哥将伊扎克整个歪在自己身侧的身体扶正,推着膝盖把双腿往左右大大地分开,挪动着的同时将他顶到墙边,不过也没忘了揪过枕头随手揉揉,竖起来垫在对方身后。
于是伊扎克的后脑和脊背、甚至连腰部,都被一并很好地承受着保护住了。
冰冷的墙面也由此与伊扎克滚烫的肌肤隔绝开来。
迪亚哥只想让伊扎克的第一次,体会不到除了舒服以外的任何感受。
所以准备工作和前戏,是一定要做好的。

伊扎克的头微微往后仰着,头昏脑胀的晕眩感显然令他极为不适,汗水不停地从身上各处冒出来。
迪亚哥给了他一个很长的安抚性的亲吻,将舌尖探入伊扎克口中,温柔地翻搅着,带出阵阵模糊的水声。
他发觉伊扎克似是略微清醒了几秒,然后从贴合着的唇齿间发出喃喃的声音,问道:“……迪、迪亚哥?”
被叫到名字的人只是回了一声:“嗯。”因为这并不太热络的反应,伊扎克随即短暂地安静了一小会儿。但他很快就学着迪亚哥的动作,将舌尖反向探了过来,同迪亚哥纠缠在一起。

鼻息里满是彼此都熟悉惯了的气味,此时却又显得那么陌生。在揉入了情欲的色调后,不合时宜地泛出了些坠满失落的空洞感,仿佛周遭的世界都变得面目全非,却又莫明地令人无法抗拒。
伊扎克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的他只想紧紧地抱住迪亚哥,抱紧这个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令他感到安心、并且想要为此拼尽全力去占有的温和有力的精神力波动的人。

至于迪亚哥此时的盘算则是:先将最初最激烈的这一波结合热,帮着伊扎克用性爱压下去,之后再来进行精神线的梳理和安抚。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就是迪亚哥做出的最为优化的判断。
他从正面按住那副滚烫的身体,用手抚上对方挺立着的性器。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吧……伊扎克全裸的模样,早在他们小时候毫不避讳地一起玩水的时候就见过的。至于更大些的话——训练后在公共浴室里,也曾直接打过照面。
但不知道为何,此时对方赤裸着身体,原本白皙的肤色泛出一抹淡红,那个稍还保留着一丝雏态的器官,正在迪亚哥的掌心里抖动……
迪亚哥不自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多时就让伊扎克难以抑制地在自己手心里又射过了一次。

伊扎克还仍昏迷着,哼哼地想要扭动身体,但此时的体姿令他几乎完全动弹不得,于是只能发出迷惑的呓语。
迪亚哥趁机倒了些润滑液在掌心里,混合着伊扎克的精液一起,贴着那陷入阴暗处的臀部的线条抹上去。
略微冰凉的触感在火热的私密处引起阵阵战栗,伊扎克不舒服极了,腰部在被迪亚哥扶住的时候,能感觉到他真的很紧张。
可是和昏迷着的人,做什么安慰也都是徒劳的吧。
迪亚哥抿着唇没有多言,低头认真地在穴口四周细致地抹了一圈,滑溜溜的液体将那一处羞怯地收缩着的部位染得晶亮。
手指悠悠打着转,没入了一根。

异物的进入让伊扎克感到万分难受,不断挺起胸,想要逃离这样的窘境。
迪亚哥用手腕轻轻横着压上去,对方敏感的乳粒缩成小小的一颗,在迪亚哥肘部轻蹭着,喉间时不时轻轻地嘤咛几声。
那声音又软又媚,和平时的伊扎克几乎可以说大相径庭,迪亚哥差点有了在和别人做着前戏的错觉。
他不得不在手指埋入两根后,抽空抬头苦笑道:“不要动来动去了啊,明明我是在帮你,真是的……”
刚刚成为哨兵的人,并没有错漏向导传递给他的信息里,所包含着的一丝带着小小抱怨的情绪。
伊扎克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声,他缩着肩膀,表情十分委屈地努力不让自己再有太多太大的动作。

有一瞬间迪亚哥是相当惊讶的,随即觉得,应该是伊扎克真的快要忍不住了吧。这样难过的结合热,令他多少有些神智不清,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接下来迪亚哥还算顺利地,往对方的身体里连续埋入了第二和第三手指。
柔软的后穴被扩张时,弄得这一处又滑又湿,不断发出淫靡的声响。
迪亚哥注意到伊扎克的脸似乎更红了,双唇微张着,用力汲取氧气的同时,胸口跟着那节奏起伏,汗水淋得胸膛一片湿热。
待到他觉得伊扎克该是准备得差不多时,迪亚哥说:“等一下。”他缓缓地抽出手,低下头去找安全套,准备给自己用上。
伊扎克却伸了只手过来,但大概因为他的视线是模糊不堪的,摇晃着几次才摸到迪亚哥的手背,用掌心盖住后压了压。
这个动作让迪亚哥直接愣住,他抬头看向伊扎克,那边正微偏开头,嘴角的尖齿抵在下唇上,整个人还在微微发抖,从耳廓和耳根一路红到锁骨。
迪亚哥禁不住问:“怎么……?”
然后他听到伊扎克哑着嗓子,说:“不用了吧……这个东西……”
那一下迪亚哥真的没能忍住笑声,戏谑地问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
伊扎克没有就这个问题做出回应,手却还压在迪亚哥手背上,却又没再有其它的动作。

迪亚哥静默了两秒,感受到对方手心里重新燃起的温度,他释然地扔下撕了一半的安全套包装,凑过去将手从伊扎克屈起的两侧膝下穿过。
他将手掌按在墙上,整个上身趋向前,贴住了这个哨兵的胸膛。
“知道要怎么做吗,从哪里进去?”故意抛出这个不怀好意的问题时,迪亚哥其实是在坏心地观察着伊扎克的反应。这人此时面目狰狞又害着羞的模样,实在太过于诱人了……迪亚哥不知道他之后是否能够克制得住,不弄伤这个家伙。
正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一定还是要温柔些啊』的迪亚哥见伊扎克猛地扭过头来,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唇瓣间的距离好近好近。
伊扎克似乎是想吼些什么,但干涸的喉底让他彻底哑了。
而迪亚哥并没有兴趣知道他要说什么,总之、不管说什么也一定会做的——会做全套、做到最后。让伊扎克从头到脚,整个人属于他——只属于他,这辈子到死都只能属于他。

迪亚哥这样想着,可是他也并没有忽略自己的情绪之中,那一股小小的不满和不甘。
他用硬挺着的前端对上自己先前认真且仔细地开发过的地方,那里濡湿一片,浅粉色的一圈皮肤软软的,看起来和伊扎克本人此时一样,很听话。
但是当前端要往里面顶的时候,却又紧得令迪亚哥皱起眉发出低叹。
迪亚哥抬起视线,歪过头望着伊扎克近在他眼前的侧脸,眉心同样收紧,看上去也并不好受的样子。
迪亚哥忍不住轻吻着那人的前额,低声安慰道:“不要紧张,别怕,放松点。”他想了想,温柔地又补充了一句,“都交给我,我会帮你。”
伊扎克还仍紧闭着眼,汗水从额角不停地滑落,挂在尖巧的下颌底部,身体稍微颤动时,就会滴落在锁骨的凹陷处。
这样的画面令迪亚哥吞咽了一下,喉底感觉更紧了……

迪亚哥抽回一只手扶住自己,被放下来的伊扎克的那条腿不自觉地绕到他腰后。就着这个姿势,迪亚哥努力挤进去一点又抽出来,喘了口气再继续推入,来回顶弄了好一会儿。
缓慢进入的过程终究是完成了,但伊扎克却整个人抖动得更厉害了,敏感而脆弱的肠道内部无意识地收缩着,为迪亚哥那边带出阵阵海浪涌动般的快感。
两人贴得极近,近到最私密的部分正完全结合在一起。他们对着贴住额头,伊扎克的呼吸越发地烫了,眼神还不是那么清明,毕竟他此时正在被结合热引发的高温所折磨着。
但此时听到对方正用细小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迪亚哥还是觉得心底有一个部分被很好地安抚住了——可是明明是该由他这个向导,来安抚身为哨兵的伊扎克才对啊。
想到这些的迪亚哥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他用唇将伊扎克汗湿的凌乱浏海拨开,再一次非常郑重地在他额前吻了吻他。

他们重新对上视线,停了大概半秒,迪亚哥感觉到那腔道内为了迎合他,而微微松了些紧咬着的力道。
伊扎克的呼吸开始放缓了,迪亚哥趁他有些分神的当口,用同样热烫的掌心贴在对方腰后,将他托住,施着力让对方的上身贴向自己。
下身的攻击随之起始,进出的时候,那随即又再度紧张起来的肌理紧咬着入侵的硬物不放。
迪亚哥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位床伴的身体内部,得到过这般的贴合和顺从。内襞裹住他吮吸着,不断地释放着极品般的高温。那随着迪亚哥激动进出的动作而抽搐着的身体完全放松不了,胸口不断拱动起伏着挺向他。
迪亚哥很深地望着那深陷在情欲中的人,对方眉眼间悄然泛出的渴望,在他看来既陌生又熟悉。

曾经迪亚哥有过好几任床伴,但出于尊重,他从来不会在性事中途将他们想象成是谁。
只是每每激情过后,又难免陷入一种奇怪的自我厌弃之中。明明他想要的,只有那个双眼总是明亮,全身充满着活力和斗志的家伙啊。
他们自小相伴着长大,无论何时迪亚哥总是一直在伊扎克的身边,看着他从小不点一样的肉团子,长成现在的小帅哥,不得不说玖尔家的美貌基因实在是太优秀了。
早些时候迪亚哥觉得自己虽然喜欢伊扎克,但离得这么近,却从来没有当面表白过。
原本他打算再等一等吧,总得等两人都成年了再说。
结果大半岁的迪亚哥先成年了,就差伊扎克了。
好容易盼到伊扎克16岁的成人生日,那天晚上大家给伊扎克开完了生日派对,回到寝室里两人面对面,迪亚哥用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表情凑上去搂着伊扎克,在他耳边问道:“已经是大人了,要不要来试一试做大人间才会做的事?”
那一晚的伊扎克听到这话,脸上猛得一红,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什么大人间才会做的事……”可是他的脑袋已经低到不行,迪亚哥分明看到他的头顶在冒灯。
坏心顿起的人笑着用指节掂着伊扎克的下颌,在那人抬起的脸庞上看了一轮,倾身吻上那微开着的唇瓣。
伊扎克的反应简直生涩到可爱,让迪亚哥忍不住在他唇齿间多缱绻了一会儿。
这样柔软而又温暖的触感,迪亚哥想,哪怕一生只有一次也好,他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

两人分开时,迪亚哥的另一只手摸到伊扎克腰间,解开了学员制服的暗扣,同时迅速地探进裤子的边缘。
伊扎克腰间的肌肉紧绷着,像是随时会崩断的弦。他紧闭着双眼咬住下唇,面色潮红地任由迪亚哥在他身上发起的针对衣物的各种动作。

那个晚上迪亚哥用手帮伊扎克抒解了出来,射过之后伊扎克整个人都软了,全身紧张又放松后他几乎站立不住。
迪亚哥朝他投注而去的眼神里满是珍视和怜惜,内心里却又只觉得自己可怜……
明知道伊扎克总是看着阿斯兰的啊,站在一起时那么相衬的两个人。
如果伊扎克有一天成为向导的话、如果伊扎克是个向导……
迪亚哥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在此时,对伊扎克做这样的事。
是会后悔的吧,无论是他还是伊扎克。
——就还是、再等等吧。

迪亚哥帮伊扎克脱了衣服塞到床上,揪了被子过来严严实实地裹上,末了拍拍他的屁股,软声哄道:“睡吧睡吧。”
还在脸红心跳的伊扎克发出懵懵的一声:“啊……?!什么意思!”他顿了一下脸色由红变青,“就、就这样吗?!”
迪亚哥又笑了,问他:“你还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伊扎克完全回答不上来,噤声了几秒又气得骂道:“……你给我滚!”
迪亚哥从床边离开,吊儿啷当地应道:“好吧好吧,我滚啦。”出门的同时枕头飞了过来,他哈哈哈哈地笑得很大声迅速关上门,那个瞬间却换了一副表情。
他站在门外默默地用背贴住门板,面色不知不觉变得严肃了,眼神也暗淡了下去。

『终究还是不行的吗,我的话。』
迪亚哥想着再过阵子,和塔约定的三个月就到期了,再找不到自己愿意跟随的哨兵的话,他就要离开这里,去塔中报到,接受系统的培训并且等待强制分配了。
在那之前,迪亚哥抬起头看向走廊深处,黑乎乎的一片,尤如他的前路一般,探寻不到未知的明天。
那一夜的迪亚哥默默在门外站了十分钟,最终落荒而逃,去找了那阵子以来的某位床伴,度过了一个心情无比压抑的夜晚。

——想到伊扎克成年生日当晚的事,迪亚哥不免还是有些丧气。
可是现在他正抱着伊扎克,在抚摸他、在亲吻他、同时也在进入他……
对方身体深处为他而燃起的热度,令迪亚哥心驰神荡。
他仰起头,在又一次深深埋入时,长长地轻叹出声,听着伊扎克在下方细小地发出带着啜泣的哭声,心里却乱成一团。
他沉下背,将对方紧搂入怀,抵在自己的胸膛和墙体之间。让伊扎克完全地无路可逃、更加无处可逃,只能这样跟随着他制造出的节奏,被迫沉沦在激烈的性事之中。
是我的啊,迪亚哥想着,这个家伙,从头到脚都是属于我的,就连身体也——可是、心呢……
他在脑海中兀自思潮翻涌,伊扎克的心,又属于谁呢。

迪亚哥很努力地让伊扎克在这样充满掠夺意味的占有过程中,也能尽兴。
伊扎克显然是跟随着他而兴奋起来了,全身汗湿地配合着这样的节奏,在有限的空间里扭动着腰和臀,时而咬着唇努力不发出声音,然后被迪亚哥恶劣地撞击到某个点,触电般地被迫叫出声。
“学得很快嘛。”迪亚哥出声夸他,看到伊扎克的脸更红了,喘息的时候闭上眼不敢看向他。
那羞涩紧实的内部微微抽搐着的同时,被迪亚哥不管不顾地用力撞开,伊扎克再也忍不下去了,啊啊地低哑地喊出声,突然整个人在迪亚哥眼前颤抖着僵直身体,朝向上方整个拱起来。
迪亚哥知道对方的又一次高潮就要来临了,他顿时浅浅地停下动作,给伊扎克留出一些缓冲的时间。
然后在他射得差不多时,才又慢慢地抽动起来,挤开那攀上高峰后浪涌一般层层收缩着的腔道,边吻着那不断溢出可怜哼哼的双唇。
“迪、迪亚哥……嗯……呜呜……”此时的伊扎克只能勉强发出这样的声音,他用最私密的部位把插在体内的不属于自己身体的那根热烫紧勒着捆住,听着淫靡的水渍声在彼此的耳边回荡,努力强迫自己去忽略这声音来自他的下方,这令人感到无比羞耻的事实。

交合的过程持续了不知道多久,迪亚哥一直没有换过姿势,只是将伊扎克顶在墙上,分开他的双腿,从正面不断地一次又一次攻陷他。
伊扎克觉得心里有个部分,像是化开了的坚冰。脑中有个声音在温柔地安抚着他,暴乱的精神世界里,奔腾着的高温渐次退去。
那些先前绕在耳边的连续不断地打扰着他的杂音和噪声,早在不知何时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也唯有他们。

伊扎克抱紧了迪亚哥,侧过头将脸靠在对方同样汗湿的肩头。
『是我的啊……迪亚哥这家伙,终于是我的了……』
那一夜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伊扎克安然地放空了心思,将自己放逐在完全陌生的精神世界里。

一切都结束之后,趁着伊扎克累到几乎瘫过去而昏睡着的时间里,迪亚哥第一次认真细致地帮他暂时调好了精神力。
初步建立的精神壁垒,还需要日后再来慢慢细化和增强防御,不过头一个晚上,他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自己累个半死,而某个哨兵却在他的怀里呼呼大睡,迪亚哥抱着伊扎克叹了口气,哭笑不得。
但再又想想,他还是舍不得苛责什么。毕竟伊扎克这家伙,生来就是需要身边的人对他好好呵护的吧。
想到刚才的那些事,迪亚哥色眯眯地抱着伊扎克,去他脸上各处亲了好几口。对方嗯嗯地摆摆头,迪亚哥屏息停住动作,幸好伊扎克并没有醒来。
想来这波觉醒后的结合热,让伊扎克难受到了极致,紧接着又经过一番折腾人的性事,是累极了吧。
迪亚哥终于也感到自己同样累了,他抱紧伊扎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倒在床上一起沉入梦境中去。


第二天收到医务室医生上报流程的塔,就派专人来到军校,收集关于觉醒为哨兵的伊扎克 玖尔的个人资料。
于是迪亚哥也就顺理成章地一并被监测到,塔特 艾路斯曼事先和相关部门打过招呼,所以工作人员也没有对于迪亚哥是个『游离在管制体系外』的向导这件事,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只是按两位学员的要求,将他们的资料一并收集上报,登记为向哨组合。

对此伊扎克自然是得意死了,面对着阿斯兰的时候,鼻孔都差点指着天花板,手舞足蹈地朝人家喊道:“虽然你觉醒时间比我早,不过我比你先找到向导哦,厉害吧!”
面对这几乎和挑衅无疑的台词,阿斯兰只是笑了笑:“祝贺你啊。”说完却和旁边的迪亚哥对上了视线,两人没有停顿地错开了眼神,彼此间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展现在脸上。
但很快阿斯兰注意到伊扎克脖子上挂了一只奇怪的动物,他伸手去摸摸,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黄鼠狼吗?”
——今天伊扎克早起后看到这个精神体,也曾朝着迪亚哥发出过这样的疑问,不过迪亚哥给出的回复是:“这是只紫貂。”
并且他还对伊扎克做出了对生物种类的认知太过浅薄的嘲笑。
想到这事伊扎克自然不忿地打算在阿斯兰身上找点补,急急地嚷道:“什么呀这才不是黄鼠狼,是紫貂,是我家向导的精神体!”
阿斯兰并没有在意伊扎克的态度,手上继续摸了摸那只小动物,想着皮毛好光滑啊,他觉得这还挺有意思。

——阿斯兰很早就感觉到迪亚哥是个向导,对方在他身边时总是会刻意掩藏气息。然而事实上对哨兵来说,反向追寻向导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过阿斯兰本人对迪亚哥没有任何兴趣,更不会有进行绑定的打算,所以也一直配合地假装不知情。
偶尔他的冰原狼会现身去亲近那个向导,但迪亚哥都会装着看不到它。
不过现下既然已经和另一个哨兵正式绑定,迪亚哥自然也大方地随之公开了向导身份,不再需要隐藏自己了。

紫貂对眼前的哨兵有些好奇,它一直被迪亚哥警告着不许在对方面前现身,如今这样直接地面对面,它小心翼翼地抬头用鼻尖碰了碰阿斯兰伸来的指尖。
结果这番动静令自家哨兵和向导全斜眼瞪着它,小动物缩了一下身体,埋头从伊扎克脖子上哧溜溜地爬着,滑进制服前襟,钻到腰间去了。

而阿斯兰的冰原狼还在地板上蹲着,观察眼前的那只小狮子。小家伙被对方巨大的体型震慑住,不敢上前,只能虚张声势地发出猫叫一样的怒吼。
前一分钟还在死命得瑟的伊扎克望着那场景郁闷地心想:……真丢人……
幸好之后迪亚哥招呼了一声,小狮子就立马飞奔过去,向导弯腰抱起它,让它勉强能和冰原狼稍微平视些。小家伙狮仗人势,叫声比刚才更大了,却也更像猫了。
这下在场的两位哨兵和一位向导都同时:“………………”

阿斯兰表情微妙地憋着笑看向伊扎克,那边气得喊道:“你、你等着,我的小狮子一定会长得更大的!!”他说完说冰原狼凑过去,从高一些的地方看着他,吓得伊扎克原地后退了两步……边想道:可恶,不过是个精神体,怕什么啊!唔……
伊扎克决定迅速撤退,他扭头揪上还在笑着哄小狮子的迪亚哥,当着阿斯兰的面,一溜烟跑了。


在用向导和哨兵这样全新的身份相处的日子里,迪亚哥和伊扎克在融合精神力的同时,还严格按向哨守则上的内容,来做好提高同步率的准备。
迪亚哥很快在利用夜晚的时间里,将保护伊扎克精神世界的壁垒一点一点建立起来。
考虑到这家伙总是容易激动紧张生气,对于外界各种刺激的感知能力也很强烈,边想着『真是个棘手麻烦的家伙啊』这样的事,迪亚哥特意多费了些劲,将那层壁垒打造得更加厚实坚固一些。
白天里看着伊扎克对周遭那些于哨兵而言有些过载的信息流无动于衷的模样,再对比单身狗哨兵阿斯兰时不时因为大量干扰,而不得不皱着眉平复情绪波动,迪亚哥就觉得,唉,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只是迪亚哥时不时就要抱怨伊扎克,总是容易因为阿斯兰又或者一些小事而生气激动,害他每天晚上都要集中精神力,帮这坏蛋哨兵不断地梳理混乱不堪的精神线。
对此伊扎克老是诡辩道:“这不就是你身为向导的责任吗,整天叽歪个啥呢!”
被凶了的迪亚哥当然心下更加地不爽,顶他道:“好烦啊!你偶尔能不能自我控制一下啊,别老追着阿斯兰那家伙跑,碰上他你的精神力波动就尤其厉害,事后混乱得像五百年没整理过的数据线似的……”
伊扎克将腰一插蛮横地吼:“你少罗嗦,乖乖帮我调整不就好了!”
向导先生觉得自己命好苦,想想气不过,直接上手封了伊扎克的嘴让他说不出话来。
然后在人家张嘴啊啊啊的时候,将他一把翻倒拖到床上,弄湿了后穴狠狠地操弄,还报复式地提高了哨兵的身体敏感度。
直把伊扎克刺激得乳尖可耻地挺立着,整个胸口拱起来,难受又舒服得疯狂地想翻腾,在被迪亚哥俯身含住乳尖后,张开嘴震颤着身体,射得两人紧贴的小腹间满是粘腻。
伊扎克却叫也叫不出来,哑了一样整个人一颤一颤地,眼泪不要钱似地疯狂滚落。
他就这样下面又软又烫,穴口湿淋淋的,被迪亚哥按在床上,换着姿势狠狠操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一个回合做到一半时,看着伊扎克痛苦难受的样子,良心发现的迪亚哥想,自己终究是舍不得对方哭泣的。
他解除了禁制,本以为伊扎克会气疯了一样跳起来骂他,结果却只是听到对方在不断地念叨着自己的名字。
迪亚哥心头不争气地一动,将伊扎克搂起来用力揉在怀里。
这段时间自从他们以向哨组合有了身体关系以来,迪亚哥从来不曾在做爱的时候,刻意去和伊扎克做精神连接来读取信息。
因为他害怕,怕自己听到伊扎克的心声,怕这个人其实是在心里偷偷地一声声唤着阿斯兰 萨拉的名字。
而此时才终于被迪亚哥温柔对待的伊扎克,趴在他的怀里大声哭泣,断断续续地埋怨着说道:“你干嘛、要这样弄我……呜呜……”
迪亚哥内疚地说道:“不弄了不弄了,是我不好……”
这一专注地安慰对方,下半身的动作自然也停了。他听到伊扎克又小声地在说:“不、不是叫你那里停下,嗯、嗯……”话没说完脸却是红得更厉害了,眼泪还在没自觉地往下滑,看得迪亚哥那里硬到难受,几乎像是要爆炸了……
而伊扎克还在不要命地动不动用后穴咬紧迪亚哥的性器,惹得某人抱头啊啊啊啊地吼道:“别这样我受不了,我只想狠狠地操你……”
然后他听到一声还带着颤音的:“——那就来啊。”

迪亚哥松开脑袋斜眼望着伊扎克,那边凑近过来,配上那哭红的双眼,嘴唇一动一动地还在发出挑逗:“来啊。”
迪亚哥真觉得自己要被这家伙给撩疯了……
他抱着伊扎克,百般确认地问道:“真的吗?这可是你说的啊!”像是又怕对方反悔似地,还没等到伊扎克回答,就急急地抱他坐到自己腿上。
伊扎克立马手脚并用地抱住迪亚哥,任由他这样从下往上地又开始往他最为脆弱敏感的深处刨弄。
那一晚两人又换了好几次姿势,足足互相折腾到了凌晨。

不知道是不是契合度又更深了的缘故,在伊扎克累到陷入昏迷般的沉睡中后,迪亚哥顺利地第一次在精神世界里,进入了对方的图景。
这是一片有着深遂星空的静谧地域,中心有一汪深得见不到底的碧潭,四周围了一片青草地。
迪亚哥抬头望向远处那片闪着光芒的银河,居然有点感慨。
其实在他的想象中,伊扎克的精神图景,应该是片充满火药味的战场才对吧。
他莫明地笑了,随即大大咧咧地在自家这位哨兵的精神力化生而出的图景中,惬意地开始散步。

当迪亚哥在湖边的草丛里发现一个闪着光的盒子时,他不免好奇那里面装着什么。靠近他时观察了半天,深红色有着繁复雕花堆成的外壳,并没有锁孔的样子,也不像是特意上过锁的。
但迪亚哥试着碰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打不开这个盒子。
身为向导,居然在自己专属哨兵的精神世界里,还有无法掌控的事物?
迪亚哥自然是很不甘心的,但多方尝试了几次,他都无法打开这小小的盒子,最后甚至还被这片图景给强行弹了出来。
一夜无梦,向导那初次的哨兵精神图景之行,也就此划上了休止符。


天亮后迪亚哥揪住在浴室刷牙的伊扎克,追问他那个图景的盒子里藏的是什么?
伊扎克含着牙膏泡沫呛了一声,愣愣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藏了……不对!你在哪里看到的?!”
迪亚哥哧了一声:“你的图景被我找到了啊,昨晚进去做了一回客。”
大概是他无赖至极的态度惹得伊扎克很不开心,气得追着他满屋子要打。
闹了半天伊扎克将迪亚哥按在床上,凶巴巴地吼道:“不许再问,我也不会说的,那是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迪亚哥做个鬼脸,心里却是酸酸地想:呵,是和阿斯兰在一起的回忆吗。
“行吧,我不碰就是。”他这么应道,却没注意到自己脸上冷然的表情,不经意间仿佛刺伤了某个哨兵的心。

之后再一次进入到伊扎克的精神图景中,迪亚哥却发现那个盒子不见了。
但湖边沿岸有一片地域,凭空多了一片在夜风中飘摇着的铃兰花丛。
迪亚哥凑过去绕着看了一圈,圆溜溜的花朵上落着点滴夜露,晶莹莹的,真他妈好看……果然是和重要的人之间的重要回忆啊,待遇就是好。
迪亚哥觉得嫉妒真是令他面目全非。他在认真地考虑给这片花丛浇点硫酸……但想到这样会被伊扎克打死,只好悻悻地作罢。

只是后来每隔阵子去往伊扎克的图景中闲逛,迪亚哥就会发现那片铃兰花的数量又变多了。看来每天和阿斯兰相处时的回忆,都会被伊扎克珍重地封存起来,放置到这里啊。
迪亚哥失笑了,怅然地心想:那我算是什么呢……
是个向导——也只是个向导了吧。
迪亚哥前所未有地失落着,完全不知道该把自己和伊扎克是对向哨组合这个事实,摆在什么样的位置去对待。

因为总在心里酸不拉叽地想着伊扎克和阿斯兰的那些事,每到晚上属于向导和哨兵间最为私密的增进感情时间,迪亚哥也总是很难更好地把控住自己抑制不住的嫉妒情绪。
每每他总要通过精神感知力,在做爱时故意提高伊扎克的耐受力和敏感度。
然后他会使用各种姿势操弄着伊扎克,从最近的距离下,看着这个在他眼前逐渐变得无法再继续控制表情和情绪的人。
那些来自身体深处最为直接的反应,让迪亚哥兴奋得只想深埋在对方火热紧致的体内,再也不要离开。
唯有这种时候,迪亚哥才能默默地安慰着自己:伊扎克是离开不他的。
哪怕只是片刻的自我麻醉,也足以让他彻底无条件地沦陷了。
可他的心里到底还是不甘,总要找点由头来欺负伊扎克,在干他的时候喜欢正面按着他,或者翻过身后入。
当他们面对面时,迪亚哥喜欢让伊扎克贴住墙坐着,将他的腿用力往两侧分开,也不顾伊扎克露出的不适表情,只是兀自低头慢慢地做着前戏,待到对方的身体适应一些后直接进入他。

这个姿势总会让迪亚哥想起他们之间的初夜,伊扎克对于这段回忆的印象,应该还是比较模糊的,他只会低头傻傻地看着迪亚哥粗壮的性器慢悠悠地进到自己里面,直插到很深的地方,令他不自觉地颤抖。
而当迪亚哥动作依然很慢地整个抽出来时,那根柱身上满是体液和润滑液的混合物,湿滑又晶亮地反着光,让伊扎克的脸涨得通红。
迪亚哥很喜欢在这时调戏伊扎克,故意在进入到最深时借着体势靠过来,亲吻伊扎克同样红通通的耳侧。
当伊扎克偏头向他索吻时,迪亚哥又会恶劣地退开位置再度抽出来,听着伊扎克挺起胸膛时发出的哼哼,再缓慢地用力重新顶进去。
整个过程里,他都不愿意亲吻伊扎克的唇。

甚是不满的伊扎克会咬着嘴角扯住迪亚哥,抬腰强行去吻他,将舌探入他口中。对此迪亚哥只是没有什么反应地,任由伊扎克啃咬似地吻他,在这几乎可以说是彼此间不存在一丝缝隙的距离下,用和热烫的下体完全相悖的冰冷眼神,望着眼前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迪亚哥觉得自己就是想要借机使唤坏,看着伊扎克得不到满足,不断地在他眼前落下泪来,令他的心里既痛苦却又充满无聊的报复后的快感。
至于后入时,他就会用力压着伊扎克的背,让他翻不了身。
然后动作强硬地不断从后方撞击,看着伊扎克后臀的皮肤被他撞得通红,时不时又停下动作,用手指轻轻揉搓着结合部位那敏感到极致的穴口四周整圈红肿的肌理。
伊扎克总会在这种羞耻的碰触下,颤抖着为他而收紧内腔,绞得迪亚哥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然而这难以言述的窒息感,却又万分令他着迷。
他忍不住就要操伊扎克操得更加用力,从上方捏在他后颈上,听到伊扎克在背对着他的位置被按在床单上,小声告饶的同时,断断续续地发出压抑着的啜泣声。

迪亚哥对于自己和伊扎克之间的关系非常地迷茫,只能用这样的伤害来满足自己的欲念……好多个夜晚的结合过程里有几个瞬间,他甚至产生了想要毁掉这个人的想法。
迪亚哥拱起背不断地起伏着,让自己深入到更内里的部位,强势地顶住位置,感受着那腔道内部痉挛般地压迫着他。
伊扎克的背上全是汗水,在脊椎那道长长的凹陷里积得满满的,当他挣扎着有限地摆动着身体时,亮晶晶地几乎晃瞎迪亚哥的双眼。
他终于借由此而回神,惊觉自己实在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迪亚哥忽匆匆地又操弄了一会儿,直到在伊扎克的体内射出来。
将自己抽离后他才发现,接连不断的几个回合下来,伊扎克的内部已经被他灌满了。性器一离开那个又湿又软被过度使用的地方,浊液便止不住地跟着涌出来,床单被他们混合在一起的体液和汗水弄得一团粘腻。
而伊扎克早就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的那波猛烈高潮刺激得晕过去,他在迪亚哥眼前颤抖了好一会儿,失力般地整个人放松了,歪着头不再动弹。
迪亚哥连忙将他翻过来,在灯光下看到对方哭到嫣红的眼尾还挂着未完全干透的泪痕,脸上也花成一团,甚至还有床单皱褶的印子。
迪亚哥心疼地叹口气,将伊扎克小心地抱在怀里,走去浴室替两人清理身体。

2023/01/01(日) 00:19 UNARRANGEMENT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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